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冷如霜,蕭冰欒躺在屋子裡,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推開門,月光落了一地的清輝。
不知道,此時此刻,南宮幽絕是否過了第一關。
蕭冰欒坐於月色之下,看着天空中那並不圓滿的月亮,輕輕地笑了。
晚飯之後,她已經跟柳無歡商量好了,她會帶他離開這裡。
相對於蕭冰欒的擔心,柳無歡則更多的是興奮,他不斷地幻想着出了這裡的日子,是該有多麼的豐富多彩,以至於現在他還異常興奮,所以聽到蕭冰欒開門的聲音,便從牀上坐起,看着她纖細安靜的背影在月色下那樣清冷出塵,宛若驚鴻。
他的心驀地一緊,手掌忍不住輕輕地捂上心口,心裡一股異樣的暖流輕輕地劃過,癢癢的,他猛然屏住呼吸,像是怕驚擾了那月色下的人兒。
他開心的笑了,嘴角微微勾起,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
第二日一大早,蕭冰欒,柳無歡以及小憂三人一行按着柳無歡孃親留下來的地圖在林子裡轉着。
“無歡,你確定這地圖上的標註是對的嗎?”蕭冰欒再一次看着地圖,又看了看他們所處的地點。
今早一大清早柳無歡就把小憂找回來,然後收拾了東西,給了她這樣一張地圖,據說是無歡的孃親留下來,爲了他以後出去這裡。
沒有遇見蕭冰欒的柳無歡從未想要離開這個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蕭冰欒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欺騙小孩子的壞人,把柳無歡從這裡騙出去,那一刻,她的心裡有些許的不捨,甚至想要後悔,讓柳無歡留下來。
然而看到柳無歡那一臉的好奇和興奮,她終究還是忍住了,不過是告訴自己,出去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姐姐,走這裡。”柳無歡眸光一亮,指着一個方向。
“這一次要是在走不出去,我們可就迷路了。”蕭冰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柳無歡懷裡的小憂。
小憂眯着一雙狐狸眼,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傢伙,果真是狐狸,死性不改!
“不會的,無歡保證,這一次一定是對的。”柳無歡眼睛涼涼的,清澈如水,讓蕭冰欒看一眼就不會拒絕。
“好,那走這邊。”
走了不知多久,終於看到了一條河,遠山河黛,重巒疊嶂,河對面的山中,隱有人煙。
蕭冰欒鬆了一口氣,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就好。
“姐姐,那邊有一個人。”
蕭冰欒順着柳無歡所指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老翁,像是在打漁。
“老伯,請問這裡是哪裡?”蕭冰欒笑着問那老翁。
那老翁轉過身來看着他們,神情驚訝道“二位打哪兒來?”
柳無歡剛想開口,就被蕭冰欒打斷“老伯可知如何去最近的鎮上?”
那老伯估摸着也是猜出這兩人不一般,便繼續手中的活兒,把漁網打了個結,一邊撒網一邊兒道“過了河,進山再出山,就到了最近的聽河鎮。”
“老伯,謝謝你,你知道百花谷這個地方嗎?”
蕭冰欒說出百花谷的時候,柳無歡的眸子忽的閃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
那老伯微微錯愕,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一雙眼睛像是看着仇人一般看着蕭冰欒。
蕭冰欒心中詫異,好似這老伯聽到百花谷的時候,神色才發生變化的?莫非這老伯和百花谷有什麼過節不成?
“哼!”老翁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二人,上了自己的船,就要划船離開。
“老伯,等一下,我是從百花谷逃出來的。”
那老伯一聽這話,身子微微一顫,隨即轉過身,古怪的看着她。
“你真是自那兒逃出來的?那他又是怎麼回事兒?”那老翁所指是柳無歡。
蕭冰欒心思一轉,微微垂下頭,神色哀傷道“不瞞老伯,我姐弟二人本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因外出遊玩不小心誤中奸人陷害,醒過來就在百花谷,百花谷皆是女子,我姐弟二人輾轉一月才逃了出來,途中幸得此狐引路,才能走出來,否則……”蕭冰欒的語氣裡不由得帶了
些哭腔“否則我姐弟二人怕是早就死在了裡面。”
這一番引人同情多多少少還是起了作用的,那老伯似是想到什麼難過的事情一般,無奈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都是苦命人,你們且上來,我渡你們過河。”
蕭冰欒盈盈一拜,聲音柔軟道“多謝老伯。”
兩人上了船,蕭冰欒感覺柳無歡一直看着她,對上他疑惑的目光,蕭冰欒暗叫不好,自己這一番動之以情該不會帶壞這孩子了吧??
“姐姐……”柳無歡微微開口正想要問出什麼,卻聽得那老伯忽的開了口。
“這白狐倒是稀罕物,你們能帶出這狐狸,也算是有緣。”
“老伯可是認得這狐狸?”蕭冰欒聽他話中有話,開口問道。
“不認得。”
額……好吧,這老伯脾氣真是古怪的很。
“老伯,這是什麼地方啊?”縱使他脾氣古怪,蕭冰欒還是覺得多多打聽一些比較好。
老伯划着船,許久才幽幽開口,似是追憶。
原來這裡叫做雲琅村,很多年以前,雲琅村人丁旺盛,住在這依山傍水之地,生活安寧而又富足,可惜好景不長,十幾年前,雲琅村來了一羣人,專門挑選村裡樣貌俊俏的未出閣的女子,連孩童都不放過,說是要組建什麼秘密的組織,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人性,他們不交出女子,他們就明搶,甚至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後來一夜之間,村裡所有符合條件的女孩兒都不見了,直到半年之後,有一個女子回來,他們才知道,那個地方叫做百花谷,百花谷,專門挑選樣貌俊俏的女子進谷,問她做什麼,那女子閉口不言,熟料她離開的時候,村裡半年裡新出生的女孩兒又悉數被帶走。
老伯說完,眼角似有淚水輕輕落下,蕭冰欒竟然不知,這百花竟還有這樣的秘密,若是隻是被帶走,那老伯也不應該會如此,莫非?
“老伯,那回來的女子……?”
那老伯頹喪的搖搖頭,道“不錯,那女子正是老朽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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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