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弟弟,我希望你能變成強者,但我更希望你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這是方白的心裡話,看着這姐弟二人似乎沉浸在了他們的世界,莫良宵就沒來由覺得有些煩躁,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各自睡覺去吧。”
追風道“少主今夜是要留下的吧?”
莫良宵瞪他一眼“這是自然。”
“我也留下!”方千騎冷着臉看着他,也是充滿警惕。
方白道“你們都走吧,我又不是什麼重傷在身,一隻手腕而已。”
“而已?”莫良宵道“你掉根汗毛小爺都得心疼死,你還一隻手腕而已,你知不知道小爺看到你的時候都嚇的三魂丟了七魄?”
方白忍俊不禁“還好你沒全丟,否則這會兒神醫除了救我還得救你。”
“好了,小爺既然還活的好好的,就輪不到你來照看這丫頭,回去睡覺吧。”他說完在方千騎的肩上一拍,卻被這小子一個閃身避開,讓他頓感顏面無存。
“回去吧,”方白溫言道“我也沒什麼事,這不好好的嗎,明日一早你再過來。”
方千騎又依依不捨的看她一眼,轉而與追風出了房去。
莫良宵將房門掩上,又往炭盆中添了幾塊銀碳,衝榻上神思恍惚的方白眨眨眼,見她笑了,便直接將外衣脫了,二話不說,蹬了靴子就往榻上擠過去。
方白往裡面靠了靠,將被子搭在他的腿上。
男人問她道“還疼不疼?”
“這有什麼好疼的。”
“你便是嘴硬,豈會不疼。”
方白齜牙咧嘴倒抽一口冷氣“還真挺疼的,我,這裡,這裡,都麻了。”
她說着以左手指指右臂以及那半邊身子,愁眉深鎖,在這一刻她才真正覺得後怕,若自己真的就此再也不能握劍了會怎樣,她不敢想象。
男人大掌貼上她的肩膀,一邊爲她輕輕揉捏一邊道“你知道嗎,我現在真恨不得打你一頓,看你還長不長記xing。”
方白冷哼一聲,嘴角卻不自覺的彎起,好似料定他不會把自己怎樣一樣。
莫良宵又道“一刻看不見你你就出事,我若知道你會衝到臺上去,縱然那個林豐送到跟前我也不會離你半步。”
提起林豐,方白又問他道“人死了?”
“死了,我先將他引到無人處,與他戰了不過三個來回,模仿了他的招式,直接斃命。”
方白的左手握着他的,“日後,這手上便不要再沾無辜之人的鮮血了,江湖怎樣,從此再與我們無關。”
“嗯,”男人點頭,攬她在懷,在她耳邊小聲道“要不要小爺去塞北向方將軍提親?”
提親?方白身子不自覺的一僵。
她註定不能如尋常女子那般有着一個個旖旎的夢,她註定要揹負不敢面對的血海深仇,也註定要被所愛之人折磨,她以爲自己就算重新活過一次也將孤獨一生。
卻不想,上天待她不薄,又送給她一個這樣的男子。 WWW▪ т tκa n▪ C 〇
也許他並非容王那般完美優雅,也不懂忖度自己的心思,但起碼,他是真實的,他不會利用自己,欺騙自己,他敢愛敢怒,桀驁不馴又卓爾不羣。
“再說吧……”
莫良宵心有不快“你是覺得與我成親是委屈了自己?還是對那容王還念念不忘?”
方白張了張嘴,化作一聲乾笑“也許你不信,我其實是害怕……”
“你這丫頭竟然也有害怕的,平日裡見你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現今是怎麼了,來,和小爺說說。”
方白道“以往我每每想到一件好事,尚未去做,就會發生一件壞事,讓我做不成,所以,我們不要想,也不要去做這個決定,我擔心結果並不一定如我們所願。”
“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所願?”
男子調笑她,溫熱的氣息讓她耳廓發癢,她卻將眸光避開他,故意不讓他看到自己無法掩飾的笑容“沒什麼所願……”
“嘴硬的丫頭……”
室內火盆之內炭火噼啪燃燒,女子身形單薄靠在他的身上安心睡着,莫良宵已是動都不敢動,生怕將她吵醒,在這樣的夜晚,他睡不着,神思飄忽,一想到自己明日就要離開,總覺得尚有
心事尚未完成。
這一夜,慕容山莊之內靜謐無聲,只因前來觀戰武林大會的衆多江湖豪傑走了許多,剩下的,也全因連日疲憊早早睡下。
夜,冷的好似凍住了時間,白色的霜花從天上洋洋灑灑的落下,落在了冰封的湖面上,落在了未化的積雪上。
白衣少年站在湖邊,一身雪色幾乎快要與湖面融爲一體。
在他身後,一個人影幾個起落就站在了他的身後。
那個人影快步上前兩步,出聲問道“你!你居然輸了!居然輸了!”
方千騎冷哼道“你還沒有資格對我這麼說話!”
“哈哈哈哈!”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迴盪“我空玄派上上下下伺候了你這麼長的時間,你到頭來居然輸了!”
方千騎轉過身來,靠着雪光辨認出夜色下週橋那張幾乎扭曲的臉。
“武林盟主之爭本就沒有定數,難道我們當初約定的不是助空玄派統領武林,而是讓空玄派坐穩盟主之位嗎?”
周橋道“沒有盟主之位!如何統領武林!”
“江湖再大也敵不過朝廷的一個巴掌,當初我們並沒打算爭奪盟主之位,那時候我們是如何約定的,你難道忘了?”
周橋沒忘,他怎麼會忘,當初自己爲了與方興業合作,不惜背棄了師父,與師父一戰,將師父重傷,害他不得不閉關修養,就連師兄也說自己喪心病狂,但他卻看的更加長遠。
只要他甘願做方興業在中原的棋子,在容王登基,方興業掌握大權之後,他們空玄派才能真正興盛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一個不大不小的門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不上不下,一無是處!
“這麼說……我們的約定還作數?”
方千騎道“怎麼不做數,此番我回塞北之後,定會在父親面前說你幾句好話,父親若再給你們佈置什麼任務,可不要再搞砸了。”
說起任務,周橋就道“大人,貧道竟然不知,您居然和那會飛鴻渡的女子感情這般要好,不愧是大人,處處思慮周全,居然有辦法讓這女子與衆目睽睽之下救大人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