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笑着,可李姝美眸之中卻是透露着讓司馬盈盈害怕的神色,李姝說證據在她鳳儀宮中,怎麼可能……
司馬盈盈到底是心裡發虛,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若是讓李姝搜宮,李姝這般信誓旦旦的模樣,當真要是搜出了什麼……
那她這個皇后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更或許,蕭御會殺了她。
見司馬盈盈不說話,楚昭冷不丁兒的問了一句“皇后娘娘,您莫非是心虛了?”
楚昭這麼一說,司馬盈盈像是被激了一般,人話音剛落便立刻回了句“本宮沒做過的事情,有何好心虛的”
又斜眸看向李姝“姝貴妃既然有皇上口諭,要搜便搜,本宮就在這裡候着,若是姝貴妃沒有搜出什麼來……”
司馬盈盈話未說完,便見李姝打斷了她“若是本宮冤枉了皇后娘娘,本宮自會給娘娘一個解釋,若不是,皇后娘娘也不要難爲本宮”
話一落,便聽李姝呵了一聲“來人,搜宮!”又吩咐道“爲了證明皇后娘娘的清白,任何角落都不許落下”
“是”底下的人都各自應了聲,接着便四處分散,搜查去了。
看這架勢,怕是真的要將鳳儀宮翻上一翻。
見司馬盈盈坐在主位上神色有異,楚昭不緊不慢的移步下首落座,又看了眼司馬盈盈,道“皇后娘娘好像很不安呢。”
此事說到底受害的都是楚昭,如今或有可能查出真兇,即便楚昭字字嘲諷,可誰又會去在意楚昭一兩句話裡的咄咄逼人。
司馬盈盈讓楚昭這麼一說,倒是冷靜了下來“元夫人說話還是注意些好,不然若是查明此事與本宮無關,你可就下不來臺了”
聞言,楚昭只是挑眉“娘娘此番‘提醒’,更像是欲蓋彌彰”
話落,便陷入一片靜默,沒一會兒,便見搜查的侍衛都回了來,領頭的人朝着殿內之人拱手道“娘娘,沒有搜到”
話音一落,李姝不着痕跡的皺了眉頭,司馬盈盈則像是鬆了口氣一般,看向李姝“姝貴妃,此刻是否該給本宮一個交代了?”
李姝面色如常“既然沒有搜到,此事算是臣妾的過失,臣妾自會去大明宮向皇上請罪”完了,看了眼司馬盈盈,卻是咬牙吩咐“我們走”
見狀,楚昭也只得起身,神色複雜的看了李姝一眼……方纔那般有把握,怎麼此時就這麼走了?
沒一會兒,卻見剛剛轉身要走的李姝突然看向殿內一處房樑,眉頭一皺,頓住步子,又朝着莫白示意了下,便見莫白會意的點了點頭,猛地運起輕功朝着那處房樑飛了過去。
莫白一手架在房樑上邊,一手伸上去將樑上的東西拿了下來,莫白落地時手裡拿了個荷包,司馬盈盈見了,面色亦是猛地一變。
只見莫白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李姝之後,李姝當即便將荷包打開,裡邊裝着一個小盒子,打開盒蓋,便是一盒透明的膏狀物。
李姝遞至鼻尖嗅了嗅,旋即擡眸看向司馬盈盈“皇后娘娘,可否解釋一下這是何物?”
“這……”這盒子透明的膏狀東西便是藏紅花所制,要司馬盈盈如何去說。
她分明將這一盒都交給了那人,怎麼會出現在鳳儀宮,還放在主殿的房樑之上,司馬盈盈這下算是有口難辯,一時間不
知該如何辯解。
司馬盈盈一時語塞,可李姝卻是不饒她“您不說,本宮也可以讓太醫去查,只是娘娘,您總不能不承認這個東西是您的吧?”
隨後,司馬盈盈便將手中的東西交給莫白,莫白會意,躬了身子告了聲退,旋身走了。
莫白前腳剛走,幽若沒一會兒也回了鳳儀宮,繞過殿門口站着的一羣侍衛,幽若走到殿內朝着李姝猛地跪了下去“姝貴妃娘娘明鑑,此事與皇后娘娘無關”
幽若此舉着實讓李姝嚇了一跳,更是將司馬盈盈也嚇得不輕“幽若,你做什麼!”她分明讓幽若去雍華宮請司馬太后去了,怎麼這會兒幽若一個人回來了。
聽見司馬盈盈斥責,幽若又轉向司馬盈盈“皇后娘娘,此事是奴婢連累了您,元夫人小產一事……是奴婢所爲”
說着話,幽若偷偷的擡眸瞧了眼司馬盈盈,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個沒能將司馬太后請來。
見狀,司馬盈盈會了意,幽若沒請來司馬太后,也就是說現下沒人能幫她,所以……所以幽若纔會自己認罪。
司馬盈盈有些愣住了,幽若怎麼會……最後,也只是輕聲問了句“幽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認了這罪,便只有死路一條。
可自從司馬盈盈打算謀害楚昭的孩兒之時,便是將自個逼向了死路,幽若想不出別的法子能就司馬盈盈,便只能自己出來認罪,至少能保住司馬盈盈的命。
“娘娘,奴婢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此事是奴婢所爲,奴婢不能連累娘娘您”
見事情已經發展至此,李姝便也讓跟來的侍衛都退了出去,這宮裡的難堪事兒豈能讓這羣下人白白的瞧了去。
殿中一時半會兒只剩下司馬盈盈、李姝、楚昭及幽若等人,幽若跪在地上爲主頂罪,即便楚昭及李姝二人心裡都明白得很,可沒有證據……
幽若既然認罪,便是打定了注意要將司馬盈盈撇得乾乾淨淨,而她們即便找到了藏紅花,有了證據,可鳳儀宮人多手雜,她們也不能硬是將罪名就強行安給司馬盈盈。
“幽若”見事情到了這番田地還能有人出來給司馬盈盈頂罪,李姝心裡氣悶之極,卻還是強做淡定
“你說是你給元夫人下藥害得元夫人小產,你爲何這麼做?你只是個奴才,若無人指使,爲何要陷害元夫人?”
話落,李姝略微嘆息了一聲,又說“幽若,你實話招來,若當真是有人指使你,本宮自會在皇上面前爲你求情”
“哈哈哈哈”聽了李姝的話,幽若卻像是失心瘋了一般大笑起來“姝貴妃到底要奴婢招什麼,奴婢知道您想借此事將我家娘娘拉下來,可此事確實和我家娘娘無關”
幽若有意如此作態,狀似瘋狂,卻是幫着司馬盈盈撇了個乾淨,還堵了李姝一把。
“元夫人,您一向深受皇上寵愛,您一定不能體會我家娘娘的感受”幽若說着,又將視線移到了楚昭身上
“我家娘娘嫁給皇上已近七年,當年,娘娘捧着一顆真心嫁進宮裡,這七年來卻是讓皇上踐踏了無數次,宮裡所有人都說娘娘可怖,可只有幽若知道娘娘心裡的苦”
“司馬一族覆滅,娘娘再委屈也沒人能給娘娘做主,我家娘娘只能事事委屈求全,可幽若看在眼裡
,疼在心裡,皇后娘娘是千金之軀,爲何要這麼活着”
“姝貴妃搶了娘娘的鳳印實權,元夫人則佔盡了皇上的寵愛甚至懷了皇嗣,我家娘娘呢?守着這偌大的鳳儀宮,卻盼不到皇上踏足,娘娘不說什麼,可我爲娘娘不服”
幽若越說越激動,司馬盈盈更是絞着手裡的絹子,像是在強忍淚意。
“元夫人懷孕之後,皇上對您就更是寵愛,即便皇上明面上另擇了新寵,可我知道那不過是皇上爲了保護你,都說你元夫人日後誕下皇嗣定然會成太子,那我家娘娘算什麼?”
“所以你給本宮下藏紅花,害死了本宮的孩子?”楚昭猛地開口。
“是!”幽若也不否認,臉上更是掛了笑意
“我本來是想讓你日積月累的將藏紅花攝入體內,讓你自然小產免得皇上懷疑,可我沒想到你身子這麼虛弱,就一點點藏紅花你就已經受不了小產了,甚至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兒”
“從你用了藥小產的時候我就知道此事不會善了,我早就已經做好了認罪的準備,只是我不想連累皇后娘娘,才一直等到今日”
說道此處,幽若又是一聲冷笑“如今我甘願認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啪……”
楚昭像是氣紅了眼,一個巴掌用力的甩在幽若臉上,恨聲道“即便你說得頭頭是道,可你以爲本宮會信你?本宮不會殺你,本宮要將你留着,直到你肯說出真相”
如楚昭所言,即便幽若說得頭頭是道,可李姝和她都不是笨人,幽若擺明了是要包庇司馬盈盈,即便她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卻也誰都不信幽若所言。
何況……幽若平日裡也算性子溫和的,喜怒不形於色,本可以是司馬盈盈的好幫手,只是司馬盈盈愚蠢,從來不肯聽她的罷了。
今日幽若突然做出這般瘋狂的樣子,將這些事情毫不遮掩的說出來,不過是想讓人相信她,不過是想轉移她們的注意罷了。
可楚昭這一巴掌卻是讓幽若笑出了聲“我方纔所言句句屬實,元夫人不信我也沒辦法,只是你如此作態,莫不成是想逼我屈打成招,讓我出言冤枉皇后娘娘?”
“幽若,你口口聲聲說你方纔說的是實話,那你說說你是怎麼將藏紅花下在元夫人的湯藥裡邊的”李姝移步過去示意楚昭冷靜,看向幽若的時候卻是一片冷意。
聞言,幽若眯了眯眸子“元夫人可還記得在暴室裡被你逼死的榮沅?我知道你的湯藥一直是她在熬,就買通她給你下的藥”
“那盒藏紅花,只需塗抹一點在熬藥的藥壺蓋上,便能融入藥中,神不知鬼不覺,只是像我方纔說的那樣,元夫人,你的身子實在太弱……你知道嗎,那一盒藏紅花,都是給你準備的”
幽若一邊說着,一邊嘲諷似的看向楚昭,最後,又將眸子移到司馬盈盈身上“皇后娘娘,奴婢此番是想爲您除了元夫人的孩子,沒想到卻是連累了您,奴婢該死”
好一齣苦肉計……
楚昭冷笑一聲,旋身看向司馬盈盈,眸中陰冷“皇后娘娘,您有個好奴才”
話落,又看向李姝“姝貴妃娘娘,既然此事幽若已經招認,臣妾也知道了害臣妾小產的真兇是誰,臣妾先告退了”
說着,楚昭便繞過幽若要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