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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真是不謹慎,怎麼又被罰了?”沈嬤嬤望着蘇影眼神閃過一抹疼惜。
“沈嬤嬤不希望我來看你嗎?”蘇影笑着拉沈嬤嬤她身邊坐下,“平常也不能來,所以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看您了。”
沈嬤嬤笑了。
這丫頭小時候看起來呆呆傻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開竅了,嘴巴變得特別甜。
“這次又是因爲什麼事?”沈嬤嬤坐蘇影身邊,從衣袖中取出幾本書遞給她,“都是你喜歡看書,嬤嬤一直給你收着呢。”
從小到大,蘇影不知道被蘇夫人罰了多少次跪祠堂思過了,所以一來二去,跟沈嬤嬤交情就親厚起來。
沈嬤嬤原是老夫人身邊人,而老夫人身前與蘇影母親關係相處融洽,對於當時身處妾位孫念秋,老夫人多少都有些看不慣。
若不是老夫人去早,她老人家是絕對不會答應扶正孫念秋。
蘇影想起今日事,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見沈嬤嬤似乎很感興趣,於是蘇影就毫不隱瞞地將今日之事和盤托出。不過關於蟒蛇一事,因爲會牽扯到她會武功秘密,所以蘇影掠過此節沒提。
但單單只是今日事就已經讓沈嬤嬤大吃一驚了。
她有些錯愕望着蘇影,有些心疼,又有些責備地說:“你這丫頭也太大膽了,竟敢當着那麼多人面作弄她,幸好你處理謹慎,若是不小心被人捉住把柄,傳揚開來,以後誰還敢娶你這樣毒丫頭?”
大家閨秀,講是端莊,賢惠,善良。
而蘇影這丫頭奉行是睚眥必報,與大家閨秀簡直背道而馳。
“嬤嬤放心啦,我都算計好了,有一絲失敗可能xing,我都不會去冒險。”蘇影忽然想起蘇夫人利用兔子毒害她事。
沈嬤嬤是府里老人,又常年跟老夫人身邊,想必有些事她是知道吧?
於是,蘇影試探xing地問了句:“沈嬤嬤,我怎麼感覺母親似乎非常針對我呢。”
沈嬤嬤神色不變:“你是嫡出,你存始終都是她心裡一根刺,再加上當年她與你母親不和,所以她針對你是正常。”
“可是母親已經入土爲安多年了啊……”蘇影細細地觀察着沈嬤嬤神色,慢慢說道,“再如何針對,她也不該要我命吧?可是……她卻我飲食中下毒,分明是要毒死我。”
沈嬤嬤眼底有一閃而過驚恐3D怒,但很就消失了。
不過,蘇影原本就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嬤嬤眼睛看,所以,那一瞬間神色還是讓她捕捉到了。
沈嬤嬤驚怒了。
她驚什麼?又怒什麼?難道,她真知道當年事?
沈嬤嬤淡淡一笑:“胡說,再怎麼樣她都是你名義上母親,怎麼會下毒害你呢,莫不是弄錯了吧。”
蘇影笑了笑:“沈嬤嬤,你說,當年我母親會不會也是被她毒死……”
誰知,蘇影話音未落,沈嬤嬤卻一掌將蘇影嘴巴捂住,動作劇烈而迅速,力道重蘇影幾乎透不過氣來。
沈嬤嬤盯着蘇影,眼底閃着灼灼寒芒,一字一頓地說道:“記住了!往後,關於你生母事,一個字都不要提,一個字,都不許提!如果,你還想要性命話!”
蘇影頓時呆住了。
此時沈嬤嬤似乎想起很驚恐事,神色複雜,她鬆開蘇影,站起身來:“你好好歇着,養養精神,不要胡思亂想。”
說完,沈嬤嬤走了出去。
看着沈嬤嬤離去背影,蘇影陷入了無聲沉默中。
沈嬤嬤反應太過異常,以至於她一眼就看出端倪。
母親死,果然很蹊蹺,而且,與蘇夫人脫不了關係。
沈嬤嬤顯然是知道些什麼,但是她卻沒打算跟自己坦白,而且警告自己,絕對不許再提。
真不提,這件事就會永遠過去嗎?
蘇夫人對她迫害就會停止嗎?
現,擺蘇影面前有兩條路。
其一,是放棄左相府嫡女身份,離開蘇府,隱姓埋名,以吟姝公子身份生活着,但,這個身份未必能永遠保密。
其二,是利用自己手中力量,暗中調查當年事情,找出關鍵點,從而一勞永逸地解決此事。
第一條路暫時安逸,但不知危險何時會降臨。
第二條路看似兇險,前路佈滿荊棘,但未必沒有解決可能。
晚上。
對方房間卻傳來一道道叫喊聲。
蘇影站到窗邊去,聽了會兒,不由啞然失笑。
蘇鸞啊蘇鸞,不愧是蘇夫人手心裡嬌慣着長大珠寶,連這點苦都吃不下呢,那以後怎麼應付自己對她們報復呢?
房內,蘇鸞有氣無力地躺牀上,氣憤地擺手:“不吃!這些豬食誰要吃!拿走!全部拿走!”
其實平心而論,這些食物也並不差,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青菜,豆腐,白麪饅頭。這些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再平常不過食物,蘇鸞口中就是豬食,嬌生慣養她如何吃下?
今日蘇鸞受了老大罪了。
好不容易臉上傷疤好了,結果爲了追殺蘇影,卻反而將她自己撞到柱子上,撞頭暈腦脹。
再接着,又被蘇林風重重賞了一巴掌。
到這祠堂之後,沈嬤嬤又嚴苛地抽了她一記戒尺。
痛,恨,怨……蘇鸞躺牀上,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再加上肚子餓實受不了,她嚶嚶嚶哭起來。
然而,沈嬤嬤身邊兩個看守她僕婦卻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反觀蘇影,該吃吃,該睡睡,偶爾看看書卷,偶爾來幾行書畫。
這樣她哪裡是來跪祠堂罰禁閉?分明是來度假修身養xing。若是對面蘇鸞知道蘇影過如此愜意,只怕真要被氣死了。
第二日,蘇鸞實受不了了,她偷偷拔下頭上珠釵,暗中塞給一個看守她嬤嬤。
那嬤嬤目不斜視地收下了。
蘇鸞心中大喜。哼,不過是個見錢眼開上不了檯面東西,看姑娘我出去後怎麼治你!
蘇鸞喜滋滋地期待着等會兒嬤嬤捧上一堆美味佳餚,還有不用每天跪地思過和抄寫經書。
然而,她喜悅還沒跑上眉梢,沈嬤嬤就帶着那倆僕婦上來,其中一位僕婦手裡捧着一個紅漆托盤,托盤來正是蘇鸞珠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