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猴子傻眼，被桃核卡住喉嚨，猛的咳嗽起來，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憋死。
他好不容易挖出喉嚨裡的桃核，看白癡一般的看着楊林：“什麼美人計？”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楊林一臉神秘笑道：“所以說，你這同族的妖王就是厲害了，逼得玉帝另想辦法安撫他，當時天庭有着一些女仙，其中一位叫紫霞仙子，生得花容月貌，比起嫦娥來都不遑多讓……
這紫霞仙子不知爲何，說動了那猴王大聖，兩人看對了眼，就上了三十三天，逍遙快活去了，至今已經有了數百年了。”
說完故事，楊林還嘖嘖稱羨，似乎很是神往。
“你可能被騙了，那猴王其實很慘，並沒有什麼紫霞仙子，也沒有逍遙快活，而是被壓在這山下受苦呢。”
楊林愕然轉頭，看着猴子，猛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笑了好一會，才捂着笑痛了的肚子。
指着猴子無奈道：“猴兄，別頑笑了，你要說你就是那美猴王齊天大聖就直說，人傢什麼本事，你什麼本事？都不知道撒泡尿照照鏡子的嗎？”
他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就笑：“想那齊天大聖當年傲嘯天下，四海千山皆拱伏，何等威風，何等煞氣？雖說他是妖族，但是，他打上靈宵的舉動，卻也給我們這些下界修者，大大的提了一口心氣，又怎麼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你再看看你，被和尚壓在山下，動彈不得，可憐無比，哪裡能比得上他的一根毫毛？就別臉上貼金說是如來親自動手對付你了。人家佛祖高高在上，哪有閒心對付你一隻猴子啊，笑死我了。”
“不吃了。”
猴子把酒壺一扔，氣壞了。
小看猴了這是。
不過，爲何心裡爲何又暗自爽快呢？
舊日的一些事蹟，他自個兒都差點快忘了。
沒想到，有一個東勝神洲的老鄉道士，還記得這些往事。
往事不堪回首啊。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猴子一口鬱氣吐出，吹得猴臉上的碎草亂飛，頭顱也低垂了一些。
好漢不提當年勇。
的確，如今這情景，再說自己是齊天大聖，丟臉都沒這種丟法的。
他倒是沒有懷疑楊林在編故事。
剛開始的時候，以爲楊林是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在這裡使勁的奚落自己。
後來發現不是。
我都這樣落魄了，身無長物，你就算騙我又能騙個什麼？
能騙我出來嗎？
還是能騙我大哭一場，完全沒好處，也沒必要啊。
不過，這小道士看起來雖然憨傻，知道的東西倒是很多，不妨打聽一下花果山的現況。
“道兄，聽你說是來自東勝神洲傲來國，離着此處可是遠隔重洋，是何年何月來此，當年有沒有去過花果山，那山上情形可好？”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聽到這問題。
楊林臉上就泛起一絲哀傷。
“那花果山，沒了，自從猴王去了三十三天，自個逍遙之後，玉帝豈能無動於衷。他還記着當初妖王反天的羞辱，派兵剿了花果山，聽說，猴子猴孫死傷慘重，妖類存活萬中無一。”
“什麼？”
猴子眼珠子都紅了，嘴脣哆嗦，嘎聲問道：“都死了。”
“死了。那一年，我師父周天觀主，被那禿驢殺害之後，我帶着觀裡傳承，一路往南，逃到了大唐國境。進了結界，苦修數百年，想着總有一日殺回去……唉，我那周天觀數百師兄弟，與那花果山何其相似，都是苦命人。”
“禿驢……”
猴子通紅的眼眼之中，也泛起絲絲恨意。
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
他想起了某位頭上全是包的大和尚。
要不是被如來壓在山下這麼多年，花果山又怎麼會出事。
這些年的苦，這些年的痛。
楊林眯眼瞧着他的表情，心裡就是一動，哀色微微淡去：“猴兄，你也被禿驢所害，如今還在受苦。這一點，小道還是比你強的，我修練到了五階人仙境之後，無時無刻不想報得師門之仇，前些時日還偷偷的殺了一個羅漢，也算是收了一點利息。而你，什麼都做不到，唉……”
他臉上全是憐憫。
同仇敵愾，咱們倆有同一個敵人啊，心裡是不是會升起希望來？
聽我說殺了羅漢，是不是會很舒服？
“你這本事，能殺羅漢？”
猴子表示不信。
他是被禁住了神通法力，把所有一切都禁住了，但是，眼光是禁不住的。
一眼望去，眼前的小道士身上清氣繚繞，的確是與天地同聲共震，身周元氣封閉，自成天地。
可是，成沒成仙，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明明只是下界小修，殺羅漢，拿命來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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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別小看我，躲在靈山的羅漢是殺不了，但是，羅漢的轉世歷劫身，卻還是能殺的……”
楊林搖了搖頭，你沒見識我不怪你，但這是真的。
他伸手一彈，就彈出一個記憶光球來，直直彈入猴子的腦海。
一道光影炸開，顯現出當日場景。
那是楊林化身五行劍光，一劍刺穿法明和尚的腦袋，炸開他的識海，並且，震散了他的魂魄。
法明和尚身上佛力化爲一狂潮，崩散。
天地出現異象。
緊接着，又有一道金色劍光，把法明和尚斬成兩半。
一顆滴溜溜的舍利光珠出現，有羅漢伏虎虛影久久不散。
然後，就是楊林吞下舍利的場面，收攏記憶，轉換功法……
後面的記憶場景，當然是剪接而來，猴子也看不出什麼不妥。
“伏虎羅漢？”
猴子轉頭看向楊林。
“果真是你殺的？”
“不是我還有誰？”
楊林捏出劍指，五行劍光出現，色彩鮮豔。
“的確是大五行劍光，道家嫡脈傳承，看來，你那周天觀也非同小可，竟然被和尚滅了，難道，這些年來，佛道又開始鬥起來了嗎？”
心裡雖然有着種種疑惑，猴子看着眼前的小道士，卻是大感親近，眼睛骨碌碌一轉，突然道：“道兄既然能殺了羅漢，不知能不能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話一出口，他的呼吸也急促了些。
“你也是可憐人，也是得罪了和尚，能幫忙的小道肯定會幫。”
楊林大咧咧的說道。
“那好，看到山上那金光閃閃的地方沒？那是一張佛謁，道兄能不能幫忙把那物什扯下來？也好讓我脫身。
我看你以道家根本功法爲根基，偏偏還得了伏虎羅漢的功法記憶，模仿得跟真的一樣，想必不會受到佛力排斥。”
“這……”
楊林面上閃過一絲難色，想了想，伸手抹向額頭，眉心出現一隻眼，金光射出。
“天眼？”
猴子失聲叫道。
剛剛見識了楊林的道門嫡脈五行功法，現在又見到了天眼傳承，不用問了，肯定是闡教一脈……
也不知到底爲何，道門正統弟子，竟然流落人間，四處漂泊，難道，天上權爭，闡教徹底敗了嗎？
想到當日玉帝請來佛祖鎮壓自己。
他又有些瞭然。
請神容易送神難。
裡通外合之下，佛祖來了天庭，靈山勢力蔓延過來，道門肯定討不了好處，被滅了道統都不奇怪。
楊林看過了山峰，眉心金眼慢慢閉合，搖頭道：“猴兄，不是小道不肯幫你，你我一見如故，看在有共同的敵人份上，能幫還是會幫的。
這事難辦得很。”
“揭下佛謁倒非難事，我這一身佛光來自伏虎羅漢，區區死物，不能分辯，直接掀了紙貼，去了鎮壓之力。
只不過，那佛謁旁邊有着一個僧人，眉毛很長。佛力浩大，體魄強橫，勝我十倍，要揭下佛貼，肯定會驚動他，我打不過的。”
楊林眼中全是惋惜懊惱。
不等猴子失望，又說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那是長眉羅漢，你有什麼辦法？”
猴子一顆心剛剛沉了下去，猛然又提了起來。
“等我成仙。”
楊林笑道：“如今，小道修爲，已經快到五階頂峰，正要尋摸一個安靜的地方渡劫，成就真仙。
只要突破此關，那羅漢也不見得就是我的對手，就算打不死他，抽空揭下佛貼還是可以的。”
他臉上全是自信。
是的。
我五行爲根本，一旦成就真仙，就自成洞天。
道家嫡傳，法力無邊，長眉羅漢又不是特別厲害。
同爲真仙級別，打他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