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可能這樣告訴他吧?所以,她說道:“沒啊。就是今天跟君之回來之後,想到今天和善堂就你們幾個,不知道你會不會很累,所以就過來找你咯。”
如果說他現在很累的話,那麼他更需要的便是休息,而她這麼連通知一聲也沒有的便突然間出現,就不怕打擾到他休息了嗎。
“你們今天,玩得怎麼樣了?”泠風要將畫給收起來,狀若不經心地開口問道。
見他要將畫給收起來,白雙盈不讓了,忙將畫給拿了過來,看着畫中那栩栩如生的自己,很是滿意地說道:“這畫得多好啊!我很喜歡。你把它送我吧,好嗎?”
看着白雙盈那懇求的眼神,一向便十分寵溺她的泠風又豈會因爲這麼一張畫而拒絕她的要求呢?因此,他同意了。
得到他的同意,白雙盈又望了畫像幾眼,然後將它小心地捲了起來,收進懷裡,然後纔回答他的問題,“其實我們今天還真沒怎麼玩啊,就是四處逛了逛,途中發生一件小插曲,不過還好沒什麼,最後也解決了。”
“我說,你今晚有沒有去外面逛逛啊?還是活幹完之後就直接回來啦?”白雙盈問道。
“直接回家,並未出去。”泠風眼也不眨地說着謊話,心裡覺得就算說了也沒什麼。
“你怎麼不出去逛逛呢?外面很熱鬧啊!而且,你都沒有心上人嗎?都不去許願啊?”不知怎地,白雙盈在說到心上人時,心裡竟有一絲地糾痛,不過很快地便被她給忽略掉了。
泠風看着她,卻是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才接着問道:“你有許願嗎?寫的應該是君之的名字吧?
白雙盈一愣,想到紅絲帶上的名字,又看着名字的正主兒,臉不知怎地,竟覺得有些發燙,她忙用手捂着雙頰,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間覺得心跳加速了呢?
這種感覺好奇怪,好陌生。
爲了掩飾這種不自在,她連忙轉身,朝一旁走去,外強中乾地說道:“那是當然啊。君之是我的未婚夫,我寫的……自然是他的名字。”
泠風覺得心糾痛着,忍着這股心痛,他強裝無所謂地道:“是嗎?也是……他是你的未婚夫。”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話裡的低沉,失落,白雙盈回過頭來,看着他,雖然現在的他如平常一般,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現在的他,很是傷心。
心裡有一股衝動,想要上前去,輕輕地撫摸着他的眉頭,撫去他的悲傷。
看着泠風驚訝的表情,白雙盈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竟真的將手放到了他的眉頭之上,輕柔地撫摸着。
被自己的行爲嚇了一跳的白雙盈連忙將手伸了回來,低着頭轉過身,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
“對不起,我……”
泠風有些徵愣地擡起手,輕輕撫弄着白雙盈剛纔碰到的地方,然後,嘴角慢慢地咧了開來,心裡一陣歡心。剛纔的那股心痛被她的這一個小動作輕易地便撫平了,留下的,是滿滿的歡欣,愛戀。
好不容易,白雙盈纔將剛纔心裡的那股莫名的悸動給壓了下去,坐到桌子上,道:“你……”
只說了一個字,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夜深了,你不去休息嗎?”知道白雙盈此刻的尷尬,泠風也不去問她剛纔的舉動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白雙盈靜靜地,卻是不想走。
“我……今天跟君之出去,玩得很高興。”白雙盈幽幽地開口說道。
泠風剛纔的好心情因爲她的這一句話再次的低沉下來,卻是不開口,也不表現出來。
由於是背對着他的關係,因此白雙盈並不知道泠風此時的表情是怎麼樣的,而是繼續開口說道:“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跟他出去,我卻覺得有些不自在,感覺應該不是這樣的。”
泠風冷靜下來,明白她這是在跟他訴說自己對君之的情感,於是他也跟着坐了下來,看着白雙盈,問道:“那麼,你認爲應該是怎麼樣的?”
白雙盈想着,腦海似乎有些畫面閃過,說道:“很熱鬧的,他會護着我,容忍我的淘氣,會買下我所看中的每一樣東西,看着我的眼神,很溫柔,會因爲我的失蹤而焦急不已。”
隨着話語的一句句出口,那畫面越來越清晰,彷彿真的存在過一樣。然後,她又發愣了。因爲那些模糊的畫面,因爲那些似曾相視的場景。
“這些,君之都沒有嗎?”泠風問道。覺得她說的這些並沒有什麼,以他這兩天的觀察,君之應該都有的。
白雙盈回過神來,意識到他的問題,然後想了一下,道:“有。”
“既然有,又爲何感覺不對呢?”泠風問出這句話,心有些期待她的答案。
白雙盈搖搖頭,也很是疑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不對啊。”
好像,是人不對。覺得應該不是君之。但是,不是君之應該是誰呢?泠風的樣子又浮現了出來,她看着泠風,將他代替進去,然後她發現,感覺對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慌了。一下子站了起來,看着泠風發起愣來。怎麼,會是他?
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泠風也跟着站了起來,關心地問道:“盈兒,怎麼了?”
白雙盈搖搖頭,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沒、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看着她這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泠風有些擔心。
伸手想要去靠近她,意識到他這一舉動的白雙盈連忙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手。
泠風愣了一下,訕訕地收回手。
白雙盈也意識到自己這一舉動的不妥,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於是半天過去,她才擠出一句話來。“我、我先走了哈。”
話落,也不待泠風反應,便急忙離開了。
慌張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白雙盈捂住心口的位置,那裡,正狂亂跳個不停,無法靜下來。
泠風看着白雙盈慌張離開的樣子,半晌不語,最終還是落莫地低嘆一聲,關上房門。這些急不來,他只能慢慢地來。
翌日,泠風如往常般很早地便來到了和善堂裡。
一整日,他都如往常般勤勤懇懇地工作着,其間,他總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但是每次順着那股怪異感望去時,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直到某次無意中地回望,他才發現是白雙盈。
心裡雖有些疑惑白雙盈爲什麼要這麼看着他,卻是不去尋問她這是怎麼回來。
而這種情況,卻也是持續了好幾天。
雙相節過後,便是到了溍水鎮喜事的最高峰時期。
因爲在雙相節的那一天,有許多的情侶都互相定情,過了雙相節之後,大家便都開始如火如荼地籌備起了喜事。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一派熱鬧喜慶的氛圍。
做爲溍水鎮的年度最善良的妖怪地白父,自然地便受到了鎮上所有既然辦喜事的人家的邀請。
這麼多,白父自然不可能一一地每家都參加,而且其中還有一些是同一天同一個時辰,因此爲了不讓自己爲難,他一律都是請人送禮過去,自己則是待在和善堂裡。
也不知是因爲這喜事的關係還是怎麼地,和善堂這些日子的病人少了許多,平均一天也就幾天個不舒服而已。雖然因此自己變得無所事事,不過看他們都健健康康地,白父也是打心裡爲他們感到高興。
只是,看着小鎮上四處都洋溢着一股幸福的味道,看到別人的閨女都一個個開開心心地當了新嫁娘。心裡便自然是想到了白雙盈,然後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與泠風的那一段孽緣。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不然對她和泠風都不好。
“盈兒,我決定了,待君之的父母回來之後,我便會跟他們參詳你跟君之的婚事。”在這一日的晚餐時間,白父對白雙盈說道。
“啊?”白雙盈有些被嚇到,道:“呃,不用這麼快吧?”
“不快了。你都已經成年這麼多年了,是時候跟君之將婚事給辦了。”白父道。
白母也在一邊附和着,“你爹說得是,你是得跟君之將婚事辦了。”
“娘,怎麼你也這樣呢?”白雙盈見母親跟父親的想法一樣,有些不滿。其實心裡明白的,她真正不想的是,與君之的婚事。
“怎麼?難道你爹說錯了嗎?”白母看着白雙盈,反問道。
白雙盈一滯,沒法反駁,因爲,白父說得的確是對了。
這件事之前君之說起,她還能糊弄過去,但是現在就連自己的父親都提出來,她如何能糊弄過去?白父的性子自己是明白的,一旦他決定了的事情,便是很難改變的了。
但是,真的就要這樣等着嫁給君之嗎?她心裡有些反抗。
想到要嫁給君之,她內心便覺得煩,想要……逃婚。
是夜,脫衣準備就寢的泠風轉身正要將蠟燭給熄滅,但是,卻被突然出現在房間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她怎麼就這麼喜歡突然出現呢?泠風疑問,卻是走了過去,坐到白雙盈的對面,看着她有些皺起的眉宇,問道:“盈兒,發生什麼事了嗎?”
“風,怎麼辦?”白雙盈很苦惱地看着泠風,說道:“爹說,等君之的父母回來,便要跟他們談論我跟君之的事,要把我儘早地嫁給君之。”
“是嗎?”雖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但是泠風還是覺得心裡很是不舒服。
裝作無所謂地說道:“你們不是未婚夫妻,成親也很正常不是嗎?”
他不想這麼說的,他想說的是,讓他們不要成親,讓白雙盈回到自己的身邊,當自己的妻子。
“我知道啊。但是,我心裡,不知道爲什麼,並不想要跟君之成親。”白雙盈不知道爲什麼要跟泠風說這些事情,因爲他只是一個外人而已。但是,她卻只想得到他,想要他想辦法。
“既是不想與他成親,那麼辦何不乾脆拒絕呢?”泠風說着,心裡卻是明白事情是不會這麼簡單的。
說到這,白雙盈很誇張地大嘆一口氣,說道:“我也想要拒絕啊!但是我跟君之的婚事是指腹爲婚的,沒辦法改變的啊!而且,現在我拒絕了,父親他也不讓啊!”
轉面對着泠風,她問道:“風,現在要怎麼辦啊?”
當然是跟我離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