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漢子眨眨眼,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愣了:“你……你你都要啊?”
wωω● ttκǎ n● ℃o 天吶,真的不是豔鬼嗎?哪有人能這麼大手筆?
姜嫺也沒否認:“我先看看價錢合不合適。”
價錢合適,那些個糧票油票的,她肯定都要的。
她剛剛粗略掃過的那幾眼, 見到其中糧票好像大多是全國糧票,這是全國通用的,還不會過期。
他們雖然是農民,但糧食看天收的,今年看起來不錯,誰知道明年怎麼樣?有了糧票就不怕了, 他們還能去買。
還有油, 就憑每人每月半斤油,哪裡夠?
也就她大伯母會持家,這要是誰家當家媳婦兒手抖一下,多漏了油在鍋裡,極可能造成一大家子隨時隨地斷油的情況。
小老六要去當兵了,雖然衣食住行國家管了,但萬一要打點牙祭,交好戰友呢?比起錢,姜嫺正琢磨去哪裡給小老六弄點票呢,沒成想,就這麼遇上了。
陳闌珊只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着,她這個徒兒家的情況她知道的,是個大家庭,但一個大家庭能這麼融洽,倒是挺少見的。
“呃, 糧票有面票, 米票,還有玉米麪票, 分別是一毛八、兩毛二、一毛二……”
姜嫺心中默算了一下,價錢其實還算公道,也就是他們平時拿糧票、油票、布票買東西時候,給的價錢再往上提那麼兩三分錢,最多不超過五分。
好比米票,這是實打實的細糧,難買不說,不僅要米票,還要大約壹市斤一毛八九的價錢,兩毛錢也不是沒賣過,而且米票數量少,他們這邊麪票較多。
而姜家人,姜嫺發現還都挺喜歡吃米飯的,尤其是幾個長身體的侄子。
那年輕漢子倒也實誠,一邊說,一邊扒拉那些票給姜嫺看,姜嫺仔細看了,其中種類還真是不老少呢。
姜嫺還看到了蛋票、奶票、糖票、甚至還有月事券……果然也有那大娘說的,縫紉機票,自行車票還有一張手錶券。
只不過這三大件有點貴。
縫紉機是蝴蝶牌的, 自行車是大金鹿,手錶是滬牌。都要一百多,其中手錶券最貴,一百七十塊錢。
那些吃的,用的票券沒花多少,林林總總幾乎包團了的情況下,也就花了姜嫺大幾十塊錢,可是走的時候,姜嫺愣是把那三大件的票都買走了。
最後,她身上的錢幾乎用空了。
陳闌珊已經在一旁看麻木了,便是她陳家一直不差,她以前也算得上是富家小姐,可眼看着自家徒兒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來,她還是震驚了。
她哪來這麼多錢的?
兩人是在那大娘還有年輕漢子一疊聲的熱情歡送下,離開的,若不是兩人推拒,兩人非得把她們親自送到招待所不可。
陳闌珊卻心事重重,剛離開黑市,她就立刻追問起姜嫺來:
“姜嫺,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你哪來那麼多錢的?難道是家裡給的?”陳闌珊問這話的時候,語氣非常的嚴肅。
她甚至心中有些冰冷,這姑娘長得太好看了,難不成是外界誘惑大,誤入了什麼歧途?
想到此,心中冰冷更甚。
這樣的情況,她見得多了,可是再怎麼樣,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兒折在這種事上面。
姜嫺見陳闌珊語氣不對,起先不大明白,聽到陳闌珊問話,她才理解,原來是師傅對她的關心。
她自然不會瞞着師傅,就把賺錢的事兒跟師傅都講了:
“……我家人口多,這些票券不愁用不掉,至於那些大件兒,我家還有兩個哥哥還沒結婚呢,我幫忙給他們攢彩禮呢!”
說到最後,她聲音有些弱了,主要是她真的有點心虛,其他的也就罷了,她確實是這個心思,五哥六哥要是結婚,總要三大件吧?錢還好說,可是票券難弄。
只不過,那張手錶券她其實是給自己買的。
不爲別的,她記得顧珩的腕錶就是滬牌的,她要是能買到,那就是一對。
陳闌珊本來心是提着的,後來就被姜嫺說的忍不住笑了,她忍不住仔細看了看自己這徒兒,覺得每隔一段時間,姜家姜嫺都會讓她吃驚一次。
爲兄弟攢彩禮的女人不少,但沒誰能完全靠自己,眼都不眨,就花這麼多錢的。
可,姜嫺就是有這種底氣不是嗎?
陳闌珊說不出爲什麼,可她心思細膩,對姜嫺上心。
她總覺得,姜嫺最特別之處,是她似乎在隨時隨地的發生驚人的變化,似乎在不經意間,她就又變了,怎麼說呢,雖然有點不恰當,但陳闌珊就是覺得,姜嫺像是一棵飽受過滄桑的樹,在歲月之中,努力頑強的修復自己曾經的傷疤,越變越好。
這麼說很奇怪,陳闌珊也沒有證據,照理說姜家平穩安寧,姜嫺要麼嬌羞活潑要麼天真寧靜纔是,可她偏偏不。
在她的身體裡,彷彿澎湃着無盡的力量。
而這一切,撇開外在環境變化不說,都離不開她強大又韌性十足的內心。
真是一個特別又奇怪的孩子。
最令陳闌珊驚喜的是,姜嫺帶動她做出的改變,不知不覺間,陳闌珊感覺到她原本僵冷孤寂的心都變的柔軟起來,對於生活之中的一切,突然有了色彩,變得明媚又讓人期待起來。
姜嫺是個大力士,尤其在她心情不錯的情況下。
今天,她稱得上收穫頗豐了。
買完票券,她們最後還是進了林子,那林子裡還有人兜售其他東西,她們買到了半袋子黃豆,還有半袋子綠豆,以及半袋子紅棗。
這些,加起來少說也有十多斤了,姜嫺拎着它們跟玩兒一樣。
不僅是這個,她還跟那婦人認識了。
起因是林子裡還有人賣糕點和滷食,價錢賣得還不低,姜嫺由此意動。
她尋了那引她們進去的老婦人,詢問了一下那些糕點的來歷,最後敲定了她回去後,可以做一些糕點來買賣一事。
她還記得那婦人最後問她的話:姑娘何以能看出她是這裡面的話事人,並且還想着把自己的東西賣到L市來?
殊不知,這些對於姜嫺來說,只要細心就能分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