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昔皺眉，陷入沉思。
紫間說的對，她也從鳳藺的身上感受到了戾氣，而且不是普通的戾氣，是很難控制的戾氣，難道他修煉了暗黑的功法？
想想這些年，鳳藺爲了能夠達到和鳳絕一樣的高度，嘗試了很多功法，極有可能修爲了暗黑的功法，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能和鳳藺這麼賭氣，這麼賭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她去找鳳藺主動說話。
“小藺。”
鳳藺有些詫異鳳昔竟然會主動來說話，這可是頭一次，以前無論怎麼吵，都是他先去說話的。
“嗯。”他應了一聲。
“我問你，你是不是修習了暗黑的功法？”他們之間不需要拐彎抹角，向來都是有話直說。
她一直觀察着鳳藺的臉色，見鳳藺的神色僵住，雖然時間很短暫，但還是被鳳昔捕捉到了，從他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怎麼會去修習暗黑功法，那對你自己很不利的。”
“當初你都不在了，我哪裡還管這些。”鳳藺解釋。
當時的他只想變強大，其他都不管，對自己有傷害那就傷害吧，到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他做完了該做的事，他也事準備死的，一個人活着太沒有意思了。
“現在還有在修習嗎？”
鳳藺搖頭，“沒有了。”你回來了，我捨不得傷害自己了，怕自己不能陪着你。
“那就好。”鳳昔有些欣慰，“小藺，我們不要再冷戰了。”冷戰的感覺還是很不好受的。
“好。”鳳藺點頭，神色柔和。
“這就對了嘛，真好。”
鳳昔顯得很開心，她鬆了一口氣，鳳藺終究還是對她好的，因爲她的堅持，他沒有辦法了，只能選擇接受。
“小藺，謝謝你。”鳳昔笑着說。
“對我還這麼客氣嘛，對我來說，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嗯。”
兩個人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狀態，至少鳳昔是這麼認爲的。
“哇，好香，什麼東西？”鳳昔嗅了嗅鼻子湊近看。
鳳藺笑着擺好碗筷，“裡面有很多東西呢，給你補補，最大這個是山雞了，可別小瞧了這隻山雞，它可是吃了不少好東西的。”
“是嗎？那我必須得嚐嚐了。”鳳昔夾起雞肉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了上官赫，愣神的時候鳳藺裝了一碗湯給她，“先喝點湯，一會再吃肉。”
“嗯。”不知道上官赫現在怎麼樣了。
她低頭準備喝湯，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阻止。
“不要喝，湯裡被下了藥。”夜離的聲音出現令鳳昔驚愕，但她更驚愕的是湯裡被下了藥？
不可置信地看向鳳藺。
“這是補湯，沒有藥怎麼補？”鳳藺輕笑一聲，笑容輕蔑。
夜離大步上前將鳳昔擋在身後，“對普通人來說，這些的確是補藥，但是對孕婦來說，這些就是毒藥！”
“你是什麼人？竟敢來多管閒事！”鳳藺這話儼然是已經承認了。
“鳳藺，你！”鳳昔質問。
她以爲他們已經回到了從前，可是今天鳳藺竟然要對她下毒，要弄死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不是夜離出現，那麼她已經喝下了湯，那麼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已經沒了？
手不自覺撫上肚子，寶寶，對不起，是孃親不小心，對不起！
“阿昔，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我知道你捨不得，那就讓我來做壞人。”原本他打算在鳳昔不知道的情況下將她肚子裡的孩子打掉，想不到突然闖入一個人揭穿了這一切，那麼以後就不會有機會了。
鳳昔盯着鳳藺久久沒有說話，目光中有的是憤怒，失望。
“小藺，你說過你永遠不會傷害我。”那麼現在你是在做什麼？
“對，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這麼做只是爲你好，爲了你以後避免傷害，我現在只是在傷害這個孩子罷了，對你的身體不會有影響。”鳳藺解釋。
這話令鳳昔冷笑出聲。
“你不覺得你說這樣的話很可笑嗎？這是我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決定他的去留，鳳藺，我說過，誰想要傷害這個孩子，我都不會放過！”
狠厲的話已經沒有了相處時的溫情。
“阿昔，你現在是因爲這個孩子，因爲鳳絕要跟我決裂嗎？”鳳藺在笑，怒極反笑，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和鳳昔會走到這個地步，他等了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的事，到頭來卻是換來這樣的對待？
值得嗎？鳳藺，值得嗎？
他在心裡問自己。
一點都不值得，鳳昔已經不是以前的鳳昔了，現在的鳳昔太陌生，他不認識，以前的鳳昔哪裡會這麼對待他？這個人不是鳳昔，鳳昔被這個人殺了。
突然，夜離拉着鳳昔急速後退，隨即就看到他們原先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裡面還有力量在擴散，黑色的力量令人臉色大變。
鳳藺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戾氣，眼神讓人覺得很恐怖。
“你還我的阿昔，我要殺了你，是你們將阿昔藏起來了，你們將我的阿昔還給我，要不然我就殺了你們！”鳳藺盯着他們，眼神猶如隨時會攻擊的毒蛇。
“鳳藺，你瘋了嗎？”鳳昔沒想到鳳藺會變得這麼瘋狂，他已經失去了神智。
“對，我瘋了，鳳昔，當年我就瘋了，我情願你死了，我情願你死了！”鳳藺怒吼，如果知道是這樣，還不如當初就死了。
好過回來折磨他，讓那些美好的記憶都被這些不好的記憶吞噬。
鳳藺忽然狂笑起來，身上的黑氣更甚，“哈哈，鳳昔，我不會傷你，我會殺了鳳絕，我一定會殺了他，你等着！”說完這句話鳳藺直接不見了，留下震驚的鳳昔。
她呆呆地站着，還不能接受發生的這一幕，明明前一秒還相處得那麼好，怎麼下一秒就會這樣？她和鳳藺怎麼會變成這樣呢？真的是因爲她離開了太久嗎？久得讓兩個人都變了。
雙腿發軟，她差點便摔倒在地，幸好夜離發現及時抱住她，“昔兒，振作點，鳳藺會這樣和你雖然有關係，但是最主要還是因爲他修煉了暗黑功法，否則性情不會如此極端。”
他想着如果鳳藺沒有修煉暗黑功法的話，就算有了爭執也不會這樣，他和鳳昔的感情大家都很清楚，哪裡會說決裂就決裂，可是如今的鳳藺估計是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吧。
“那現在怎麼辦？”鳳昔抓着夜離的手臂不知該如何，她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疼，腦海中閃現的都是關於鳳藺的種種，有以前的，有現在的。
夜離搖頭，“暫時沒什麼辦法，他走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而且以他現在的修爲沒有那麼容易對付。”
如果鳳藺不想他們找到，他們很難找到，畢竟鳳藺的修爲擺在那裡，而且暗黑功法本來就很好地隱藏自己得氣息和蹤跡。
鳳昔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什麼，擡頭看向夜離，“你怎麼會來？”
“不放心你啊，要是我不來，你就慘了。”夜離衝鳳昔笑笑。
“你一直跟着我們？”如果不是一直跟着怎麼會知道她的行蹤，怎麼會出現得那麼及時？
夜離沒有否認，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不是很想看到我，但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安全，如果你安全我可以不出現。”
“你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夜離，是你自己來的，還是……”她不敢提鳳絕的名字，怕提起來她的心防會崩潰。
在離開鳳絕的這些日子，她很清楚自己是想他的，她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鳳絕了，而且不是一點點喜歡，否則她不用離開得這麼決絕。
三年的時間，應該可以讓人遺忘一個人吧。
“他是我情敵好不好？現在你不跟他在一起了，我當然得把握機會。”
“是嗎？那你的意思是以後你要和我待在一起？鬼門不管了嗎？”
“鬼門有人管，就算鬼門沒了也沒關係，多大點事兒。”夜離漫不經心地說，鬼門這股勢力本來就只是當初隨意弄起來得，就算解散也沒什麼。
鳳昔頓時沒什麼能說的了。
“我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而且我還有紫間，還有曜魂，不孤單的。”要是真的覺得孤單，她可以去找別的朋友，可以去南風國尋找花溶。
經過鳳藺這件事她意識到一點，那就是沒有誰是可以一直陪着你的，排除生老病死這些不可抗力的因素，還有別的原因，所以得習慣一個人。
“我孤單，可以嗎？”夜離笑着說。
“額，你，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無恥了？”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但是現在她發現夜離越來越不正經了。
“追女孩子嘛，就得無恥一點啊，反正我已經無恥了，你要是還要趕我走，那我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只能蹲在你家門前畫圈圈了。”
說着夜離就蹲下來拿起地上的石子開始畫。
一個大男人，堂堂鬼門的門主竟然如此的孩子氣，鳳昔當真是哭笑不得。
“你夠了啊，別鬧，起來吧，哪裡被你學來的這些。”鳳昔將他拉起來。
“那你是答應我陪着你了？”夜離拍了拍自己的衣襬笑呵呵地看着鳳昔，讓鳳昔覺得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