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蝦一下把我打翻撞暈,手裡的槍在下一刻,又指向了小青花。
被小青花踩穿了臉的李傑躺在地上,一句話不說,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這時候張越良在後面說道:“蝦哥你...”
“我是在救他。”鐵蝦的聲音很冰冷,就好像是他握槍的手和手裡的槍一樣。
一朵雪花從空中飄落,緩緩落在小青花踩着高跟鞋的腳上,慢慢融化。
小青花抽了一口煙,遠遠隔空朝着鐵蝦吐出一口煙氣:“來跟我吧,跟着這種不知天高地厚,連形勢都看不清的小毛孩,遲早會害死你。”
鐵蝦笑了笑,斜眼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我:“會不會被害死我就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我不會被他出賣。”
“夠義氣是夠義氣,只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八十年代,道上早就不講義氣,講義氣的,都死的很快,給他一張我的名片。”小青花對他的手下說了句,又對鐵蝦說道:“有需要來找我。”
說完之後,小青花將踩在李傑臉上的那隻腳提起來,然後單腳站在那裡站了站,彎腰把那隻鞋子脫了下來,丟在李傑身上:“還有你,居然一生不吭,希望真的是一隻不叫的狗,等你來咬我。”
小青花的人上來從鐵蝦手裡取回手槍,鐵蝦也放開了被自己掐着脖子的那個大漢。
除了那名大漢一邊揉着脖子,一邊狠狠瞪了鐵蝦幾眼之外,其他大漢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就轉身上了車。
車子離開之後,鐵蝦開口對已經呆在那裡的張越良說道:“還呆着幹什麼?喊人送醫院啊!”
“不用...”這時候一直躺在那裡的李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他的右臉上有一個血窟窿,一爬起來,血就往下淌成一條血線,滴到了衣服上,窟窿那裡的肉外翻,看起來猙獰無比,他站在那裡,雙手捧着那隻鞋跟帶血的高跟鞋。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
“沒什麼大問題,輕微腦震盪,不過病人的大腦似乎以前也受到過撞擊,比較容易出現暈厥的情況,下雪天路滑,要多注意。”一個醫生正在對一臉擔憂的沈佳宜說道。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爬起來看到鐵蝦站在一旁,於是我開口問道:“李傑呢?”
鐵蝦沒有說話,我掙扎着要下牀,因爲本來也沒什麼事,醫生也只是在一旁說注意點,別激動什麼的,我一把推開醫生,走到鐵蝦面前,伸手抓住鐵蝦的衣領,把鐵蝦頂在門上:“李傑呢!”
“唐山,李傑剛纔和我說去抽菸了。”沈佳宜這時候在我身後小聲說道。
我回過頭來看向沈佳宜,抽菸?李傑那小子還有心情抽菸?
鐵蝦整理了一下衣領:“那個娘炮有一句話沒有說錯,那就是你這種性格,真的會害死身邊的人。”
“要你來教訓我?”我這時候心裡對鐵蝦意見很大,這傢伙他孃的居然把我打暈!
我說完了之後推開鐵蝦,走到走廊上,一眼看到不遠處的樓梯間,走到樓梯間門口的時候,聞到裡面有煙味傳出來,於是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推門,這時候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
“李傑,我勸你還是不要想着報仇了,真的...他們有槍,不是鬧着玩的。”是張越良的聲音。
我透過門縫看向裡面,張越良和李傑兩人坐在樓梯上,一人手裡夾着一根香菸,李傑手裡還拿着一隻帶血的高跟鞋,臉上貼了一塊膠布,他一邊玩着手裡的高跟鞋,一邊抽着煙,眉頭還緊緊的皺着,顯然臉很疼,眼神邪氣的很。
張越良在邊上苦口婆心的勸道:“這事也就當是教訓吧,你有時候說話確實是有點太那啥了,這次差點害死三哥和我們。”
李傑狠狠抽了一口香菸,一邊噴出白煙,一邊說道:“越良,老實說,你是不是不想跟着我們一塊兒玩了?”
“李傑你說什麼呢?”張越良說道。
李傑扯着嘴笑了笑:“別不承認,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不太想和我們一起玩兒了,是不是怕了?也是,畢竟你家裡還有點錢,老子老孃也都對你很好,不像我和唐山,無依無靠,死了都沒人在乎!”
“李傑你別這麼說,我只不過有時候確實會考慮到爸媽。”張越良低着頭抽了一口煙:“我也不瞞你,上次我們一起去看樂天,後來你們走了,我在那裡幫着樂天照看劉文傑的時候,我心裡在想,如果躺牀上的是我,我爸媽得多傷心啊。”
李傑點了點頭:“我理解,畢竟你和我們不一樣,我知道你覺得三哥重義氣,不好意思把這些說出來,回頭我會去和三哥說。”
“李傑...你...你別這樣,我真不是...”
張越良還沒說完就被李傑打斷:“越良,我真沒別的意思,你就算不混社會,也會有很好的前途,你跟着我們這樣瞎混,確實不值當,只不過你也不可能明白我和三哥的。”
李傑說着從地上站起來,他指着自己的臉:“這個,肯定會留下疤,我想過了,以後我就要讓這個疤一直留着,好像鐵蝦外號叫鐵蝦一樣,時時刻刻提醒我自己。”
“你還是想報仇嗎?”張越良問道。
“此仇不報非君子!”李傑說着伸手一下撕下臉上的膠布,那個上了藥止住了血的傷口,頓時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