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螢陪着沈望舒整整一個下午,長情回來的時候,沈流螢靠在靜坐在樹下看書的沈望舒的肩上睡着了,長情還未走近時,沈望舒便將食指輕輕貼到脣上,對長情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吵醒沈流螢。網
長情微微點點頭,沒有喚沈流螢,也沒有打擾沈望舒。
只見沈望舒指指沈流螢身旁的椅子,再對長情微微一笑,長情便走到沈流螢身旁,坐了下來,沈望舒拿起放在腿上的一本書冊,遞給了長情。
長情沒有拒絕,就這麼坐在沈流螢身旁,靜靜翻看着沈望舒遞給他的書冊。
沈流螢本是靠着沈望舒的肩睡着,忽然她微微坐起身,未睜眼,只是輕輕咂了咂嘴,再將頭靠下時,竟沒有再靠到沈望舒肩上,而是靠到了長情肩上。
長情趕緊坐直身,同時將身子朝沈流螢這一側微微傾下,以讓沈流螢靠得舒服一些。
沈望舒看着他們,溫柔地笑了起來,而後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走回屋裡,再出來時他手上捧着一隻茶盞,遞給了長情。
長情接過沈望舒遞來的茶盞,輕輕點頭以示感謝。
沈望舒這才重新坐下,繼續翻看自己的那一卷書。
沈家三位兄長對待長情的態度皆不一樣,沈斯年是嚴肅的,沈瀾清是無所謂的,沈望舒則是溫柔的,也是最贊成這一樁婚事的,若非有沈望舒在沈斯年面前極力爲長情好言好語,只怕長情不知什麼時候才過得了沈斯年那一關,是以沈流螢的這三位兄長裡邊,長情最敬的也是沈望舒,哪怕沈望舒比他年幼兩歲。
沈流螢靠着長情的肩睡,再沒有將腦袋枕到沈望舒的肩上,似乎長情的肩比她三哥的肩要舒服似的,令她換都不想換了。
沈流螢這一覺又是睡到日落時才醒來,醒來時沈望舒正淺笑看着她,道:“小懶蟲,睡醒了就該吃晚飯了。”
沈流螢揉揉眼睛,呢喃道:“日落了啊,到吃晚飯的時辰了啊?”
“嗯。”沈望舒點點頭。
沈流螢卻在這時忽地站起身來,有些着急道:“那個呆貨呢?回來了沒有?”
沈望舒淺笑着道:“我先去看看二哥,小螢和妹夫可先到前廳去。”
沈望舒說完便轉身走了,沈流螢歪歪頭,“妹夫?”
沈流螢這還沒有完全醒神的話才說完,便有人將她攔腰抱了起來,驚了她一跳,下意識地擡手抱住此人的脖子,然後惱道:“你個呆貨!你嚇我!”
長情不說話,任沈流螢罵他,只是將她抱着跟在了沈望舒身後而已。
沈流螢見長情一副面不改色的癱臉樣,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勾脣得意一笑,將手伸進了長情的衣襟裡,輕輕撫上他結實的胸膛。
長情的腳步頓時頓住,身子也驀地緊繃起來,沈流螢笑得更得意,同時抱着他的脖子將頭擡起,湊近他的耳朵,輕輕咬住他的耳垂,甚至還使壞地輕輕舔了一舔。
一股酥麻的感覺頓時蔓延至長情全身。
沈流螢趁長情發怔的這個機會從他懷裡跳了下來,再踮腳在他的癱臉上親上一口,而後朝前邊的沈望舒跑去,笑着道:“三哥等等我!我和你一塊兒去看看二哥跪夠了沒有!”
長情擡手摸摸被沈流螢咬過的此時紅得發熱的耳朵,失了一小會兒的神後才又邁開腳步。
沈流螢和沈望舒在小祠堂裡等了沈瀾清整整半個時辰,沈瀾清才跪足整整十二個時辰,此時只見他往一旁癱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嚎道:“腿跪瘸了,起不來了,誰個好心人來背揹我啊?”
沒人上前扶他,倒是沈望舒淺淺笑道:“二哥,可還記得小螢成婚時莫家送來的百年好酒,我已經給你準備好放在前廳了,二哥你——”
沈望舒話還未說完,便有一陣風從他面前刮過,直刮往前廳的方向,再看這小祠堂裡,哪裡還有沈瀾清的身影。
沈望舒笑得愉悅,轉身對沈流螢道:“小螢走吧,到前廳去,大哥今夜不回來吃晚飯,不用等大哥回來了。”
“大哥可是去談生意了?”
“嗯。”沈望舒微微點頭。
沈家今夜的晚飯很熱鬧,除了沈斯年不在之外,該在桌上的人都在了,便是越溫婉都在。
沈瀾清在看到越溫婉的時候當即不幹了,“這個女人爲什麼也到前廳來吃飯!?”
沒人理他,全都理會越溫婉去了。
只聽小若源道:“孃親孃親,你坐這兒!”
沈流螢道:“二嫂你坐,別理我二哥。”
便是沈望舒都對越溫婉溫柔道:“一些家常小菜,還望二嫂不介意。”
“……”沈瀾清顳顬狂跳,“你們到底是誰家的人?”
沈流螢、沈望舒以及小若源同時看向沈瀾清,雖然他們誰人都不說話,但是沈瀾清覺得在他們眼裡都讀到了同一個意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沈瀾清咬牙切齒地坐下,好男不跟女鬥,老子懶得搭理這種狗皮膏藥!
而越溫婉一點都不見外,一副開心的模樣,纔到沈家不過一天時間,已然完全成了沈家人的感覺。
吃過晚飯,沈流螢便迫不及待地對道:“三哥三哥,我白日裡和二嫂約好了今晚出去看花燈猜燈謎的,三哥一起去吧?”
“花燈?”沈望舒先是一怔,而後淺淺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立夏次日夜街上會有花燈,二嫂沒到過召南,小螢你同二嫂去走走瞧瞧也是好,我便不去了,我……”
“三哥一起去吧一起去吧!”沈流螢沒有聽沈望舒解釋,便拉住他的手晃啊晃,撒嬌似的道,“我都還沒有和三哥一塊兒去看過花燈呢!”
“不是有妹夫陪着你呢?”沈望舒笑得溫柔。
“那不一樣。”沈流螢又晃了晃沈望舒的手,拖着長長的尾音,“三哥……”
“好好,三哥陪小螢一塊兒去便是。”沈望舒終是妥協,隨了沈流螢。
沈流螢高興不已,同時在桌下輕輕踢了踢越溫婉的腳尖,越溫婉會意,隨即轉頭看向沈瀾清,道:“沈瀾清,你——”
“我不去。”越溫婉才一張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便被沈瀾清打斷,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小若源此時挺身而出,站在沈瀾清面前昂頭看着他,一臉認真道:“爹爹,你答應了今晚要帶藥藥和孃親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兒的,不許騙人!”
小若源一邊說一邊將小手摸向自己頭頂,摸向種着那顆奇怪小植物的地方,就像在說“大壞壞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幫你喂怪苗苗了!”一樣。
沈瀾清死死盯着小若源,最終迫不得已妥協道:“不就是幾個破花燈,有什麼好看的,哼!”
小若源高興地轉過身來,對越溫婉笑道:“孃親孃親!爹爹答應去了哦!”
越溫婉笑着點了點頭,可當她看向沈瀾清時,沈瀾清卻將臉別開,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的模樣。
“那就歇息歇息後就走吧!”沈流螢歡喜地站起身,忽然想起一件事,只見她走到廳子外,喚秋容道,“秋容!”
候在門外的秋容隨即來到她面前,“夫人有何吩咐?”
“你替我回府去把綠草接過來,也讓那丫頭湊湊熱鬧。”不然不帶着她一塊兒的話,過後她該嚷嚷了。
“……是。”秋容心裡十分不情願,不情願去接那個不管什麼時候和他沒說上幾句話就會掐起來的綠草。
偏偏秋容在退下時沈流螢補充道:“對了,要是你把綠草接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出去了的話,你就替我帶綠草到燈市上走走玩玩兒,她若是喜歡哪盞花燈想買些什麼的話,你給她買着,待回府了再讓呆……讓長情把銀子給你。”
秋容非常想說“我不幹行不行?”,但和沈流螢說“不”比和長情說“不”還要可怕,他還沒吃了熊心豹子膽,可不敢在爺面前拒絕夫人,是以只能欲哭無淚萬般不情願地答應道:“秋容知道了,夫人放心。”
沈流螢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沈望舒吃罷飯後回屋換身衣裳,清幽站在他身後爲他梳理略微鬆散了的長髮,只聽沈望舒道:“清幽,今夜的燈市,你同我一道去,也去走走看看。”
清幽微微一怔,趕緊道:“清幽還是留在府上便好。”
“怎麼了?不想去麼?”沈望舒溫柔地問道。
“清幽……”清幽欲言又止,她不是不想去了,而是她身爲下人,怎能像主子一樣去逛燈市。
“我許你同我一道去的,沒什麼不可以的。”沈望舒微微笑着,“這麼多年你一直寸步不離地照顧着我,幾乎不曾出過府門,如今我的身子已然無恙,讓你出去看看熱鬧也是應該的。”
“伺候公子,是清幽心甘情願的。”清幽道。
“所以我更應該讓你出去看看熱鬧也是,總不能一直因爲我而呆在府裡。”沈望舒沒有給清幽再說什麼的機會,“好了,清幽你也換身衣裳,換好了便到前廳去,我在前廳等你。”
沈望舒說完,對清幽微微一笑,走出屋去了。
“公子……”清幽看着沈望舒的背影,本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燈市……她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去過了,她的確……想去看看。
沈望舒換好衣裳重新回到前廳時,沈流螢和長情已經在前廳裡了,並且,沈斯年這會兒正好從外邊回來,見着沈流螢,他頗爲詫異,“小妹怎的又回來了?”
沈流螢聽着沈斯年的一個“又”字,不服氣了,道:“大哥,什麼叫‘又’,我回來看二哥和二嫂的!”
提到沈瀾清,沈斯年頓時繃起臉,沉聲道:“你二哥有什麼好看的?”
“就算不好看,那也是我的二哥嘛!”沈流螢笑着朝沈斯年走來,然才靠近沈斯年,她便蹙起了眉,嫌棄道,“大哥你喝酒了?”
“喝了一些。”沈斯年沒有否認。
沈流螢將眉心擰得更緊,“大哥你從前都不喝酒的。”
沈斯年沒有說什麼,只是擡手摸了摸沈流螢的腦袋而已,問道:“小妹這是準備回去了?”
“不是,準備和三哥二哥還有二嫂一塊兒去燈市。”沈流螢邊說邊抱住了沈斯年的胳膊,眨巴着眼睛看他道,“大哥,一塊兒去唄!難得我能和大哥二哥還有三哥一塊兒出去玩兒,大哥一塊兒去吧去吧去吧!”
沈望舒也道:“大哥,一道去吧。”
“好吧。”沈斯年終究是疼愛弟妹,答應了,“我便和你們一塊兒去走走,我們兄妹幾人確實很久沒有好好地聚在一起了。”
於是這個夏夜,沈家一家人全都到燈市上湊熱鬧去了,最開心的莫過於沈流螢、越溫婉還有小若源,尤其是從未見過花燈的越溫婉。
“哇——流螢,這就是燈市嗎?”越溫婉看着一條長街左右兩側掛滿了的各式各樣的花燈,眼裡跳躍着驚喜的光,只覺這一盞盞各有特色的花燈讓她應接不暇。
“對啊對啊!燈市裡不僅有花燈,還有糖人、糖餅、麪人、泥人、甜湯、甜點、烤串等等等等好吃!”沈流螢也興奮不已,畢竟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逛燈市,拉着越溫婉的手就要往燈市裡跑,長情趕緊在旁握住她的手,緊張道,“螢兒莫跑,慢慢着走。”
沈流螢這纔想起她而今是有了身孕的人,不能再隨意地跑跑跳跳。
越溫婉可不知她懷了身孕,只當是長情對她保護過度,讓她忍不住笑道:“流螢,你相公可真是緊張你,把你捧在手心裡都怕摔了。”
沈流螢則是用手肘杵杵她,挑眉笑道:“以後二哥也會這樣對二嫂的。”
越溫婉可不信,“沈瀾清?他纔不會對我這麼好,他可是討厭我討厭得要命呢。”
“以後的事情,說不定喲。”沈流螢笑。
越溫婉此時則是注意到了前邊聚了一堆人的地方,興奮道:“流螢流螢,前邊那是什麼?咱們去看看!”
越溫婉可不敢再拉着沈流螢跑,於是鬆開了沈流螢的手自己朝聚了一堆人的地方跑去。
沈瀾清走在後邊,邊走邊喝酒,壓根就沒看過越溫婉一眼。
沈斯年此時伸過手來拿了他手中的小酒罈子,讓沈瀾清喝了個空,不過,他可不敢對沈斯年撒氣,反是不要臉地笑嘻嘻道:“大哥,你搶我酒罈幹嘛?難道大哥想嘗一口?”
沈斯年繃着臉,一臉陰沉嚴肅,“你沒看見越姑娘往前邊跑了?”
“腿長在她身上,她跑她的,關我什麼事?”沈瀾清無所謂道。
沈斯年臉色更沉,“沈瀾清,我覺得我很有必要讓你在祖宗面前跪三天三夜。”
沈斯年只有在真正生氣的時候纔會對一個人點名道姓,他的脾性,沈瀾清再清楚不過。
是以沈瀾清趕緊道:“大哥大哥,我這就去看着那狗……看着那女人。”
沈瀾清說完,儘管心裡一千一萬個不情願,卻還是往越溫婉跑去的方向跟去,心裡對越溫婉嫌棄到了極點。
就狗皮膏藥那種可怕的大力狂,還用擔心有個什麼閃失!?她沒讓別人有個什麼閃失就算不錯了!
沈瀾清走開後,沈斯年沉沉嘆了口氣,道:“瀾清這孩子,我都不知道怎麼管教纔是好了。”
沈望舒淺淺笑着,“大哥你總是太操心了,其實二哥並沒有什麼不好。”
“他那樣還能叫沒什麼不好?他都快要把我這個做大哥的給氣死了。”沈斯年一臉的無奈,當真是一說到沈瀾清他就來氣。
小若源此時眼巴巴地看着前邊不遠處的烤串,不由伸出手扯扯沈望舒的衣袖,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道:“小叔,藥藥想吃前邊那個香香的烤肉串,小叔幫藥藥買好不好?”
“好啊。”沈望舒輕輕揉揉小傢伙的腦袋,“藥藥帶小叔去,小叔給藥藥買。”
小傢伙立刻拉着沈望舒的手往烤肉串的方向跑。
沈斯年的身旁頓時就只剩下清幽一人。
清幽想要跟上沈望舒時,小若源已經拉着沈望舒跑出了好一段距離。
一時間,清幽緊張到了極點,看也不敢看沈斯年一眼,只好將緊張不已的目光放到了路旁的小攤上。
清幽本只是想讓自己緊張的目光有一個安放之處讓沈瀾清看不出自己的緊張而已,然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小攤上後便移不開了,被攤面上的東西吸引了眼球,使得她不由得地轉身走到了攤子前。
吸引她眼球的,是一支玉簪,一支桃花模樣的銀簪。
簪子很精細,便是花蕊都栩栩如生。
清幽忍不住伸出手,拿起了這支桃花玉簪。
清幽纔拿起玉簪,便聽得賣簪子的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哎喲,小姑娘的眼光可真是好啊!這根玉簪哪,可是我這攤子上賣得最好的簪子了!就只賣五兩銀子而已!怎麼樣,小姑娘帶一支回去唄?”
清幽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簪子放回了攤子上。
男子一見清幽將簪子放下,趕緊道:“小姑娘不喜歡這支玉簪哪?那這支銀簪呢?喜不喜歡?”
男子邊說邊拿起一支精美的銀簪。
清幽還是搖了搖頭。
“那這支呢!?”男子又問。
清幽此時不僅是搖頭,並且還要轉身離開。
男子見狀,本是笑呵呵的一張臉瞬間陰了下來,同時還帶着鄙夷的神色,諷刺道:“買不起就不要碰我的東西!髒了我的東西!”
清幽垂着眼瞼,咬咬脣,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沒有看路的她沒有看到她跟前的人,就這麼撞了上去,趕緊賠不是道:“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清幽擡起頭看到她眼前的人時,她不僅驚住了,甚至滿心慌亂。
只因她撞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斯年,那個讓她看也不敢多看一眼的沈斯年。
只見此時沈斯年的面色有些陰沉,正冷冷看着中年男子,沉聲問道:“方纔這位姑娘看中的是那支簪子?”
男子見着沈斯年衣着打扮不似普通百姓,立刻掛上了諂媚的臉,熱情地伸出手去拿方纔清幽拿起的那隻桃花玉簪,然就在他的手要碰到玉簪時,沈斯年先他一步將銀簪拿了起來,就好像明擺着嫌他的手髒似的,隨即將一錠銀子扔到攤面上,依舊冷冷道:“找補。”
沈斯年說完,轉過身看向正怔怔看着他的清幽,而後只見他擡起手,當着中年男子的面將桃花玉簪簪到了清幽頭上。
清幽震驚不已,同時心跳快到了極點,耳根發熱,趕緊低下了頭,緊張得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衣袖,一時間緊張得忘了說什麼纔是好。
而中年男子看着沈斯年這一舉動,也緊張得嚥了一口唾沫,緊張地將找補的銀子遞給沈斯年。
誰知沈斯年伸手接過找補的銀子後轉手就放到了從他身旁經過的乞丐的碗裡,驚了那中年男子,也驚了清幽。
並非而今的他視銀錢如糞土,而是他容不得有人當着他的面欺辱他沈府的人而已。
不僅如此,他甚至抓上清幽的手腕,拉着發怔的她從簪子攤前離開。
這會兒沈望舒幫小若源買了烤肉串正要走過來,瞧見這一幕後頓下腳步,而是牽着小若源的手往沈流螢他們湊熱鬧的地方走去。
長情這會兒正引起衆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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