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世面(6K2)
關琛曾經以爲,宣傳無非是拜山頭、許回扣、找熟人站臺、猛刷存在而已,然而聽那些早幾個月就開始準備的宣發人員講,這種方法野蠻古早,不是正道,當手裡握着一部高質量的片子的時候,市場會倒逼排片,因此院線那邊不是最大的問題。
如何精準地讓潛在受衆知道這麼一部電影即將上映,纔是宣傳的頭等目的。
一個城市有一個城市的狀況,跑宣傳的時候無法一概而論,方案很多。比如主演們出生地各不相同,到哪個省,生於此地的演員就會是宣傳主力,激發當地人民的地域榮譽。
演員在這時候基本就是工具。每天做着既定的事情,說着重複的話,東奔西跑,比拍戲還累。
關琛就很異類,永遠精力滿滿,對於宣發人員安排的稿件,永遠沒有不滿,極其乖巧,極其配合,非常樂意成爲“工具”。
宣發人員感動的同時,也樂意給他多安排任務。
關琛再小的場子都不嫌棄,用他的話來講,他作爲榜樣和偶像,在學習像一個太陽,發出光和熱,雖然每個人接收陽光的反應有所不同,有人覺得刺眼,有人覺得溫暖,有人甚至躲開陽光,但是都沒有關係,種子破土發芽前沒有任何的跡象,那是因爲沒到那個時間點。太陽只要安靜發光就好。他相信每個人都可以是自己的拯救者。
關琛有着一雙不屑撒謊的眼睛,因此熬出來的雞湯濃厚香醇,觀衆都很吃這一套。
這種珍視每一個露臉機會的態度,自然而然讓關琛區別於其他那些應付宣傳工作的演員,脫穎而出。
尤其是每到一個城市,關琛就會去學當地的方言。他說這樣是爲了給角色積累素材,鍛鍊臺詞功底,“萬一演到了犯案後逃難的連環殺人犯角色,我可以演得更真實一點”,當地居民聽了之後,又是佩服,又是心生好感。
凡是有關琛的活動,他常常“喧賓奪主”,然而效果通常都很好,適應性極強,無論什麼場合,只要把關琛投放進去,他很快可以融入其中,場面立馬變得有意思。
前段時間,關琛作爲正式嘉賓,第二次參加了《極限男人》。
這個時候正進行着【賽車特輯】。幾個主持人需要用一個月的時間,向專業車手學習賽車。
作爲普通人,通過無限的挑戰,不斷突破自我的極限,正是《極限男人》這檔節目宣揚的價值觀。
關琛喜歡這樣的理念,也對專業的賽車很感興趣,所以沒等金導爲《警察的故事》劇組再開一個宣傳專題,他直接獨自先參加了【賽車專場】最終考覈的錄製。
主持人們當時學車已經學了近一個月,對關琛的到來很意外,還記得他,立馬忍不住炫耀起來,爲上一次【全城通緝】的狼狽挽回顏面。
“你開車不是很牛嗎?”沈賀洋洋得意地對關琛進行挑釁,“會跟蹤反跟蹤有什麼用,我一個加速,咻!咻!咻!你連我車尾都看不見了!”
“別這樣別這樣,沒必要跟普通人較勁。不專業。”黃進攔住沈賀,陰戳戳地以退爲進。
“信不信一隻手就跑贏你?”,“信不信倒着開跑贏你?”,“信不信……”……
其他幾個主持人也挨個對關琛放了狠話,放着放着自己就吵了起來,幼稚得要死。
關琛沒有回任何人的話。考覈開始之後,主持人們輪流上車上路,計時,最後按照跑完圈數所用時間,來進行排名。
相比一個月前,他們的成績大有提升。一個個都被自己的頑強精神感動到了。
輪到關琛的時候,黃進他們打賭關琛能用多少秒跑完。
戴着頭盔和麪罩,其實車外的聲音不是很能聽見。關琛上車起步,不斷加速。
一邊兼職教練的專業車手以爲關琛上了頭,連忙打算讓他減速。結果關琛貼着邊緣過了彎,最優路徑,簡潔,高效,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關琛的車速越來越快,被這控車能力嚇到。
教練驚歎關琛的控車能力,等看到車內的畫面,才真正被嚇倒。“金導,你這是找了一個老車手過來?”
車內,關琛一邊按部就班念着電影的宣傳語,一邊輕鬆控制着車子,跑出令人膽寒的速度。
金導差點以爲關琛找人代駕,自己躲了起來。顯然是不知道關琛來了之後會是這樣的表現。
怎麼能這麼輕鬆?
之前幾個主持人開車的時候,就算已經練了一個月,等上了車之後,還是一個個緊張得要命。
得知關琛真是一個藝人,而且還是一個演員之後,教練神情複雜地說,把賽車開到這種程度,需要極強的心臟和專注度,速度越高,就越貼近閻王,和死亡共舞的同時,克服本能,冷靜操作,這需要天賦出衆的車手長時間訓練後才能展現的素質。而關琛目前表現出來的心理素質和控車能力,已經初步具備了邁入職業的可能。
幾個主持人聽得瞠目結舌,但隱隱覺得情有可原,畢竟是那個關琛……
幾圈跑完之後,關琛以令人絕望的成績,高居第一名。關琛下車走來,主持人們已經氣勢全無,只是用演技浮誇的憤怒,假意質問關琛,來之前是否偷偷練習過十月八月的。
關琛攤手說,他也是第一次碰這種專業賽車啊。
主持人嚷嚷着不信,他們的車齡一個個遠超關琛,同樣是第一次開專業賽車的時候,他們好幾個人都把車開到賽道了外面,需要倒車調頭才能回來。
“很明顯,開車不適合你們。你們更適合躺着賺錢的工作。”關琛說。
“什麼?”衆人大驚失色。
“汽車維修員啊。”關琛奇怪他們爲什麼這麼生氣。
竟敢耍人!……主持人們訕訕地衝着關琛一頓亂拳。
“你小子到底還有什麼不會的!”沈賀跳起來要揪關琛的衣領,但似乎怕真的被打,最後只是揪起一團空氣。
沈賀的這個問題,也是很多人的問題。
關琛的“個人技”實在太多了,宣發人員充分體會到了陳導和編劇們的幸福,靈感層出不窮。
武演節目,關琛按照劇本,在臺下觀看,不慎被捲入武鬥,憤而上臺,對蔡家班的小夥子宣戰,要打十個。他們在一張圓桌上“打”了一場,雙拳像機關槍一樣,最後圓桌都被打成了兩半。
警察出警節目,關琛短暫地成爲了一日警察,立馬瘋了一樣,拉着節目組在大街小巷間巡邏。目光炯炯地盯着來往的一切人類。野心很大,短短的一天裡,還試圖做出成績,搗毀地下賭場。只可惜進度卡在了審訊階段,關琛拿着被水浸溼的毛巾,還沒來得及用,就被聞訊趕來的隊長叫停,把關琛調到了交警部門。
有時候就算沒有節目要上,關琛也能自己整一出節目。
一連幾個宣傳綜藝播出後,關琛的微特上,粉絲數已經漲到了五十多萬。
關琛心態一如既往,沒有被粉絲數量的上漲,影響到創作。
宣傳期間,即便再忙再累,關琛都一直更新微特,保持旺盛的創作熱情。
最近去健身房的時間不夠,他於是在休息室裡做俯臥撐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點子,說要弄囚徒健身,專門教給那些上着班沒時間去健身房的粉絲。
很正能量的想法。
第一課,【拽包包訓練】。
關琛請來姚知漁參與助演,讓她假裝在路上走,他自己則戴着恐怖分子的黑色頭套,從旁邊突然竄出,一把奪過包包就準備逃走。
【被搶包包怎麼辦,這時候不要慌。】關琛一邊慢動作拽着包包,一邊對鏡頭講解,【想一想,如果包裡的東西不重要,而你體格又小,那麼我建議你鬆手,避免激怒歹徒,從而發生危險,撿了芝麻丟西瓜。事後可以報警讓警察去追回財物。】姚知漁作爲關琛的最佳搭檔,已經在《追擊者》裡得到了充分的認證。聽完立馬鬆開了手。
【但如果包裡有救命用的現金,情況不允許鬆手,這時候你要做的,就是拉緊揹帶,重心迅速下沉,然後蹬地……】
姚知漁雙手拉着包包的揹帶,立馬重心下沉,半蹲着身子,做出拔河的姿勢。
【拔河的關鍵發力部位,其實不在於胳膊,而在於腿。練好這個動作,就可以在拔河比賽中取得不錯的成績。】關琛說完,就和姚知漁拉着包包,各拽一端,【一二,一二……】地開始拔河。
【如果穿着高跟鞋,不方便拔河怎麼辦?】姚知漁提問。
【如果穿着高跟鞋,那就更好了,只要學會進階動作——“奪命剪刀腳”,那麼……我找個人來示範一下。】關琛一邊說着,轉動了鏡頭,似乎想就近揪個倒黴鬼來配合動作示範。被照到者像是看見了照妖鏡,紛紛避讓。
在宣發的通稿裡,已然把關琛當作下半年最受期待的新人演員來宣傳,很狂妄,但結合他在綜藝裡的表現、見義勇爲的經歷、高學歷低架子的謙遜、以及良好的路人緣,外界對這種說法接受度很高,似乎關琛就應該狂起來,霸道起來。
然而在外界紛紛表示關琛未來可期的時候,張景生偏唱反調,勸說關琛,不要沉溺在這種虛假的泡沫裡。
大概是因爲學過武,關琛身上總有一股特殊的氣場,坐着像懶散的獅子,走起來像隨時可以撲上來的豹子,渾身沒有一點多餘的小動作。攝人心魄,存在感強是好事,但張景生指出關琛剛勁有餘,柔性不足。“出類拔萃的氣質,初期有助於一鳴驚人,再往後,靈魂外露則會成爲你表演路上最大的阻礙和桎梏。”
關琛識好歹,明白張景生說出這樣的真話,是冒了被他厭惡的風險。關琛本來就對那些吹捧沒當回事,最喜歡聽人跟他講真話,立馬請張景生繼續說下去。
張景生跟關琛建議,學會收斂和放鬆,做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液體生物。
“我已經很讓人捉摸不透了啊。”關琛說。
這個讓人捉摸不透,是前些天跟黎韻聊完之後,黎韻給出的評價。
黎韻打聽到他從小不合羣,問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關琛就編,說因爲同學都很壞。班裡有個同學年紀輕輕就得了白血病,然後其他幾個同學,第二天一起剃了光頭來嘲笑她。不齒這樣的行爲,所以他決定不跟同學們往來。
黎韻哈哈大笑,又問他,之後會拍商業片還是文藝片。
關琛說自己對商業片還是文藝片都無所謂:“我們都害怕死亡,也疑惑我們在宇宙中的意義。但藝術家的任務不是絕望,而是找到對抗虛無的方法。”關琛記得霍利那句話,商業片讓人有多活一星期的勇氣,表示“只要我覺得一個故事,能讓人看完後帶去一點意義,我就願意演。”
黎韻聽完很感慨,說關琛很讓人捉摸不透,完全不知道下一句話會怎麼回答,無法預測。她感覺他有很多面,以及很多不曾展示乃至相互矛盾的點,可惜採訪的時間不夠了,只能以後有機會再聊。
“不是這種不可捉摸。”張景生說,像他們這種非科班、非技術決定論的演員,優勢就落在那些不被規整的魅力上。
張景生跟關琛說,“演戲,尤其是演電影,是很講時機的。”
電影終究是導演的藝術,演員一個人成不了事。正如演員教不了另一個演員什麼是表演,只有導演可以教。
“所謂的時機,就是一個特定的演員,在自己人生的特定時期,遇到了特定的導演。”
關琛聽明白了。張景生這是讓他不要自滿。他之所以能成爲【最受期待的新人演員】,是因爲他在陳導和田導手裡,一切潛力得以被挖掘,能力得以被施展,他如果抱着自大的心態匆忙跳到下一部戲,現實會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
而成爲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液體生物】,則可以讓他在面對任何導演的時候,迅速調整到對應的風格。該鬆的時候鬆,該緊的時候緊。
像水一樣,我的朋友。
這個理論他熟啊。難道要跟學格鬥一樣,集百家之所長地去學表演嘛?
“具體怎麼搞?”關琛期待達到這樣的境界。他多少也想試試看演個好人。
“首先嘛,當然是多去見見世面。”張景生說,“對於搞藝術的人來說,眼界有時候比努力還要重要。”
之後再跑宣傳的時候,張景生開始帶着關琛,參加一些飯局和酒局。
同席的是些官員,權貴,富豪,其中還有一些這個協會那個協會、文化圈的人。
這種世面,關琛在上輩子有很多次機會去見。老大一直想把他培養起來,交託更多的生意,但關琛覺得那些無聊的事情會壓縮他練拳的時間,一直懶得應付,幹慣了髒活,遇到麻煩就砍砍砍,殺殺殺,實在不適應面對檯面上的那些事兒。
坐在酒桌旁,聽着張景生和大佬們的交談,關琛心想,如果他當初能爭氣點,最後是不是就不會被拿去頂罪了?
張景生帶關琛來吃飯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在一些專做關門生意的私人會所,靠熟人邀請才得以進門,只報人頭,不點單。
這裡不像普通的酒店。關琛之前在酒店吃完飯,喜歡去點餐區的水族館看魚蝦螃蟹,要麼去後廚偷學廚師做菜的手段,要麼抓幾個小朋友跟他們到空地踢足球,鍛鍊他們的抗衝撞能力。
私人會所沒有水族館也沒有小朋友,後廚也不讓人進。好在這種地方人文品位很高,字畫藏品很多,足夠關琛打發時間。以前從來不注意這些東西,現在雖然還是不懂,但願意去感受。
席間飯菜豐盛,好茶好酒都不便宜,但關琛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只喝純淨水,轉到感興趣的菜就搛幾筷子嚐嚐味道,不硬撐,也不抱着回本的心態專挑貴的菜夾。
大佬們應該是在默默觀察他的。他的表現也不知道在暗中過了多少人的第一關,突然有大佬開口跟關琛講,他跟一些大品牌廣告部的高層有交情,覺得關琛不錯,可以介紹過去。
在抽籤中倒了黴、陪同關琛一起來飯局的錢良義,剛還在副桌狂吃猛塞,聽到這話,立馬豎起耳朵,瞪大了眼睛。他們工作室對高端廣告代言實在沒什麼辦法,想拿錢砸都沒有門路。如果關琛拿到高端代言,對工作室,對關琛,都是好事。
然而關琛的反應卻無比平淡,跟人往來的時候,只要把錢一惦記,之後再想做什麼事情,都放不開手腳。而且酒桌上的話聽聽就好。他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也不是笨蛋,知道對方這麼好心,一定是有利可圖。現在電影沒上映來談廣告的,都是存着撿漏的心思,價錢必然大打折扣。
所以關琛擺出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說他現在只對一種代言感興趣——官方授予的各種頭銜。比如反扒大使,反賭大使,反毒大使……最好是把各種稱號拿個一輪,“順利打入警方內部”。
大佬們無言以對,不是沒被人拒絕過,但第一次遇到像關琛這種需求奇怪的人。
張景生介紹關琛,說關琛是個對物質要求不高的人,以上那番話說得也都是真心話,有着樸素的正義感,很想爲社會做點什麼。
關琛點頭,沒錯,他就是這麼高尚。
大佬們笑着表示,可惜他們飯桌上喜歡聊物質的話題。然後一整晚,都沒再遞話給過關琛。
錢經理是個身段柔軟的人,回去的路上一直跟關琛說可惜了那個廣告,然後還擔心拒絕得這麼直接,理由這麼離譜,是不是惹得那些人不高興了。
關琛不怎麼在意那些人高不高興,而且以他的經驗來看,那些白手起家能發財的人,脾性其實不至於很差,一點小錢是賺是虧都不翻臉,回頭有錢仍一起賺。“而且只是一個廣告而已,纔多少錢。”
“我們工作室缺錢啊!”錢經理慘叫起來,然後咳起嗽來。
關琛知道錢經理一向偷奸耍滑愛裝病,但據邢雲所說,這次錢經理好像是真的感冒了,前幾天錢經理似乎工作太過用功,睡在了辦公室,不小心着了涼,然而人倔,不肯去醫院,還咬牙堅持工作。職員們深受感染,第二天紛紛感冒流鼻涕。嚴重影響工作室發展的錢經理,就被提前塞到了關琛邊上。
“行吧。給你指一條明路。”關琛作爲領導,決定給下屬一點獎勵。
“什麼?”錢經理問。關琛音量不高,但簡潔有力,經常能給他一種下旨令的效果。
關琛拿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
錢經理湊過來看,發現關琛畫的是一隻外形光禿禿的、被撥光了毛的雞,蛋黃的顏色,根據關琛的文字描述,按下即可發出瘮人的慘叫,音量隨力度而變。
“尖叫雞。”關琛給這隻雞取了名字。
小弟吳硯曾跟他說,獨自在家偶爾會覺得冷清無聊,很想養一隻動物。過幾天回魔都,挑玩具當禮物,送一隻這邊的世界還沒有出現的雞,好養活,又熱鬧,正合適。
錢經理看完了產品效果圖,然後默默地拿出電話,不是拍照,而是打電話告家長。他打給謝勁竹,讓謝勁竹來跟關琛說話。
謝勁竹跟關琛解釋,工作室最近在弄投資,花銷比較大,但只是小問題,他可以解決。廣告的事情讓關琛自己決定接不接,主要是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謝勁竹說,以他走南闖北跑穴多年,有些人談生意,就只會砍砍砍,殺殺殺,很不文明。“記住啊,強龍不壓地頭蛇,人生地不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謝勁竹對關琛反覆叮囑。
關琛聽勸,於是在第二天的飯局裡,還是那些人,他主動聊起很物質的話題。
“我如果跟那邊廣告代言,能開多少錢?”關琛問。
大佬饒有興致地問他,“你想要多少錢?”
關琛這次開價:“三千萬,現金。”
大佬們面面相覷,暫且不說這報價是否離譜,而是先問他,“爲什麼要現金?”
語氣裡已經有點躊躇了,畢竟要現金讓他們聯想到很多不能見光的操作。
關琛說:“方便買礦。”
場面冷了下來。
錢經理眨着眼心想,現在年輕人嘴巴里的新詞真多,年紀大的腦袋轉都轉不過來。
關琛自顧自陷入了回憶,上輩子跟着老大去國外或內蒙雲南邊界處考察過不少金礦,不知道記憶中這些地方是否已經被人開採。想起大師兄的叮囑,對人要和善,關琛轉頭對大佬們發出邀請,“我這邊有一些稀有金屬礦的路子,儲量大品位高,而且沒毒,是個很好的生意,大家有沒有興趣一起?”
衆人表情凝固。竟然是真的礦……
錢經理眼睛一瞪,差點沒喊出聲你可真行!
“過不了幾年,網絡上應該會有些什麼虛擬貨幣出現,肯定會漲。囤些機器,搞個廠子挖挖礦,也能賺錢。”不只是實體礦,關琛竟然對虛擬的礦也很有想法。
他還說,只要買了放着,以後哪怕做生意虧本了,也可以馬上捲土重來。
錢經理在心裡糾正,應該是“東山再起”。但想起關琛的文學素養,這麼簡單的成語不至於詞性搞錯,文化人心眼壞,或許就是爲了諷刺。
大佬們沉默半晌,結合前一天那句“打入警方內部”,關琛的背景成分立刻變得複雜起來。他們頻頻舉筷,招呼大夥兒“吃菜吃菜”,之後再也沒跟關琛聊天。
關琛在心裡納悶。
明明老大他們飯桌上聊的都是這些話題,怎麼到了這邊,這些大佬的反應都像是一羣沒見過世面似的……
抱歉抱歉,更新晚了。
家裡有親戚去世,我得陪着守夜,碼字的環境不是很好,所以效率低了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