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要上天庭一趟。”就算以後不能做紅娘了,她也要去給月老一個交代。不能就這麼一輩子都不去了。
“那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孟婆右手放到自己的腦袋上揉了一下自己的的頭髮,真的是被閻王算準了,謝小凡真的是一回來就想着要去天庭,要不是她趕來,恐怕謝小凡這個時候已經被攔在南天門外,就算是被天兵殺了也未可知。
“別去了。”孟婆蒼老的女聲有些冷酷,讓謝小凡不禁想起了她曾經的教導處主任。
“爲什麼?”
就知道她會這麼問!其實,孟婆不是陸判叫來的,而是閻王叫來的,只是閻王不讓說而已。
“你現在可不是鬼使了。”
這句話,讓謝小凡心頭一涼,原來,她已經不是鬼使了麼?沒想到已經料想到的結局,讓她比想象中的無所適從。
“別這樣啊!”孟婆一伸手,把謝小凡也拉到了沙發上,謝小凡這個鬼使可以說是她看着成長的,說她對謝小凡不上心,那絕對是謊話,只是謝小凡一直以來在她心裡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相信地府裡很多人都是這麼認爲的,不管是展還是陸判,從一開始就都知道謝小凡不可能是他們的同伴,但是不知何時起,謝小凡已經是被他們認同爲同伴了。
“那意思就是說,我現在也不是紅娘了?”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差不多,就你身體裡的妖氣那麼重,那些南天門的守將沒有把你殺了就算是你運氣好了。”是不是鬼使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展已經訓練了不少鬼使,少了謝小凡一個也沒什麼大的問題,主要是閻王怕謝小凡上天庭就被誤殺了。
“那還好你來了。”謝小凡拍着胸口,她當真是忘了這層關係,到時候只怕月老沒有見到,她就先魂飛魄散了,她現在可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死了。
“還真不用太謝謝我。”孟婆嬉皮笑臉一笑,“你這張臉倒是漂亮了很多。是不是變成妖精之後,就會變漂亮啊?那看來我還是去變成妖精好了,你看我這個樣子,是變成什麼妖精好?狐狸精好不好?不過狐狸精身上是不是有一股騷味啊?那我變成兔子精好不好?不對不對,兔子精實在是太弱了,要不我變成花妖?你說我這麼樣子變成什麼花妖好?”
謝小凡莞爾:“你還是先讓閻王放你走比較實際一些。”
“對哦!”孟婆也就只是這麼一說,只是想讓謝小凡心情好一些。她是孟婆,永遠的魂魄,就連穿上骸裝的資格都沒有,還說什麼變成妖精,根本就是永遠不能實現的事情,“不過我也挺羨慕你的,從一個凡人變成了鬼使。然後又兼職紅娘,身體已經死了,可是還能用人的姿態在人間活動,最後,還去了一趟人傑地靈的妖精,你說,除了佛界,你不是都去過了?還有什麼遺言?比起我們這樣一輩子都呆在地府的魂魄來說,不是太幸運了麼?”
被孟婆這麼一說,謝小凡倒不是豁然開朗了。反而是同情起眼前的這個女人了,順帶着連陸判還有展,還有其他鬼差也同情了起來,他們永生永世就呆在地府這麼個陰暗的地府。。。
“喂,我這麼說話,可不是讓你同情我的。”發現謝小凡的目光變了,孟婆立刻往後一躲,“這地府。就跟你們人間一樣,大地很,在這裡做事雖然單調了一些,但也不至於困苦。所以,收起你那種眼神,以後別讓我看見了!”
“對。。。對不起。”謝小凡知道孟婆肯定不喜歡看到這種目光,被別人當做弱者的感覺,可是很不好的。
“算了,也沒什麼事了,我的任務呢,算是完成了,你以後別有去人間或者是天庭的念頭了,好好呆在地府纔是正道。”最後一句是孟婆自己的意思,謝小凡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人不像人,妖不像妖,身體裡面還有仙氣,走到哪裡都不合羣,還是地府這個誰都容納的場所才能接納謝小凡這樣的人。
“好,我知道了。”謝小凡鄭重地點頭。
送走了孟婆。謝小凡就又倒頭躺在了牀上,現在可好了,天庭也不能去了,就連人間,她都沒臉再去了,就這張臉,恐怕走到哪裡都會被圍觀吧!
屋子裡面一片漆黑,透過窗簾照射進來的光線來判斷,這已經是三天過去了,這三天,謝小凡一直都躺在牀上,她不用吃東西,更加不用喝水,人類的生活習慣,對她這樣的魂魄不適用。以前的謝小凡,會吃東西,用味道來延續自己是人類的習慣,但是現在的謝小凡,已經戒掉了這種習慣。那種多餘的事情,還不如不去做。
謝小凡三天沒有出門,不認識謝小凡的人,依舊是不認識她。不過他們也許都聽說過曾經一個很厲害的鬼使,不僅把寄存在人類肉身裡的惡鬼,還擊殺了在人間爲非作歹的,惡名昭彰的噬魂妖。而那些原本認識謝小凡的人,也只是偶爾想起她,想着她現在在幹嘛,是不是在地藏王那裡聽經。
“不行了!”白色被子裡,鑽出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女人,黑色的紗籠長裙如同一條睡裙,帶着一絲慵懶閒散,裙襬正好沒過她的腳踝,黑色的肩帶沒有遮住她完美的肩膀,圓形的領子讓她露出白皙骨幹的鎖骨。她雙手向上伸展,伸了一個懶腰,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
“不能再這麼躺着了!”謝小凡覺得她都要發黴了!躺了三天,她總算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不能這麼自暴自棄,就算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了,她也不能自怨自哀,她要去找些事情來做,不能呆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面。
至於她是怎麼想明白的,就說來話長了,所有以前的畫面,包括她的前世,全都在這三天裡面在她眼前回放,從古至今,她從胡亥想到了弘時,最後想到自己,還有身邊的人們,所有的凡人,無一避免都埋沒在了歷史的洪荒裡面。
出去走走吧!謝小凡對自己這麼說,她記得地府也有懸崖。那天跟龍桀六在懸崖上看星星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於是,她打開門,打算去散心。原本她是不認識路的,但是竟然就這麼被她兜兜轉轉地走到了懸崖,穿過了無數的小路和樹叢,總算是踏在了懸崖邊上。
吹着從深淵吹來的冷風,謝小凡雙手環抱在胸前,這種陰冷的感覺,跟妖界還真是天差地別。她還記得展就是從這裡把她帶去十八層地獄的。她走到懸崖邊上,坐了下來,雙腿放在懸崖上方懸空,風吹起她的裙襬,一雙白皙修長的小腿搖晃着。
“喂,你在幹嘛!”背後突然響起的一個聲音,嚇得謝小凡差點就掉了下去,雙手扶住了地面,謝小凡這才轉過頭去看。
閻王正皺着眉頭,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來。
“原來是你啊。”謝小凡沒有起身行禮,她已經不是鬼使了,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用什麼身份留在地府。
閻王看清了她的臉,一張白皙到可以說是蒼白的臉,一雙紅脣映襯着眼角的綠葉,讓她看上去異域的風情,她的穿着很簡單,就是掛在衣櫃裡面的黑色裙子,在她身上不失華麗,簡單而純粹。她像是剛睡醒,臉上帶着慵懶的神色,頭髮也是隨便抓了兩下。雖然雜亂,別有風情。
“你是想死麼?這裡下去的話,就是十八層地獄。”閻王嘲諷着她,他經常來這裡,可是今天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他走到謝小凡身邊,學着她的樣子,坐在她身邊,這種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上的感覺,他很久沒有嘗試了,大概是很少有東西能夠威脅到自己,所以也就不會恐懼了吧!
“我沒有想死。”謝小凡嘟囔了一句,大概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她沒有那麼害怕身邊這個男人了,“我爲什麼要死呢?”
“那不死的話,你要做什麼?”
謝小凡斜眼看了閻王一眼,還以爲他是真心勸自己不要自殺,原來是個看熱鬧的,“不死的話,就順應啊,去適應周邊的一切,順其自然。”
“那你就是要順應天命?”
“天命?那是什麼?從來就沒人看到過。”謝小凡搖了搖腦袋,她不是說要屈服於什麼,她只是想順其自然,到了要做決定的時候,她自然會做出決定。
呵呵,閻王冷冷一笑,“如果你還想做鬼使的話,說不定我能幫你。”
這是第一次聽到閻王用這麼“熱情”的語氣跟她說話,原來,閻王也是在關心她的。
“不用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其實吧,我覺得那種很長很長的生命實在是太長的,動不動就是活幾百年的,太漫長了,還是人類的壽命比較適合我。”
“隨便你怎麼想!”閻王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琥珀色的眼眸望着遠方,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言論了?多少魂魄就想着重回人間,多少人類想着長生不老?
一隻白色的紙鳶緩緩朝着他們飛來,落在了閻王的肩上。
“走了!有人找!”閻王站起身,拍了拍謝小凡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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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其實閻王纔是某漁剛開始內定的男主!可是因爲後面的情節什麼的,兩人之間互動不多,所以某漁就放棄了這個設定,不過某漁還是想給兩人相處的機會。真是可惜啊!閻王啊閻王,不要怪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