一時間氣氛十分古怪,整個二樓安靜得可怕,只聽得到宇文昔喘氣的聲音,之前的確是不喘,但現在做完了所有動作之後,她就喘得不行了,一直繃着的神經鬆懈了下來,她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她都這麼對百里夜冥了,百里夜冥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求死,就是這麼任性!
來吧,百里夜冥,讓你的脾氣來得更猛烈一些,我等好久了,最好一劍刺中心臟,讓我瞬間斃命。
宇文昔感覺自己都瘋了。
百里夜冥身後的四個人驚的目瞪口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宇文昔會有這樣一出,衝上樓衝主子潑了一杯茶水,她是怎麼想的?出門的時候被馬踩了腦子嗎?
這一次不只是宇文昔慘了,連他們都慘了,他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這件事,沒有第一時間阻止這件事,導致茶水撲到了主子的臉上,還好這茶水不夠燙,要不然主子的臉可就要被毀了。
他們四個屏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這件事,連遞上手帕這種事都不敢做,因爲目前爲止,他們的主子一點反應都過來,只是看着發瘋的宇文昔。
宇文昔對上他的目光,沒有躲閃,想用目光挑釁百里夜冥,百里夜冥突然動了一下,宇文昔下意識閉了閉眼睛,結果發現他只是擡着手,掌心朝上,馬上有一塊素淨的手帕放在他的掌心。
他慢條斯理地擦着自己的臉,將臉上的茶葉和水珠擦乾淨,從動作和臉色上看不出一絲怒氣。
轉眼間,臉上已經乾淨如初,只有前襟有些許的溼潤,此時的宇文昔還有閒情逸致欣賞百里夜冥精緻的模樣,第一次和第二次,她都沒有仔細看過他的臉,今日距離這麼近,她可以看得很仔細。
他的眉眼生得其實並不算凌厲,單看嘴脣反而覺得性感成分居多,但是五官組合到了一起之後,就覺得產生一種無法形容的貴氣和冷峻,特別是像此時這般冷着一張臉的時候,膽怯之人根本無法對視他的眼睛,光是眼神就能令人膽顫。
特別是他還穿着一身黑衣。
對視良久之後,宇文昔見他的手指動了一下,立即喜笑顏開,她知道這個動作,這個動作代表着殺。
因爲太過激動,她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喜悅,整個人看上去很開心,就好像是終於得償所願似的。
四個人當中唯一的男子白澤舉劍便朝宇文昔刺來,宇文昔估算着位置,就是心臟的位置,很好,一切都在預料當中,還好百里夜冥沒有用別的方法來折磨她,這樣死法對她來說是最好的。
“主子,您要三思!”突然,一個人衝了上來極快地抓住白澤的手腕,面朝着百里夜冥急聲道。
“求死之人,不可饒。”冰冷的聲線猶如雪山上的積雪,動聽,卻充滿冷意。
宇文昔一怔,沒想到百里夜冥竟是這個意思,他看出來她是求死?咳,她表現得是有那麼點明顯,不過由他說出來總感覺怪怪的。
然而剛纔衝出來的人卻是噗通一聲跪下去,“王爺,您三思!”
我擦,怎麼回事?不就是殺她嗎?爲何弄得這麼的……嚴重?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雖然她是宇文勁的女兒,可是她不覺得宇文勁的面子這麼大,百里夜冥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將宇文勁放在眼裡,那爲何他的下屬會這麼激動?
明明是個嬌媚的女子,爲何跪得如此利索,剛纔那噗通一聲真是嚇人。
白澤站在那裡不知是該刺下去還是退下去,僵在那裡等着百里夜冥的吩咐,而站在百里夜冥身後的雀妍和玄色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青鳳爲何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宇文昔有不能殺的理由嗎?
這還是青鳳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反抗主子,青鳳不要命了嗎?據算主子平時待他不錯,可不代表可以在這樣的事情上反抗主子。
“帶回去。”百里夜冥起身。
青鳳也立即起身跟上百里夜冥,白澤看了一眼玄色,玄色點頭,上前直接點了宇文昔的穴道,然後宇文昔就被她扛上了肩膀。
這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不殺她了?帶她回去幹嗎?當童養媳嗎?放過一個啞巴好嗎?人生已經如此艱難,就不要互相傷害了,她這種人不適合當童養媳的。
也不要折磨她了,給她一個痛快吧,真的是謝謝了!
被扛在肩上的宇文昔欲哭無淚,已經無法預測到接下來會如何了,腦子裡一個個古代酷刑出場,被點了穴道的她連哆嗦的能力都沒有了。
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是被那個女人給破壞了,是不是不想她這麼輕鬆就死,所以非得讓百里夜冥將她帶回去慢慢折磨致死?
她回想了一下,發現那女子長得特別的高,只是比百里夜冥矮一點,古代的女子能長這麼高真不容易,那張臉也是妖媚的很。
誒,不對,剛纔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好像不對,那聲音……相當的man,一個女子怎麼會有這麼彪悍的聲音?
和她一樣的情況嗎?好吧,原諒你了,我知道你是因爲你的身高和你的聲音導致心理扭曲,原諒你了,原諒你了,不原諒能行嗎?真的好想哭。
她後悔了,不該這麼衝動的,有沒有辦法可以脫身?她不想被折磨啊,就算這具身體不是她的,可是五感都是由她來接收,她怕自己會受不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昔就這麼一直胡思亂想着,突然身體一輕,再就是猛的一撞,全身一陣鈍痛,她才發現自己被丟在地上了。尼瑪,同是女人可不可以溫柔一點?丟壞了你們折磨起來就不好玩了。
她擡眼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到百里夜冥的影子,只有那四個人在場,這四個人看她的眼神充滿探究。
“青鳳,怎麼回事?爲何替她求情,這種人死不足惜。”雀妍不滿地開口,一旁的玄色也點點頭。
“這你們就不懂了,反正她不能死。”青鳳衝雀妍拋了個媚眼。
宇文昔一個激靈,好吧,是心裡一個激靈,身體是做不到了,這聲音怎麼變了?剛纔不是這個聲音啊,現在這聲音怎麼跟妖精似的?
“你就懂了?誒喲,看不出來你和主子之間還有秘密啊?”雀妍很不服氣,她知道從青鳳的口中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既然只有青鳳和主子知道,那麼這件事就是比較隱秘和重要了,他們三個還沒有知道的資格。
“那你說主子弄回來是什麼意思?”雀妍看了一眼宇文昔,宇文昔也看了她一眼,本來想賣個萌,但實在長得醜,不想糟踐自己了。
青鳳蹲下來看着宇文昔,搖頭道:“我怎會知道。”
“你不是一直說很懂主子嗎?怎麼?也有不知道的時候?”雀妍伸手在青鳳的額頭上用力戳了一下,青鳳的身子晃了晃,卻沒有摔倒,她頗爲嬌媚地瞪了雀妍一眼,“我又不是和主子用一個腦子,我怎麼會知道。”
她的聲音和臉上的神情令宇文昔有些吃不消,畢竟初次接觸沒什麼免疫力,這樣風情萬種的女子估計很少有男子可以擋得住吧,至於身高太高,聲音太過多元化都可以忽略,反正都是次要的。
“你們發覺沒有?宇文昔真的有了不小的變化。”青鳳上下打量着側趴在地上的宇文昔說道。
宇文昔好想開口說話,你們能不能讓我有個正常的姿勢?我這樣真的很累啊。
“不瞭解。”雀妍冷淡地回答,她側頭對玄色說道:“玄色,以前你有見過宇文昔嗎?”
玄色搖頭,“沒見過。”
“白澤呢?”
“沒見過。”三個人的答案都很一致,然後他們齊齊地看向青鳳,青鳳勾脣一笑,“別這麼看着我,我見過的,我和她還有一段邂逅。”
青鳳說完之後,連一向安靜的玄色和白澤都忍不住跟雀妍一起啐道:“放屁!”
“說就說,可不可以不噴口水?”青鳳擡起袖子擦了擦臉,“粉很貴的。”
宇文昔無語,她已經凌亂,這四個完全無視如此艱難的她,不管她內心如何的焦躁,只在那裡互相說着話,太過分了。
“先解開她的穴道。”青鳳終於說了一句人話,宇文昔頓時感激涕零,就差撲上去了,原來被點住穴道是這麼難過的一件事,她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
難怪武林外傳裡面都那麼怕老白的葵花點穴手,真真是虐慘了。
活動了一下四肢,宇文昔立即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姿勢,盤腿坐着,這樣就算再被點住,也好過一點。
“聽說你會寫字,長本事了啊,以前可是連大字都不識一個。”青鳳起身去給宇文昔拿紙筆。
宇文昔努力在記憶裡搜索根本找不到關於青鳳的任何記憶,完全沒有,連遠遠看上一眼都沒有,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人,只要見過一面就會記住,那麼青鳳是在說謊嗎?
可是他說的的確是對,以前的宇文昔確實不識字,更不會寫字。
“你有何把握認爲主子會殺了你?”
拿着筆的宇文昔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有什麼把握嗎?她根本就是在賭好不好?她的賭運一直不錯,所以這一次她覺得自己也會賭贏。
她在紙上快速寫下一個字:賭。
“誒,青鳳,她的字跡和我們主子的字跡有些像是不是?”雀妍低聲說道。
青鳳一驚,雀妍不說還不覺得,如今她這麼說,他再去看,的確有些像特別是寫“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