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這樣,我跟你母親要如何跟你君青伯父他們交待?你可要明白,我們兩家可是有幾千年的交情了,而今就因爲你,壞了兩家的往來。”白父痛心道。早知道,在妖界,所有的妖與妖之間的往來都是有利益往來的,除非那妖之間是戀人夫妻關係,不然基本上都沒有什麼真正的單純的友好情誼,可想而知這情誼是多麼的來之不易。他並不想失去了這麼一個相伴他幾千年的好友,卻也不願見女兒痛苦。心裡,糾結萬分,不知該作何決定好。
白雙盈抿脣,心裡很是難受。她自然知道與君青一家的深厚情誼是那麼的得知不易,也正是因此兩家纔會聯姻。以前的她不懂感情之事,所以並不排斥與君之的婚姻,但是現在她明白了,試問這樣的她還如何能與君之成婚?這樣對他根本就不公平,而且只會讓彼此更痛苦的。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說道:“君青伯父他們我會去說的,斷然不會讓他們因爲這件事情而斷了青白兩家幾千年的交情!”
“你去說?你如何去說?就這麼跟他們說你愛上了一個凡人,不願與君之成婚,請他們諒解?”白父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與譏諷。
白母自覺白父做的有些過火了,便忙請扯了下他的衣袖,以眼神示意他莫要如此態度,畢竟在底下跪着的是自己的女兒,不是一個罪人。
白父看了她一眼,緊握雙拳,抿脣不語。
白雙盈雙手也是緊揪着衣袖,對於白父話裡的譏諷感到很是難過。她是打算那麼說,只是被白父這麼一說,她心裡卻是一陣抽痛。此時的她,最需要的便是父母的支持。
“女兒知道此事讓你們對女兒很是失望。但是,這是女兒平生一來唯一的執着。即便您們反對,女兒也定然會堅持着自己的心意走下去。”
白雙盈離開後不久,泠風調整好情緒之後便用內力將自己昨夜因醉酒而有些頭痛的情況給舒緩了下,隨即便起牀梳洗。
然而在他準備好要去和善堂的時候,眼角不經意瞥見窗邊有人影閃動,眼裡一抹凝重肅殺閃過,他快速從牀底下拿出成婚當天泠徽御賜給他的尚方寶劍,悄無聲息的來到窗戶邊靠在牆上,屏住呼吸注意着外頭人影的舉動。
自從他來了溍水鎮之後便與自己的暗侍失去了聯繫,而這又是一個人妖共存的小鎮,他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相識的人。另外,若是有誰有事找他定然得在大門那裡敲門詢問是否有人在,而不是這般鬼鬼祟祟的出現在窗邊。因此,對於來者的身份他很是懷疑,戒備萬分。
沒過一會兒,窗戶被打開來,一個身影跳了進來,他往牀邊走去,卻是沒有看到有人在牀上,因此他便轉過身來要去別的地方看。卻不曾想當他一轉過身,一道劍光閃過,他還來不及反應脖子便多了一把犀利的寶劍。
“風,是我!”來者看到持劍之人忙道,就怕對方一個不小心劍劃過自己的脖子,那自己可就要丟了小命了!
泠風在看到來者時一愣,隨即收回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天鶴?”頓了一下,他接着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還不是爲了你嗎?一走就是大半年的,有事也找不到你,所以我只能是來找你了。”連天鶴似有些抱怨的說道,不過纔出來一個月,他就覺得自己好想念新婚妻子李詩鳶。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恐怕自己的暗侍都知道他就在這裡吧,爲何他會知道他在這裡,而且還找到了這裡,很是奇怪啊!
“是皇上告訴我的。”連天鶴回答着,神情有些奇怪。
見他神色有些不對,泠風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於是接着問道:“是京都發生什麼事了嗎?”
連天鶴點點頭,開始將京都近些時日發生的事情跟他一一道來。
“你走後沒多久,不知道從哪裡曝出說真正的盈兒被妖怪所害,現在的盈兒其實是妖怪的化身一事,還說你不知情跟着變爲妖怪的盈兒走了並在半途中被加害的事情。剛開始還沒有幾個人相信,但是沒過多久,便在京都的郊區發現了你的‘屍體’,於是乎便越來越多人相信這件事情。而你一‘死’,那些早就窺視你權勢不放的人便在此時提出要皇上將你的權勢轉移給他人,讓可‘信任’的有威望的大臣接掌你的職位。皇上自是不願,可是卻無法與你確的聯繫,也拿不出你還存在的證據,畢竟那具屍體真的很像你。在這種情況下過了兩個多月,那些大臣都有些沉不住氣,不停上奏給皇上,皇上勃然大怒,責罰了那些個大臣,那些大臣卻也是心裡犟的很,不服皇上的責罰,未必一個兩個的罷朝,以至於京都無人監督管理,一片混亂。皇上在繁忙之際召見了我,讓我出來找你回去。”
聞言,泠風心裡暗諷,一羣無知的大臣。或許現在的泠徽沒有什麼舉動,但是他明白待他一回京,泠徽便會開始行動,尤其是幾個他早就想辭掉卻苦無辦法的大臣給光明正大的辭退,讓他們自己在家裡罷朝罷個夠!
這個問題解決,他又突然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來。自己當初離開的時候只跟他們說是要回白雙盈的老家,但是並未說過是在哪裡,而溍水鎮,若不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神秘人物他也是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小鎮的存在的。一直深居皇宮甚少外出的泠徽又是如何得知這個小鎮的存在,如何得知他在這的?還有,在來到這裡之後他才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到這裡來的,即然如此,連天鶴又是如何進到這裡來的?
“你是如何到這裡來的?”泠風問道。
連天鶴從懷裡掏出一塊晶瑩剔透,雕工極其精美的玉佩,遞到泠風面前,道:“這是皇上給我的引玉,說以京都爲起點跟着它上面的紋路走便能找到這裡。”
泠風好奇地接過來,頓時感覺一股涼意自玉佩傳到自己手心並快速流向全身,卻是不會讓人覺得不適。而仔細一瞧,發現這上面所雕刻的圖案確實是很像是一副地圖。
“你現在如何決定?”連天鶴將玉佩接過手放至懷裡,問泠風。
還能如何?他並沒有可能不顧京都此時的情勢而繼續留在這裡,現在目前也只能先回去了。至於白雙盈,他不會放棄,待京都事態穩定下來之後,他定然會重新回來的。
“我會與你回京都的。”泠風道。
連天鶴點頭,正事說完便可以說私事了。問道:“盈兒呢?怎麼我沒有看到她?”
“此事一言難盡。”明白連天鶴也是關心自己,泠風沉默了會,隨即便將這大半年來所發生的事情簡單地向他說明。
連天鶴聽了大驚,他沒有想到白雙盈居然半年前的婚禮中便已然失蹤,更沒有想到此時的白雙盈會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半年時間,卻是發生了無數的事情。
“那你現在這樣,還是決定要回京都嗎?”連天鶴問道,泠風對於白雙盈的執着他是明白的,現在他與白雙盈的情況如此遭糕,他還是要回去京都?
泠風點頭,望向窗外,此時天已大亮,天邊雲彩涌動,如他此時的心一般,難以安定。
“那盈兒……”連天鶴很是遲疑。
泠風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因此出口說道:“盈兒的事,只有等京都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才能回來繼續了。”
與泠風多年好友,連天鶴明白此時泠風的心情,因此他什麼也沒有說。因爲他明白,此時的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是顯得很無力的。
過了一會兒,他才收拾好情緒,對着連天鶴道:“你暫且在這等會兒,我待會再過來。”
雖不知道泠風要去哪裡,不過連天鶴還是點頭。
泠風這纔開門離開。既然決定了要回去,那麼他便應該去跟白父他們說一聲。
來到和善堂,正好遇到白父前來開門。
“來了。”白父淡然道。
泠風點頭,跟着白父進到裡屋去。但是一到裡屋,他才發現原來屋裡已經有一對很是美豔的中年男女做在裡面了,此時他們看到他也有些奇怪。
白父居中,爲他們彼此介紹一下。“這位是泠風,暫時在我這裡打點小雜,好賺取回京的路費。”隨後便對着泠風介紹中年男女,道:“這二位是君之的父母,此次前來,一是回來休息,二是爲了談論君之與白雙盈的婚事。”
君青與青姬聽他這麼說,當即敏感地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爲白父這最後的一句話像是專門說給他聽的。不過轉念一想,他們認爲白雙盈長得那般美貌,會有人喜歡也不稀奇,因此便也沒有放於心上去。
泠風在聽到白父的介紹之後,心裡一沉,眼神黯淡幾分,但出於禮儀,他還是同他們問好。隨後便轉向白父,將自己此次的目的給他說明。
“白伯父,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辭職的。”
白父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泠風會這麼快就走。還是說,他對白雙盈的感情也就如此?白父心裡有些不太高興。感覺有些矛盾,既不想要他與白雙盈在一起,還整日想着如何能讓他們從此斷了來往,可這會兒聽到泠風說要走了,他的心裡卻又有些不高興了,認爲他對白雙盈也就不過爾爾,遇到這麼一點事便要放棄離開了。
這麼一來,白父的臉便沉了下來,問他道:“怎麼突然要走了呢?”
泠風也不願白父有誤會他,因此便將自己要離開的原因告予他知。“我家中發現了一些事情,我需要趕回去處理。”
原來是家裡出了些事情,難怪。白父聽到他的解釋,臉色這才緩了緩,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回去吧。我現在去把工錢給你。”
泠風搖頭拒絕,“不必了。有人來接我,這一路回京並不需要擔憂路費問題。”
再者,他這次來和善堂打工的主要目的還是接近白雙盈,對於工錢他倒是沒有在意。
白父卻是不肯,“話雖如此,但這畢竟是你在這裡幫忙的血汗錢,怎可不要呢?再者,多些路費,回去的路上也不必緊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