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潘錦繡同學你真的恐怖小說看多了!”那個警察直接無語了。
“可是……”我咬了咬牙,還是沒有把昨晚聽到嬰兒啼哭的聲音告訴他們——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說出來了也會被認爲是幻聽。
“算了,”我撓了撓頭子,“我能留一個手機號給你們嗎?等你們案子有了進展的話,就跟我打電話好不好?”
“潘錦繡同學很關心這個案子?”
我還能說什麼?能說這件事情是鬼嬰做的?而那個鬼嬰還有可能是蘇荷姐姐昨晚剛剛纔夭折的孩子?
“哎呀,我比較好奇嘛,”我嘻嘻一笑,“而且你們知道的,我妹妹——我妹妹釋彌夜一直比較關注這些,所以這次之後,我纔會有機會跟她談談嘛!”
一羣警察立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顯然釋彌夜在他們心裡就是一個跟麻煩分不開的人,但是同時也是一個能完美的解決這些麻煩的人。
留下了電話號碼,我沒有再回病房,而是直接回了家。
也許是晚上睡了一會的原因,躺在家裡的大‘牀’上,我怎麼都睡不着了。
那個護士絕對不是單純的被人殺了,那血液在房間裡的拖痕,還有那窗臺附近的血腳印和血手印,再聯想到昨晚我們聽到的莫名的嬰兒啼哭聲……
如果真的是鬼嬰“小凌”把那個護士小姐殺死的……它爲什麼會殺那個護士小姐呢?如果當時它真的在那個病房裡面,那麼我和蘇荷姐姐都能成爲它的目標啊!
難道當時它是跟着那個護士小姐離開了?
想到這裡我又是一陣膽寒——這傢伙,這傢伙該不會跟着我回家了吧?
嚥了咽口水,我小心的左右瞄了瞄,跟着往被子裡面縮了縮。
果然最安全的地方,永遠都是自己的被窩。
不過在被窩縮了半天,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這是在自己嚇自己啊!”把被子掀了,我坐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被捂出來的。
把被子踢到一邊,我趴在‘牀’上,想了一會釋彌夜他們可能會遇到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陣一陣嘹亮的嬰兒的啼哭聲給‘弄’醒的。
沒有經歷過的人可能永遠不會明白我當時的感受。
我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腦子裡就閃過無數的念頭,其中最誇張的一條就是……完了,那鬼嬰真的來了……我死定了……
只是趴在‘牀’上半天,那嬰兒啼哭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句頗爲耳熟的廣告詞……
我猛地坐起來,一臉‘胸’悶的看着大大打開的房‘門’:“媽!你怎麼把我房間‘門’打開了?”
客廳裡的電視還大分貝的放着廣告,我打着呵欠,撓着頭走了出去。
“嗨,剛剛準備去叫你的!可是剛打開‘門’,鍋裡的水開了,我就忘記了!”我媽一臉無辜的站在廚房‘門’口,“你醒了正好,去陪蘇荷看電視吧!”
我探頭一看,果然,蘇荷姐姐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也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出神。
“媽媽你給蘇荷姐姐辦了出院手續了?什麼時候到家的?”我‘揉’着眼睛走進了衛生間,“蘇荷姐姐你先看着,我洗了臉就出來。”
剛剛打開衛生間的‘門’,我就覺得什麼東西從我腳邊一竄而過,嚇了我一大跳。
“媽!家裡有老鼠!”我拍着‘門’抗議,“你去買老鼠‘藥’!”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我媽從廚房探出半拉身子白了我一眼,“我們住在四樓,哪裡的老鼠這麼兇殘啊?都能爬到四樓來打‘洞’了?”
“誰說四樓就不能有老鼠了?”我扁扁嘴,走進了衛生間。
隨隨便便的洗了臉刷了牙,我掛着一臉的水珠出來。
“蘇荷姐姐在看什麼節目啊?”我一屁股坐在蘇荷姐姐的身邊。
她剛剛出院,心力‘交’瘁,臉‘色’都慘白慘白的。
“隨便看看。”她的聲音也很微弱,讓人心疼。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剛剛出現那個紙‘尿’‘褲’的廣告,只怕是讓蘇荷姐姐心裡又難過了。
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蘇荷姐姐閒聊着,敲‘門’聲又劇烈的響了起來。
“蘇荷姐姐你先看着電視,我去開‘門’。”
只是剛剛拉開‘門’,莫大媽就衝了進來。
“喂!喂!”我趕緊攔住她,“莫大媽你這是幹嘛呢?”
“你們把蘇荷接回來了?”莫大媽臭着臉,“既然回來了,爲什麼不回家?呆在別人家裡算什麼事情?”
“回家?”我眼睛一翻,“回家去幹嘛?蘇荷姐姐還在月子裡,你伺候她啊?”
莫大媽的臉更臭了:“既然都出院了,還呆在別人家裡,也不怕別人說閒話?你不怕被人說,我還怕呢!”
“原來莫大媽你也怕啊!”我一臉的驚奇,“先前蘇荷姐姐懷着孩子還做家務活的時候,別人也都說了閒話,我也沒見到莫大媽你怕啊?”
莫大媽黑着臉,把目光移到了我臉上:“錦繡,你就跟我口‘花’‘花’!”
“不是我跟你口‘花’‘花’,”我鬆開莫大媽,手一攤,“而是我說的實話,蘇荷姐姐孩子夭折了,她心裡比誰都悲痛,如果跟你回家了,你們不給她好臉‘色’,她不是更難過?”
看着莫大媽臉‘色’難看,我又嘆了口氣:“我知道莫大媽你也不好過,可是想想,最難過的肯定是蘇荷姐姐……孩子以後總會有的。莫大哥現在身體也好了,他跟蘇荷姐姐都還年輕,所以你們都看開點……蘇荷姐姐就現在我們家裡休養休養……”
莫大媽的語氣放緩和了下來:“我知道你說的也有理,可是蘇荷就這麼呆在你們家裡也不是個事,她肯定是要回家的。”
我的嘴角‘抽’了一下,正要說什麼,莫楚奇也跟着鑽了進來,有些訥訥的看着我:“錦繡,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顧蘇荷的。”
我心說你的話跟放屁一樣,莫大媽說你一句什麼,你馬上就焉了。
我媽卻擦着手從廚房裡出來,看了木然的蘇荷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疼惜:“既然這樣……蘇荷,你要回家嗎?”
我正要打斷我媽的話,蘇荷姐姐卻站起來:“嗯……我回家……真是麻煩劉阿姨和錦繡了。”
我急了:“不麻煩的!蘇荷姐姐你別介意……你回家的話……你回家的話……”
我媽扯了我一把。
蘇荷姐姐卻低着頭,慢慢的往‘門’口走去。
莫大媽的語氣更緩和了:“這都面對面的住着的,錦繡你擔心蘇荷的話,可以隨時來看她啊!我這不是讓小奇都請假了,在家裡照顧蘇荷嗎?我們剛剛就是要去給蘇荷辦出院手續,沒想到被你們搶先了而已。”
莫大媽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了?良心發現了?
我有些狐疑的打量了莫大媽兩眼,才又轉向蘇荷姐姐:“蘇荷姐姐,你沒事不要胡思‘亂’想,先把身體養好最重要了……”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莫楚奇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
看着蘇荷姐姐已經走出房‘門’外了,我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重新把‘門’關上,我坐在沙發上開始發呆。
“我買了好多菜,”我媽也折進廚房裡,一臉的可惜,“今天真是便宜你跟你爸爸了!”
我嘴角一‘抽’:“媽,我是你親‘女’兒不?”
我爸下班一回來,就發現了家裡低‘迷’的氣氛。
“怎麼了這是?”我爸有些莫名其妙,“瑪麗你還在做飯?哇,怎麼做了這麼大一桌子菜?”
我無‘精’打採的躺在沙發上:“那本來是給蘇荷姐姐和我準備的……真是便宜爸爸了!”
我爸的嘴角立刻就‘抽’搐了起來:“你是我親‘女’兒不?”
我挖了挖耳朵:“這你得問我媽。”
砰!一個塑料調羹飛了過來。
我爸坐在一邊,幸災樂禍:“活該!”
我媽端着一碗香菇‘雞’湯,翻着白眼走了出來:“破小孩,就知道胡說!”
“我跟我爸長這麼像,”我‘揉’着額頭坐起來,“打小走在大街上,人家都會說‘看吶,那裡那個小美‘女’就是潘雲輝的‘女’兒’!”
“真不要臉!”我媽笑罵。
我抓着我爸的胳膊就控訴:“爸,你確定我是我媽親生的嗎?”
我爸也開始翻白眼。
“誒?死丫頭你……你過來!”我媽放下‘雞’湯,突然把我從沙發上扯了下來。
“幹嘛?開個玩笑,媽媽你該不會生氣了吧!”我嘴角一‘抽’,“我這麼漂亮可愛,當然是我這國‘色’天香的媽媽生出來的……”
我媽卻沒有理會我,直接把我拽到了衛生間。
“你身上來了?”她壓低了聲音。
“什麼來了?”我莫名其妙,“你說大姨媽?沒有啊,我月末來,現在還沒到時候呢!”
“那這是什麼?”我媽伸手一指。
我低下頭一看,立刻就怔住了。
我睡覺習慣了穿着長睡‘褲’,我現在穿的是一條藍底白雲‘花’樣的睡‘褲’,而在‘褲’腳那裡,赫然一道黑紅‘色’的印記。
“就算是大姨媽來了,也不會‘弄’到‘褲’腳上吧?”我把‘褲’腳玩起來,“沾上顏料了?油漆?”
低下頭聞了聞,我的眉頭立刻就是一皺。
雖然已經幹掉了,但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還是撲面而來。
“這是血!”我放下‘褲’腳,有些怔忪了,“可是哪裡來的血?”
“最關鍵的是,這血爲什麼會在你的‘褲’腳上?”我媽皺了皺眉,“誰受傷了?”
“不對……”我的背心立刻開始冒涼氣。
這是剛剛我起‘牀’後準備上廁所,拉開衛生間的‘門’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竄過去的時候留下的!
那個鬼嬰!它跟到我家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