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姚氏千金
天空很藍,層層疊疊交錯的雪白雲朵輕輕漂浮其上,恍若一副精妙絕倫的山水畫,這無邊無際的天空白雲便是它的背景,將朗朗天氣和和煦微風都一併展現在了畫卷之中。金黃的陽光鋪滿整幅畫卷,使得被光芒覆蓋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朦朦朧朧,充滿了夢幻的氣息。
畫卷的下方,一個廣闊的運動場橫跨了大半幅畫卷。
這是一個私人的會所,遠遠幾乎化成了一條直線的圍牆將這個運動場圈了起來。設備齊全,裝修華麗。
驀地,這幅畫卷動了,一道如銀鈴般的笑聲響徹。
“五哥,你輸啦!哈哈!”
說話的是一個美麗少女,少女穿着深色牛仔短褲,露出她那修長白皙的長腿,上身一件墨綠色的的軍裝式背心,貼身的衣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出來,看起來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熱情,正單手託着籃球,籃球在她的指尖飛快地旋轉着,穩穩當當,少女不時地伸手撥弄一下籃球,讓它保持着穩當而快速的旋轉。
嬌俏的臉上滿是得意和欣喜,挑着她那細長的眉頭,充滿驕傲和挑釁地盯着對面的男子,得意非凡地說道:“五哥,你可要願賭服輸啊!說好的,要是我贏了,你就得揹着我圍着廣場跑一圈的,你可不要耍賴哦!”
被少女稱爲五哥的男子,身材頎長,白色的短袖襯衫被汗水微微打溼,緊貼在他身上,若隱若現地展現出他皆是健碩的肌肉和身材,俊朗非凡的臉上露出無奈而寵溺的神色:“煙兒,你又使詐……”
少女沒有被點破的窘迫,反而衝她的五哥吐了吐舌頭,舌頭粉嫩如小蛇,一下子又縮了回去,如同它的主人一樣頑皮機靈:“我管你的呢,反正你是輸給我了,我先進球的。”
少女笑得燦爛如花,眼眸中皆是令人心動的狡黠和靈動:“況且,是你教我的,兵不厭詐嘛!而且五哥你不是也教過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想抵賴嗎?”
“好了,鬼丫頭。”男子寵溺地看着少女,拿出一條潔白的手帕輕輕而細緻地將少女額上的汗珠擦拭去,少女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她五哥細心溫柔的照料,男子見少女微微擡頭,任由他擦拭,不時還有眼神擠越他,寵溺地捏了捏少女挺翹地鼻子,“五哥認輸還不行,揹你就揹你,從小到大你就愛偷懶,五哥揹你背地還少了麼?”
少女歡呼一聲,也不客氣,一個縱身就躍上了男子的寬闊的背部,伸手輕輕地環着男子的脖子,嘻嘻地笑着:“就知道五哥對煙兒最好!”
“鬼丫頭,馬屁精!”男子好笑而寵溺地偏頭瞪了少女一眼,將少女往上託了託,讓少女不會掉下來同時也在他背上靠得更舒服,便朝廣場外部走去。
陽光悠悠,輕輕灑在兩個輕聲細語地交談的兩人身上,男子幾乎不怎麼說話,都是少女在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男子認真地聽着,偶爾笑着偏頭對背上的少女說一兩句。少女不時地爆出一陣清脆的笑聲,而男子總是帶着淺淺地笑意,眼中充滿了寵溺與疼愛,又帶點無奈,如同涓涓清泉一般流淌過時光的軌道中……
光輝清淡如薄紗,溫柔地覆蓋上兩人,在地上投下淺暗的影子,一個纖細玲瓏,一個修長偉岸,緩緩地覆蓋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密不可分……
可那美麗的畫卷正不斷地遠去,那陽光也逐漸暗淡下去,黑暗的濃霧正從四面八方不斷地向她涌來,緩緩湮沒了那對歡快親密的身影……
“五哥……”風沐煙眼角溼潤了,她想要擡手抓住他們,抓住那些專屬於她一個人的溫暖和美好,卻雙手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陽光逐漸黑暗下來,如同逐漸失去了電池電力地燈盞,慢慢地昏暗下來,直至只剩餘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喂!你是不是醒了,醒來就給我睜開眼睛啊!”
突然,一道不耐煩和飽含其他複雜意味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將她那即將昏昏欲睡的精神震了一震,神識驟然間從那傷感的昏暗中拉了回來。
陌生女人的聲音?
對了!顧冥承!
一個激靈,風沐煙立刻睜眼,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線後,扭頭便看向聲音的發源處。
雖然眼神還有些朦朧,但風沐煙還是看清楚了,她的牀邊正站着兩道人影,具體來說應該是兩個少女,兩人都是瞪着眼睛看着她。
“突然睜開眼睛,想嚇死人啊!”
兩個少女中,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長一點的少女沒好氣地開口說道,臉上還有被嚇一跳的神色。風沐煙認得這聲音,就是剛纔在她耳邊說話的陌生女人的聲音。
環視了下週圍,風沐煙的臉微微沉了沉,這裡是唐家,她怎麼又回到這裡來了?
她記得最後的意識是,她飛身上去替顧冥承擋那個鐵片,可是,身上似乎沒有任何的傷口,而且周身都充滿了暖洋洋的氣息,特別是她的精神力,似乎滿滿當當的,比之前似乎更強了。
顧冥承他人呢?應該不會有事吧,最後一擊白蒙肯定也很悽慘,不至於能對顧冥承下手。只是,她平安地回到唐家,那他人呢?被唐傲接回來還是被他的人接走了?
風沐煙還在凝神思考之際,那個年長的少女就不滿了,這人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都無視她,當下就不善地瞪着風沐煙說道:“我在和你說話呢,你啞巴了啊?”
風沐煙擡眼淡淡瞥着那少女,對方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精緻的蕾絲和制裁,可以看出這件連衣裙的價格不菲,脖子上的項鍊,耳朵上的鑽石耳環,手腕上的手鍊,就連腳上的鞋子,都精緻而華貴,足可見對方家世不凡,必定是哪家的嬌小姐。只是,這位衣着考究,模樣靚麗的嬌小姐,現在的姿態讓風沐煙對她實在產生不了什麼好感。
正雙手叉腰,一臉不爽地瞪着眼睛盯着風沐煙的那個少女,發覺風沐煙只是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便開始揉額頭,一點兒鳥她的意思也沒有,當下臉便漲紅了起來,氣惱地指着風沐煙道:“你,你這個臭丫頭,你竟然敢無視我,你,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誰?”
“不知道。”風沐煙揉着額頭,精神力幾乎耗盡,雖然已經恢復了,但是腦袋還是很痛,偏偏還有一個喇叭在她牀邊一直不停地釋放噪音,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就在風沐煙還在舒緩她腦袋疼痛的時間,鵝黃色連衣裙少女卻幾乎要被風沐煙的態度氣死了,爲什麼風沐煙沒有按照她所想的那樣,開口問她是誰?這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報出她的身家背景嚇嚇她了!
“喂,你怎麼不問我究竟是誰?”鵝黃色連衣裙少女終於忍不住了,爲了讓事情走向可以按照她心中劇本那樣地進行,她只好自己出口引導了,都怪牀上那個臭丫頭,反應實在太不正常了,跟別人都不一樣!
“哦。”風沐煙換了隻手,繼續揉她的額頭,隨意地點點頭:“可是,我沒有想知道啊!”
“你……”鵝黃色連衣裙少女的身子晃了晃,指着風沐煙的手指忍不住抖了抖,隨即握緊了拳頭,爲什麼這該死的女人沒有順着她的話問她究竟是誰啊!
深吸一口氣,鵝黃色連衣裙少女強忍住直接衝上去揍風沐煙的衝動,“你不想知道,你也可以問啊!不是想知道纔可以問的嘛!”
風沐煙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擡頭看着少女,在少女殷切而又期待同時又帶着惡意的眼神中,無辜而不解地說道:“我都不想知道,那就沒有問的必要了嘛,要是我開口問了,那不是就代表我想知道了?那明顯不合常理和邏輯嘛!”
邏輯?去尼瑪的邏輯!
鵝黃色連衣裙的少女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瞪着風沐煙心中爆了無數的粗口,你自己的行爲符合常理了嗎,哪有睡醒看到陌生人還能這麼從容,卻沒有條件反射地詢問她們兩個人是誰!明明不合常理不和邏輯的人就是你自己,卻還有臉在我面前說什麼不合邏輯!
風沐煙無辜而純潔地氣完了對方,繼續開始揉她不斷跳動的太陽穴,心中暗笑,先不說她身上價格百萬的打扮,單是她能夠這樣出現的唐家中,又這麼囂張跋扈的模樣,能猜不出這個少女的身份嗎?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唐氏集團和姚氏集團兩家巨頭,從祖輩開始就已經相交甚好、來往不斷了。眼前這兩個少女能這般蠻橫而又霸道地在唐家的地盤上頤指氣使、趾高氣昂,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兼之,誰都知道姚家二小姐姚楚楚從幼兒園就開始纏着唐傲了,可惜唐傲大小就不太理這個千金小姐,弄得這個姚二小姐還沒成爲唐傲的夫人,“河東獅吼”的名聲已經響徹了。
眼前這個鵝黃色連衣裙的少女像看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瞪着她,風沐煙又不是傻子,還能猜不出面前這人是誰纔怪了!
風沐煙揉完額頭,開始按摩起脖子,爲什麼脖子這麼痠痛?照理說依照她剛纔躺着的姿勢,不可能脖子會跟落枕了一樣啊?難不成是活見鬼了。
風沐煙不知道的是,當時她暈厥過去後,並沒有立刻回到唐家,而是被一個叫做顧冥承的傢伙,自以爲憐香惜玉地上了藥,然後很理所當然地被顧冥承當成安神藥,抱着睡了一個下午。只會把女人當做紓解生理某種需要的顧冥承,很大程度上,根本就不懂真正的憐香惜玉,把女人當成安神藥催眠劑,也是生來頭一遭。
於是,他抱着他的“安神藥”的姿勢,必定不會考慮到“安神藥”的睡姿是否會舒服。
事情還沒有完。
在一個叫做夜天燼的傢伙發現,他看中的女人,居然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當然,“莫名其妙”這個詞是取自夜天燼本尊的心理動態),而將一個異能者賴以存活的精神力消耗殆盡,這實在是令他痛心疾首(當然,痛心疾首實在是有點用詞不當,但考慮到,還沒有徵求夜天燼本尊要不要承認是吃醋,所以就只能是代表異能者同胞的立場,說是痛心疾首了。)
可想而知,這一路上夜天燼抱着風沐煙的姿勢,自然不會太憐香惜玉了。
事情仍舊沒有完。
還有一個叫做唐傲的傢伙,身先士卒想要抱回他喜歡的女人的時候,卻被夜某人率先抱走了,理由是“不要浪費時間搶奪,要先帶回去檢查身體”。
那行啊,那就不要浪費回去的時間啊。於是,鍥而不捨的唐傲開始了在車上搶奪昏睡中的風沐煙,反正都已經上車了,等車抵達就行,在車上搶奪就不會浪費時間了吧。
其實唐傲是憐香惜玉的,可是,在爭鬥中總是會有那麼點失誤,這不時地一碰一撞一拉一扯,雖然不重,但也已經深深影響到昏迷中的風沐煙的睡姿。
這其中糾結和曲折,風沐煙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真是見鬼了。”風沐煙轉了轉脖子,低聲嘟嚷了一句,這脖子跟快斷了似的。
“你說什麼?”姚楚楚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子炸了起來,難以置信地指着風沐煙道:“你居然說我們是鬼?你居然罵我們!你太無禮了你!傲哥哥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無禮又沒有家教的女人?”
這嗓門響亮的……怪不得稱她爲“河東獅吼”呢。
風沐煙捅了捅耳朵,懶懶地往後一靠,依着牀邊看着一臉激憤的姚楚楚道:“這位有禮而又富有家教的小姐,可不可以不要在一個虛弱病人的房間裡大吼大叫?”
“你……”姚楚楚臉一紅,跺了跺腳,嚷道:“你纔不是病人呢,醫生說你沒有任何事情,只是累得睡着了而已,醒過來就沒事了,你還裝?你給我下來!”
姚楚楚猛地就將風沐煙的被子掀起,伸手就要去把風沐煙從牀上硬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