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字無廣告目視着魔使離去,小沙彌眯起雙眼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從始至終他都不曾出手阻攔,眼睜睜的看着魔使潑灑數滴不染淨水澆滅了龍幽身纏的業火,隨後從容不迫的帶着後者離去,從始至終此人的表現都極爲淡然。
似乎知曉小沙彌絕不會將他出手攔下,到來至離去始終都是不急不緩。
良久,小沙彌雙手合十長嘆了一聲,道:“魔頭離去,絕非天下之福,恐怕時代又將有動盪將臨。”
這個小沙彌很是神秘,但給人的感覺卻如沐春風,不似其他幾人那麼的壓抑警惕,姬興幾步走到了他的身旁,兩者並肩而立,遙遙望向了天邊的黑點,開口道:“大師若是有心,不妨去將他們留下。”
苦笑一聲,前者搖了搖光溜溜不見一根髮絲的小腦袋,喃喃自語:“小僧可算不上是什麼大師,哎,這位施主所言小僧何曾沒有想過,但說實話若是要以一敵二,小僧自問不是敵手,更何況”
話到此間,他似乎有什麼顧及不再說下去,只是猶自搖頭感嘆。
姬興眸中神光閃爍,儘管說者無心但是聽者卻已經有意,從話間透露出的信息小沙彌竟然沒將自己等人算在其中,儘管這不是有心的譏諷,但姬興聽在耳中卻是覺得格外刺耳,張了張嘴,最終發不出半點聲音。
莫非,自己就與那兩人的實力相差那麼大麼?
甚至就連是助力也算不上!!
驀然,小沙彌話音一轉,眸中佛光內蘊,微笑着開口說道:“小僧又與施主見面了,施主果然是與我佛有緣,何不考慮入我佛門,拜入小僧修行的大禪寺呢,定能參悟我佛門無上佛法。”
後者的表情一僵,連連搖頭擺手,示意自己絕對沒有當和尚的想法,而自己與佛門更是沒有絲毫孽緣,什麼剃髮爲僧的佳話此事註定不會發生。
唐灼聽到兩人的交談,哈哈一聲大笑,來到了姬興的邊上,擡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小姬,我從前就說你很有做神棍的天賦,現在看來比起神棍你更似乎當個和尚,天天吃齋唸佛敲木魚,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哈哈。”
這調笑的話語一出,幾人立即鬨笑出聲。
哪知道小沙彌忽然一板稚嫩的小臉,仔細的上下打量了唐灼一陣,眼中漸漸泛出異色,脫口道:“施主,你與我佛前世結有緣法,倒是與我佛門的護法金剛長相極像,不知有沒有出家的打算?”
剛剛還有心思調笑姬興的唐灼神情一滯,緊接着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生怕沒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被小沙彌拽入佛門,出家當那個什麼護法金剛,這滑稽的一幕再度引起一片大笑,如今危機盡去,幾人也放下了心中的壓抑。全文字無廣告
笑聲漸低,姬興深深的望了小沙彌一眼,詢問出聲:“到現在還不知大師的佛號?”
無論是星空的彼岸或是這個世界,道門的道人多是以道號行走,而佛門僧人亦是一貫在剃髮後使用佛號,至於本名則是極少人知道。
沉吟了片刻,小沙彌眨了眨眼,毫不顧忌的道出了自己的佛號。
聽聞他所言,姬興與唐灼皆是一怔,隨後紛紛“噗”的一聲笑出了聲,特別是唐灼嘴角直抽搐,已經是捧腹大笑,就差沒有躺在地上打滾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楊語風與孫戰對視一眼,不知何事能讓他們這麼失態。
不爲其他,小沙彌僅僅說了一句話。
“小僧剃度時,方丈賜予小僧一個佛號,說是希望未來時能夠參悟無上佛理,遵守佛門八條清規戒律,所以小僧的佛號叫做八戒。”小沙彌面露慈悲之色,雙手合十,口中高宣了一聲佛號。
唐灼碩大的拳頭捶着自己的胸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他與姬興對視了一眼,彼此在心中有所會意,也難怪孫戰等人會茫然不知所以,他們可不是來自星空的另一端,自是不知道有一本叫做《西遊記》的著作。
忽地,唐灼的眼睛滴溜溜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拍了拍孫戰,在後者詫異的目光下吐出兩個字:“猴哥?”
姬興臉上笑意甚濃,高高的揚起了嘴角,忽然聽到唐灼開口不由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孫戰茫然詫異的神色,又看向了小沙彌一幅高僧做派的慈悲表情,心中的遐想非非就不爲外人得知了
輪迴谷的一角,魔使駕馭着黑麒麟來到了一片光禿禿的小山上,隨手一拋,被他帶走的龍幽頓時身子在空中一個旋轉,輕悄的落在了地上,他昂首視線掃過黑麒麟與魔使,輕清拍去身上的塵埃。
之前的狼狽模樣一掃而空,魔使雖然救下了他,可卻連一個謝字也欠佳,此地的氣氛逐漸陰沉,良久,龍幽纔開口打破了這寂靜的局面。
“你就是這一任的魔使?”上下仔細打量了幾眼魔使,龍幽的目光在黑麒麟的身上微微停頓,隨即冷笑一聲猶自邁開了步子,口中嘖嘖稱奇道:“想不到麒麟的後裔也墮落了,竟然淪爲當代魔使的坐騎,嘖嘖。”
“遙想遠古時代,龍鳳麒麟齊名並立,若是讓你麒麟一族那些老傢伙見到如今這幅模樣,那些自詡爲聖獸的老傢伙也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模樣。”龍幽桀桀冷笑一聲,眸中一道懾人的魔光掠過。
黑麒麟猛打一個響鼻,搖晃着碩大的腦袋,絲毫不懼的冷聲譏諷道:“先人怎麼樣我管不着,可是你家麒麟大爺即便是當坐騎,也總比一個在遠古時代就被族羣驅逐,自甘墮落的傢伙好上許多。”
這一番話正好戳到了龍幽的痛處,他表情一下陰沉了下來,眸中殺機流露,散發出森冷的氣機,而黑麒麟則是昂起了腦袋,銅鈴大的眼眸中綻放出兇芒,依然不懼的回瞪向了前者,大有一言不合就開大的架勢。
“夠了!”
就在氣氛越來越凝沉的時刻,一直不吭聲的魔使眼中光芒開闔,暴喝了一聲。
哼哼兩聲,麒麟口中嘀咕着埋下了腦袋,而另一邊龍幽眸中殺機褪去,散發出的氣勢徐徐收斂,接着冷眼看向了魔使,兩者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依稀有着一道光芒劃過虛空,接着一聲悶哼,只見龍幽閉上了眼睛蹬蹬退後了兩步。
“我就是這一任的魔使,本來還打算用破封梭助閣下一縷魔念脫困,想不到悠久的歲月封印已然有所鬆動,僅靠閣下自己的手段已經分化出了一縷魔念。”魔使的言語格外冰冷,雖然在緊要關頭救下了龍幽,但兩人的關係依舊是撲朔迷離。
“哼,本座自是有所手段脫困,豈要靠你的幫助?”龍幽不屑的冷哼一聲,負手而立,傲然的昂起了腦袋。
“若不是有魔使灑下不染淨水,也不知道誰早就被業火燒成了灰燼,還能在這裡放出大話。”黑麒麟小聲的唸叨了一句,他本也不是有心大聲,但奈何嗓門確實是太大了,儘管是嘀咕卻清晰的將話語流入了龍幽的耳中。
後者表情不受控制的狠狠抽搐了幾下,卻是隻當作不曾聽見,一甩大袖目光投向了魔使,看着黑斗篷籠罩下的年輕面孔,出聲詢問道:“不知你是第幾任的魔使了,從本座被鎮壓到現在已經過了多久。”
聞言,魔使低頭不語,眼中光芒閃動,似乎陷入沉思之中,片刻才悠悠響起了他的聲音,道:“在魔宮中,我是第八十九任魔使,至於從閣下被聯手鎮壓的年代算起,已經過去了七萬年的時光。”
“七萬年!”儘管有所猜測,龍幽的面色還是微微一變,表情陰晴不定了許久,隨即額頭上青筋突兀,神色無比的猙獰,仰頭咆哮道:“當年鎮壓本座的那些老傢伙,你們好狠的心呀,嘿嘿,七萬年竟然已經過去七萬年了!”
“若是你們還活在這個世上,本座定要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你們早已經埋骨在歲月中,本座也要毀了你們的道統,絕了你們的血脈傳承,將你們的後人統統扼殺,以報被鎮壓七萬年之恨!”
怨毒的聲音迴盪在這座光禿禿的小山中,山中僅存的幾隻野獸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紛紛猶如驚弓之鳥逃往他處,在死亡的威脅下靈智未開的野獸捨棄了生活了數十年的家園,幾個呼吸後這座山頭除了這三者再無半點生命氣息。
迴音漸漸泯滅,瘋狂的咆哮過後,龍幽從暴戾中回覆了常態,大袖一甩,冷聲道:“之前圍殺本座的那個傢伙叫什麼?”
魔使眉頭不經意間皺在了一起,隨後又不着痕跡的重新鬆開,吐出了五個字:“大禪寺,八戒。”
誰知那龍幽竟然搖了搖頭,眼中異色閃爍,再度開了口:“不是那個小禿驢,本座問的是那個半人半龍的小傢伙,嘿嘿,竟然身上懷有我遠古龍族的血脈,真是讓人感興趣的人族修士呢。”
黑麒麟古怪的瞥了龍幽一眼,兩者不知是不是天生不對付,此時嗤聲道:“那小子體內流着龍族的血脈,算上去這個時代就剩下幾個有着遠古龍族血脈的傢伙,你莫不是打算對後生晚輩下手?”
魔使略微沉吟,這一次則是開口吐出兩字:“姬興!”
“姬興?”喃喃自語一聲,龍幽眼中的異色更濃,冷冷地一笑,儘管被鎮壓了七萬多年,但從魂塔內那些戰魂的記憶中他卻得知了一些極有意思的事情,此刻嘴角泛起一絲森寒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