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那一抹綠色
衆人見周扒皮居然說出這話來，當下都笑起來：“好你個周扒皮，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你明明知道人家小小姑不懂賭石，這石頭又是老鄭不要的廢料，壓根兒就不可能出翡翠，你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老臉還要不要了？”
又有人嘻嘻說道：“要是人家小姑娘主上香火旺盛，一個運氣好，還真能切出一塊高綠的翡翠呢！”
“哈哈，那周扒皮豈不是要把腦袋切下來給人家小姑娘當球踢了！”
周扒皮梳理着他那八字鬍，瞪着那些圍觀的大老爺們：“要是沒切出正常的翡翠，你們這些人都把褲子給我拔下來，光着腚遛鳥！”
“我靠，你周扒皮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猥瑣啊！該不是你自己沒鳥，所以纔想……”
“放你孃的狗屁！”周扒皮立刻噴了那人一臉的唾沫渣子。
還有人可惜地搖搖頭：“這要能出綠，恐怕天上都要下紅雨了。多少賭石高手來看過老鄭家的毛料，人家都沒要這塊毛料，還有憑着老鄭幾十年來接觸石頭的眼光，還有周扒皮這老傢伙，這麼多的高手都沒對這塊毛料有想法，這小姑娘恐怕要失望了。”
衆人都很有同感地點着頭。
風沐煙聽見那話，頓時扭頭瞥着周扒皮，神情古怪：“若是真的切出正常的玉石，你把你腦袋給我當球踢？說話可算話？”
周扒皮趾高氣昂地哼哼道：“當然算話！你要是不放心的話，還有這麼多人作證呢。但是，要是裡面沒切出正常的翡翠，你一個小姑娘家的我也不爲難你，只要你在鄭喜成的店面門前大喊十次‘鄭喜成是個沒鳥的王八蛋！’那這事情就算結束了。”
圍觀的人立刻笑得更歡了：“虧你想的出來這樣的損招，你想諷刺鄭喜成你就直接來好了，還讓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說鄭喜成沒鳥？你不要臉人家小姑娘還會害臊呢！”
“哇靠，周扒皮你也太無恥，這都板上釘的事情了，你還拿來賭？你欺負人家小姑娘呢！”
當下，衆人都鄙夷地看着周扒皮。
周扒皮面無愧色，挺了挺他那骨架般的削瘦身子，哼唧道：“我跟人家說話，又不是跟你們，少多事！”
就在衆人還要再諷刺周扒皮一頓的時候，風沐煙清靈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好啊，我賭了。”
“哈哈，那就這麼說定了，等一下我一定給你那個大喇叭。”周扒皮一拍手掌，樂得急忙拍板定下來，生怕風沐煙後悔似的。
圍觀的人們都暗暗搖頭：“這小姑娘畢竟年紀太小，根本就經不得激，雖然說幾聲鄭喜成的壞話並不是什麼大事，但的的確確就給周扒皮利用了一回！”
鄭喜成之前一直在磨石，聽見風沐煙與周扒皮兩下就訂了個賭，賭約還關於他本人，當下手一抖，磨石的力道一下子大了起來，直接擦了一大塊出去。
“反正都是廢料，沒什麼差啦！”鄭喜成見狀，也沒有什麼表情，早就知道這毛料裡面不會有翡翠了，擦大擦小，結果都不會變。
鄭喜成剛暗自嘆息完，眼睛卻驀地一直，這是……
“舅舅，你怎麼了？”陳杰輝見風沐煙居然答應跟周扒皮賭，生怕鄭喜成生氣，遷怒於風沐煙，便急忙轉頭觀看鄭喜成的神色，卻發現鄭喜成的眼睛瞪得有駝鈴那麼大，便驚訝地叫了起來。
“老鄭該不是被氣到了吧！”
“我看也是，你看他對這個小姑娘多厚道，這毛料就跟白送似的，沒有想到人家小姑娘眨眼間就要回過頭來罵他沒鳥，能不生氣嘛！”
“哎，這快毛料鐵定沒有希望切出正常的翡翠，老鄭這罵，是挨定了！”
“好心變成了壞事啊，這小姑娘太沖動了！”
聽着周遭的討論聲，周扒皮洋洋得意：“我說老鄭，你眼睛瞪得這麼大，是切出來翡翠了吧，拿來炫耀一下啊！還是你看到翡翠裡面都是廯，根本就不止一毛啊！哈哈！看來這沒鳥的王八，你是當定了！”
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想想被這麼一個漂亮靈氣的女孩子光天化日之下罵“鄭喜成是沒鳥的王八蛋”，鄭喜成這張老臉，恐怕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法子見人了！
“哈哈……”鄭喜成突然大笑起來，彷彿是撿到了金子一樣，笑得直不起腰來。
“老鄭該不是被打擊成失心瘋了吧？”圍觀衆人一陣錯愕，都要被人罵沒鳥跟王八蛋了，鄭喜成還能笑得這麼開心，不是瘋了還能是什麼原因？
“喂喂，鄭喜成，你該不是輸不起故意裝瘋賣傻，打算矇混過關吧？”周扒皮那八字鬍幾乎要豎起來，瞪眼道，“大家可都看到了，可要爲我作證啊！”
“周扒皮，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瞧瞧，這是什麼？”鄭喜成笑得幾乎飆淚，圓圓的身子一讓，便將被他身子遮擋住的毛料展露了出來。
只見那塊滿是廯的毛料此刻已經被磨開了三寸長的口子，從切面上看去，那些黑色的廯密密麻麻地分佈着，但令人驚奇的是，那些廯都堪堪停在毛料表皮的最內側，挨着那抹豔綠色，若不鄭喜成一個用力，直接將那層薄薄的幾乎可以忽略掉的那點黑色擦去，就會以爲那廯，已經滲入了翡翠之中。
看偏偏，彷彿是造物者在與衆人開玩笑一般，那些令人厭惡的黑廯，延伸的盡頭就是那抹綠色的表面，根本沒有再進一步了！
而那已經展露出來的綠色，是那般的剔透晶瑩，宛若早晨間一片鮮綠色的竹葉上滾動的露珠，翠溜溜的讓人喜愛不已。
“我嘞了個去！居然是玻璃種！”老半晌，終於有人反映過來，驚呼起來！
“媽呀，我沒有眼花吧，真的是玻璃種，還是豔綠色的玻璃種！”
“靠了，這是什麼運氣啊！第一次賭石就能切出玻璃種？他孃的，這小姑娘是翡翠的祖宗嗎？”
風沐煙盯着那抹豔綠色，眼中也閃爍着喜意，這豔綠色，跟她用感知異能探查出來的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她的感知異能，真的能夠穿透毛料，看到內部狀況！
只要她真的有這種能力了，那“freedom”的資金就不再緊缺了，而風家，她更是有把握掌握！
“這種顏色的翡翠，很值錢是不是？”風沐煙想了想，還是問道。
她對翡翠並沒有很深的研究，除了翡翠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之外，其他的她還真不懂。不過看眼下這狀況，她以後跟翡翠打交道的日子恐怕不會短，總不能每次都憑藉着她的感知異能得到翡翠，然後別人問起她，她卻一問三不知吧。
一次兩次可能可以說是運氣，但日子久了，必定會遭人懷疑。關於她的感知異能，雖然即便是其他異能者都不太可能會猜中還有一種異能是能夠感知到翡翠內部，但是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至少要懂一些常識。
咳咳，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要知道哪些翡翠值錢啊！
聽到風沐煙這麼一問，衆人才反應過來，這第一次就切出翡翠的小姑娘根本就是一隻完完全全的菜鳥，她壓根兒不懂翡翠的價格。
“我出五百五買這翡翠！”立刻就有精明的人叫了起來。
“我出六百萬。”這廂話音才止，那邊又響起一道聲音。
“我出七百萬，小姑娘將這翡翠賣給我吧？”
喊價聲頓時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風沐煙看到這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樣子，中心便大概有了底，這些人恐怕就是猜到她是菜鳥，想要低價將這塊豔綠色的翡翠拍回去吧？實際的價格，應該不止這些纔對。
鄭喜成見風沐煙將視線移向他，便知道她的意思了，清了清嗓子說道：“這種豔綠色的玻璃種翡翠，可以說是非常少見的，只要這切出來的翡翠有拳頭那般大，那三千萬是跑不掉的。”
“老鄭，你這話就說的不厚道了。”喊價的人中立即有人不滿地說道，“你這才擦出三寸不到的地方，誰知道底下是不是長滿了廯，又或是底下根本就沒有多少的翡翠，我們現在買回去還是有風險的。”
“對啊。”剛纔還爭得面紅耳赤的叫價者，現在居然還團結起來了，“要是將這還沒完全開出來的翡翠買回去，萬一底下都是廯，人家小姑娘自少還得到了幾百萬呢，老鄭，你也勸勸人家小姑娘，這時候賣了就能沒有任何風險的賺到幾百萬呢。”
鄭喜成沉吟了下，對風沐煙道：“小姑娘，雖然這些人都是爲了能夠低價買回這塊毛料，但所說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這毛料還沒有完全開出來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你看……”
周遭人都勸道：“賣了吧賣了吧，已經太過合算了，就跟天上白掉下來幾百萬似的。”
陳杰輝也趕緊在風沐煙耳邊嘀咕：“沐煙，要不乾脆將這毛料賣了算了。”
風沐煙掃了衆人一眼，淡淡一笑，這一笑如同萬千梨花倏然間綻放，美得驚心動魄，搖搖頭：“不賣，全部開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