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門的五穀輪迴之地坐落於首陽峰以西,十里以外的一處空曠平整的平地上。當初本是爲前來聽玄都大法師講道的法人所準備。待玄都大法師不再講道之後曾經廢置了一段時間,後來由於種種不能公開的原因而重新啓用。並且在門規中明文規定,凡太清門弟子所有大小便一律納入此地池中,違者嚴懲。於是每日間清晨或是駕馭飛劍、或是奔跑,手提夜壺前來倒排泄物弟子成爲了太清門的一大奇景。再後來,門中長老見如此實在是有傷太清門的名聲,便改爲每百名弟子中有一名負責前來倒置糞便,輪流前來不得懈怠,違者重罰!由管理茅廁的弟子負責每日的點卯工作。
今日三十名前來倒置糞便的弟子出奇的沒有往日那麼愁眉苦臉,反而是一個個都興沖沖地前來。爲啥?“聽說,那茅廁又換了管理員了!”“是嗎?不知又是哪個倒黴鬼被派遣過去了,咱們可得好好認認!”“聽說就是那號稱‘淨街狗他爹’的掌門師祖新收的弟子妖火師叔。”
“哦…就是半個月前撞上了藥山護罩,前天又炸了煉丹爐的那位吧!”“對!對!對!聽說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咱們可是得小心應付着!”“嗨!嗨!嗨!快別說了,萬一被淨街狗大爺聽見了咱們可是又得倒黴!”一羣前來倒置糞便的弟子做賊一樣四處看了一下,彷彿旺財能憑空冒出來一樣。
緊接着,他們就彷彿見了鬼一般,紛紛長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中提的糞桶再也拿捏不住紛紛落在地上,騷臭的糞水濺了一地。緊接着一聲憤怒的咆哮從茅廁的糞窖子中傳出,憑空一陣妖風將三十名前來送糞的弟子攝住,在他們絕望的嘶喊聲中將他們拽進糞窖子僅留下一個頭顱摟在外面。眼看着身前的糞便,惡臭的氣味鑽進鼻孔,一下子吐了個昏天暗地,奄奄一息。不時可見一條巨大的蛆蟲從糞窖子中冒出來白嫩的表皮上沾染着腥黃的粘液不停地從三十名弟子頭上掃過,登時所有的弟子全部都被薰暈過去,而後又被一道靈力刺激醒來。再然後就是在吐得昏天暗地中溫習純正的太上忘情篇。
一大早,姬德便扛着一把糞鏟子肩頭上停着靈兒晃晃悠悠地向茅廁行來。走進了一看,呵!好傢伙挺熱鬧的,佔地十餘畝的茅廁被前來如廁的走獸爲了個水泄不通!一條小狗、一條蛇、加上一隻小白貓立於近處的一塊大石上,呼呼喝喝地吆喝着各族羣的頭領負責維持秩序。雖說大都是些未通靈智的走獸,但各自有各自的溝通方法。當前是幾隻身高過丈的妖獸初期的妖族,有蟒蛇、棕熊、靈猴、灰狼、吊睛白額的猛虎,獠牙長伸的野豬。哼哼唧唧,吱吱歪歪,排成隊列依次進入茅廁。眼見姬德扛着糞叉子飛了過來,白虎化作的小貓仰天一聲呼嘯,整個場面安靜下來。而後隨着白虎的微微躬身,
整個獸羣都向姬德參拜,一時間頗有上古時期截教萬仙來朝的氣勢。此時正在茅廁後方大糞池中翻屎倒尿吃的不亦樂乎的蛆蟲,見如洪水般下落的屎尿突然停了,不由探出巨大的半截身子,帶起了滔天的屎浪。雖沒有面目但散發出來的氣勢已是十分驚人,將在場十幾萬獸類皆嚇得屎尿齊流,匍匐在地哀呼不停。
原本生氣異常的蛆蟲見了鋪滿整個地面的屎尿頓時高興起來,仰天發出一聲難聽至極的吼叫,噴出數十噸肚腹內不知積攢了多長時間的陳年屎尿將在場的走獸淋了個渾身溼透。一股驚天的惡臭瞬間籠罩了整個首陽峰,凡被屎尿觸及的走獸盡皆昏倒當地不省人事。而後便是一股充滿惡臭的靈氣狂風將地面乃至走獸身上剛剛噴出的陳年存貨席捲一空全部捲入糞窖子。巨大的蛆蟲再次一頭扎進其中翻起滔天的屎浪,穿梭其中吃的個不亦樂乎,只是可憐了其中的三十位太清門弟子再次被屎海淹沒,也不知到底是吃進了多少蛆蟲的陳年存貨。
驚天惡臭雖說是一閃即逝,可也驚動了太清門中喝的醉醺醺的七個老道。天月真人迷迷糊糊間咕噥了一句:“天空師弟,你又拉褲子了?”天空老道聽了迷糊的回答了一句:“胡說!老道我都五百多年沒拉褲子了,已經是堂堂化神境界的高手如何還會拉褲子?”天星真人接口道:“天月師兄肯定又想起五百年前給你換尿布的情景了,不過既然你沒拉褲子,那剛纔如何來的臭味?”說到此處天日真人接口道:“我怎麼聞着這味道很像咱們小時候,山下茅廁中那位前輩發火時弄出來的味道?可這都幾百年過去了難道那股臭味還沒散淨?也不知道如今是誰在管理那老祖宗的住所,不會是又惹他發脾氣了吧!”天日真人道:“你們忘了?咱們昨天才安排了妖火前去的。”天星真人驀然驚醒:“什麼?壞了,準是妖火這小子惹怒了那位祖宗,咱們趕緊去看看!當初咱們七個還專程到俗世買回來幾萬斤的屎尿給那老祖宗添上了,幸得那祖宗關照,咱們纔有瞭如今的道行。若是妖火一個不服氣被那老祖宗給抓起來,咱們也好去求個情。”
幾乎在瞬間的功夫,天星真人等七位瞬移來到了那茅廁所在地。只見十幾萬走獸緩緩按照族類退出茅廁周圍的空地,原本不到三分滿的糞窖子已經接近了七成滿。渾身花白的大蛆蟲正在裡面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屎浪吃的不亦樂乎。
七名老道相視一眼,頓時明白了其中的訣竅。定是姬德收服了山中的走獸之王白虎,才弄來了如此之多的走獸前來排便,如此一來倒是幫太清門解決了一大麻煩。再看那屎海中載浮載沉的三十名太清門低階弟子,七名老道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走上前來到那糞窖子邊緣。朝那蛆蟲躬身一禮道:“老前輩,還請將那三十名弟子放上岸來,
一會恐怕他們就不行了。”那蛆蟲也不答話只是微微散發出一道神識:“死不了,老蟲子有數!”連帶姬德他們也清晰地接收到了這股信息。七名老道便不再說話,走到姬德身邊,朝着姬德一豎大拇指道:“不錯!小子有前途,爲師決定日後此處便劃歸你管了。”
聽了前半句姬德還心中滿是歡喜,但是後半句一出來就再也笑不出來了。看看自己肩頭吐得奄奄一息的靈兒,旁邊有氣無力的旺財青龍和白虎,長嘆一口氣不再言語。就在這時,整個天空突然間都暗了下來,遮天蔽日的猛禽在當頭一隻臂展二十餘丈的金鷹帶領下飛速靠近糞窖子,一隻只飛禽如轟炸機般掠過糞池,大如榴蓮小如花生米的鳥糞鋪天蓋地地落入糞池。一輪過後,又是一輪密集如雨的鳥糞過後,原本有些稀薄的糞池又增長了一分。數萬年來首次到達瞭如此驚人的八分滿。那糞池中狂喜的蛆蟲再次翻起驚天屎浪發一聲狂吼,帶出一陣惡臭。糞池中的三十名弟子再次被惡臭薰暈,吞下數口糞水被嗆醒過來。一陣昏天暗地的嘔吐,氣息又一次下降。
帶領禽鳥排完便的金鷹同七八個到達妖獸境界的猛禽落於姬德身邊微微俯首行禮,仰天一聲清啼,天空中羣鳥繞成一個半圓朝着姬德點頭行禮後紛紛飛走。
足足兩個時辰之後,那老蛆蟲才從糞窖子中揚起不見眼眉的白嫩肉頭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噴了糞窖子中三十名弟子一頭屎沫子。盤在糞池中開始講解起太上忘情篇來,似乎是這樣能夠幫助消化一般。
姬德旁邊的七名老道渾身顫抖起來,有五百年沒有聽到如此純正的太上忘情篇的講解了依靠五百年前一次聽講所得幾人升至化神期境界。如今終於再一次聽到了,能得多少的好處就看個人造化。趕緊盤膝坐下,閉目進入入定狀態。隨着時間的流逝,洪鐘一般的聲音傳遍了首陽峰的每個角落,所有的太清門弟子煉丹的忘記了控火,煉器的忘記了添加材料,打雜的靜立不動,種藥的盤膝而坐,沉浸在太上忘情中。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道之爲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之古,其名不去,以閱衆甫。”浩蕩的聲音宛如晨鐘暮鼓,直接敲響在每個人的心神之中,在場所聽者無不目眩神迷、如癡如醉完全沉醉於太上忘情的大道中。一場講道從午時一直持續到月上中天,似乎略感疲累的老蛆蟲擺擺白嫩的軀體,身體上淡黃色的**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點點霞光。不去管糞池外盤膝而坐的衆人獸,一搖身子鑽進糞池中,臨了不忘了用尾巴抽起一片糞水夾雜着一股精純靈力鋪天蓋地的潑向池中的三十名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