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舞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十二.她不理解爲什麼自己的乾孃會露出這幅表情.她單手拖着自己的下巴.似懂非懂的說道：“我記得孃親曾經說過.九星連珠.必出異樣.在九星連成線之時.天地靈氣會削減.不僅如此.天地邪氣衰減.邪氣壓過正氣.鬥氣師受到壓制.若是被邪氣吸收了九星精華.那麼到時候正不壓邪.會大亂的.”
“舞兒乖.就在這裡.既然九星連珠就是今晚了.我們也不能耽擱.馬上出去.”摸着風舞的小腦袋.十二冷聲道.這孩子經歷過上古之戰.就因爲那樣.所以被封印到了現在.而現在.她也不想讓風舞參加這麼危險的行動.她還小.何況.風亦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還有着這樣的一個女兒存活在世間.
錯.就錯在他們兩人都不曾告訴對方.他們自己的愛.以至於這孩子出生到現在.都弄不清楚自己的爹孃真正的愛.她甚至在談及到父親的時候.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殺氣.
她在痛恨着.痛恨着自己的父親.爲什麼不在那個時候出手.救救母親.
“不.孃親.你曾經臨走之前也是這樣跟舞兒承諾的.你讓舞兒一個人待在帳篷裡.但是.舞兒被人所擒獲.最後.還成爲了孃親您的負擔.舞兒.不想再讓曾經的悲劇上演.舞兒想跟着你一起上戰場.這一次.你別想再甩掉我.”心中一顫.聽到那句話.風舞知道.十二又想丟棄她了.
她不願意了.再也不願意看到曾經的事情再次上演.
“算了.帶着她出去吧.”凌宇寒微微皺眉.但還是同意了.
現在沒時間跟着風舞理論.他知道時間有多麼的寶貴.這裡面的靈氣充裕.是外面的幾百倍.但是時間也是外面的幾倍.裡面一天外面五天.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嗡.”黑暗的空間兀然打開.衆人快步走了出來.卻是在那一瞬間.兀然散開.連影子都沒看到了.
與此同時.在黑暗的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其他的星星.就好像是宇宙中的一片黑布.阻擋了所有的光芒.只剩下那耀眼的九顆星星.懸立在空中.
這九星的排列根本不在一條線上.參差不齊.但.一旦九星連珠.那麼就是鬥氣最弱的時刻.戾氣吸收了這九星連珠的精華.實力必定會增強.他們必須趕在這之前.阻止戾氣的母體.
“我曾經發誓.不能動那團臭東西.但是.我相信你們的實力.一定要加油.就算是失敗了.也不要拼命.記得.還有我.”伸手拉住十二的小手.凌宇寒緊緊地將那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堅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就算是失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活着.
“居然選擇分散.那好.我就將你們各個擊破.老大老二.你們帶領其他人去堵截他們.不能讓他們上來.”最後的關頭.戾王又怎麼可能失敗.
那一雙眼盯着畫面上的十幾人.她陰冷的一笑.目光掃過石飛亮.她的眼神更加的堅定了.
嗡.
那一抹古琴的聲音迴盪在山崖中.石飛亮的心也跟着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朝着前方看去.但見那月光之下.黑色的身影抱着古琴.一步步踏着月光而來.
嘴角的笑容朝着兩邊裂開.榮傑幾乎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任由着自己的手指被古琴的琴絃割破.他一步步緩行着.朝着石飛亮靠近着.
榮傑.
長了張嘴.石飛亮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的瞳孔緊縮.整個人的心臟都跟着跳動了.那琴音就跟利刃一般.深深的扎入他的心臟中.
黑眸盯着前方的人.他想到了曾經的畫面.兩次被他欺騙.轉移了自己的白虎之力.最後.更是成爲了拖後腿.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這樣做.
只是……
爲什麼他們都不責怪他.都不罵他.
如意是這樣.凌宇寒也是這樣.包括最愛說話的沈飛.最愛調侃的淺惜.爲什麼在知道這些事後.他們都選擇了沉默.從容的面對.爲什麼不肯打他.罵他.
至少.讓他心中舒服一點.
他們都沒有.沒有這樣做過.但就是這樣.才讓他深深的自責.
一絲痛楚從石飛亮的眼中一閃而過.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老師.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熟悉的聲音回單在耳邊.黑色的身影已經站在石飛亮的身前.他的右手早已經鮮血淋漓.被琴絃割破.
緩緩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人.石飛亮卻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眼前的人.一直保持着那乾淨的笑容.就跟他們第一次在雪地裡見面一模一樣.
他就是這樣笑着.很單純.非常的天真.
但是.在看他所做的事情.無法原諒.石飛亮真的不能去原諒眼前的榮傑.
爲什麼.他會變成現在的樣子.爲什麼他極力的挽留.最後還是造成了這樣的他.是天性如此.還是天命不可更改.註定無論何時.他都是這樣嗎.
“看來老師你過得很好.你鬥氣的味道.變得越來越好吃了呢.老師.我要是從你這裡拿走屬於我的東西.你不會怪罪我吧.”長長的舌頭嗜舔着自己的臉頰.榮傑咯咯的笑着.他單手搭在石飛亮的肩膀上.靠近了眼前的人.
石飛亮.
雙眼中的冷光閃爍着.皇甫軒卻是暗道不好.他們在凌宇寒的空間裡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沒有想到.石飛亮還是會被榮傑若迷惑.
麻痹的.他就不知道了.爲什麼一個男人會對石飛亮有這樣的吸引力.就算是當初的白娥.那也是石飛亮對不起人家.身材那麼棒的女人他都看不上眼.卻唯獨對着一個全身僵硬的男人有好感.若不是聽他們所說的事蹟.他還真以爲石飛亮就是一個斷背了.
“石飛亮.你清醒一點.你難道還想削減你的白虎之力嗎.”手中的長劍一挑.皇甫軒朝着前方奔馳而出.宛若遊蛇般的長劍舞動開來.帶起一股勁風而出.那鬥氣化爲龍虎般朝着榮傑而去.
冷冷的盯着那飛馳而來的鬥氣.榮傑只是冷哼了一聲.在皇甫軒吃驚的神色下.猛地張開大口.將那鬥氣全部吞入腹中.
臥槽.這都能吃.
皇甫軒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看到榮傑身體裡那冒出的黑色煙氣.他的臉色不由地大變.難道說.榮傑現在已經被戾氣同化了.要知道.只有戾氣才能夠在今天吸收九星連珠的精華.
就算是人類.也沒有這個資格.更何況鬥氣師的鬥氣還會受到壓制.
“你.已經被戾氣同化了.石飛亮.你小心.榮傑有問題.他根本不是你所認識的榮傑了.他現在是戾氣.”瞳孔兀然緊縮.皇甫軒連忙提醒道.
嘿嘿一笑.榮傑只是陰冷的伸出手來.放在身前.那一雙凌烈的雙眼掃過皇甫軒.冷然笑道：“就算這樣又能怎樣呢.還不是一樣的結果呢.”
“嗡.”全身上下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捏住.皇甫軒不由地了一口冷氣.定眼看去.自己的身體上已經纏繞着一圈黑色的戾氣.這.是什麼時候……
“滾.”右手一張.榮傑狠狠地將眼前的皇甫軒丟了出去.
一口鮮血噴出.皇甫軒抓着泥巴.低聲道：“石飛亮.一定要走出來.別被控制了啊……”
走出來.走出來……
白虎之力.不能再度轉移.眼前的榮傑.已經墮入戾氣之中.他必須將他帶回正途.他必須……
“收手吧.”強有力的打手按在榮傑的手掌上.石飛亮平時着眼前不人不鬼的人.他沒有想到.榮傑真的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心疼.但是.這一切.都必須由他親手去阻止.
既然.他沒有教好榮傑.那麼現在.就讓他教教他.什麼叫做.做人.
“碰.”就在榮傑冷笑的那一刻.身邊的那一道身影閃爍開來.幾乎在那一瞬間.沉重的腿腳已經到達他的腹部.猛地一腳掃出.
那穿透性的力道傳出.榮傑的眼珠子都快被這一腳踢了出來.猛地撞在身後的樹幹上.他全身的骨頭更是噼裡啪啦的響動了起來.
“爲.爲什麼……”僵硬的擡起頭來.榮傑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人.他全身的骨頭都已經碎了一大半.可想而知.石飛亮這一腳的力氣下得有多重.
就連榮傑也賭錯了.他沒有想到石飛亮真的會對他出手.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從不捨得打他一下的老師.會與他進行生死之戰.手背擦着嘴角的鮮血.榮傑呆呆的看着前方的人.
他.也在自責.也在悲痛着.他是親眼看着榮傑長大的.作爲他的師傅.作爲他的老師.卻不能將自己的徒弟引上正途.反而讓他跌入黑暗之中.
他.真的非常的心疼.
他不願意看到十二他們那種無言的神色.不願意看到他們那無所謂的表情.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要是打他罵他都行.但.這種心理上的壓制.真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