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馬太后一瞪,司馬盈盈這才應過神來,司馬太后不讓自個動她的孫子,可沒說不能動她孫子的母親……
若是她能讓楚昭難產身亡,楚昭生出來的不論男女,不都得名正言順的養在她這個皇后膝下。
雖說要她幫楚昭養孩子她是萬分不樂意的,可蕭御根本不碰她,她要鞏固自個皇后的位子,膝下沒個孩子是萬萬不行的。
“母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多謝母后提點”司馬盈盈真心道謝,說到底她這姑姑還是真心爲她打算的。
從雍華宮出來,司馬盈盈旋即吩咐幽若回宮備禮,楚昭懷了皇嗣,怎麼着她這個做皇后的都該去瞧瞧……
而此時,鳳寰宮內也是熱鬧,李姝攜禮前來賀楚昭懷孕之喜,在關雎殿內坐了許久未曾走,一直到茶碗變涼才起身“元夫人,本宮便先回去了,你如今懷着皇嗣,要仔細着身子”
楚昭也跟着起身,勾脣笑笑“多謝姝貴妃好意,您說的臣妾都記着了,您慢走”
李姝略微頷首,旋身欲離,挪步門邊卻又旋過身子看向楚昭“本宮送你的那支千年參你記着吃,對腹中的胎兒有益”
“臣妾謹記”
待送走了李姝,楚昭這才鬆了口氣,儘管李姝說話向來都是輕聲細語,卻不知是她身上那股無形的氣勢還是如何,總讓楚昭覺着有些不大自在。
可將將把李姝送走,又有小太監進來稟報說司馬盈盈來了。
自從上次御花園之後,司馬盈盈對她的態度緩和了不少,一度讓楚昭覺着像是做夢一般,聞得人來,楚昭也不敢怠慢,趕忙讓人將司馬盈盈請進來。
待人進殿,方纔欲上前行禮“臣妾……”
卻是讓司馬盈盈拉住“元夫人懷着身子,這些繁禮能免則免了罷”
瞧見楚昭小腹微微隆起,司馬盈盈面上難免有些變了顏色,楚昭看在眼裡,卻也佯做未見。
她可不想多說多錯,若是說了什麼不對的話怕會惹司馬盈盈難過,那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多謝皇后”只是道了聲謝,楚昭將人邀進偏殿軟榻上坐着,又讓秋枝奉了茶。
靜默少頃,才聽司馬盈盈開口“元夫人有孕,可是將本宮瞞得好苦,這都三個月了,本宮卻是一點也不知情”
楚昭無語,若是一開始便宣揚出去,也不知這孩子能不能活到現在,不過現在過了三個月,胎兒已經穩了,楚昭倒也沒那般害怕。
聽司馬盈盈這話,楚昭也不多想,只道“臣妾也是聽皇上的意思,皇上讓臣妾瞞着,臣妾哪裡敢說”
此刻,楚昭卻是將蕭御搬出來堵了司馬盈盈的嘴,蕭御的命令,司馬盈盈總不能再說什麼。
只是卻也沒想司馬盈盈會否誤會什麼,楚昭也懶得去想,她與司馬盈盈能和平相處,並不代表就得事事順着司馬盈盈。
果真,一聽是蕭御的意思,司馬盈盈臉上有些尷尬,楚昭懷孕蕭御不願宣揚出去,防着誰她豈會不知,原來將近七年的夫妻,在蕭御眼裡她便是個十足的妒婦。
可司馬盈盈也無法否認,她卻是是個妒婦,更是個時時刻刻盼着楚昭能立馬去死的妒婦,蕭御防着她也是理所應當,不是嗎?
“嗯,還是皇上思慮周全”最後,司馬盈盈只是說
了這麼一句,然後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又是一陣靜默。
楚昭無語得很,要她與司馬盈盈獨處,她是真真兒的不會,生怕會不會有一句話激怒司馬盈盈,又讓她變回以前的樣子……
此時,秋枝從外邊進來,將茶碗端到司馬盈盈面前放着,這才端了茶盤退出去,卻是在偏殿簾子外邊站着,並沒離開。
“後天便是第二輪大選,元夫人可知道?”卻不知司馬盈盈怎會突然提及這個,大選之事她雖是協理,可一向沒有參與,都是李姝一人在辦。
可人問都問了,楚昭也不得不答“臣妾知道,後日大選,臣妾估摸着也不能前去,近日有些嗜睡……娘娘見諒”
到了此刻,楚昭真心有些佩服自己,怎麼能與這個曾經想要殺了自己的人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比起上次在御花園更是讓人無語。
“哦?既然如此,本宮今日來就是爲了來賀喜元夫人的,如今禮已經送到,也不多留了”司馬盈盈將楚昭的話當做了逐客令,淡淡說了這句話之後便起身要走。
楚昭也不留她,福了身子“皇后娘娘慢走,秋枝,送娘娘”
將人送走之後,沒一會兒便見秋枝從外邊進來,將殿中人揮退之後,才走到楚昭便是“皇后娘娘方纔狀似不經意的打量了一番,可我瞧着,她像是在對比些什麼”
秋枝做事一向心細,對司馬盈盈有意無意的左右看看更是看着眼裡,這些小事兒,若是換做霜嵐指不定就略過了。
楚昭自然明白司馬盈盈是在對比什麼,只是一笑“皇后是在拿我這鳳寰宮與她的鳳儀宮做對比”
“她對比這個做什麼?”
聞言,楚昭有些無奈,莫不成她要告訴秋枝,司馬盈盈曾經幾次三番的想要殺她,視她爲仇人?
楚昭卻是不敢這麼說,也曾讓霜嵐不要與秋枝提及這些,秋枝心細雖是優勢,可有時候心細難免不是個麻煩的事兒,若是知道她與司馬盈盈這些恩恩怨怨,又該擔心了。
最後,只得反問秋枝一句“皇后娘娘的事情你也敢過問了?”罷了,調笑一句“膽子不小嘛”
聞言,秋枝有些哭笑不得,她哪裡是過問司馬盈盈的事情,不過是擔心楚昭而已,現下看來,楚昭是不願讓自個擔心,既然如此,秋枝便也不再繼續問她。
只是諾諾道了句“我哪裡敢過問皇后娘娘的事情,還不都是因爲關心你,怎料還有人不樂意領情”
楚昭無奈,看着秋枝的模樣更是有些遺憾,儘管秋枝還是如以往那般擔心自己,可現下言語之間卻不似以往那般親暱自然,便是這麼一句話都像是過了即便腦子纔敢說出來的……
楚昭有意緩和自個與秋枝的關係,卻是成效不大,或許曾經熟悉的人,如今到了成了這樣的情形,確然免不了尷尬。
這廂,司馬盈盈從鳳寰宮回來,心中悶悶,她方纔有意打量了一番鳳寰宮,金碧輝煌的程度不亞於她的鳳儀宮,整個宮殿看上去更像是比她的鳳儀宮還大……這讓她如何不惱。
可司馬盈盈卻是知道,自個的任何動作都可能會傳到蕭御耳朵裡,即便心中惱怒卻也不敢發作出來,只得忍耐下去,在幽若面前發發牢騷也就罷了。
見自家主子這樣,幽若也是無奈,在她看來,鳳
寰宮確然是比鳳儀宮要大些,可那也是瀟國建立之初始皇爲了他的寵妃建立的,司馬盈盈何必爲了此事置氣。
只是幽若不懂,司馬盈盈是皇后,堂堂皇后即便沒有實權,又哪裡能看着比自己位份更低的嬪妃居住在比自個宮殿還要大些的地方……
自然是惱怒,卻又無法發作,只得悶聲生氣。
不過好在後天便是第二輪大選,皆是新秀全部晉封,朝臣必會上書要求蕭御雨露均沾,她苦心尋了這麼多與楚昭相像之人,難不成還沒有一個能代替楚昭的位子?
屆時不管是誰受寵,只要分了楚昭的寵愛她便高興……
“幽若,後天大選的秀女都有哪些人”惱怒之後,司馬盈盈突然問了句。
幽若哪裡記得這些,只得無奈答她“奴婢也記不得,要不奴婢去將名冊給您拿來?”
“不用了,本宮就是隨口問問”看了名冊又如何,名冊上邊又看不出秀女的性子,還是隻能等到了大選那日她親自過一遍。
聞言,幽若有些無語,既然不要花名冊,也不知道司馬盈盈問這個作甚。
只是最近瞧着自家主子像是有心事,幽若突然覺着司馬盈盈現在有些事情都不願對她提及,像是防着她一般。
又到了大選那日,本來說了不來參與的,可楚昭還是讓蕭御給帶了來,美其名曰楚昭要呆在他身邊,蕭御才能放心。
楚昭無語,儘管覺着這個理由很是生硬,可奈何蕭御開了口,她即便再不想也只能聽話的跟着來了。
蕭御去的較晚,到儲秀宮的時候只聽得小太監尖着嗓子唱聲道“皇上駕到,元夫人到……”
緊接着,便見一衆秀女宮人跪了一地,個個深埋着腦袋,皆是不敢觸及龍顏。
“臣妾參見皇上”司馬盈盈及李姝二人旋即迎了上來,待二人見了禮,楚昭也跟着福了身子“臣妾向皇后娘娘,姝貴妃娘娘問安”
在新秀面前,幾人將這上下禮儀做足了全套,最後坐上高臺,司馬盈盈及李姝二人一人在蕭御的左右兩邊,而楚昭則是依照規矩坐在下首處。
蕭御本是不滿,可思及今日是選秀之日便也沒有多說,若是今兒個在秀女面前都做不足規矩,日後新秀入宮誰還能將宮規當做一回事兒。
沒一會兒,便見幾個秀女魚貫而入,個個容顏秀美,身段窈窕。
“第一位,鎮遠大將軍之女,年十八,秀女上前”
十八,聽其年齡不禁挑眉,在新入宮的一批秀女中,十八歲算是有些大了些,在瀟國,女子年滿十六便可嫁人……
楚昭有些感嘆,這大將軍還真能藏,一個女兒放在家裡十八年也將人嫁出去,想來便是留着要送進宮來的……
透過簾子看去,也是個姿容上乘的美人兒,楚昭回頭看了眼蕭御,見人正動也不動的盯着簾子外邊,狀似在認真看人,可楚昭看得出來蕭御是愣神了。
心知平日裡要蕭御批閱奏摺,便是一整天都難不到蕭御,可選秀這種事情,蕭御卻不止在她面前抱怨過一兩次,說自個真真是頭疼得很。
“秀女曲氏參見皇上,皇后,見過姝貴妃,元夫人”再看簾子外邊,那秀女跪地行了個大禮,起身後,又依規矩轉了兩圈,旋即垂着眸子動也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