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劫22

景東柘長這般大,遭受過的襲擊數不勝數,但卻從來沒有遭受過此等“襲擊”——被一個女人飛撲過來搶奪馬背上的位置!

若是朝慕青只想搶奪他馬背上的位置,他甘心承讓,二話不說地立刻下馬,但頃刻間他便明白,這恐怕便是她主動與他親熱的方式,他若是躲,便是輸了,食言了。

所以,他硬着頭皮一動不動地依舊坐立於馬上,堪堪忍受被一個軟乎乎的人兒擠壓,馬背上的位置從寬敞變得擁擠,也就眨眼之間。

雖然景東柘剛剛纔對那些士兵兇過,但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而朝慕青的舉動又實在是離經叛道至極,是以,那些有幸見證的士兵無不發出陣陣歡呼聲、口哨聲、擊掌聲……好像他景東柘遭遇的不是什麼人間糗事,而是人生幸事、人間豔:福一般。

“還好沒摔死。”朝慕青一邊緊緊地抱着景東柘的腰身,將臉愜意又後怕地靠在他寬闊的脊背上,一邊後怕般地感慨起來,“誰讓你刺激我的?哎,夫君,這種親熱的方式可在你的接受範圍?”

景東柘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生氣,更不知道該苦笑還是該指責,抿了抿脣,眼風如刀子般撩過那些還在發出各種雀躍聲音的士兵,終是什麼話也沒有回答。

朝慕青開頭的一句也令他頓時後怕不已,這女人的功夫應該與閒詩差不多,俗稱三腳貓的功夫,也就是說,方纔她是明知有生命危險,但還是不顧一切地往自己的馬背上跳,若是出了事,譬如摔壞了身子甚至摔斷了腿,別人如何想她,皇上如何想他?

各種情緒互相擠壓抗衡的結果,便是景東柘還是生氣了,氣朝慕青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不顧他人的死活。

但爲了讓她儘快離開這裡,不要再拖延時辰,景東柘選擇了忍氣吞聲,反正她這馬跳都已經跳了,他再指責又有什麼用?下次,也不可能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朝慕青見景東柘半天不吭聲,雖然看不見他前方的臉,但還是隱隱地感受到了他的怒氣,不由地有些惴惴不安道,“喂,你生氣了?”

“你覺得我讓你丟面子了?可是,因爲你的不告而別,今日我也丟了面子。”

“夫君,我只是捨不得沒有告別就與你分開,沒有其他不良的心思。”

“夫君,既然你不願意搭理我了,那我們快刀斬亂麻,把親熱的事情做做完,就分道揚鑣好了。”

朝慕青話已經說到各種份上,但景東柘還是沒有任何迴應,像是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難不成,你也捨不得我?想把我帶去東部邊城?雖然來不及與陽兒道別,但我並無異議。”

等這句話說完,景東柘還是不理會自己,朝慕青算是放棄了,準備徹底改變路線,他如此不配合,那麼,親熱的事情履行不了,而她離開的事更是履行不了。

不管她對將來的事如何計劃,她還是有自己的堅持與認定,即便她衝動地追了出來,但卻不會一時衝動地立即跟着景東柘奔赴邊城,她還有陽兒需要先行照顧或交待。

朝慕青抱着景東柘的雙手緩緩地往後縮回,但卻並沒有離開他的身軀,而是見縫插針似的尋找到他盔甲的後方空隙,讓兩隻手像是泥鰍一般哧溜鑽了進去。

鑽進去的剎那,朝慕青清楚地感覺到,景東柘原本一動不動的僵硬身軀猛地一顫,似乎繃得更加筆挺了,這男人,在她面前,也不過是個外冷內熱的壞傢伙,她只是鑽進去,什麼壞事都沒做呢,他就受不住了?

在朝慕青寬敞的袖筒以及景東柘前方盔甲的遮掩下,朝慕青的這個舉動除了她與景東柘,其他士兵並不能看出異樣,只要她的動作不要太猛就行。

也不知道景東柘是不是怕癢,朝慕青先用手指在他的腰肢上撓了撓癢,雖然隔着厚實的衣裳,但景東柘的身軀還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又一下。

朝慕青故意不吭聲,將此舉當成一種暗暗的較量,只等着景東柘出聲求饒。

自然,她肯定等不到他的求饒,她能等到的,無非是他出口阻止之類的話語罷了。

但是,不知道景東柘果真被氣得不輕,還是在鍛鍊自己的忍耐力,朝慕青撓了半天,但他的顫抖頻率卻在不斷地下降,直至她如何撓都不會顫抖。

自然,他也不會出聲阻止了。

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對付,尤其是生了氣的男人,朝慕青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雙手拽緊了他盔甲後的衣裳,暗暗地使力,繼而奮力一扯,不知是老天在幫她,還是景東柘所着的料子不經拉扯,朝慕青只是野蠻地嘗試了一次,誰知那些布料就各分東西,不成整體了。

郊外的風聲依舊極大,是以那布料破開的聲音誰都聽不見,包括馬上的這對夫妻,但是,大概是近距離的緣故,兩人只覺那破裂的聲音就生生脆脆地響在心上,刺人得很,尤其是景東柘,他根本不敢低頭去檢查自己的衣裳,但卻生出一種強烈的錯覺,好像自己的衣裳已經被朝慕青給扯壞,只要他下馬讓別人看見他的身側,他破爛的衣裳就要被士兵看見。

原本,朝慕青只想與他同乘一匹馬,在他背後抱一抱他,這便是她所謂的親熱,雖然不是他親自給的,但他不抗拒,不將她從馬上推下去,她也能心滿意足,但誰讓他在自己費盡口舌之後仍舊不理會自己呢?那就讓他嚐嚐她的厲害好了。

朝慕青隱忍着壞笑,冰冷的雙手直接越過破爛的布料,在景東柘溫熱的肌膚上各種捏各種擰地加以折磨,這定然是有些痛的,但是,朝慕青知道,景東柘肯定不會將這些痛放在眼裡,他能放在眼裡的,是面子丟盡罷了。

她這長公主的臉面都可以豁出去了,他這個駙馬的臉還要來幹什麼?若是讓今日之事傳出去也好,讓那些覬覦景東柘的女人知曉她的厲害,不敢再打他的半點主意。

當朝慕青的雙手不再擰捏地加以折磨,而是壞壞地緩緩往下探去的時候,景東柘生怕被她發現自己早已發生鉅變的窘迫,終於微微回過頭,啞聲阻止道,“別這樣。”

朝慕青頑劣地朝着他笑,“我就要這樣,你能奈我何?”

“這就是你要的親熱方式?要不要直接脫乾淨了?”景東柘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是冷漠,嚇得朝慕青渾身瑟縮了一下。

“你轉過來,親一下我的額頭。”朝慕青壓低了聲音,心裡惴惴不安極了,她只是僥倖地提出最後的要求,也不在意景東柘會不會答應,反正,她已經戲耍過他,他配不配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別鬧僵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像個陌生人。

景東柘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悲哀,是不是該慶幸這女人只是讓自己親一下她的額頭,而不是嘴脣?或者,他是不是應該悲哀,這女人身心都給了他,卻詭異地抗拒被他親嘴?

沒有經過多久的猶豫,景東柘突然側了側身,奮力地掙脫朝慕青的雙臂的同時,一隻長臂霸道地一把攬住朝慕青的腰肢,繼而攬着她飛速跳下了馬。

兩人雙腳落地的瞬間,在左右兩匹馬並不完全保險的遮掩下,景東柘對着朝慕青的額頭,重重地親了下去,但卻像是蜻蜓點水一般,馬上收了回來。

他給了朝慕青一個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吻,意料之中的是他確實吻了她的額頭,意料之外的是沒有在馬上,而是在馬下。

在馬上,也就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容易被人笑話,在馬下,看到的人便少得多。

但不管他是什麼心態,朝慕青都覺得開心,她以爲要不到的吻就這麼輕易地要到了,各種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朝慕青瞬間滿眼皆蓄滿了晶瑩的淚水。

她想要不顧一切地從正面撲進景東柘的懷裡,但對上他冷漠甚至飽含慍怒的眼,她沒有再厚起臉皮上去一步。

就這樣吧,知足一些,朝慕青!

在轉身的那一刻,朝慕青還是鬼使神差地朝着景東柘撲了過去,卻不是撲進他的懷裡,只是夠着他高大的肩膀踮起腳尖,隔着薄薄的面紗,迅速在他光滑無暇的下巴上狠狠地一口咬下。

她將力度控制得很好,不至於將他的下巴咬破,但會暫時留下她的牙印,或許明日就消失了。

景東柘哪裡能料到會再次被她襲擊,憤怒又尷尬地想要將她一把推開,但是,想到她要求的親熱,還是以息事寧人的態度,默默地承受着。

他睜着眼,卻沒有看向朝慕青近在咫尺的完美的俏臉,而是注意到了,兩人身旁的兩匹可以用來遮掩的馬,已經不知趣地走到了前頭,此刻他們兩人嘴巴連着下巴的怪異舉動不知落到了多少士兵的眼裡,更不知將要傳播給多少人知道。

與之前相反的是,那些士兵像是看傻了一般,誰也沒有放出歡呼聲,而是全都鴉雀無聲地安靜下來,那雙雙眼睛直到不能再直。

雖然他們更喜歡看兩人嘴對着嘴的精彩戲碼,但是,這種嘴對着下巴的新鮮戲碼,難不成是更刺激的?那些有家世的士兵不由地想,下次回家必須跟自家女人試一試,感受一下那滋味是不是與衆不同?那些沒有娶妻的士兵則暗暗地想着,下次看上哪個姑娘時,要抓緊時間這般咬她的下巴,連長公主都喜歡,還有其他女人不喜歡的道理?

不知咬了多久,朝慕青緩緩地鬆開了嘴巴,不顧已經被自己咬破的面紗,含淚望着景東柘的俊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景東柘,我有多愛你,便有多恨你!”

說罷,哪怕心中再留戀,但朝慕青還是毅然轉過了身,大步地朝着自己的快馬走去,用盡全身殘餘不多的力氣跳上了馬背,調轉馬頭策馬揚鞭,“駕——”

景東柘,我有多愛你,便有多恨你!

風聲陣陣呼嘯而來,像是刀子刮在臉上,更刮在心上,景東柘斟酌着這句話,不知怎地覺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極不舒服。

這女人幹了這麼多件讓他丟盡臉面的事,居然就這麼瀟瀟灑灑地揚長而去,可恨那些士兵的眼光沒有一個落在他身上,全都像是追隨仙女似的,落在她的身上。

真是不像話!朝慕青不像話,這些士兵更不像話!

滔天的怒意從心底升起,景東柘故意不去看朝慕青策馬揚鞭的身影,跳上自己的戰馬加速往前奔去,耳邊,卻仍舊迴盪着朝慕青充滿控訴的那一句愛恨之辭。

幸虧是離開了,景東柘強迫自己長吁了一口氣,但心裡的那些筋脈,像是哪裡堵塞了一般,怎麼都不舒坦。

“胡在望!”景東柘對身旁的一個侍衛突然喊了一聲,“你多帶幾個兄弟,一路護送長公主回去。”

胡在望愣了愣,道,“景大將軍派來護送的人已經到了,瞧。”

景東柘不悅地瞪了胡在望一眼,“出了事情,你來承擔?”

胡在望連忙跳轉馬上,朝着與大軍相反的方向急馳而去。

加上景裕派來的侍衛,一共有十幾個侍衛護送着朝慕青回去,但誰也不敢出現在她前頭,雖然只能看見朝慕青的一個背影,但是,他們都能感受到,長公主的心情很不好。

對此,他們其實也能理解,新婚沒幾天的男人就要出征,作爲多愁善感的女人能想得開放得下嗎?

也幸好他們沒有追到朝慕青的前頭,是以沒有發現,朝慕青的馬雖然飛奔得極快,但她臉上的淚珠紛飛的速度卻似乎快於馬奔跑的速度。

那個該殺千刀的男人,上輩子她究竟欠了他什麼,究竟要爲他流多少眼淚,付出多少歡喜與思念,他才能疼惜她一些?

大軍依舊在向前行進,而她則在與跟他相反的方向奔馳,就像兩個人的心,非但沒有因爲這場送上門去的告別而靠攏,彷彿拉得更遠。

朝慕青,你究竟在做些什麼呀?

但是,若是讓她再選擇一次,她還是會不顧一切地追出去,不顧死活地跳上他的馬背,對着他無理取鬧,甚至不小心說了痛徹心扉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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