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貨!”沈流螢見着長情痛苦的模樣,頓時緊張起來,只見她伸出手,抓上了長情抓在自己心口上的手,面露急切之色。網值得您收藏……
衛風本是想說什麼,然就在他要出聲的一剎那,他目光微寒,當即豎起食指貼到自己脣上,對沈流螢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同時微微側轉過頭看向屋外方向。
沈流螢即刻明白衛風要表達之意,下一瞬,只見衛風蹙眉看了長情一眼,而後轉身大步走出了屋子,腳步匆匆。
沈流螢緊緊抓着長情的手不放,貝齒緊緊咬着下脣,一聲不發。
方纔屋裡只有白糖糕而沒有長情,此時屋裡只有長情而沒有白糖糕,外邊有人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若是被外邊的人發現這個呆貨就是白糖糕——
沈流螢沒有再往下想,或是說她不敢往下想,能悄聲無息地跟得上這個呆貨和衛風的人,絕非普通人,既非普通人,那若是讓其知曉了這個呆貨的情況,必然對這個呆貨造成危害。
沈流螢的洞察力與感知力遠遠不及長情與衛風,是以她不知外邊的人是否還在,又是否是跟着衛風離開了,所以她仍是沉默着,將長情的手愈抓愈緊,待得衛風離開屋子一會兒後,本是一臉痛苦之色的長情忽然反手抓住沈流螢的手,同時將她扯進自己懷裡來,低下頭逮着她的脣便吻了上去。
“唔——”沈流螢這會兒哪有心思與長情這般卿卿我我,所以她在長情背上輕輕捶了幾拳,長情毫無反應,她本想狠狠給他一拳,又怕把他捶得疼了,最終沈流螢擡起腳,在長情的腳背上用力跺了一腳,長情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脣。
沈流螢死死瞪着長情,還是不說話,只是用力捏住他的臉頰,用力往外扯,一臉慍惱。
長情瞧着沈流螢遲遲不出聲,不由想笑,抓了她扯着他臉頰的手,將她的手拿開的同時道:“螢兒,外邊的人跟着阿風走了,螢兒可以說話了。”
沈流螢一怔,而後惱火地掙開長情的手,又用力扯上他的臉,罵他道:“你個呆貨,人走了你幹嘛不告訴我,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我這不是告訴螢兒了?”沈流螢跳腳的模樣讓長情心生愉悅,但下一瞬他卻緊張道,“螢兒莫生氣,當心動了胎氣。”
長情說完,又將沈流螢摟進了懷裡來,將下巴抵在她的額上輕輕蹭了蹭,不由自主地將她摟得更緊一分。
還是這般模樣好,只有這般,他才能保護螢兒,才能給她安然。
沈流螢沒有推開長情,也沒有再對他發火,反是不安地緊緊環上他的腰,少頃後纔將他從自己面前輕輕推開,將手心貼到他的心口上,一邊輕輕摩挲一邊問他道:“方纔是怎麼回事?很疼?”
“帝王血封印的作用,已是習以爲常的之事,螢兒莫擔心。”長情輕輕握上沈流螢的手,安撫她道。
沈流螢非但沒有覺得安心,反是將眉心蹙得更緊,“衛風的血,爲何會與你身上的帝王血印有感應?又爲何會讓你從白糖糕的模樣變回來?”
長情看着沈流螢的眼睛,道:“我尚未與螢兒說過,阿風是上古三帝之一昕帝的轉世,並且阿風體內的帝王血已經覺醒。”
沈流螢的瞳眸驀地睜大,眸中盡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她的心裡,忽然竄出許多疑問,可其中任何一個疑問她都還未來得及思忖,昏睡在牀榻上的晏姝忽然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小姝!”沈流螢一時間顧不得長情,趕緊跑回到晏姝牀邊,見着晏姝整張臉紅彤彤的,小嘴微張,急促大口地喘着氣,她的手下意識地捂在她的大肚子上,因爲太過痛苦難受,她微張的嘴裡發出輕微嗚咽聲。
沈流螢將手貼到晏姝的額上,溫度熱得燙手,沈流螢又趕緊爲晏姝把脈,可這會兒,她什麼脈象都感覺不到,她又連最基本的感知力都暫且失去了。
“呆貨!”沈流螢手足無措地抓上站在她身旁的長情的手,將不安全都寫在了臉上,“怎麼辦,我又感覺不到小姝的脈象了,她的情況比方纔更嚴重了些,我要怎麼辦才能讓他們母子平安?”
“螢兒別慌,別慌,總會有辦法的。”沈流螢的不安讓長情心疼,讓他不禁輕捧住她的臉在她雙眼眼瞼上各輕輕落下一吻,安撫她道,“螢兒冷靜些,我在螢兒身旁,不會讓螢兒獨自面對問題的。”
“可是我……可是我連最基本的醫術如今都時有時無……”只有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沈流螢才表露出最真實的一面,此時的她,就像個緊張無措的小姑娘,如何都冷靜不下來。
長情心疼不已,不由又將沈流螢攬進了懷裡來,不僅如此,他甚至忽然微躬下身,將沈流螢打橫抱了起來,使得沈流螢趕緊輕捶他的肩,驚詫道:“你個呆貨,你這麼抱我起來做什麼?你快放我下來!你這麼抱着我我還怎麼給我小姝診脈!?”
“螢兒不是診不到脈象?”長情面無表情地反問。
“可能這會兒就有了呢?”沈流螢推推長情,“你快放我下來!”
“不放。”長情一副說什麼都不放的模樣,“螢兒累了,當歇息歇息了,我抱着螢兒,螢兒可在我懷裡睡。”
“……”沈流螢一時竟無言以對,過了少頃纔好聲好氣地對長情道,“相公啊,這可是小姝的屋裡,而且小姝還臥病在牀,你這麼抱着我,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長情無動於衷,“螢兒有孕在身,受不得勞累,我不能讓螢兒累着,並且螢兒現下需要先冷靜下來,螢兒若冷靜不下來,只會束手無策。”
“那你也要先放我下來。”
“我抱着螢兒就好。”長情很固執。
沈流螢很無奈,“就算你想要我睡一覺,可你這麼抱着我,我也睡不着啊。”
長情想了一想,一臉認真道:“那我坐下抱着螢兒。”
長情說完,抱着沈流螢在晏姝牀榻前擺放着的一張凳子上坐下了身,讓沈流螢側坐在他腿上,依舊抱着她不撒手。
“……”沈流螢還想解釋,她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不過看着長情那說什麼都不會撒手的樣兒,她決定還是什麼都不說了,說了總歸都不用,何必再浪費口水。
於是,沈流螢索性就在長情懷裡尋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抓起他一縷白色的長髮,繞在指間把玩,一邊盯着模樣難受的晏姝一邊輕聲道:“我要冷靜些,冷靜些。”
少頃,只聽長情道:“螢兒眼下無法爲她診治,不如先請大夫來爲她看看如何?”
沈流螢不說話,只是將眉心擰得緊緊的,同時也將長情的手臂抓得緊緊的。
“只是先請大夫來看看而已,螢兒也正好可以想想當如何做才能救治她,或是暫且睡一覺不是?”長情聲音輕輕地與沈流螢說完話,瞅着她沒有意見,便喚了屋外的秋容去找大夫來。
而此刻沈流的心,亂得很。
她不僅想着晏姝的病情,還想着方纔衛風的血與長情心口帝王血印相生感應的情況,想着他爲何會在衛風的血的作用下恢復人的模樣,她甚至還想——
她的詭醫之力能讓長情恢復以及維持人的模樣與衛風能讓他恢復人形之間,可會有什麼聯繫?
因爲長情變成白糖糕模樣而掉落在馬車內的衣裳堆裡,那顆本是戴在他左手腕上的晶玉手珠也掉在了衣裳堆裡,正微微閃出幽藍的光。
*
走出許宅的衛風腳步本匆匆,他本當往離許宅最近的醫館方向走去,可走着走着,他卻沒有再去往醫館的方向,而是拐往了行人稀少的僻靜小巷。
在走到小巷中間時,衛風忽然停下了腳步,同時笑吟吟道:“兄臺跟了衛某一路,怎麼在衛某拐進這條巷子後就不跟了呢?”
“不對不對,準確來說,是兄臺已經跟了衛某兩天了,可不是隻跟這一路而已。”衛風邊說邊笑吟吟地轉過身,“兄臺覺得衛某說得對是不對?”
衛風笑起來的模樣本當風度翩翩迷人眼,可此時他卻是頂着一張腫成豬頭的臉,怎麼看怎麼都有一種怪異感。
可就算再怪異,他那雙含着吟吟笑意的桃花眼中的精銳之色纔沒有變,他愛笑,雖然沒有官無憂那般的笑裡藏刀,可他的翩翩笑意隨時都可能化成針,鋒利尖銳的針,傷人於防不勝防中。
小巷空空,除了衛風與他身後的衛子衿,再無他人。
衛風方纔的話,就像是在和空氣說的似的。
可他還在盈盈笑着,笑着等着誰人出現。
片刻之後,只見小巷入口轉角處不緊不慢走出來一人,一名男子,尋常的模樣,尋常的打扮,便是氣質,都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看起來不過是隨處可見的普通百姓。
偏偏衛風在見到此人的時候那雙本就腫得眯起的桃花眼笑眯成了一條縫兒,同時晃着他手裡的摺扇,不緊不慢道:“衛某還道是誰人,原來是咱們‘舉世無雙’的佳公子白華兄。”
衛風道得肯定,可明明他眼前的這個人從頭到腳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是與白華有相似之處的普通百姓。
但,沒有相似,卻不表示不是。
只聽這人淺笑着對衛風微微抱了抱拳,客氣道:“四爺好眼力。”
這人沒有明言,但就這簡短得不能再簡短的五個字,卻已是表明,他就是白華。
也因爲如此,白華看衛風的眼神裡,多了一分冷厲。
一眼便能看出他是誰,無念真人教的徒弟,果然不簡單。
“誇我呢?”衛風笑吟吟的,沒有絲毫驚詫,也沒有絲毫謙虛,“聽着可真是受用。”
“不過——”衛風轉着自己手中的摺扇,盯着白華的眼睛,“白華兄這兩日總盯着我是做什麼?難不成你忽然發現你喜歡我所以想要無時無刻不觀察着我?可惜呢,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所以——”
衛風邊說邊往白華走近,然後停在他身側,把話道完,“你可以走了。”
白華淺笑,“若到走時,在下自然會走,不過眼下還不到走的時候。”
“哦?”衛風挑挑眉,“那不知白華兄當走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在下可否說無可奉告?”白華淺笑反問。
“當然是可以,嘴長在你臉上,想說什麼都是你說了算。”衛風一邊打着扇子一邊慢悠悠道,“不過還是讓我想想你是爲何而來又是何時會走啊,我猜呢,你是爲這西南之谷的封印而來,走呢,當然也會是因爲這個封印,不知我猜得對是不對?熠帝轉世?”
白華面上仍是淺笑,眸中卻有寒芒。
只聽衛風又笑吟吟道:“哦不,準確來說,你應該是受天樞老人之命代表你天樞宮而來,如何,我是不是又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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