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光大臂一揮,就要進宮面聖,自從自己手中的兵權被奪大半後,他一直的咽不下這口氣,一直以來他馳騁沙場,爲國效力,在皇上還是個幼兒的時候替他輔政,如今皇上長大了,竟然把他當作一根刺欲要除掉?怎麼說他的功績是不可磨滅的,在他看來,自己在皇上面上什麼禮節可以全全不顧,只要他想要的,便沒有人可以阻攔,因爲這麼多年下來,只是唯他獨尊,如今齊天澈要翻身,他決不允許!
“爹,等等!”就在韋光欲要離開的時候,韋素顏不由叫住了他,只見她沉思了片刻,便說道:“爹不用這麼急,這些事情,還需要等等!”
“等?”韋光不明白了,到底還要等什麼。
“那日除了無影,還有另一個人去刺殺荷花,我想,可能是蚊渲國的人。”
“哦?真有此事?”韋光聽到這個消息來了興致,也不管下人是否準備好了轎子,對韋素顏說道:“若真是蚊渲國的人,那麼這件事倒真的不急……”
“將軍,蓮老爺和蓮夫人有事找您!”這時,將軍府的管家上來通報,韋光點了點頭,看向自己的女兒,陰險的一笑:“看來,這幾日必須安排他們見上一見了!”
“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杹兒想死你了!想死你了……”就在兩人談話之時,突然一個聲音闖入他們的耳朵,竟然是韋光的那個癡傻的兒子韋方杹,只見他身高八尺,髮絲凌亂,一身乾淨的衣物穿的是亂起八糟,看到韋光與韋素顏,咧嘴一笑,噌的一下便竄到了韋素顏身邊抱着她便高興的叫了起來:韋素顏只覺得被抱的喘不過氣來,咳嗽兩聲便說道:“杹兒,你先鬆開姐姐,姐姐還有事情要和爹爹談。”
“不!”不想韋方杹一口回絕,更是用力的抱住韋素顏:“姐姐總是和爹爹在一起,都不理杹兒,杹兒不幹!不幹!”說着,竟撒起了嬌,看他怎麼也有二十幾歲,可是行爲舉止卻好似與一個幾歲的孩童無異。
“杹兒,聽話!”韋光實在看不下去,陰着臉瞪了幾眼一路隨着韋方杹追來的下人們,說道:“爹正在和姐姐談很重要的事情,聽話,放手!”雖然陰着一張臉,可是言語中卻還是有着一絲的關切,畢竟再怎麼癡,始終是他的兒子。
聽到韋光的聲音,韋方杹燦爛的笑臉瞬間變作了不情願,不得不鬆開了韋素顏,可是,他還是依依不捨的拉着韋素顏的手搖晃着說道:“姐姐,你和爹爹談完事情記得來找杹兒玩哦,我捉了好多蛐蛐等着和姐姐一起玩呢!”
“好好好,姐姐陪你玩!”韋素顏寵溺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心想,若不是因爲七歲那年他突然生了場重病,也不會變成這樣,其實韋方杹生的不醜,可以說很是俊朗,卻偏偏成了癡兒一個,能不令人心寒?
韋方杹聽到韋素顏應允了自己,便歡快的衝進了尾隨自己跑來的人羣中,邊蹦邊跳,還好似認真的說着:“你們聽着,都去和我鬥蛐蛐,誰都不許走!!!”
下
人們無奈,卻沒有辦法,誰讓他是自己的主子呢,所以只好低着頭跟在韋方杹的屁股後面去鬥蛐蛐。
“杹兒這個樣子,怎能讓我放心呢!唉……”韋光深深的嘆了口氣,或許這個癡兒,便是他這個世上最最放不下的人了吧。
韋素顏見父親的神色突然暗淡下來,看了眼一直關着荷花的屋子,說道:“爹不是已經給弟弟找了一個好媳婦嗎?難道您是擔心她對弟弟不夠好,以後會虧待弟弟?”
“杹兒的狀況就和七歲的孩子一樣,你讓我怎麼放心?”
“弟弟不是還有我嗎?”韋素顏不由揚起嘴角,“將來若爹不放心,我就將弟弟帶進宮,若是弟弟受人欺負,我一定要欺負弟弟的人付出代價!”說這話的時候,韋素顏的眼中滿是火焰,好似她的弟弟,便是她的唯一!
韋光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下去,只是看了眼那扇緊閉的房門,說道:“時間不短了,你還是儘早會皇宮吧,免得被人懷疑!”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了,我也是時候再去會會那姓蓮的夫婦了!”說完,便大步離開了這裡,韋素顏看着韋光的背影一陣呆愣,風兒捲起地上的一些敗草,在她的腳邊盤旋了幾圈便安靜下來,如同一隻毫無攻擊力的小獸正在冬眠一般。
韋素顏看了兩眼腳邊已經亂作一小團的草屑,這些雜草是韋方杹跑來時從他身上掉落下來的,可見這個弟弟,心裡果真是如同孩童一般,只知道玩,這樣的秉性,怎能讓人放心?
“無影……”韋素顏一陣輕呼,那道漆黑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身後恭敬的跪倒在地。
“你就留在這裡看着荷花,若是有什麼變動,第一時間通知我!”韋素顏冰冷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溫度,無影擡頭望着眼前高傲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頓住,最後只凝聚成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字——“是”!
荷花靜靜的看着那扇緊閉的門,她根本沒有想過要逃走,因爲她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與其拼命掙扎,不如看看他們到底要拿自己怎麼辦!只見荷花慘白着臉坐在軟塌邊上,一陣清風沒有絲毫徵兆的回來,荷花猛然一驚,擡頭竟發現窗子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一個頭發、衣物凌亂無比的男人對着自己咧嘴笑着,荷花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猛然間看到一個這樣的人,還真的被嚇了一跳。
“我說爹爹和姐姐怎麼在這裡談事情,原來這裡關着這麼漂亮的一個姐姐啊!”癡兒韋方杹咧着嘴笑着,卻不想一隻手已經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剛要繼續與荷花再聊上兩句,身後那個寒冰一樣的生硬傳來,竟嚇得他頓時無了笑意。
“公子,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無影看着蜷縮在地上的韋方杹面無表情的說着,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屋內臉色慘白的荷花,便關上了窗子,這一切是那麼的突然,開始讓荷花懷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是壞哥哥,我不理你!不理你!”突然,韋方杹的叫聲傳
來,荷花再次望向那扇曾經打開的窗子,擡起疲憊的步子,走了過去。
窗子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冷風迎面吹來,令頭昏沉沉的荷花頓時清醒了不少,她本能的觀看着外面的一切,修葺的很好的石子小路,小路一直通一圓形拱門,拱門之外是什麼就不知道了,只是在小路兩旁,有着修理的十分整齊的花草,以及中間花園中有着一個雅緻的亭子,以及還有其他的幾間屋子,雖然院子不小,但是這裡也絕非是什麼正院,只能是個偏院,荷花正在看着院子內的一切,突然覺得一道視線死死的盯着自己,竟然是無影,他在看着韋方杹連滾帶爬的偷跑之後便一直在這裡,當他看到荷花打開窗子之時,沒有任何表情的面上,竟然突然出現一種驚愕。
“你還在啊!”荷花對上無影冰冷的眸子,她怎會不知,這個人,是韋素顏派來看着自己的。
“若不想自己有事,我勸你還是在屋子裡好好呆着!”無影說着,便欲要上前關上窗子,卻不想荷花用手一抵,擋住窗子,面上竟露出一抹笑意,和着慘白的臉色,竟是那般的熱人生憐。
“你說這話,我可以理解成是你在關心我嗎?”荷花依舊盯着無影的眸子,好想看透這個冰一樣生冷的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無影怎麼也沒有想到荷花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難道她這是在勾-引自己嗎?想要自己放她走?
“娘娘請自重!無影只是奉命行事!”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無影終於對上她的眸子,那是一雙分外美麗的眸子,雖然因爲藥物的關係而顯得迷離,卻更是增加一種說不盡的誘惑,若是其他男子,或許早已不能自已,只是他卻偏偏是無影,如同寒冰一樣無影!
“無影只是奇怪,爲何我的鈴鐺在遇到娘娘的時候不會發出響聲呢?”無影舉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那隻精巧的鈴鐺隨着微風輕輕的擺動着,卻果真沒有任何的聲響發出。
“這個鈴鐺……”荷花在看到鈴鐺的時候不由心下一悸,“難道這個鈴鐺有什麼特殊的嗎?”
無影看着荷花瞬間變得沉穩的眸子,收回鈴鐺,說道:“它並不特殊,是娘娘太過特殊罷了……”說完,便將窗子輕輕關好,背對着窗子抱着劍一動不動。
“是我特別?”荷花重複着這句話,回想着見到鈴鐺時的那種略微窒息的感覺,癱軟在地,頓時,腦中閃現一個滿身鮮血的身影,只見那人的胸口有鮮血如同泉水般不住的涌出,竟令荷花的精神愈來愈緊張,呼吸愈來愈急促,這個身影是那般的熟悉,熟悉到曾經多次在睡夢中見到過,她到底是誰,是誰……荷花只覺得大腦一陣劇痛,再也忍受不住,昏死過去……
屋外,依舊的雲淡風輕,無影依舊如同木樁一般守在窗外,而圓拱門外卻傳來韋方杹的哭鬧聲。
“不嘛不嘛,姐姐又騙我,我不理她了,我要和小屋中的那個漂亮姐姐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