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答的一句話，卻是暗含深意。意味着，牛奔只給於秋臨一次機會。一旦於秋臨沒有把握這次機會，那麼，等待於秋臨的會是什麼？怕是隻有牛奔自己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於秋臨退到角落，卻不肯承認事情是他做的。這種事情，除非證據確鑿，否則他是怎麼都不會承認的。而於秋臨相信，耿新軍是不可能出賣他的。他們兩個，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耿新軍要是出賣他，就得做好給他陪葬的準備。
心中盤算妥當，於秋臨便打定了主意，絕不承認。
“很好！”
牛奔擡手，猛地一巴掌抽在於秋臨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辦公室內響起，於秋臨跌飛出去，撞翻了辦公室內的畫架，跌倒在地上諸多裝着顏料的瓶瓶罐罐。
等到於秋臨再次爬起來，他的形象立時變得十分滑稽。活脫脫一個馬戲團的小丑，身上的衣服五顏六色不說，就是他的臉上、頭上，也是沾滿了顏料。
噗——
看到於秋臨的模樣，高大壯和宋天星沒有忍住自己的笑意，當場笑噴了，笑到肚子疼的兩人乾脆蹲在地上，雙手捂着肚子，眼淚都笑了出來。
於秋臨通過牆壁上的鏡面，看到自己的樣子，只覺無盡的怨恨。
他低吼一聲，抓起旁邊的畫架，向着牛奔丟了過去。
他必須衝出去，只要到了外面，將這一切暴露在全校師生的面前，他就還有扭轉局面的機會。若是留在辦公室，他的結局肯定會很慘。這時候的於秋臨已經不懷疑牛奔說的話，牛奔真的可能對他下狠手的。
這個從鄉下來的土學生，根本就是肆無忌憚。
看到於秋臨亂轉的眼珠子，牛奔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他冷笑一聲，道：“星仔，大壯，把門堵住，別讓咱們的英雄做了逃兵！”
“牛哥，你就放心吧！”
高大壯和宋天星向後退了退，將於秋臨想要奪門而逃的想法給徹底封死。
於秋臨站在牆邊，目光兇狠地看着高大壯和宋天星，怒斥道：“你們也想被開除嗎？”
“不想！”
兩人回答的非常順溜。他們可不是牛奔，沒有牛奔那麼大的膽子。
“那還不趕緊讓開？”
“這個，牛哥不讓啊！”
宋天星的回答幾乎讓於秋臨吐血。儘管於秋臨早知道想從這兩個學生這裡找到突破很難，可是他還是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問了出來。結果，自然是相當的雪上加霜，斷絕了他最後的希望。
“絕望嗎？”
牛奔看向於秋臨，眼中沒有半分的憐憫。於秋臨造這個謠言，也就是針對的紀馨豔和牛奔。若是換做別的人，很可能會逼出人命。謠言殺人的事情，從古至今都是存在。作爲造謠者，若是不付出慘重的代價，天理難容。
“你別逼我，再逼我，我就跳下去！”
於秋臨衝到窗口的位子，惡狠狠地看着牛奔。他不信牛奔這種年紀，能做到無視生死。可惜，於秋臨不知道一件事情，牛奔的手上不久之前才沾上了幾條人命。因爲事情過於重大，消息至今還是封鎖的。
“跳下去？你在逗我玩嗎？”
牛奔笑了起來，看於秋臨的表情，猶如看一個傻子。這裡是辦公樓的二樓，從二樓跳下去，會不會摔死？答案自然是除非走
黴運，否則，頂多摔個半身不遂。
於秋臨厲聲吼道：“我跳下去，肯定死不了，頂多殘廢。但是你，還有他們，卻需要承擔法律責任。跟我比狠，你差遠了！”言語之後，於秋臨真的向着窗玻璃撞去。
“白癡！”
牛奔忽然加速，在於秋臨撞上窗玻璃的前一刻，一記劈腿力劈，砸在跳起身的於秋臨的肩膀上。只聽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於秋臨的左肩瞬間垮下來，他的左臂也跟着垂下來。牛奔的一記大力劈腿，生生地將於秋臨變成獨臂客。
“啊——啊……”
歇斯底里的慘嚎聲響起，於秋臨慘號着倒在地上，面上汗出如漿。
“牛哥！”
高大壯輕聲呼喚，牛奔的手段，讓他感覺無比的心驚。他從未想到，牛奔居然如此的霸道。回想他們之前還想着抻抻牛奔的斤兩，如今想來，真的是膽戰心驚。幸好他們沒有做出太過分的舉動，若不然，他們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宋天星同樣心中震撼，牛奔的做法，讓他感覺有些慶幸。慶幸自己跟牛奔不是敵人，慶幸自己做出了一個很明智的決定。
“沒事兒，不用擔心！”
牛奔回頭望向高大壯，示意他放寬心。至於宋天星，在知道宋天星來歷不凡後，牛奔就明白，這種事情，宋天星肯定見識過，不用他操心。
於秋臨靠着牆根坐下，渾身都在發抖，左臂的衣袖已經被鮮血染紅。牛奔的一腳力劈，粉碎了他的左肩胛骨，碎裂的骨刺刺穿了血肉，讓鮮血滲出。
“現在，你還可以選擇，繼續當英雄，或者乾脆做烈士！”
牛奔承認自己動手揍於秋臨的確是衝動了，但若是再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依舊會這麼做。有些人，你必須打疼了他，他纔會知道自己錯了。
於秋臨此時是真的知道錯了，可是晚了！
他是靠手吃飯的，他的一手畫技，全在左手。而今，左肩胛骨破碎，即便是修復，他的左手也不再可能跟以前一樣神奇。也就是說，他這個國家級的美術教師，將從此變成廢人。
“哈，哈哈……”
於秋臨忽然發出哭笑聲，他猛地擡起頭，瞪着牛奔，如同怨鬼，厲聲道：“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要你們給我陪葬！”
“就憑你嗎？”
牛奔冷笑着，“你以爲你變成這樣子，就能拉上我們給你陪葬？”
“開門，開門，快開門，於老師，發生什麼事情了？”
辦公室的房門忽然被拍得砰砰響，許多人在外面喊了起來。
於秋臨那麼大嗓門的慘嚎，很自然而然地引來了辦公樓的其他老師。雖然很多老師不齒於秋臨的爲人，但這個時候，聽到慘叫聲，卻沒有人去想那麼多。
“牛哥，怎麼辦啊？”
外面人聲鼎沸，這個時候，就算是宋天星也不淡定了。
牛奔咧嘴一笑，道：“放心，沒事兒的！”
都這個時候了，馬上就要被人破門而進，牛奔居然還是一臉的淡定。
於秋臨冷笑着，他倒要看看牛奔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然而，下一刻，於秋臨的笑容凝結在臉上。牛奔忽然出手，在自己的臉上一頓連拍。牛奔形象立刻變得十分悽慘，彷彿被十七八頭野牛踐踏，簡直就是被毀容啊！
“砰！”
辦公室門被撞開，爲首的人赫然是體育老師杜成澤
。
只是，一擁而進的老師們，首先看到的是慘兮兮的牛奔三人。當然，最慘的還是牛奔，簡直就是不堪入目。宋天星和高大壯還好些，兩人正奮力拉着牛奔，不讓牛奔向牆邊的於秋臨衝去。
“這是怎麼回事？”
那麼大的慘嚎聲，校長徐士林自然也被驚動。只是這位禿頭校長始終保持校長的身份，沒有跟着杜成澤等人一起撞門。
但是，等到門開了，徐士林便自然而然地站出來問話。
“徐校長……”
高大壯和宋天星看到徐士林，都是吃了一驚，連校長都驚動了啊！
“校長，他們打我啊！”
於秋臨掙扎着站起來，向着徐士林跑去。
“你，誰啊？老實呆着！”
乍一見小丑模樣的於秋臨，徐士林還真沒認出來。
“於老師，你撒謊！”
宋天星義憤填膺地開口，大聲道：“我根本就沒動過你一下！”這是大實話，所以宋天星說得理直氣壯！
高大壯同樣開口，很悲憤，他也沒有打過於秋臨一下。
“你們都是一夥兒的！”
於秋臨並沒察覺自己錯在哪兒，他要說出真相，他要揭穿這些混蛋學生的真面目，他要他們身敗名裂，要他們被開除。
“於老師，你不要血口噴人！”高大壯一臉的激憤，“我們根本就沒有！”
“是啊，你們是沒有動手，但是你們堵住了門！”
“都閉嘴，到底怎麼回事？”
徐士林聽的是一個頭兩個大，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牛奔站出來，清了清嗓子，道：“還是我來說吧！”他一開口，徐士林的表情就不淡定了。此刻的牛奔，即便是最熟悉的人，也別想看出他的本來面目。那一張很俊雅的面容，這會兒可是徹底變成了豬頭。
徐士林卻聽出了牛奔的聲音。這特麼的是林副市長的子侄啊，被打成這個樣子，林副市長知道了，能饒得了他纔是怪事！
“於秋臨，這到底怎麼回事！”
爲了不被林副市長惦記，必須找個替罪羊出來。徐士林穩穩地將目光對準了於秋臨，他是唯一在場的老師，這個責任，他不承擔，誰來承擔？
“徐校長，對不起，於老師是我打的，這一點，我承認！”
“校長，你看他自己都承認了！”
“爲什麼？”徐士林不是傻子，他要聽不出牛奔話裡有話，他就不可能做到校長的位子。
“徐校長，今天的早報，您看過了吧？那份造謠生事的報道，就是他寫的！他喊我到他的辦公室來，警告我趕緊從一中滾蛋，要不然，就讓我好看！”
“我沒有！”
於秋臨大聲吼着，他冤枉啊。他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牛奔分明就是在冤枉他！
“你不用不承認。哼，雖然你化名佚名投的稿子，可是，你真以爲學校的老師都是白癡嗎？看看那稿子的行文風格，再看看你平時的文稿用詞，一樣的風格，一樣的用詞習慣，你敢說你不是佚名，問問咱們一中的語文老師，信不信你！”
“老廖，你來說說！”
徐士林看向後面的一箇中年男老師，正是學校語文教科組的族長，廖玉敏。
廖玉敏臉上露出苦笑，道：“校長，這個，但從行文和用詞，的確是，是……”他的話不用說完，那意思，已經很明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