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瞭……
衛風的馬也死了,死在了由京城西門去往城東的路上,力竭加上這一路上衛風將馬鞭抽得太猛,將一匹好好的健馬給抽死了。
衛風索性將馬鞭一扔,自己用輕功朝莫府趕去,留下那匹死得慘兮兮的馬留在人們正忙着去找活兒乾的人來人往的城西,驚得周遭的人目瞪口呆。
隨後衛子衿牽着自己那匹沒死也已半死不活的馬走來,隨便抓着路旁目瞪口呆的其中一大漢,將手裡的馬繮塞到那大漢手裡,面無表情道:“這匹半死不活的馬,給你了,地上那匹死了的,找人殺了燉了吃。”
衛子衿話才說完,還不待那一臉懵的大漢回過神,他的人便從衆人眼前消失了,朝衛風所去的方向追了去。
少頃後,才見着那回過神的大漢呵呵地大聲道:“大夥兒大夥兒,咱今兒個有馬肉吃了!”
莫府,張燈結綵。
家老正呵呵地站在府門外看着家丁往門匾上掛紅綢花,忽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在他身後響起,“家老!你們家那個該死的肥饃饃呢!?找出來,爺我要啃了他!”
然,當家老捂着耳朵轉身往身後看去時,卻又誰人都沒看見,只覺一陣風從自己身旁刮過了而已,然後他問一旁的家丁道:“我方纔明明聽着四爺的聲音了,怎麼一回頭去沒見四爺的人呢?你們瞅見四爺了沒?”
家丁呵呵地回答:“家老你動作太慢啦,四爺哪,像風一樣,這會兒已經進了咱們府上啦!”
家老嫌棄道:“這四爺也真是,明明知道我這老頭子耳朵不行,偏還朝我吼這麼大聲,真是都不能和七公子一樣溫溫和和的,來來,繼續把綢花掛好了,甭管他,他沒在這兒停留正好,不然就盡給我這老頭兒添亂。”
家老的話音才落,正在莫府裡飛快掠動的衛風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一定是小饃饃那個沒良心的在罵我!”
“死、饃、饃——!”怒不可遏的衛風一來到長情的相思苑,便忍不住擡起腳踹飛了長情臥房的門。
不,不是踹飛,準確來說,是將長情臥房的門踹碎成渣,飛濺得到處都是。
門裡邊,長情、雲有心與葉柏舟正坐在特意麪對着屋門而擺放的三張太師椅上,長情坐在中間,背靠着椅背,翹着腿,正朝坐在他左右的雲有心與葉柏舟攤開自己的左右手,面無表情道:“願賭服輸,賭注拿來。”
他們面前,還放着一張小茶几,茶几上沒有擺放茶具,而是擺放着一隻沙漏,沙漏裡的沙子正在慢慢地往下滴漏着。
雲有心端端正正地坐在長情左側,面上是溫和的笑意,在長情將手伸到他面前來的時候從懷裡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銀票,放到了長情的手心裡,對站在門檻外一臉怒容的衛風道:“阿風,你應該再晚一刻鐘回來的纔是。”
葉柏舟坐在長情的右側,一臉冷漠,也正看着衛風,一邊解下自己腰帶上的玉佩,放到長情的手心裡,對衛風道:“有心說得不對,你應該早一刻鐘回來的纔對。”
長情滿意地收回雲有心及葉柏舟放到他手心裡的東西,正要將東西往懷裡塞,誰知雲有心與葉柏舟卻在這時同時按住他的手,只聽雲有心道:“我賭阿風回來一定會踢門,所以,你沒贏,賭注還是我的。”
雲有心說完,將銀票收了回來,重新收回了自己懷裡。
葉柏舟也道:“我賭阿風一定會將門踢壞,所以,把我的玉佩還給我。”
葉柏舟說完,將玉佩拿了回來,在將玉佩重新系回自己腰帶時一邊補充道:“輪到你的賭注了,拿來。”
誰知長情面無表情地耍無賴道:“不給。”
“長情,願賭服輸,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雲有心提醒他道。
“我那是替你倆說的。”長情無動於衷。
葉柏舟正要說什麼,門外的衛風此時已怒得額上青筋暴突,大聲吼道:“小饃饃小心心小舟舟——!看老子不打死你們!”
衛風話音未落,人已來到了長情三人面前,雙手掄起拳頭就要往他們臉上揍,他們卻是誰也不動,誰也不躲,衛風的拳頭就在雲有心與葉柏舟的面門前驟然停了下來,只聽雲有心淺笑着道:“阿風你終於回來了。”
“還以爲你要趕不上長情的大喜事了。”葉柏舟補充。
長情最後道:“我們都在這兒坐等你一個多時辰了。”
衛風咬牙切齒道:“有誰成婚像你這樣說辦就辦!?你想我在路上把腿跑斷啊!?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死兔子!?”
“你的腿現在也沒斷不是?”長情說着,甚至還伸出腳踢踢衛風的腿。
誰知衛風竟然忽然伸出手撓上了長情的頭髮,像撒潑的女人似的將長情的頭髮撓得一團糟,一邊恨恨道:“我撓死你個死饃饃!”
長情不慍不惱,甚至是無動於衷,任衛風將他的頭髮撓成了雞窩,只是站起身,淡淡道:“走了,沐浴,更衣。”
長情說完,就這麼頂着個雞窩頭走出了被衛風踹爛的門。
衛風用力哼了一聲,然後將雲有心與葉柏舟往門外方向推,轉瞬間便笑了,笑眯眯道:“走走走,沐浴沐浴,我要用我的臭腳薰死你們!”
莫府裡有一天然湯池,這是衛風最喜歡的地方,尤其喜歡一邊泡着溫熱的湯水一邊吃着冰鎮過的葡萄。
他現在,就正一邊泡着溫熱的湯水,一邊吃着冰鎮過的葡萄,卻還覺不滿足,哼哼聲道:“要是有小色瓷在旁幫我剝葡萄皮就更好了。”
在他身旁靜坐泡着湯水的葉柏舟潑他冷水道:“那讓子衿替你提一桶這池子裡的水,你到醉吟樓去泡。”
正在用棉巾擦洗身子的雲有心笑着贊同道:“柏舟說得有道理,不過怕是一桶水太少,桶也太小,泡不下阿風這麼大個兒。”
衛風正要說話,長情忽然擡起腳,踢翻了他放在水面上的葡萄盤子,卻是一副沒事人一般的模樣。
“我要——掐死你們!”衛風跳腳,當即就先朝長情撲去。
然後,這湯池裡便吵做了一團,亂做了一團。
“阿風,你朝哪兒踢呢?我是有心,不是長情。”
“踢着誰就算誰了!”
“長情,你腳踢錯了,我是柏舟,不是阿風。”
“你大爺的小饃饃,你朝我哪兒踢呢!?你想讓我以後沒法好好做男人呢啊!?”
“我沒擡過腳。”
“呵呵,抱拳阿風,好像是我不當心踢到你的那兒的。”
“小心心!你就不能走點兒心!?這殘了可沒法醫!”
“阿七,把他踢成太監正好。”
“死兔子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阿風你別拽我,我嗆水了。”
“哈哈哈,小舟舟,你活該,就嗆你!”
“誰踢我屁股!?”
“呵呵呵……”
守在這湯池閣外的秋容眼角跳得厲害,無奈地問一旁的衛子衿道:“子衿,你說爺他們這還是沐浴,是打水仗呢吧?”
但是,有誰個二十的大男人了還玩打水仗的!而且還選在這種日子!
兩刻鐘後,四個大男人從湯池裡走了出來,分別走向了整齊擺放着莫凜親自爲他們準備的新衣前。
就當雲有心要綁腰帶時,他發現自己的腰帶不見了。
葉柏舟發現自己少了一隻襪子。
長情少了一雙鞋子。
然後,正嘚瑟着套上鞋子的衛風腰上捱了長情一腳踹。
於是,這湯池閣裡又鬧成了一團。
門外的秋容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而且是急死了太監。
“爺,別鬧了!快到要去沈府接親的吉時了!”
沈府。
沈望舒正站在沈流螢身後,溫柔地爲她梳着長髮。
這本當是好命婆來爲出嫁的姑娘梳的頭,不過沈流螢說什麼都不要,就只要沈望舒幫她梳,道是如果沒有三哥幫她梳頭的話,她就不嫁了,沈斯年拗不過她,也只能由着她了。
道是沈望舒雖也覺不妥,但爲了沈流螢高興,也當做是最後由着她還是姑娘的時候在家與他這個做兄長的撒嬌,便也應了。
只見沈望舒手握一把嶄新的梳子,從沈流螢的頭頂將她的長髮慢慢地梳到了尾,共梳了四遍,一邊梳一邊溫柔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堂,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沈流螢端坐着,安安靜靜地等着沈望舒把話說完,然後笑道:“三哥怎麼知道這些的?”
“書上看的。”沈望舒柔笑道,“三哥幫小螢盤發如何?”
沈流螢震驚地轉過身來看沈望舒,“三哥會盤女人的頭髮?”
“會簡單的。”沈望舒輕撫着沈流螢的秀髮,“不過還是算了,簡單的怕是不合適今日的小螢,我讓清幽來幫小螢。”
“三哥。”沈流螢抓住沈望舒的衣袖,兩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滿是期待道,“我就要三哥幫我盤,只要是三哥盤的,我都喜歡,我都覺得好看!”
沈流螢抓着沈望舒的衣袖,說什麼都不放手。
沈瀾清翹着腿託着腮在一旁看着,笑嘻嘻道:“小望舒,既然小螢螢要你盤,那你就給她盤咯,不然她怕是今兒個都不開心了。”
“好。”沈望舒又撫撫沈流螢的秀髮,點頭答應道。
沈流螢趕緊重新坐好身。
沈瀾清看着自己這對孿生弟妹,含笑的眸子裡是說不盡的溫柔與疼愛。
其實,沈望舒不知,沈瀾清昨夜到過他的屋子,看見了一宿沒睡的他在作甚麼,不過是看着他太認真,沒有進屋打擾他而已。
這事,他也沒有與沈流螢說。
昨夜,沈望舒徹夜未眠,而是拜託了清幽教他盤發,清幽則是借自己的頭髮給他練了整整一夜,到了天亮,他終是學會了一種簡單卻又不失大方的髮型。
他努力地做這些,不過是爲了能給自己疼愛的小妹在出嫁前能親手給她盤一回發而已,今日之後,他疼愛的小妹就再也不能像以往一般只要一不開心就能跑到他身旁撒嬌了。
沈流螢見沈瀾清瞅着她與沈望舒出神,不由笑着問他道:“二哥,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和三哥,是不是不捨得我就這麼嫁人了啊?”
“是啊,不捨得。”沈瀾清坦蕩蕩承認,“不過,我要是攔着不給你嫁的話,怕是小望舒要和我急了。”
沈望舒只笑不語,沈流螢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沈瀾清搭在膝上的手,道:“二哥,待會兒你送我去,成不成?”
“那是當然的咯。”沈瀾清笑得眼眯眯,“我要是不代大哥還有小望舒親眼看着你好好地進了莫家再好好地與那大個兒拜了天地,他倆不得急死我?”
沈流螢笑得更開心。
當沈望舒爲沈流螢盤好了頭髮再替她簪好了髮簪步搖以及各種髮飾時,沈斯年走了進來,着急地道:“小妹可準備妥當了?莫家的迎親隊伍就快到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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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組終於又合體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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