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心。
接下來的一小時裡,菱花除了狼吞虎嚥那些“菱~牌”方便麪外,就是在表達着對言先生的無限崇敬之情。
言先生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如此滔滔不絕,她的語速之快甚至讓言先生插不上任何一句話,文雅在進屋一分鐘後便打着哈欠進了裡屋睡覺去了(言之血藥力發作的藉口),因爲黑夜降臨而恢復精神的老查卻還在翻看菱花的筆記,菱~坐在一旁傻愣愣地聽着自己的堂姐說個不停,整間屋子裡只有菱花一個人嚼着麪條含糊的話語聲。
根據菱花的描述,網絡上有那麼一批閒人,對於全國各地發生的靈異現象有着莫名的狂熱。他們在網上組織了一個專門的論壇,分析自己身邊的奇人異事,不知不覺就形成了一個自發的全國靈異事件記錄網。
也知是哪根神經搭錯,菱花忽然決定自己做一份與之相關雜誌,並且以親身走訪那些網友們提供的靈異地點,親身體驗靈異事件爲賣點,讓這個只有一個編輯和記者的“靈花紀實”,成了最火的幾份網絡雜誌之一。
雖然媒體整體的大環境,註定了靈異略帶迷信的雜誌絕不可能出版發行,但就靠官網廣告和電子雜誌本身的號召力,也給菱花提供了足夠的資金,能夠繼續自己的旅行加探索的生活。
在重慶踏訪過傳說中的“鬼山落”(吸血鬼集聚地)之後,菱花編輯了一套“辨認與對抗吸血鬼準則”,還採訪了一個自稱有兩個吸血鬼男友的妓女,寫了五千字的“風花血月的愛情”,讓這一期的電子雜誌訂閱飆到了一個新高,然後,她便踏上了來上海的路。
關於上海最近過於頻繁的靈異事件,菱花早有耳聞,從只燒掉自己房間卻連走道都沒有波及地詭異火焰、包裹大賣場的巨大土牆、上百人自稱看到過的如卡車般高大黑色巨狐、上百的年輕男人神秘失蹤、東方明珠前的神秘男子遇刺事件……近幾個月來,上海都被一陣詭異所籠罩,這不可能吸引不到菱花地注意。
更何況,上海還有一個在靈異論壇裡備受矚目的“明星”:言先生。
言先生從來沒想到過。自己地聲名居然已經如此遠播。“還願魔人”地外號也讓言先生覺得頗爲新鮮。
事情說來也很簡單。言先生幫助(或者說折磨)過那麼多地客戶。他們雖然不會(也不願意)和別人提及言先生地事。但他們也總有見過言先生地親戚好友。這些人中大部分在經過那神奇地變故後。都會成爲靈異事件地愛好者。這一來一去地。言先生地名字就這樣傳開了。
只不過。因爲這些嚼舌根地人都不是真正地客戶。所以他們對於代價並不瞭解。於是乎網上就出現了這麼一個版本:
言先生是個可以滿足你任何願望地人。只不過作爲代價。你一生地快樂都會被他抽走。他其實是一個以人地情緒爲食地上古惡魔。
“……”言先生被這套惡魔論說得異常無語。幸好文雅已經睡了。不然聽到這番理論也會笑得抽暈過去。
“你別說誒。這惡魔長得真像人。”菱花說着。伸出手指戳了戳言先生地臉。惹得言先生整張臉都變紫了。
“定”
忍無可忍地言先生用手指戳了一下菱花的額頭,菱花立刻石化當場,手指還停在離言先生的臉一公分的地方,整個人就此僵住了。
“好了,別理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傢伙,說說你地情況吧。”言先生不再理會被“定”住的菱花,將視線轉向菱~。
“我?”菱~看着僵化地堂姐,顯然有些晃神。
“是啊,你不告訴我你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我該從何查起?”言先生反問。
還沒等菱~說話,老查便從一旁將菱花地筆記本遞給了言先生道:“第七頁,狼人篇的第一章。”
言先生依言翻頁,立刻看到了第七頁上地一份剪報:
“入室盜竊集團再犯案,兩中年夫婦慘死於黑刀下。”
事情說來也簡單,在兩個月前,菱~的父母在自己的家裡,死在了亂刀之下。
警方對此的初步判斷是入室盜竊,但在菱~的男友同時下落不明後,警察的調查方向便集中在了這個失蹤的未來女婿的身上。
一個月後,這個失蹤男友的屍體在海南被警方找到,判斷死因是服毒自殺。
於是,這起不怎麼起眼的案子,便以最不起眼的方式結案了。
“有古怪。”言先生以這三個字表達了他對這整個事件的感想。
“確實,太像了。”老查也在一旁沉吟道。
“像?像什麼?”菱燁忍不住問道。
言先生和老查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很清楚這個流程:將死者定性成被劫殺或是捲入意外死亡,然後再找個屍體說是犯罪者自盡。這是原來的“”處理妖魔殺人事件時慣用的敷衍手段。
在原來的“”裡,言先生和老查算是交集極少的兩人,他們之間算不上有仇,但也絕對沒什麼感情,只是單純的工作同伴,還是不怎麼說話的那種。
言先生有理由相信,老查在嗅到自己味道後的“拜訪”,確實只有試探實力的意思,他也肯定不會想到,在“”解散時已經勢成水火的文雅與言先生,居然會又莫名其妙地走到一起。
“我能相信你不是來惹事的吧?”言先生忽然開口對老查問道。
“我說過了,我只是路過。”老查面無表情:“而現在,我只對狼人有興趣。”
“這我相信,”言先生冷冷道:“你也要相信我,我知道鬼山落在哪裡,你
希望我跑去招你們煩的。”
“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老查對於言先生威脅完全不感冒:“我想你也不會喜歡這裡有只狼人到處亂竄吧?”
言先生又翻了翻那本筆記,然後朝菱~問道:“今天是農曆幾號?”
“農曆?”菱燁莫名其妙地用手機查了查道:“好像是十四號。”
“……那就是說,月圓了。”言先生頭疼地看了看仍保持戳人姿勢的菱花,嘆道:“看來只有你知道得比較多了。”
“散”言先生念着言咒一敲響指,“定”的效果迅速被解除,能動嘴的菱花第一句說的話就是“哇,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果然是個魔鬼誒!”
“老查,算我求你了,讓她閉嘴。”言先生苦笑着讓開了座位,老查心領神會地坐了過去。
“咦?老查你怎麼還在這兒?”菱花像是現在才注意到這個仍跟着自己地異國人,她皺着眉頭道:“雖然我還欠你一頓飯,但這裡可有惡魔啊!你還是快走吧……”
看這情形,似乎菱花仍沒有發現老查有任何異常,即使是在他跳到十幾米的高空,又和文雅在一羣蝙蝠間鬥了半天之後。神經粗大成她這樣,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不用擔心我,讓我們來擔心你的堂妹。”老查與菱花四目相對,他那血紅的瞳孔微微收縮,語調也變得沉重且具有誘惑力:“把你告訴我的事,告訴言先生,行麼?”
菱花看着老查地雙眼,目光變得渾濁起來,接着她便喃喃着重複起老查的話來:“我要把事情,告訴言先生……”
“她怎麼了?”菱~看着表情變得呆滯的堂姐,怯生生地向身旁的言先生詢問道。
“沒事,我們這位老查輔修過催眠學。”言先生胡謅了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人,被稱爲萬物之靈。但實際上,人的意志力卻並不強悍,恐怕在所有具有智能地生物裡,他們對於幻覺與隨眠的抵抗力是最弱的。
對人腦的操縱分爲很多種:狐妖的幻術可以讓你地五感感覺到不存在的東西,甚至篡改你的記憶;文雅的言咒只能操縱別人,奪取你的意志對於身體的控制權,卻不能改變人本身的思想。
吸血鬼地催眠與這兩者都不同,他們不能讓你產生幻覺,更不能讓你自殺或者殺人,但只要中了吸血鬼的催眠術,像是說實話之類簡單的要求,你就絕對會一五一十地照做。要說能力的強弱恐怕差狐妖和文雅的控制力不止一個檔次,但對付普通人卻綽綽有餘。
菱花就這樣被老查催眠成了一個單調地播報機,漸漸單單地彙報着她查到的一切。
原來,菱~地父母並不是第一對死於“入宅搶劫”事件的人。事實上,從一年半前起,每隔一兩個月就會有幾個倒黴蛋,被亂刀砍死在屋內,而這些案件也總是伴隨着嫌犯地死亡而終結——有的是自殺,而有些則是死於了所謂地“黑幫火併”。
這些案件的另一個共同點,就是媒體方面沒有任何的照片、記錄,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於警方所給的報告,而且僅止於文字報告。同時,在這些案件裡,警察總是第一時間便能趕到現場,其中好幾起甚至都沒有報警記錄可尋。
一切,都完美得如此虛假。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
應試成功的菱燁沒有按原本的習慣搭公車耗一個多小時到家,而是難得地打車飛奔回家,這纔看見了驗屍報告了絕沒有提到的部分。
“伯伯和伯母的心臟,不見了。”儘管處於催眠狀態,但菱花說到這裡的時候,身體卻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這個外表堅強的女孩,恐怕不僅僅是因爲興趣才進了靈異調查這一行,至少調查狼人這件事上,她多少夾帶了一些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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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菱花說起這些的時候,菱~卻只是在一旁愣愣地發着呆,沒有任何表情。
對於親眼看到過這一切慘狀的女孩來說,她的眼淚早已經流光。麻木,是她僅剩的情緒。
狼,食人心。
當一具失去了心臟的人屍出現,那如果不是某個病態戀心殺人狂的傑作,就只有一種解釋:狼人。
“掩飾的手法是專家所爲。”言先生分析道:“應該是我們那幫繼任者做的,但據我所知,那個部門現在已經被取締了,現在到底是誰在管那些事呢?”
“取締了?那馬半仙他們取哪兒了?”老查嘴上雖然問着,但表情上並沒有深究的意思:“這一定又是你做的好事吧?”
“你怎麼能這樣誤會我呢?我現在可是人畜無害的普通百姓。”言先生說着拿出了手機,按下了號碼:“現在我要聯繫一些更加純良的警察朋友,來查查這裡面的事。”
言先生剛說完,老查便站起了身朝門外走去。
“他去哪兒?”已經完全糊塗了的菱~顫聲問道。
“他有他辦事的方法,他也有自己的朋友。”言先生笑道:“你放心吧,我們都是好市民。”
就這樣,兩個再良好不過的市民,開始以自己的方式,翻查起這對姐妹花留下的謎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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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