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戴罪之身

有些假惺惺地,閒詩望着朝塍漆黑深邃的眸子,說道,“我先陪你回去。”

繼而,閒詩又對着閒燕與花流雲道,“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可好?”

花流雲面色平靜地答應了,閒燕也答應了。

朝塍動了動嘴脣,居然也沉默着答應了。

閒詩有些不可思議,但馬上便想通了,這男人定是生怕自己會避開他躲起來,是以她無論提出什麼要求,他都儘量成全。

如此看來,他表現還算不錯。

但是,還不到原諒他的時候,那件事,想起來她就恨,恨得咬牙切齒。

接着,閒詩與花流雲以及閒燕一一告辭,便與朝塍一道離開了包廂。

花流雲讓小二上了一壺茶,與閒燕喝了沒一會兒,便站起來道,“我要去談筆生意,你自己管好自己。”

閒燕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問道,“你不是答應在這裡等姐姐嗎?怎麼能說走就走不講信用?”

花流雲嘆息着咬了咬頭,“誇你單純好呢,還是罵你傻好呢,你以爲她這陪着回去,還能有機會回來?”

閒燕更加困惑了,“你什麼意思呀?”

方纔那局面,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太子殿下根本就是妻管嚴,都聽姐姐的。

花流雲強忍着纔沒有伸出手去打閒燕的頭,一臉無奈道,“除非你姐姐有鐵石心腸,否則,落到殿下那無恥男人的手裡,能下得了牀才見鬼了。”

閒燕只能領會花流雲的大致意思,卻沒法領會下得了牀的精髓,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笑盈盈道,“雲哥哥,我怎麼聞到一股濃烈的酸味呢?”

花流雲蹙眉,“別叫我雲哥哥,惡不噁心?”

“那我該叫你什麼?請賜個叫法。”

花流雲喝了一口茶,望向窗外,大言不慚道,“既然詩詩不在,那還是跟原來一樣好了。”

閒燕一愣,隨即鄙夷地瞪着花流雲,“哎呀呀,我的天呀,你有臉聽,我可沒膽喊呀,姐夫會對我不客氣的。”

花流雲想得有點多,便誤會了閒燕的意思,以爲她在譏笑他便是朝塍嘴裡的太監,便道,“你儘管喊,將來的那個太監絕對與我無關。”

閒燕又愣了愣,終於想明白了,笑眯眯道,“當然不是你啦,因爲我不會再喊你姐夫,將來你又是我的夫君,自然不會是太監啦。”

這話說得極爲拗口,但卻容易聽懂,花流雲冷了俊臉,一甩衣袍,一臉不耐煩道,“乖乖等你的姐姐吧,若是天黑了還沒過來,你就自己回客棧。”

閒燕卻是半點不信,朝着花流雲做了一個大鬼臉,道,“你等着瞧吧,姐姐一會兒就回來了,等她回來我要說你的壞話,讓她知道……”

砰一聲,剩下的話,花流雲是聽不見了,閒燕適時收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

坐在了牀邊,閒詩託着腮,望着窗外的風景,想着花流雲方纔說過的話,難道姐姐真的回不來了?

閒詩原本想跟在朝塍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走着,如此,她看得見他,他卻不必看見她,她可以稍微輕鬆一些。

但是,朝塍偏偏不能如她的願,她走得慢,他便停下腳步等待,非得兩人並行了,這才邁開步伐。

爲了一前一後還是左右行之,兩人暗暗地較着勁,最後以閒詩放棄告終。

狠狠地瞪了朝塍一眼,閒詩咬着脣瓣不吭聲,安慰自己道,就當他是病人,讓着他點好了。

“曦兒。”一路無言的朝塍率先開口喊了閒詩一聲。

閒詩倚頭朝着他看去,只見他將右手朝着她伸了過來,好像在希望她主動牽住他的手。

若是他還不是繁星盜,閒詩極爲樂意牽着他的手,讓他作爲自己的引路人,作爲自己強大的依靠。

但誰讓他是繁星盜呢?所以她不能如他的意。

閒詩故意一邊將雙手都背在了身後抓緊,一邊將眸光冷冷地投向前方,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對此,朝塍伸出的手訕訕地收了回去,似乎還輕嘆了一口氣,道,“曦兒,不知怎麼回事,這手疼得不行。”

閒詩白了他一眼,這回壓根兒不肯信他,他所受的又不是刀傷劍傷,只是被杯子割開了一天口子,即便是疼,他是男人,還能承受不住?

顯然,這男人在裝柔弱,既想博取她的同情,又想達到什麼目的,譬如,牽手?

閒詩看也不看朝塍一眼,淡淡道,“那你想怎麼樣呢?要不要去找個郎中仔細看看?”

朝塍低沉着聲音回答,“不必,怪我方纔喝多了酒,想必是刺激了傷口。”

想到那幾個被喝空的酒壺,以及之前進包廂時看見他仰頭喝酒的豪邁模樣,閒詩心中一沉,故意道,“活該,誰讓你喝那麼多的?”

“曦兒說的是,但後悔已經晚了。”朝塍走了幾步,又道,“曦兒可否摸一摸我的手?”

“幹什麼?”閒詩白了他一眼,這男人還有完沒完,以爲她三歲孩童,很好騙呢?

朝塍吸了吸鼻子,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些堵塞,爾後,他沉悶的聲音緩緩傳來,“我的手冰得極不正常,曦兒若是不信,碰一下便知,我沒說謊。”

閒詩狐疑地看向朝塍,他戴着眼罩,從側面看過去,能看到他的面部肌膚不多,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其上的蒼白。

心中緊了緊,閒詩的左手稍作猶豫,還是迅速地朝着朝塍的右手輕輕碰了過去。

碰到的剎那,閒詩的心便猛地一震,雖然寶城的天氣比大承國要溫暖一些,但畢竟還是冬末,她的手本也是微涼的,但他的手居然比她還涼,這確實不對勁。

爲了確認,閒詩顧不得對朝塍的芥蒂與不滿,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果真,他的手冰得可怕,似乎再握一會兒,那寒意便會傳遞到她的身上。

閒詩鬆開了朝塍的手,以果斷的口吻道,“前面有家醫館,我陪你過去看看。”

朝塍再次拒絕,“我沒事,只是被曦兒狠狠地冷落,是以通身冰涼。”

閒詩權當他胡說八道,瞪着他道,“你有沒有事,不是你說了算,而要郎中說了算。”

朝塍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以央求的眼神望着她道,“曦兒,事已至此,你還不肯給些溫暖嗎?”

話剛落下,朝塍便又將他的手伸向了閒詩。

這架勢,好像他是乞丐,她是冷心薄情的施主一般。

閒詩幾乎可以肯定,這男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告訴自己不要上他的當,但結果還是心甘情願地進了他的圈套,只因她在意他,是以生怕這個圈套並不是完全虛假。

一把拉住朝塍冰冷的右手,閒詩冷着臉,卻加快了步伐。

朝塍邁大了步子緊跟閒詩,漂亮的嘴角大大地勾起。

待兩人來到醫館門口,閒詩便突然拉不動朝塍了,因爲他不願意進去。

朝塍語重心長地說道,“曦兒,我真的沒事,不用看。”

閒詩卻固執道,“你的手有本事恢復常溫,我就相信你沒事。”

“……”對此,朝塍只能選擇沉默,若是他的手能恢復常溫,她豈不是要丟下他去跟別人閒逛?

半餉,朝塍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道,“天氣冷的緣故,待會到家了就不會這般。”

“你現在是戴罪之身,不是說過要聽我的?怎麼,這麼一點小事就不肯聽?”爲了讓朝塍走進醫館,閒詩只能搬出自認爲最強大的理由去制約他。

朝塍望了一眼醫館裡頭,微微蹙了蹙眉,道,“曦兒,若是我身子有疾,你便與他們去閒逛;但若是我身子無恙,你可否留下來陪着我?”

這假設的話不仔細聽似乎沒什麼特別,但仔細一琢磨,確實怎麼聽怎麼古怪,就像是說反了一樣。

但顯然,朝塍不可能說錯說反。

閒詩一心想讓郎中給朝塍看診,這兩個假設雖然她聽懂了,也覺得古怪,但也沒心思深究,便點了點頭答應。

而實際上,若是朝塍果真身子有疾,她怎麼可能把他一人丟下?

閒詩主動忽略了後面那個假設,因爲當她觸到朝塍冰冷的手之後,便兀自斷定,他的身子或多或少必然出了問題,否則,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還喝過可以熱身的酒,哪能手溫比女人還低?

醫館內看診的人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一些排在朝塍前面,還沒輪到的時候,朝塍與閒詩便坐在了一個角落,等待藥童來叫喚。

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其實閒詩不樂意跟他的手牽在一起,只是想試驗一下,朝塍的手被她較爲溫暖的手握久了之後,溫度會不會逐漸上來?

但好一會兒過去,連她自己的手似乎都變得比之前冰冷了。

如此,閒詩對朝塍的身子狀況不禁變得更加擔憂。

忽地,朝塍將自己的大手抽了回去,但很快又握住了閒詩的手,瞬間反被動的動作爲主動。

閒詩愣愣地看着朝塍的大手,還以爲他只是得寸進尺的時候,這廝居然以既利落又快速的動作將閒詩的手抓着送到了他的胸前。

不知何時,朝塍胸口嚴實的領口已經被他扯得鬆散,這便讓閒詩的手可以及時地從他敞開的領口進去,連跨三層,直接到達他的肌膚。

“曦兒,你再不對我好點,我就要死了。”朝塍這話說得幽幽的,似乎還有氣無力,聽着既頹廢又悲傷,簡直可憐極了。

聞言,閒詩的手在觸到他同樣冰冷的胸口肌膚,猛地收回來的同時,一顆心差點停止了跳動。

這男人……

閒詩分不清他究竟是爲了裝可憐,還是真的因爲身體不適而生出了頹廢的情緒。

沒有力氣去指責他亂說話,閒詩的眼淚奪眶而出。

朝塍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句玩笑的話語,竟會將閒詩惹哭。

殊不知,若只是這麼一句話,閒詩並不會受到驚嚇,而是因爲同時觸及了他的體溫,這才心生莫大的恐慌。

一把握住閒詩的手,朝塍忙道,“曦兒,純屬玩笑,你別當真。”

但恐慌的淚水已經出來了,哪能說剎住就剎住?朝塍越是說自己沒事,閒詩反而越是覺得有事,淚水便流得越兇。

當朝塍打算讓自己的體溫變得正常,以此讓閒詩放心時,藥童跑過來了,“二位,輪到你們了,這邊請。”

聞言,閒詩馬上站了起來,擡袖擦去臉上的淚水,拉着朝塍便朝着郎中坐診的位置走去。

朝塍拍了拍閒詩的肩膀,以此安慰她不必擔心,但閒詩的心還是高高地懸了起來,好像他果真是不長命了一般。

蓄着山羊鬍子的郎中給朝塍把脈,問了他幾個問題,最後對着淚痕未乾的閒詩道,“這位女扮男裝的公子,看來是白哭一頓了。”

閒詩眼眶裡蓄着淚,聞言渾身打了一個機靈,一時間仍反應不過來。

繼而,郎中對着朝塍問道,“這位是你內人?”

朝塍認真地點了點頭。

郎中笑眯眯地對着閒詩道,“放心吧,你的男人身體很健康,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郎中非但蓄着長長的鬍子,還長得慈眉善目,看起來感覺像個醫術極高的仙人一般,閒詩極爲信服他的話,心頭懸着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但嘴上還是驚喜地問道,“真的?”

“老朽從醫三十幾年,還從未砸過自己的招牌。”

閒詩低聲道,“可是,爲何他的手,還有身體,都很是冰涼?不像個正常人?”

郎中一怔,隨即將狐疑的眸光投向朝塍。

朝塍乾咳一聲,一臉虔誠地請教郎中道,“最近幾日因爲放不下一件很重要的事,每日吃得極少,睡得也極少,一路又在奔波之中,是不是這個原因導致我渾身發冷?”

郎中看看朝塍,又看看淚痕未乾的閒詩,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不禁也乾咳了一聲,才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生平第一次胡說八道起來,“原來如此,三餐不繼,睡眠不足,神疲體乏,雖因你身體底子厚未有積勞成疾,但還是導致氣血虧損,渾身怎還熱得起來?”

擔心中的閒詩絲毫沒有發現,這郎中的話已經先後矛盾,方纔還說朝塍一點事情都沒有,此刻卻在說他氣血虧損。

“那該怎麼辦?吃藥嗎?”閒詩忙問。

“不必。”郎中心虛地搖了搖頭,“缺甚補甚即可,最重要的是,放下那件重要的事,心病一除,萬事通暢。”

朝塍深深地看了閒詩一眼,閒詩噘了噘嘴,連忙躲開了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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