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在京城的豐衣足食的生活,他們便是一陣不捨。不願離開。
只是,看着這丞相夫人的樣子,怕是繼續說下去,吃虧的終就是他們自己。畢竟她丞相夫人的背後還有一個受皇上寵愛的丞相大人在撐腰呢。
原本想要來找事,並讓丞相夫人幫他們重新回到朝庭的幾人最後只能是灰溜溜地摸着鼻子離開了丞相府。
看着他們落寞離去的背影,丞相夫人冷哼一聲。
“一羣自以爲是的笨蛋!就這麼被皇上辭退還鄉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不過,既然現在泠風回來了,她也就不好做什麼了。
還正想着呢,便見丞相回來了。她忙站起來,一臉慈笑地走上去前,道:“老爺,你回來了。”
丞相點頭,隨即問道:“剛纔那不是陳大人和張大人他們嗎?他們來這裡做什麼呢?”
“哦,沒有。他們即將要回鄉下去了,所以臨走時便來向我們告辭,卻碰巧老爺你不在,坐了會兒便離開了。”丞相夫人臉不紅氣不喘地說着謊。指使他們罷朝的事她可沒敢讓丞相知道,這會兒要是被他知道的話,還不曉得得和自己鬧多久呢。
“原來如此。難得他們有心了。到時候他們走了,老夫可得去送一程。平日雖未多加往來,但是畢竟同朝爲官多年,老夫也得去送送才行吶。”丞相道。
“不用了,老爺。”聽到他居然要去送他們,丞相夫人忙出聲阻止,要是他這一去,事情就這麼暴露的話就不好了。
見丞相疑惑地看着自己,丞相夫人說道:“您平日裡那麼忙,這點小事就不用去了。到時候還是我代你去吧。”
丞相聽聞也頗覺她說得很對,再者,他與陳大人他們交情也沒有好到得放下公事專程去送他們的地步。
“如此,就有勞夫人了。”
“老爺這說的哪話呢?都老夫老妻了,還計較這些做甚?”丞相夫人嬌嗔道。
丞相聽聞哈哈大笑了兩聲,隨即又說道:“中午沒什麼事,我們便去將軍府吧。說起來,詩鳶那丫頭已經懷了四個月身孕了。眨眼間,這孩子就要當娘了。”語氣裡,是對女兒成長嫁人即將要當孃的感慨。
丞相夫人點點頭,雖然對於女兒最後嫁給了連天鶴這個將軍有些微詞,但是女兒嫁過去之後,連天鶴也是頗爲寵她,並未令她受到什麼委屈,爲此,她最終也是無奈地承認了連天鶴這個女婿。
“對了,風兒回來了,你可知道?”剛走了兩步的丞相停下腳步,看向丞相夫人,問道。
“嗯。剛聽陳大人他們說了。我正打算明兒個去看看他呢。”丞相夫人道。
“雖然在詩鳶這件事的處理上,風兒的確是讓我覺得失望,但是畢竟還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再者詩鳶現在也過得很是幸福,我們也不太好怎麼責怪於他。只能說是他與詩鳶沒有那個緣份。”對於泠風和李詩鳶的事呢,丞相很早就看透了。
丞相夫人點頭,不做表示。
半年多沒回來,便堆了一大堆的公事等着他處理。泠風回來之後加班加點地處理着公事,雖然皇上放了他幾天假讓他去休息,但是堆積如山的公文並沒有時間讓他可以休息。
這日,正在書房忙碌着的泠風剛審閱完一部分的公文,正休息不到一刻種,王管家來報。“王爺,表小姐來了。”
泠風點頭,道:“好生招待,本王等下過去。”
“是。”王管家應答離去。
稍稍擰了擰眉宇,泠風這才起身到前廳去見客。
時隔半年,李詩鳶身上多了一股不同於少女時的青澀味道,更多的是散發着一個婦女的那種成熟韻味。
來到前廳,泠風看着李詩鳶微大的肚子,有些驚訝道:“你懷孕了嗎?”
“嗯。四個多月了。”李詩鳶低頭看着微突的肚子,想着裡頭正孕育着一條小生命,臉上洋溢着是對這個新生命即將到來的欣喜與滿足。
“快坐吧。”見她還站着,泠風忙出聲道。
李詩鳶點頭,一手扶着肚子,緩緩落座。
“今日怎地跑來了?要來也提早派人來通知一聲。”泠風道。
“在家沒什麼事。聽說表哥回來了,便來看看。”李詩鳶一貫的柔聲道。
“你如今有了身孕,不宜隨處亂走。”泠風微勸道。
李詩鳶卻是噗嗤一聲輕笑出聲,笑得泠風有些疑惑,“怎麼了?”
停止笑容,嘴卻是咧得大大的,道:“感覺表哥這次離開回來,變了好多啊。”
微愣,“有嗎?”
李詩鳶點頭,像是回憶般說道:“以前的你,並不會這麼囉嗦的。但是而今,你卻說了好多關心我的話。表哥,看來你跟盈兒在一起真是對了!瞧,現在的你,多麼有人情味啊。”
泠風一愣,隨即苦笑搖頭,道:“或許吧。”
“對了,表哥。怎麼都沒看到盈兒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嗎?”李詩鳶有些想念白雙盈。
泠風的神情有些落寞,淡然道:“她,還有一些事沒處理好。可能過幾天就回來了,也可能,不會回來了。”
聞言,李詩鳶有些驚訝,問道:“爲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泠風點頭,有些遲疑地開口說道:“她生病了,需要留在老家養傷,到時候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她還是沒回來的話,我便會去找她,以後,會一直留在她老家那邊。”
“很嚴重的病嗎?你們一起留在那裡,以後還回不回京城?”李詩鳶很是擔憂地問道。白雙盈可是一個妖怪,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居然得留在家裡養病。
什麼病,泠風沒有說。只道:“以後看清況吧。只是,怕是不會怎麼回來。”
“皇上同意了嗎?”
“回京的那天,我便去找他說過了。”
既然皇上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心裡也只希望他們能過得幸福,盈兒的病能早些好起來。
“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和天鶴纔好爲你送行。”李詩鳶道。
泠風點頭。與她聊起了嫁去將軍府之後的生活狀況。
“看來這次的賭,是我贏了啊。”回汐宮裡,梵蓮看着懶洋洋地躺在自己懷裡的人兒,挑眉說道。
彌賢微努嘴,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哼!你還敢說呢,老是鑽漏洞幫他們忙。”
“呵呵。”俯下身在他微嘟起的脣下印下輕輕一吻,梵蓮有些狡詐的說道:“若不如此,我如何能贏你呢?你也不想想,你在白雙盈身上所下的嗜憶咒是多麼厲害,我也只能有這個方法了。”
“就你話最多。”彌賢想着心裡還是有些難以消氣。
“好了。你就彆氣了吧?想想,若不是這樣的話,怎麼能見證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呢?”梵蓮道。
只是不由地,他想起了當初在溍水鎮鎮外,白雙盈爲了已死的泠風所做的犧牲,心裡還是對他們的感情感到由衷地欽佩。世上能有幾人能爲了心愛的另一伴而放棄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彌賢有些不高興地輕咳兩聲,將他的神智拉了回來,問道:“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感概一聲,梵蓮道:“在想白狐跟那個人類的事情。從世界誕生至今,能有幾對像他們這般,對對方一往情深,矢志不渝?只可惜,這注定是一場悲劇。”
彌賢心裡也是感觸萬千。或許幾千年前的他並不會明白這段感情,但是現在的他,卻是很能夠爲這段情感爲感概。或許,正要因爲他的愛,回來了的緣故吧。
擡頭看着這個他鐘愛一生的戀人,彌賢心裡想着的,是不願再讓他離開了。
似乎是感受到他內心一閃而過的悲愁,梵蓮低下頭看着他,與他的視線交融,纏綿,最終化成了一聲人世界間最爲動聽的音律。
溍水鎮和善堂白父把完脈,將手收回,笑道:“身體已然好了許多了。但是,還是要小心謹慎些,莫要染病,不然到時可時會發展成大病,明白嗎?”
白雙盈點頭,隨即期待地看着白父,問道:“父親,那我現在可以去找風了嗎?”
無奈地看着她,白父點點頭。“可以,不過,只能去一個月。”
等了兩個多月了,終於得到父親的同意,白雙盈心裡高興不已。雖然只有一個月,但是,卻總好過繼續待在這裡等待好。
“好了,稍稍準備一下吧。明天我讓靈犀陪你一道回京。”看着她興奮的樣子,白父直在心裡道,女大不中留啊!
當夜,白雙盈很早便睡了。第二日也是很早就起來了。她收拾的東西很少,只有幾件換洗衣物而已。因爲靈犀說去了京城之後,泠風自然會爲她將一切安排妥當的,因此並不需要多備些什麼,再者,她們這次只是去一個月而已,也就更加不需要帶那麼多東西了。白雙盈想想也是,最後只帶了幾件她最喜歡的衣服而已。
“這藥丸你拿着,記得每日要吃一顆。這瓶裡面夠你一個月的用量了。記住,一個月。”白父將一個精緻的小瓷瓶拿給白雙盈,再一次叮囑道。
白雙盈接過來,點頭。“知道了,父親。”
心裡,是滿滿的即將見到泠風的欣喜與期待。不知道他突然看到了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呢?好期待。
看着這個明顯心不在焉的女兒,白父再一次在心裡感嘆女大不中留啊!不過,該交待的還是得交待才行啊。
將藥給了她之後,白父自手中變出一個手鐲,手鐲是淡綠色,不含黃色調,綠得較爲清澈、純正,其底子略帶粉紅色。色澤很是美麗,白父將手鐲戴在了白雙盈的手上,對着她說道:“這手鐲有我所附加在上面的咒語,在你遇到危難的時候只要輕唸咒語便能啓動,及時救你於危難之中。”
手鐲戴在手上,隱陷有一股涼意,卻不會讓她覺得身體不適。輕輕撫摸着手鐲,白雙盈是感動的。心裡一陣陣暖流,於是她再一次下跪,對着自己的父母說道:“多謝父親。”
謝謝他們,這麼寬容她的任性,謝謝他們對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關懷。
白母急忙將她拉了起來,有些責怪地說道:“你的身子骨那麼差,怎麼可以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