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蔣易棠離去,任自如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禁制剛放下,她身體裡住着的小神仙就開口了:“你將三色果給了他,你自己怎麼辦?”
那三色果並非辰華之物,而是任自如做任務用積分兌換的,服食此果,可保進階者靈臺清明,本是任自如預備自己結嬰所用。
如今,聽那小神仙如此問,任自如笑道:“小神仙放心,我沒有心魔,就是有,我一斧子下去,也都劈散了。倒是兄長他,比我更需要。”
“哎,隨你隨你。”系統有些哀傷,原來那一個整天只知道招蜂引蝶,賣弄風騷,愚不可及,現在這個呢,現在倒也是如願變美了,可……
他有些後悔,當時給任自如下了一個征服蔣易棠的任務了。這不過是第一個攻略對象,她竟然就有些陷進去了……
以後,可還有萬千美少年在等着她呢。
……
雲定界。
砯碣刀勢如破竹,一道道水浪變成寒冰長龍,一人多高的矮丘,變成了窪地。
樑慕予身側,一個天真的少女美滋滋的啃着雞腿。
“宗主,慕長老!”
見有人來了,少女忙將雞腿塞進袖袋裡,樑慕予也收起了砯碣刀,關切的問道:“可是司長那裡有消息傳來?”
來人笑道:“正是,司長老已順利進階元嬰大圓滿,但他說還要煉製些器物,便繼續閉關了,這才命弟子前來回稟一二。”
樑慕予點點頭:“嗯,知道了,自去忙把。”
“是。”
豌豆自顧自的拿出雞腿:“這個司逸,還真是不要命了,你們人修不是常說,進階太快會根基不穩麼?他這結嬰才幾百年,眼看就要衝擊化神了,不得了不得了。”
樑慕予沒有急着習刀,反而道:“我也預備閉關一段時日,找空間裂隙的事,就擺脫崔婉宗主了。”
豌豆自詡爲草木妖,並不想掛個人修的名字,可爲了接手復雲宗,她只得暫時隱忍,從母姓,隨意取了個名字。
現在,聽聞幕後主事的樑慕予也要閉關,她立即炸毛:“不行,樑玉衡,這復雲宗是你要我拿下的,你不能不管。”
樑慕予搖頭苦笑,這幾百年,他與豌豆磕磕絆絆,豌豆還出走過十來次,但每一次都是過不了多久,便會再回來找自己。
按理,就算是株豌豆,這些年也該長些心眼兒和見識了,可她似乎依舊如如初見般,又狠又純真。
想了想,他安撫道:“宗內事物已經步入正軌,你若實在擔心,便也對外佯裝閉關吧,趁着這些日子,再出去走走,只是記得回來就好。”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玉衡果然聰明!”豌豆將雞骨頭隨意一丟,一溜煙兒就不見了。
樑慕予長嘆口氣,他摸摸胸口,那裡有些不安,似乎最近像是要發生什麼一般。
……
寒冬凜凜,雪粒子吹到人的臉上,生疼。
陶紫看着被送進來的衛天翊,人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手卻在不可自抑的顫抖。
她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臨近冬日,似乎活屍們也想冬眠,攻擊的頻率和數量日減。
可修士們尚來不及緩一口氣,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越來越多的人,染上了瘟疫。
“怎會如此?”彭繼喃喃道:“冬日寒冷,瘟疫的傳播應該暫緩纔是,怎麼會……”
像是爲了應和他的話,原本的大雪忽然一變,天空雷雲密佈,緊接着,大雨傾盆而至。
四季開始亂了。
陶紫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擡進去,先擡進去。”
彭繼連忙動作起來,陶師叔祖這些日子,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她好像已經有三個多月都沒休息過了。
雨水噼裡啪啦,落在泥上,落在了陶紫的發上、臉上、身上,她伸出手指,舔了舔雨水,有些臭。
怎麼會是臭的?不好!
“縷月師姐,這雨有異,快傳令衆弟子躲避!”傳訊符急急衝入雨幕之中,陶紫吩咐彭繼熬解毒湯。
她仗着自己百毒不侵的體質,留在雨幕之中,又在實驗室的不遠處設下一處單獨的熬藥之所,想了想,又追了一張傳訊符:“師姐,若有不畏死的弟子,請他們來後塘找我,這雨水有毒,我需要人熬解毒湯。”
陶紫將九口煮飯的大鐵鍋一字排開,稍微壘上個竈,便自儲物袋中分揀藥材,丟入鍋中,接着又從空間中引出淨水,生火熬藥。
折騰了幾個時辰,陶紫正預備將藥湯裝好,着人送到前線去,就見縷月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停在了禁制之外。
他們都披着蓑衣,還撐着靈氣防護罩,只是有些人的防護罩微弱的很。
縷月素手一擡,最簡單的禁制將這些人籠罩在其中。
陶紫將兩個禁制打通,上前問道:“師姐,你這是?”
縷月見陶紫穿的怪模怪樣,一身白,連條裙子都沒有,微微的錯了錯眼,但思及如今入境,忙道:“師妹,爲首的這一百多人,都願意追隨與你;中間那一百多人,是被死氣和陰氣傷了的弟子,因着你能化解,便來碰個運氣;最後的九百多人,也都是我宗此處僅剩的弟子,任你我差遣。”
“若是沒記錯,我宗駐守西南防線的弟子,是有四千多人吧?竟然只剩下九百?”
見她沉痛,魏沉雲上前兩步,拍拍陶紫的肩膀,而陶紫一把將魏沉雲抱住。
似乎大師姐的懷抱,才能給她帶來一絲溫暖。
沈煥幾個,急忙上前拜見,縷月又道:“師妹止哀。”
陶紫這才鬆開魏沉雲,道:“先救人要緊,這雨不好,你們先將這湯藥喝了。煥兒,你帶着他們分藥,那重傷的一百弟子隨我前來。”
於是,分藥的分藥、救治的救治、起陣法的起陣法、巡邏的巡邏,這一千多名修士,瞬間便又忙碌了起來。
待一切消停下來,雨漸漸停了,新的帳篷搭好了,天眼看也要亮了。
以生機之力,救治了三十多名弟子,陶紫已是力倦神疲,她灌了一口神識補充藥劑,又吞了兩粒回靈丹,才覺得好些。
連潛和陸辰陽就靠在陶紫身邊的一塊石頭上,皺着眉,已經睡着了。
看得出,他們應該也是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陶紫動動僵硬的身體,正要以生機之力渡入一名重傷弟子身上,彭繼忽然衝了進來。
“師叔祖,不好了,衛師叔高熱不退,已經昏死過去。”
替換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