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現在又是在玩哪出呢,”下人將桌上的殘餘撤了下來,送上茶,水果和點心,然後,所有人都退得遠遠的。
沒有主子的叫喚,不再冒然上前。
氣氛疑重啊,每一次王爺和王妃在一起時,就不可能有輕鬆又和樂的氣氛出現,閒雜人等還是不要進去添亂的好。
所以——
當有不識相的人找上門來,下面的人是拼死也要攔着。
徐紫看見來人是大名鼎鼎的雅公主時,簡直想要嘆息再嘆息,她就這麼愛來添亂。
“雅公主,”循禮,她施禮。
“嗯,”耿雅頌看了她一眼,“本公主知道王爺在裡面,本公主要見王爺,不用你帶走了。”話落,她推開徐紫就要往裡闖。
“等等,”徐紫又擋上前去,“雅公主,這是王妃的臨水閣,你要見王爺,請到主園去。”
“本公主當然知道王爺住在什麼地方,現在王爺在臨水閣,本公主一刻也不想多待,馬上要見王爺。”可恨,連管事最是可恨,盡然在悠雅園外安排了人守着她,她是犯人嗎?若不是命令榮原等人死纏着他們,她還出不來呢。
徐詩娣告訴她,容冰來了臨水閣,晚膳也在臨水閣與徐暖朝母女一起用。
他有時間陪她們一起用晚膳,盡沒有時間見她一面,她是有話要與他說,有情要訴給他聽,爲何他就不能稍給她一點時間。
若是他一直見不到她,他身邊的人又阻止他與她相見,那他們之間就沒有機會結合,他也沒有機會了解她有多想要他。
“王爺和王妃正在談事情,是正事,還請雅公主先回去休息,天色不早了。”
“休不休息不用你來管,”耿雅頌簡直火冒三丈,這七王府的下人一個比一個張狂,連徐暖朝身邊的小丫頭也敢這般與她說話,“你再不讓開,本公主就要直闖了。”
“只怕不好。”徐紫搖頭,她倒是不怕耿雅頌直闖,她只有一個人,而她們卻有五六個,要攔着她還是可以的。
就怕這位雅公主的脾氣太大,聲音太響,吵着了裡頭的王爺與小姐,那就不太妥了。
難得王爺與小姐能安安靜靜的說會話,希望他們能做出新的決定,不讓小姐爲難的。
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讓雅公主去破壞了這難得的時機。
“你——。”耿雅頌見說也沒用,她也唯有硬闖,她已經打定主意,今天非見到容冰不可,“滾開。”上前一推,那一個動作讓徐紫一怔,沒想到這位雅公主盡有些功夫,那手勁就不是一般姑娘家會有的。
原來,傳言是真的。
上良國的人個個都有不凡的身手,一來是求生存,二來是求自保。連上良國的小公主也是從小被訓練得有些手上功夫。
真是糟糕,她也不會武功啊,只不過是力氣比一般人稍稍大一些,也是因爲幹活才練出來的,但,在會武的人跟前,就什麼也不是了。
“再不讓開,別怪本公主翻臉,到時候,在王爺面前,你們也討不了好。”
的確——
徐紫向一旁的小葉使了一記眼色,小葉會意,立刻跑出臨水閣,爲了不打擾小姐與瞳兒的清靜,護衛們都在院外守着,若是無事,他們不會冒然出現。
有危險他們纔會攔着,擋着,拼死護着。
顯然,耿雅頌暫時還不具備那樣的危險性,最主要的是,王爺在臨水閣,有他在,護衛們還是不要冒然闖入的好。
“雅公主請息怒,公主要進去,奴婢自是不敢攔着,還請公主讓奴婢進去知會一聲,也好讓王爺有個準備。”
“準備?見本公主需要什麼準備?”
“可是,王爺跟王妃在一起呢。”
該死!
就是因爲容冰和徐暖朝在一起,她才一刻也不能等,耿雅頌拒絕再耽擱時間,任徐紫再怎麼攔,她也不停下來,害得徐紫想要拖延些時間,也來不及了。
她只得用力的跑到前頭去,“小姐,小姐,雅公主來了。”
裡頭的人早就聽到了聲,他們在等,等徐紫能擋她多久。
這會,也該進來了。
“來,喝杯水,歇口氣。”暖朝體貼的送上一杯水,讓徐紫在一旁先喝着,“她是來找王爺的,與我們又有何干,瞳兒呢。”
徐紫喝了口水,也喘了口氣,才道,“徐青已經帶瞳兒回房了,小姐也要回房嗎?奴婢馬上去備好溫水讓小姐沐浴。”她也不想在這裡看戲。
“嗯。”暖朝點頭。
可惜,有人不讓她們如願。
“怎麼?暖朝這是要棄爲夫而去嗎?”容冰笑得媚惑,他上前,一把將暖朝拉進懷裡,將她扣得牢牢的,“你可以下去了。”
“小姐——,”徐紫一驚,差點把手上的茶杯給扔了,“小姐,你——。”
“沒事,”暖朝心裡直嘆息,這男人是不打算讓她置身事外了,“你先回房去備好水,我一會就回房。”
“好,”
.............................................................
耿雅頌只晚徐紫一步就可以闖進去,她在門口停下了,整理儀容之後才入內,剛好與出來的徐紫碰面。
徐紫朝她輕輕的額了額首,繼續去做她的事。
耿雅頌入門,一瞧,那場面差點讓她火得想殺人,徐暖朝盡親熱的坐在容冰的腿上,兩人靠得那麼近,猶如無人之境,明明他們是知道她要來的。
耿雅頌紅了眼。
“王爺,”她衝上前去,直接一把將徐暖朝從容冰的懷裡拉離,暖朝一點意見也沒有,事實上,她心裡還要感激耿雅頌的這一舉動,還她自由。她笑了笑,禮貌的額首招呼,然後,什麼也不說,直接扮演一個丫環角色,替他們端茶,倒水。
耿雅頌很滿意她的識相。
“王爺,你爲什麼不見我,”耿雅頌整個人都往容冰的懷裡靠,那是剛纔徐暖朝呆的地方,也是將屬於她的,“我等了你好久,可是一直等不到你。”
“既然等不到,又何必等。”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見王爺啊。”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小女兒嬌態便不自覺的展現,“人家有重要的事想與王爺談談,王爺,我們回你的院裡好不好?”
這兒有外人,聽着可不妥。
“公主有事,就在這裡談吧,暖朝是本王的王妃,可不是外人。”他樂見她的微微一怔,這女人,總在人前淡定自若,一點也沒有危機意識,他這個爲人夫的,被人巴着,搶了她的位置,她也不理會。
“人家知道王妃不是外人,”耿雅頌睨了徐暖朝一眼,“那好吧,既然王妃執意在這兒說,雅頌就在這兒說,王爺,你娶我可好。”
咳——
真是直接啊。
服侍完他們,暖朝挑了個離兩人最遠的位置坐下,看戲。容冰留下她的用意不正是讓她看戲吧,也好,她就在這兒好好的看上一看,若是耿雅頌真的能磨到讓容冰收了她,那就是她的本事。
“公主的親事,由皇上下旨賜婚,朝中多的是年輕才俊,縱使九王爺與公主不能成事,還有其他人選。”
“可是雅頌心裡就只有王爺一人。”
“那真是遺憾。”
遺憾,耿雅頌一怔,這事怎麼能說遺憾呢,他這是在拒絕她嗎?
“王爺認爲雅頌配不上王爺?”
“不敢,”
“那王爺是怕徐暖朝不答應?”她狠狠的瞪向暖朝,暖朝被瞪得很無辜,她什麼也沒有做啊,端着茶杯,暖朝聳肩,“公主千萬別誤會,妾身向來尊重王爺的決定,若是王爺當真有意迎娶公主,妾身只會樂見其成,絕對不會反對。”她太贊成了。
話說回來了,放眼整個大容王朝,現在也只有容冰能製得了耿雅頌,若是將她許給其他男人,豈不是讓別人受苦一輩子。
活在被耿雅頌欺壓的陰影裡,那是很痛苦的。
若是容冰有絲毫善心,就該做了好事,把人給迎回家。
偌大的七王府,還怕沒有耿雅頌的立足之地嗎?再且,她瞧府裡其他女人與耿雅頌處得極好,相信不會大吵大鬧煩着了他的耳。
“你真的不反對?”耿雅頌不相信她真的如此好心,是女人就有妒忌之心,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且,有不止一個別的女人。
那是痛苦,難受的。
她就受不了。
徐暖朝沒有理由如此大方,除非,她心裡有了別人,耿雅頌突然之間明白了,怪不得她如此大方,原來,她的心不在容冰身上。
“當然,”
“好,”耿雅頌很滿意,“那你願意舍下王妃的身份嗎?放心,你就算不是七王府的王妃,該你的一樣不會少,本公主不會虧待你的。”
“那真是謝謝公主了,妾身是不是王妃真的一點都不重要。”真的。
聞言,耿雅頌是喜上眉梢,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她還以爲行到容冰之後,還要和徐暖朝大斗法一番呢。
誰知,徐暖朝就先倒下了。
“王爺,你聽到了嗎?她一點也不在意,王爺也不需要爲難,雅頌明日一早就進宮請皇上賜婚,讓雅頌嫁給王爺爲妻。”
“……,”容冰只笑,不語。
耿雅頌從他的笑上,自行得到了答案,開開心心的離開容冰的身上,大聲的召告天下,明日,她要皇上賜婚。
不久之後,她就會是七王府的新任王妃。
她就要如願以償,站在她心愛男人的身邊。
吵耳的人走了,暖朝也起身,喚來丫環將桌上的茶點收下去,相信沒有人會再想要繼續坐在這裡喝茶吃點心吧。
“你要去哪?”容冰懶洋洋的睨着她,“剛把本王出賣了,這會倒是急着走了。”
出賣!
多嚴重的字眼,是要判她的罪了吧。
“王爺嚴重了,妾身斷然不敢有這樣的心思,也沒有這樣的權力,王爺就是王爺,王爺不願意的事,任誰也勉強不了。”
“是嗎?”如畫般的眉,一挑,“暖朝可真看得起本王,本王是不是不該辜負你殷切的希望?”
“公主是如花美眷,王爺是人才龍鳳,可謂絕配,讓王爺日日面對妾身這張醜顏,外人傳揚的風言*,也不利王爺名聲,若是七王妃是公主那般的嬌美人兒,必是佳話一樁,佳偶一對,王爺沒有排拒的理由纔是。”
是男人,都免不了想要沾點腥,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的好事,誰不想。
容冰也是個男人,也不需要排拒。
耿雅頌性情雖是火了些,但,在他面前,她仍是小女人一個,不敢真的給他惹麻煩,比起王府現有的一幫女人,耿雅頌在身份上,地位上,容貌上——,許多方面都是贏過她們的。
即處於劣勢,暖朝就很樂意認這個輸。
“暖朝兒真的如此以爲?”
“是,”
“想不想聽聽本王的想法。”
“王爺請說。”
“這美好的東西,人人皆愛,正所謂物以稀爲貴,但,再好的東西,多了也不值錢,只有在暖朝兒面前,才能突顯出本王的美好不是嗎?換成了別人,本王也稍遜了些,相信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暖朝兒更適合本王了。”
該惱嗎?該發火嗎?該狠狠的踹他幾腳嗎?她的醜,突顯他的美。
他就這般的膚淺。
暖朝低頭,輕輕笑了聲,“王爺說得真是,若換成了其他人,暖朝這副醜顏,的確是能突顯他人的美與好,可王爺不同,無論是誰在王爺面前皆是低上一等,永遠都是突顯王爺的陪襯,暖朝在王爺身邊,反倒是起不了什麼作用。”
“本王說起得了作用就起得了作用,”誰敢與他相爭,誰敢當着他的面說個不字,容冰拉起她的小手,“不是已經備妥了水嗎?咱們夫妻可從沒好好一起沐浴,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妖孽。
暖朝恨不得咬掉他的笑顏,臉上再也揚不起笑,只是僵硬的扯了扯,“王爺是想當着瞳兒的面表演嗎?”
“暖朝想嗎?”
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