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簡單,善後難。
王七麟將一羣手下召集起來,討論晚上怎麼去揍錢笑。
畢竟李長歌、太霸、趙霖和上原府銅尉祝淵都會出現,這種情況下揍了錢笑挺不好收場的。
徐大說道:“七爺,咱明面上動手確實不好看,咱暗地裡幹他!就像街頭尋釁,等他們喝個醉醺醺出了門,咱們往他們頭上套麻袋套筐子,套到一個揍一個!”
他告誡衆人道:“咱們終究是同僚,揍人的時候注意着點,別上太厲害的傢伙什。”
王七麟點頭道:“對。”
徐大抽出他的偃月刀說道:“就以我這把刀爲限吧,不能再比它更長了。”
聽了他前面的話正準備收起鬼頭刀的舒宇愣住了,對自己人要這麼狠的嗎?
下午徐大出去打聽了一下,得知錢笑年後一直在各地流竄,又是給趙霖送禮又是給祝淵送禮當然肯定也給太霸送禮。
今天他來了後直奔李長歌所住客棧而去,帶着一馬車的禮物!
最過分的是,他還給上原府五縣的五個大印送了禮物!
王七麟一聽明白了,這孫子還對上原府鐵尉的位子賊心不死呢,現在都公子危機解除,他想回來搶果子!
非揍他狗日的不行!
錢笑或許修爲不是很高、破案能力也不是很強,可是他很聰明很機靈很狡猾,他整個下午一直到傍晚都湊在李長歌身邊。
王七麟不管,他板着臉帶一羣手下衝進了花前宴,護院們一看這架勢是來砸場子的,頓時氣勢洶洶迎了上去。
迎上去一看來砸場子的是聽天監,頓時又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不是他們怕事,而是處理這種事他們有經驗了,這時候宜軟不宜硬。
而勾欄院裡最不乏的就是軟。
護院使了個眼色,有豔光四射的少婦踏蓮步輕挪而來,搖搖晃晃、顫顫巍巍:“王大人來啦?快快請進,我花前宴二百姑娘一直在盼着您吶。”
一邊說着她一邊上手,摟住他胳膊就塞進了兩座肉山裡頭。
王七麟不動聲色的拔出來,道:“咱們沒見過吧?”
少婦嫣然一笑,含情脈脈的給了徐大一記媚眼:“咱們確實沒見過,但奴家與徐爺卻是熟人,時常從徐爺口中聽說您的威風。”
“啊,當然了,全城百姓誰不知道王大人的厲害?來往客人談的也多,我花前宴的姑娘都在對您翹首期盼呢。”
她往左右招招手,至少十個姑娘帶着一陣香風撲來。
大冷的天,姑娘們的抹胸一個比一個往下,湊過來後又是嬌嗔又是上手,王七麟哪經歷過這樣場景?
一腔煞氣頓時變成了一槍殺氣。
他做面無表情狀快速鬆了鬆腰帶,讓袍子更加寬鬆一些,推開姑娘們往裡走去。
一名姑娘的俏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小聲說:“外界都傳這王大人是腎虛,可看他先前袍子的變幻不太像,明明很猛纔對。”
美豔的老鴇晃了晃斜插雲髻上的金步搖,搖頭心裡暗笑還是一羣雛沒有江湖經驗,她自認能一語中的:“腎陰虛。”
姑娘們頓時恍然,紛紛吃吃的笑:“陽強易舉。”
老鴇猛的板起臉:“背後怎能搬弄客人是非?都趕緊去迎客,今晚肥羊多,都要吃飽。”
徐大跟隨在王七麟身後嘀咕:“七爺你看見了,所以說真他孃的不是咱爺們好色啊,你說咱平日裡碰到這樣情況能咋辦?眼睛看吧,不行。不看吧,血虧。”
呂伯材幫腔道:“徐爺這話真是說到點子上了,我上回去個茶樓喝茶,那茶藝師是個姑娘,一身衣服漏的比不漏的可要多,皮膚雪白、頭髮散開,上身只穿小衣,我坐下後她給我倒茶,你說你倒了茶端上來就行啦,可她直接跪我身前彎腰了。”
沉一聽的聚精會神,舒宇不屑的冷笑一聲轉過頭去,將一邊耳朵對準呂伯材。
呂伯材繼續說道:“七爺徐爺,卑職真是沒辦法,那胭脂香味太濃了,聞了就頂不住,怎麼辦?卑職都忘了喝的茶是啥味。後面去了一家飯館,這來招待我的姑娘皮膚更白、頭髮更長、衣服更少,見了卑職一口一個哥哥,你說卑職能咋辦?”
沉一撓撓光頭挺不好意思的說道:“菠菜你說的這兩個店鋪在哪裡?”
王七麟不耐道:“行了都給老子閉嘴,丟人現眼,守身如玉就那麼難?不做耂渋贔就活不下去?”
徐大不服氣的說道:“七爺你這話我不愛聽了,哪個男人不是耂渋贔?”
徐小大更不服氣:“七爺不是,我也不是。”
徐大輕蔑一笑:“都是!”
徐小大叫道:“你這麼說好沒道理,你憑什麼這麼說?”
徐大道:“成,判斷一個男人是不是耂渋贔有法子,你聽聽這法子自己再捫心自問就知道答案了。”
“什麼法子呢?很簡單,找一個男人把手放他鼻子下試試有沒有呼吸,有的話就是個耂渋贔。”
樓梯裡的呼吸聲頓時輕了許多。
辰微月高高的昂起頭,盡情的展示他的鼻孔。
實不相瞞,飛哥我的鼻孔是擺設!
徐大看了他一眼道:“沒有呼吸的是死渋贔。”
辰微月罵罵咧咧的推開他們走向前去。
王七麟道:“你整天怎麼那麼騷呢?徐爺我跟你說,你現在肉裡骨頭裡都有尿素你知道不?算了你聽不懂這句話,反正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咱今天是來幹架的……”
“跟女人也可以幹架啊。”不知道誰嘟囔一句。
王七麟怒道:“咱是來跟男人幹架的!”
這時候樓上有人聽到他的話忍不住一笑:“要跟男人幹架那得去嬌麗質,而不是來花前宴。”
王七麟下意識問道:“嬌麗質是哪家院子?”
他聽名字猜測也是勾欄院。
徐小大低聲咳嗽着說道:“咳咳,咳咳,這名字應當出自梁簡文帝蕭綱的一首詩,詩叫《**》,**嬌麗質,踐童復超瑕。”
王七麟明白了對方意思,頓時勃然大怒。
等他看清說話人的樣子,那是火上澆油、怒上加怒。
一名大印。
確切來說是錢笑手下一名大印。
這大印王七麟有印象,名字叫做陶蔚然,據說是一名劍客,修爲是四品境,實力不俗。
陶蔚然敢調侃他肯定是有錢笑指使,王七麟一看二樓沒人,便火速一揮手:“辦他!”
最前面的飛僵騰空而起又猛的落下,沉一拉開袈裟一步邁出樓梯震顫,武大三從袍子下抽出哭喪棒、沈三扔出本命金錢,馬明徐大舒宇等人蜂擁而上。
陶蔚然面色一變趕忙抽劍,結果劍纔出鞘一半被本命金錢撞到了劍柄‘康朗’一聲又被推了回去。
辰微月接着殺到。
空間狹小,幾步距離衆人全部殺到,然後陶蔚然就悶哼起來。
之所以是悶哼而不是慘叫,因爲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巴。
王七麟看到了,馬明乾的。
老兵油子下黑手很有經驗。
二樓大廳閉合的門板紛紛打開,一些大印小印迅速出現嚷嚷道:“呀,王大人你怎麼仗勢欺人?”
“都是同僚,王大人這是做什麼?”
“還不住手?你們要打死他嗎?”
看到這些人一出現王七麟就明白了,原來錢笑已經等着自己了,這是設下圈套等他上鉤呢。
但他不在意。
彪悍的人生不在乎陰謀詭計!
他抹了眉毛一下,陰沉沉的走上去問道:“這位同僚是哪位大人手下的兄弟?”
面色慘白如冰雪的銅尉祝淵走出來淡淡的說道:“是本官的,王大人有何指教嗎?”
見他出面王七麟頓時面露悲憤之色:“指教自然不敢,但卑職想請大人爲卑職做主!”
他這一變化讓祝淵一愣,問道:“做什麼主?本官要給陶大印做主吧?”
王七麟叫道:“大人明鑑,卑職的兄弟之所以去揍他是有原因的,他剛纔說的話大人和諸位同僚應當聽見了?”
祝淵道:“確實聽見了,他不過是調侃你一句,這樣你便要毆打同僚?”
王七麟走上去指着額頭道:“那大人看到他還做了什麼嗎?”
他額頭上有一口唾沫。
祝淵遲疑了:“不是、王鐵尉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陶大印的所爲?”
王七麟緊握雙拳做壓抑悲情姿態,道:“正是,卑職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位同僚,他竟然上來便侮辱卑職!”
有人叫道:“不可能,陶大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侮辱您?”
王七麟冷冷的看向他反問道:“那陶大印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讓本官去那什麼嬌麗質找**?”
“今夜本官來這裡,乃是赴歌帥之宴。請恕卑職斗膽,卑職認爲即使是祝大人也不敢在歌帥主宴上將卑職驅趕到別家店裡吧?”
“陶大印卻敢,爲什麼?他是不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膽?”
沉一說道:“阿彌陀佛,多簡單的事,剖開他胸脯子看看不就得了?”
錢笑麾下不了解他脾氣,以爲他在嚇唬人,說道:“那你有種就剖了他。”
沉一道:“好,你說的啊,阿彌陀佛,請佛祖睜眼,這樁殺孽不是弟子主導,是有人驅使弟子所爲,所以罪孽得讓他背。”
他口中一邊說話一邊猛然伸手,和尚早就進入御氣境,這一伸手如龍吸水,一把腰刀嗖的一聲飛到他手中,他反握腰刀衝陶蔚然掃了過去。
祝淵眼睛一瞪,一道身影風般掠到沉一身後揮手拍向腰刀。
沉一中途變招扭腰扎馬步順勢反撩,刀氣肆虐,寒風頓起!
黑影身上衣服嗤啦一聲破碎,露出裡面古銅色肌膚。
身軀幹癟,行走如風。
這是祝淵所煉的三大行屍之一。
“好刀法。”祝淵忍不住喝彩一聲,“但用來屠戮自己弟兄卻是大逆不道、千刀萬剮之罪!”
沉一混不吝:“阿彌陀佛,那你去把驅使我的人剮了就是,佛祖剛纔說了,罪不在我,在始作俑者!”
揹着個小棺材的鐵尉戴冒愕然問道:“佛祖什麼時候說了?”
沉一肅然道:“就在噴僧抽刀時候,你沒聽到嗎?你若沒聽到,那你必然沒有虔誠禮佛!”
戴冒仔細打量他,問道:“你的法號可是叫做沉一?”
沉一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噴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沉一。”
戴冒恍然點頭:“明白了,那你說啥就是啥吧,本官不與你爭辯。”
祝淵喝道:“都別吵鬧,王鐵尉,你說這唾沫是陶大印吐在你臉上的,可有證據?”
王七麟揮手掃了一圈:“在門外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就是證據!”
徐大等人紛紛點頭。
祝淵冷哼道:“休要胡鬧,在門外的都是你的人。”
王七麟接話道:“不錯,祝大人,在門外的都是卑職的手下,然後您這位手下便調侃我並侮辱我。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巧的就在我到來後大廳外只有這麼一個人?”
“可是爲什麼我一動手,門戶大開又出現了一堆人?”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低沉下來,道:“祝大人,我纔是你的直屬下屬!”
‘卑職’的稱呼被‘我’所取代,‘您’的尊稱也換成了‘你’。
祝淵要是打算跟錢笑一條褲子坑他,那他就撕碎他們褲襠跑去跟武翰林混。
反正他王七麟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只想庇佑一方百姓即可,這樣跟着武氏混比在聽天監還要舒服呢。
祝淵看了看他走去將陶蔚然拉了起來,陶蔚然很委屈,沙啞着嗓音道:“祝大人,您給我……”
“滾出去。”祝淵幫他整理着官服說道。
陶蔚然一時反應不過來。
祝淵柔和的說道:“滾出去,去外面候着,今夜你不要進宴會廳了。”
舒宇覺得這懲戒太輕,他難忍怒氣輕蔑的說道:“直系手下讓人侮辱……”
“小舒子。”徐大攔住他搖頭。
事情只能這麼處理。
明面上是陶蔚然侮辱王七麟,其實大傢伙都明白這不是實情。
錢笑故意找人招惹王七麟,想設局坑他,王七麟反過來坑了他一把。
這是內訌,所有領導者都不願意看到的事。
祝淵只能以強力手腕壓下這件事,真正要處理此事的手段得在暗下進行,擺在明面上沒法主持公道。
因爲這件事是羅生門,現在雙方各有損失,一個被人算計一個被人打了手下,事情成了一團亂麻。
陶蔚然失魂落魄往下走。
經過王七麟身邊的時候,王七麟輕輕笑道:“你,我吃定了,青龍王也保不住你,我說的!”
衆人回到大廳,氣氛沉悶下來。
臨近傍晚勾欄院外的街道上響起吹吹打打的聲音,整個府城今夜都是亮堂的,滿城掛滿花燈。
王七麟推開窗戶往外看,街道上張燈結綵,一隊人踩着高蹺領着一羣大頭娃娃往前走,再往後有漢子挑着扁擔、扛着杆子,扁擔兩頭掛有花燈,杆子上面花燈更多。
這是遊街燈謎,衙門和大戶人家發起,王七麟從中看到了竇大春身影。
等到竇大春從窗戶下走過,王七麟將撐窗子的叉竿扔下去,正好砸在竇大春頭上。
竇大春驚喜的擡頭看去,然後驚喜凝滯:“七爺?嘿,我正想找你呢。”
王七麟無聊才逗他的,聽到這話便問道:“還有正事?什麼事?”
竇大春說道:“當初抓向培虎的時候,你不是讓我查過他說的話嗎?他說之前還有兩個人被他算出壽命到頭然後他沒有殺那兩人,他還說他曾經找過二十多人家談交易來着,忘了嗎?”
王七麟還真是忘記了,因爲他把人抓回去後便移交給太霸了。
向培虎修爲很高,按照聽天監內規矩,應當由銀將來監管,王七麟這樣的鐵尉沒有權限。
但竇大春一說他便想起來了,問道:“那你查的結果如何?”
竇大春道:“確實有兩個孤寡老人死後被人發現穿有壽衣、枕着壽枕、蓋着壽被,根據鄰舍們的話,這兩個老人生前窮苦,應當沒錢籌備這些家當,所以他們也疑惑老人死後怎麼還拾掇的挺風光。”
“我也讓手下在城內查了最近兩三個月死去的單身人家,確實有不少人家的鄰居說對向培虎有印象,還有人家回憶起來之前聞到了一股古怪檀香味。”
王七麟點點頭表示明白:“向培虎沒有說謊。”
竇大春道:“對,沒想到這漢子看起來普普通通,竟然修爲如此嚇人,唉,他老婆死的冤喲。”
王七麟問道:“怎麼冤了?”
竇大春嘆氣道:“一個小蟊賊看他家裡賣香的生意做的好,猜他家裡有錢,於是看他們外出拜佛時偷偷翻牆進去偷錢。哪知向氏出門發現拉下東西,回來拿的時候正巧撞上這蟊賊……”
後面的不用說了。
王七麟也嘆氣:“所以向培虎家裡兩個紙人,端坐的女紙人是他妻子,跪在地上磕頭的是那蟊賊?”
竇大春道:“不錯,真是時也命也。”
等候遊街的衙役衝他們擺手,見此王七麟推了他一把道:“行了,你們走吧。”
他本想跳回二樓窗戶內,結果偶然扭頭看到了李長歌、太霸、錢笑等人說說笑笑走來。
站在門口的陶蔚然見之大喜,他正好迎上去,有人從後面一把摁住了他肩膀。
他下意識回頭,看到王七麟陰沉沉的笑臉。
陶蔚然一時心裡惶恐。
李長歌看到王七麟後衝他點頭,道:“王大人怎麼在門外等着?大冷的天,何不上樓去喝一杯熱酒?”
錢笑看陶蔚然與王七麟站在一起本能的感覺不對勁,但太霸和李長歌都在這裡他沒機會與手下搭腔,只好謹慎的看了王七麟一眼率先進入花前宴。
王七麟給李長歌和太霸見禮,也跟了進去。
士子風流。
李長歌上樓後與衆官差一一打招呼,然後對候在門口的老鴇笑道:“我等兄弟人已經到齊,阿姐怎麼還不把姑娘們叫進來?莫非是要等我們八擡大轎去請麼?”
俏麗嫵媚的老鴇美目流轉光華,嫣然笑道:“大人真是說笑了,姑娘們早就等候在門外了,她們得知諸位到來自然是激動的緊,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諸位大人心意。”
一羣大老爺們開始摩拳擦掌。
徐大看向王七麟和弟弟說道:“大爺剛纔說的那個驗證耂渋贔的法子,是不是很精準?”
辰微月罕見的主動開口了,他鄙夷的看向衆人吟道:“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錢笑聽到他的詩後不懷好意的看向王七麟,道:“此詩不對,應當是半老徐娘體似酥……”
王七麟摁桌而起。
祝淵喝道:“錢大人,今夜乃是歌帥宴請弟兄,你休要在這裡惹事!”
錢笑一怔,老領導我給你送年禮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呀。
王七麟接上他的話厲聲道:“祝大人或許不知,這位錢大人可不是今天才惹事,歌帥與太霸大人知道他做過什麼,他欺侮卑職的所作所爲,實在是令人髮指!”
任何地方都不乏愛看熱鬧的人,戴冒笑着問道:“王大人,錢大人是怎麼欺侮你的?”
王七麟就等這句話,他立馬說道:“我驛所門口本有兩座石雕,內裡灌有獸靈,用它來看門鎮邪。結果今年初一,錢大人趁着拜年機會竟然將它們給偷走了!”
有幾個正在喝茶的人下意識噴水。
一些待在鄉下的小印吃驚的看向錢笑:素聞這位錢大人腰纏萬貫、富埒陶白,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錢笑惱怒,道:“王大人休要信口雌黃,那是本官拿回……”
“你偷走我的守門獸雕!小偷!盜竊犯!三隻手!樑上小人!”
“那是本官的!”
“是我的,它們就在我的驛所門口!它們都是我的守門獸雕!”
“姓王的你別不要臉,那明明是我的獸雕,不信等我將獸雕帶來給歌帥和太霸大人看,獸雕之下還雕有我錢笑名字!”
“我的獸雕,你寫你的名字做什麼?真不要臉了!”
王七麟一邊激動的咆哮一邊往前走,捏着拳頭準備逮到錢笑就給他一頓老拳。
可惜李長歌知道他是什麼人,袖口一甩一團正氣涌出將兩人給隔開。
他笑道:“好了王大人,你不要說了,你的事本帥都知道了,錢大人的圖謀呢,本帥也清楚。”
說着他看向錢笑,道:“錢大人你想要調回上原府,是麼?”
錢笑急忙抱拳道:“歌帥明鑑,卑職對此並無想法,卑職一切聽歌帥安排……”
“你若聽本帥安排,那就安心待在平陽府好了。”李長歌淡淡的笑。
錢笑的胖臉頓時一片煞白。
但這是不出所料的事。
他在任期間沒有建樹,上原府如此重要的地方,自然不能交給他這樣尸位素餐的人來負責。
所以平陽府是個很好的選擇,武氏將平陽府經營的固若金湯,不光皇權難以插手,妖魔鬼怪也打不進去。
這樣尋常時候平陽府沒什麼詭事,鐵尉只是個吉祥物罷了,讓錢笑去任職最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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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歌又看向王七麟,道:“至於你那驛所丟失的兩座獸雕,就當是本帥喜歡拿走了,怎麼,你不捨得嗎?”
王七麟悻悻道:“歌帥這是什麼話?你就是要卑職的人頭,卑職也捨得!”
一聽這話,諸多小印大印們紛紛點頭:是個馬屁高手,難怪升官速度這麼快。
其實王七麟這話有情緒,他覺得李長歌偏袒了錢笑,因爲他的太原府鐵尉位子坐的穩穩當當、固若金湯,即使李長歌不拒絕錢笑,錢笑也回不來了。
李長歌可是聰明人,他笑了笑道:“看你這小氣樣,好了,本帥不白白的要你那獸雕,給你一個禮物,一份厚禮!”
王七麟驚喜的擡起頭:歌帥,你是額永遠滴神!
李長歌雙手交叉一甩,大袖飛揚,更濃的正氣冒出,如同一陣濃霧。
霧氣飄散,有人影模模糊糊出現。
徐大倒吸一口氣:“七爺,歌帥給你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