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等回過神來,明白自己在無意中犯了他的忌諱,便收斂起心神,“即是如此,吾等便先行退下,趁早做些準備。”
隨後,那紫衣男便帶他們離開大廳,回到原先的地方去。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彌賢便將帷幔給放了下來,閤眼欲睡。
不多時,一陣氣流微動,那熟悉的氣息傳入鼻翼。彌賢慵懶的動了動身子,落到來者的懷抱之中。
“這可合你心意?”
一陣呵呵輕笑聲,來者身形漸漸顯現出來,卻是一個很是俊逸的男子,與彌賢完全相反的氣質,他身上充滿了男子應有的氣概威嚴,以及那自信傲人的氣勢。
將彌賢鎖在懷裡,聲音無比低沉地說道:“你果真如此輕易的便放任他們兩個?”
彌賢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開口道:“這,便要看他們的造化了。若是白雙盈能夠想起他,並堅定與他一起,那麼本君自會成全他們。”
“代價呢?”這麼多年了,來者自然知道事情不可能如此的簡單。
“半年。半年後,白雙盈將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彌賢說着,嘴角有抹殘酷的笑。
來者挑了下眉,覺得這個樣子的他當真是嫵媚動人啊。受不住引誘的,他低下頭狠狠吻住了他的脣瓣,纏綿良久方休。
與他臉相貼,在他嘴邊輕聲說道:“你可真是誘人啊。”
揚起一抹嫵媚至極的笑容,彌賢略顯挑逗的看着他,開口說道:“你不喜歡嗎?”
來者哈哈笑了兩聲,道:“與此相反,我可是愛剎了你這般模樣。”
彌賢雖吃他這一套,卻是不擺在表面上,反而質問道:“那你當時還逃的那般遠?讓本君一直無法尋找到你,活受了這許多年的罪?”
來者苦笑兩聲,道:“這事是我不對,我不該背棄你那麼久。這次,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便將永遠待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聽着他的誓言,彌賢總算是有些鬆動了。“這可是你說的,若是再有反悔,本君定然踏平整個人間界!”
知道他用情之深,來者不再多說什麼,而是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心意。
看着門漸漸的重新關上了,君之與靈犀兩狐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對於這次,你有什麼看法嗎?”靈犀先一步開口問道。
君之搖搖頭,“但是,我想可能是與盈兒和泠風兩個的事情有關。”
“話說回來,彌賢當初那麼輕易地便放過盈兒,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靈犀回想起兩個月前,白雙盈被帶回來時的情景。
說到這個,君之的表情便顯得有些凝重。當時他帶白雙盈回來,並將其與人類相戀的事情告訴彌賢,便是已然做好要與白雙盈一同死去的心裡準備,但是沒想到最後彌賢竟然會那麼容易的便放過她。
所幸白雙盈與泠風相戀的事情被彌賢知道這件事情是他透露的真相白父白母和靈犀他們都不知道,不然只怕他會被他們列爲拒絕往來戶吧?
而今靈犀說起這件事,他心裡多少是有些心虛的。對於彌賢爲何會這麼輕易的放過白雙盈的事情他也是頗爲疑惑。
彌賢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看他沉默的樣子,靈犀以爲他也不知道,正在猜想着理由,便也不再開口說話,一邊在腦海裡分析着事情的狀況,一邊等候白雙盈他們的出現。
沒過多久,那滿是紫色五花瓣的牆再次傳來了動靜,那扇門再次出現,白雙盈他們走了出來,那領他們進去的紫衣男則是站在門的後面,目送他們都踏出門後,便將門給重新關上了。
見到他們出來,君之和靈犀兩個都連忙走了上去,想要詢問裡面的情況。
白父知道他們想問些什麼,卻是擡手阻止他們的發問,道:“有什麼問題回去再問。”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君之和靈犀也不好再說什麼,都靜靜地看着白父再次施法,然後隨着他回到了家裡。
一回去,君之他們便將問題給問了出來。
“伯父,彌賢找你們是爲了什麼事情?”君之開口問。
白父先是嘆了口氣,隨後便將彌賢見她們的目的一一給他們說明了。
聽完他的敘述,君之他們都沉默了,兩個心裡也同樣是拿不定彌賢究竟想的的什麼主意。
幾個都在屋前一件凝重的猜想着彌賢的真實目的,不知不覺的,時間便悄然飛速溜走,見天黑了下來,白母請他們兩個留下吃了頓晚餐。
“好了,我們早點休息,明天準備準備,好到溍水鎮去。”
送君之他們離開之後,白父如此說道。
無論彌賢的真實目的是什麼,現在的他們也都只有遵從的份兒。
當初得知白雙盈與一個人類相戀的事情的時候,他便已然做好了心裡準備會隨時失去這個女兒的事情。
而現在,也只不過是讓白雙盈失去記憶而已,所以他心裡多少還是慶幸的。
現在,他就希望女兒能夠一直這樣平平安安的下去。也希望這次彌賢交付給他們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不要出現什麼變故纔好啊!雖然,他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突然手心傳來的溫熱感引起他的注意,低頭看去,見是妻子溫和的眼神。放心心中的煩悶事,他給了妻子一個安心的笑容。
兩個月前舉辦完婚禮的第二天,泠風本應該要帶着新婚妻子進皇宮去面見皇上,謝恩的。但是,真正的新娘子都始終見不到蹤影,要如何去面聖謝恩呢?
最終,泠風藉口新娘子太累在家中休息無法面聖爲由推辭了當天的面聖,而泠徽也是頗爲理解的接受了他的理由。
不過這也只能拖得了一時,最終的解決之道還是要趕緊找到白雙盈才行。
爲了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找尋白雙盈的下落,泠風特意向泠徽請了個長假,說是要陪新娘子一段時間,以及到時候回門時陪她一起回孃家去。沒多問什麼,泠徽也是同意了他的這個請求。至於迴歸之日,泠徽並沒有要求,只是讓他一路小心。
向泠徽請辭後,泠風便隻身一人前往不知何目的地的地方去尋找白雙盈的下落。對於京城,他並沒有放太多的心下去,畢竟無論是白雙盈自己走的還是又一次被綁了,直覺都告訴他白雙盈會在京城的可能性會很小,但是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讓暗侍及王管家時刻密切留意京城的動靜,暗中尋找白雙盈的消息,一有什麼消息動靜便馬上通知他。而得知他要離開京城去尋找白雙盈的王管家本來是要他多帶幾個暗侍一起去的,但是都被他否決了。
騎着馬,在他要離開京城時,卻見城門口一輛馬車停在路中央,似乎是與守城的士兵起了一些小衝突。周圍都圍了不少百姓,有些怨這擋了他們出城的馬車及那總是沒事找事貪小便宜的士兵。
泠風的眉頭微微一皺,爲這被擋路礙着他有些不高興。驅馬上前,那原本還惡聲惡氣不肯繞人的士兵見到了他,那臉比翻書還快,立馬成了一副獻媚的嘴角,及盡猥瑣之能力,一副狗嘴樣的說道:“王爺,您這是要出城麼?”
具他所知,泠風是很少會離開京城的。今日叫他揹着個包袱騎着馬想必是要出遠門吧?
“發生何事?”泠風冷冷開口問道。
“沒什麼,就是發生了些小誤會。”說着,那名士兵又裝出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語氣惡劣的對着馬車的車伕說道:“今日算你們運氣好!都快快離開,別擋着了王爺的道。”
那馬車車伕小聲咕噥了幾句,重新駕馬車離開了京城。
那守城士兵對他拱手賠禮道歉,“對不起,王爺。這道給您清出來了,請走吧。”
對於這些無聊之事及這些小人,泠風絲毫不想理會,夾緊馬背也緊跟着出了門,並很快的超過了剛纔在城門口的馬車。
“少主,是那個王爺。”車伕邊駕着車便對車裡的說道。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了一個角,裡面出現一張十分驚豔而妖異的臉,望着泠風遠去的方向無聲的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躺在馬車裡沉睡着的女子突然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望着她的睡顏,男子眼中盡是溫柔。坐在一旁同樣絕美動人的紫衣男子則是禁閉雙眼,完全不去理剛纔那一刻的微許冷凝。
你是我的……
對於妖怪來說,他們有的是無窮無盡的時間,因此君之他們並不急着趕路。到半晚時,他們來到了一個叫白雲鎮的小鎮上一家客棧住宿,打算第二天再出發。
畢竟馬車雖然舒服,卻還是比不上牀舒服。他本身是無所謂,作爲昏迷沒知覺的白雙盈可能也感覺不出什麼舒不舒服的,但是他還是會在意到她醒後會感覺到不舒服,因此還是決定在白雲鎮落腳,休息一夜隔日再走。
備了三間客房,君之先帶着白雙盈去房間休息,並在房間設下一道結界,一來可以保護白雙盈的安全,二來她醒了他才能夠及時知曉。
他們幾個的房間是相連的,因此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很近。
出門,一個對於他來說一點也不陌生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讓他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撇嘴,心裡有些不屑。
沒想到在這裡居然也能遇到他?真該慶幸白雙盈現在還在昏睡當中,不然事情可還真是難辦啊!
心裡雖對泠風的陰魂不散很是不高興,但是這裡畢竟還是人類的地盤,而他也是位王爺,加上他也不想鬧出什麼事來,因此君之並沒有對他進行偷襲殺戮之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他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天過去了,但是泠風卻始終追尋不到白雙盈的行蹤,這種不安不踏實的感覺讓他總覺得心裡很是煩躁。
在白雲鎮的一家客棧裡住下後,他便跟小二拿了一壺酒在庭外的桌子上飲酒。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原本以爲他們兩個就要修成正果了,誰料在成婚前夕卻又出現了問題,他們究竟是還要經歷多少才能夠真正的在一起呢?
一杯酒下肚,淡淡月光灑落,竟感覺無比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