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怕誰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華夏人還有另外一句俗話,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
阮好文不動聲色地說着,他身邊幾個越南人就一撩上衣,紛紛凶神惡煞地站了起來。一直坐在不說不動的張盛這時候也馬上站了起來,指着這些越南人問道:“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僵硬,這時候花藍市的市長便笑着站了起來,對阮好文說道:“楚先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阮老闆你就寬宏大量一點吧?”
他這似乎是在幫我開脫,但是字裡行間都是在幫這個阮好文做門面。我只不過是從國內派來的一個空降總裁,他們幹掉我一點意義也沒有,只會激化兩方的關係。雖然在花藍市,阮好文的勢力顯得要大,但是真把馮櫻和張宏激怒,聯手想要除掉他的話,那也只不過是三兩天的功夫。
強龍不壓地頭蛇,靠,以爲現在還是大板車時代麼?在這年頭還想用地理優勢來說話,傻不傻啊?定點清除又不只是堅果國人的專利。心裡雖然覺得阮好文和這個市長是在裝腔作勢,但是我到這裡來,畢竟不是來得罪人的。所以強硬一下是有必要的,不然人家以爲你好欺負,但是如果一直強硬到底,徹底把這幫越南人得罪光,那也是不明智的地方,不管怎麼說,這裡到底是人家的地盤。
出於這樣的考量,我轉過臉,看了看張盛,“小張,你先坐下。”
張盛冷冷地瞄了在座所有的越南人之後,緩緩坐了下來,然後我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後慢條斯理地對在座的所有人說道:“在今天我們內部開會的時候,我已經跟我所有的員工說過一句話,我不是他們的老大,我是他們的老闆。所以,我楚天齊在花藍市只代表着全球聯合旅遊集團在這裡的經濟利益,至於其他的一切與我無關。不管你們信不信都好,事實上,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我在我所在的每一地都按照當地的法律行事,我不承認我是黑幫成員。在我的眼裡,沒有兄弟,只有員工,沒有忠義,只有利潤。我個人預計,我在花藍市將會駐留半年左右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不會考慮去爭奪地盤,也不會考慮以任何非商業手段來增加我們公司的盈利。我們將會使用合法,合理的行動,通過提供給全世界的賭客們更完善,更周到的服務,來增加我們的利潤和市場份額。諸位,說一句真心話,賭客不是羔羊,我們在這裡分他們到哪個賭場,他們就去哪個賭場,最終決定賭客們走向的,將會是賭場的服務。畢竟,現在已經是一個服務化的時代了嘛。”
阮好文略皺了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保證不跨出你們的經營區域,不擴建你們的賭場,不增加你們的賭博項目?”
“我沒有辦法對你做任何保證,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我們將用正當的商業手段來進行競爭。”
“你看起來好像胸有成竹?”阮好文身子微微往後靠,笑道。
我同樣笑着答道:“如果我沒有完善的計劃,我無法來到花藍。”
“但是,你認爲在座這麼多人會允許你們肆無忌憚地壯大嗎?即使是按照你所說的,你運用的,是正常的商業手段。”
“我們不會用侵犯性的手段進行競爭,如果這樣依然會招來攻擊的話,我們將會勇敢面對。”我說着,笑了笑,“當然了,到時候會站在第一線面對的,絕對不會是我這種心慈手軟,毫無閱歷的年輕人。而將是騰龍情報局的退役特工,以及曾經控制整個華夏黑幫的張老先生的精銳部隊。”
我這話剛說完,全場的人頓時大變,就連阮好文都無法再輕鬆,而是馬上把臉沉了下來,看來馮櫻和張宏的威名不是蓋的,偶爾拿出來耍一下還是挺有用的。
“你這算是恐嚇嗎?”阮好文臉色陰沉地問道。
我笑着抿了抿嘴,說道:“我個人認爲,更好的用詞,應該是嚇阻,如果加個戰略性做爲定語的話,就更準確了。”
阮好文緊盯着我,盯了好一陣之後,才說道:“楚先生,這裡是越南。”
我笑着答道:“但是阮先生,這裡百分之七十的賭客,是華夏人。”
“看來,你是下決心要與我們在座所有的人爲敵了。”阮好文說道。
聽到這裡,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在座諸位有沒有人喜歡讀書。我兩年前讀過這麼一本,是法國著名色情作家薩德寫的,書名叫做《淑女的眼淚裡》。在這本書裡,有一個可愛的女強盜,她的名字叫做杜布瓦。在一次搶劫的行動中,他們殺了三個行人,但是卻只搶到兩百路易。於是,強盜們中有一個人說道,‘說實在的,這麼點錢,三條人命,真不值得!’在這時候,杜布瓦說出了我至今依然覺得經典之極的臺詞,她說,‘小聲點兒,我的朋友們,我鼓勵你們不要饒恕任何一個旅行者,並非只是爲了這些錢,而是爲了我們的安全。犯罪不是我們的過錯,是法律的過錯。只要人們想要處死竊賊和兇手,偷盜時就應該附帶凶殺。兩種罪行同樣要受到懲罰,既然殺人能夠掩蓋搶劫,幹嗎不殺呢?’”
我說着,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圈,他們都是一臉茫然,很顯然,他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實在是讓我氣悶,真是一羣流氓,說話稍微文藝一點就聽不懂。於是,我不得不用更直白的話說道:“我之所以引用這段話,所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如果有一天,我們傷害甚至謀殺一些人,那絕不會是因爲我們集團或者我個人的錯,而一定是因爲那些人自己的錯。只要有人想要阻止我們通過正當手段獲得利益,我們就將毫不猶豫的傷害與謀殺。如果必須發動戰爭,纔可以正當地經營,那麼毫無疑問,我們會這麼做的。如果在座有誰願意一試的話,那麼我隆重邀請他開第一槍。但是在此之前,我們以無限誠意期待着能與各位和平共處。”
當這位阮好文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我伸出手打住了他,我轉過臉,對市長點點頭,說道:“對不起,市長先生,我個人更喜歡在空曠地帶的聚會,但是你的宴會廳讓我覺得有些氣悶,我想我需要出去走走,期待着與您的下次會面。”
說完,我站起來,衝着在座所有人笑着點頭致意,“爲了諸位的親人,奉勸大家少抽菸,千金萬銀,總比不過身體健康。”
說着,我就幫劉亞琴拉開椅子,然後挽着她目不斜視地離開了宴會廳。等到出了市長的別墅之後,我就聽到張盛說道:“阿齊,你看出來了嗎?這幫傢伙純粹是在找茬。”
我笑着看了看張盛,說道:“怕找茬還開什麼賭場。”
說着,我轉過臉,問劉亞琴,“蘇菲,今晚的事情你知道嗎?”
劉亞琴聳了聳肩,說道:“我只來了一個月,不過基金會跟當地賭博企業關係密切,我也是有所耳聞了。”
“在花藍,除了賭博業,還有什麼公司有錢贊助什麼慈善活動?”張盛也說道。
我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也是,不過,這樣的工作環境像你這樣的淑女不會覺得怪怪的嗎?”
劉亞琴聽完我的話之後,掩着嘴仰首就笑了起來,“我想我成功地給了你一個錯覺。”
“這麼說,你難道不是淑女嗎?”我笑着問道。
劉亞琴搖了搖頭,“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不過爲了我們雙方更長久的友誼,我還是坦白點吧——我想你再多認識我幾個小時,你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我聽到這裡,便整個肩頭都鬆了下來,笑着說道:“聽到你這麼說,我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還從來沒有瘋玩過,你要是做嚮導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沒問題,不過不要以爲我喜歡玩,就把我當隨便的女孩。”劉亞琴仰着頭,說道。
我重重地點點頭,“你放心,我覺得不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的……”
說到這裡,我擡手看了看錶,只是九點多而已,我於是對劉亞琴說道:“現在才九點多,還早,要不要再一起出去玩玩?”
劉亞琴笑着看了我一陣,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你要先送我回去換衣服。”
“樂意效勞。”我說着,笑着望着張盛,“怎麼樣?一起去?”
“去當電燈泡啊?”張盛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嘖了一聲,看了看不遠處的機要秘書,“我的秘書可是北大碩士,長得也不差,不算委屈你吧。”
張盛嘟着嘴搖了搖頭,不說話。
見他這樣,我緩緩點了點頭,“你算是徹底被楚洛華給收服了,好吧,你先回去,我自己去。”
我話剛說完,就聽到張盛湊在我耳邊,輕聲道:“我覺得你的三秘比你的一秘漂亮,把你的三秘叫出來怎麼樣?”
“我……靠!”儘管有n多手下,還有美女在一旁。但是當我聽完張盛賊眉鼠眼的竊竊私語之後,還是忍不住大叫道。
過不多時,到了劉亞琴所住的地方,她上去換衣服。因爲她沒有發出邀請的關係,所以我沒有想去。無論心中多急色,表面上總是要保持着適當的被動和矜持,在鬼混的時候,這是男女都該遵守的金科玉律。
等到劉亞琴上樓之後,我爲了滿足張盛的獸慾,通知第三機要秘書和第一機要秘書來換班。打完電話,我身邊的張盛就問我道:“喂,我發現你今晚的發言從頭到晚都很強硬啊,你就不怕他們真的發動戰爭嗎?”
“花藍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賭城,它全市場的賭場利潤總額,還比不上拉斯維加斯的一家超級賭場。所以在這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正牛逼的勢力插足。要不然也輪不到阮好文在這裡稱王稱霸,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但是,我看市長好像支持阮好文。”
“這是當然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同樣是越南人。”
“那你怎麼辦?有市長的支持的話,我們搞起來就很麻煩啊。”
“市長算什麼?市長上面一大堆的官,隨便一個壓下來,他就垮了。那些人可是隻認認識錢,誰認識阮好文啊?”
“這麼說?”
“沒錯,我們已經開始走上層路線了,要不了一個星期,就會有成效的了。今天聚會的那些,只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來之前我什麼都探好底了,要是花藍真那麼難搞,我可不會那麼輕易地答應。”
張盛嘖了嘖舌,驚歎道:“這麼說,原來越南跟我們一樣腐敗啊。”
我乜了張盛一眼,說道:“廢話,全亞洲除了香港和新加坡,哪兒不腐敗?”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應對?”張盛又問道。
“怎麼應對?嗯,我打算先去酒吧喝個小酒,等到醉得差不多,再去ktv,繼續喝,一邊喝,一邊唱一點調情的歌,把氣氛做得差不多之後,就要靜觀其變了。”
“這……這算是什麼應對方法啊?”張盛不解地問道。
說完,他就看到我根本沒有理他,目光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當他順着我的目光看去,他就看到眼前出現一個頭發被塑發水做成略完的嫵媚誘人狀,上身穿着紅色吊帶小褂,下身穿着一直露到大腿根部的紅色短褲,腳上穿着一雙高根紅色涼鞋,肩上斜斜地挎着一個黑色的小包的火辣女郎。
跟我一樣暗爽到內傷的張盛,這時候完全沒有心情跟我談什麼應對,而是一邊把鼻血往肚子流,一邊對我說道:“老大,我要跟你換。”
而我的回答是斬釘截鐵的,“有多遠,死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