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龍伸出左手,將捏在手指間的刀片在劉鑫鋒肩膀上面擦掉正反兩面的血跡,然後轉過身來,吹了一個口哨,捏着小刀整理了一下皮衣領子。
劉鑫鋒瞬間被捅三刀,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包括我在內。
他刺完劉鑫鋒這種根本就沒當一回事的樣子,更是直接就震住了所有人!
雖然說現在我們當中,很多人都敢真的砍人,甚至砍人的時候隱隱感到興奮,但其實我們心裡都很清楚,砍人是砍不死人的,或者說很難砍死人,一般就是皮肉傷,除非砍到動脈什麼的,但其實砍人的時候,主要都是砍手砍腳砍肩背,誰也不傻,不會打個架就把人真的往死裡整。
就算是李傑,已經親手殺過兩個人,但那時候李傑是在一種非常特殊的狀態下,並且事後李傑後怕成那樣,這並不是李傑丟人,只能說明李傑正常,那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可是張小龍這個傢伙,連續將一個人刺三刀,完了之後好像什麼也沒做過一樣,輕鬆淡定無比,這傢伙是真敢殺人!
而且殺人不眨眼。
這時候空氣一下子都好像凝固在寒風中,在我們身後有一杆獵槍,前面有幾十號人堵住了小巷口,還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張小龍!
張小龍剛纔刺劉鑫鋒的時候吼的那幾句話,依然在我耳邊縈繞,不斷在我心頭響起,我心裡很清楚,張小龍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對我說的。
他剛纔...一邊捅着劉鑫鋒,一邊說着“教你做人”。
“龍哥!”我開口,所有人都看向我,包括敵我雙方。
“請教我做人!”我第二句說出口的時候,擡步朝着張小龍走去,通過兄弟們讓開而留出來的通道,我一伸手,水哥從邊上遞上一把寬背砍刀。
我伸手接過,往前走了兩步,經過表弟身邊,一伸手將表弟剛纔從那個被李傑一消防斧劈成傻逼的小青花身上搶過來的皮帶扯下。
一邊繼續向前走,我一邊用那根皮帶將寬背砍刀纏在右手上。
二十四步之後,我已經穿過人羣,來到張小龍的身前不遠,我再次開口:“請教我做人龍哥。”
張小龍擡起頭來,認真看向我,忽然他一伸手,用手中小刀頂住了我胸口,這時候我已經幾乎走到了他面前。
“你不怕死?”張小龍問道。
感受着那把小刀鋒刃穿透衣服,微微刺入皮膚的刺痛,我咧嘴一笑:“當然怕死。”同時將手裡的砍刀直接一揮,架在了張小龍肩上,刃口對準他的脖子。
我這一動,兩邊人馬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不,你不怕死。”張小龍盯着我,好像我的砍刀根本就未靠近他的脖子一樣。
“我怕死。”我說道。
“給我一個解釋。”張小龍問道。
“因爲你不會殺了我,那我有什麼好怕。”我對張小龍說道。
張小龍皺了皺眉頭:“你也不敢殺了我。”
“你錯了,你不敢殺我是因爲你是老大,手底下有許多可以幫你賣命,砍人的兄弟,但我和你不一樣,我只是,一個四九仔!”
“我想要上位成名出頭,就只有拿命來拼!”
“我的命,還有別人的命!”
我說着右手發力,刀刃壓住張小龍的脖子,隱隱壓出一道血線。
張小龍牙齒咬緊,狠狠瞪着我,手中刀微微往前,刺入我的皮肉。
“這就是你做了青花爺的理由?”張小龍問道。
“你這麼想就是這樣咯!我不介意更出名呀!”說完,我左手擡起往右手抓去,準備雙手同時發力,斬掉張小龍的脖子,而張小龍抵在我胸口的刀,我根本就看也不看!
“瘋子!”張小龍忽然一偏頭,彎腰,收刀,後退,一氣呵成!
但他一步退回之後發現,我的刀依然架在他的肩上,因爲在他往後退的同時,我向前踏了一步!
這時候我已經雙手握住刀柄,張小龍瞬間臉色慘白,他感覺得出來,壓在他肩膀上的刀,動了!
張小龍猛一偏頭,同時肩膀向上頂出。
“嚓!”的一下,我雙手發力,直接一刀挑出,但卻被張小龍肩膀一頂,刀鋒只將張小龍左耳切開一道大口子,劃成兩半!
“我草!”張小龍一聲痛呼,往後急退一步,我已經跟上,一腳踢在他還未站穩的左腿小腿骨上,讓他失去平衡,同時手中刀一轉,刀背刀刃交替,直接回拉,一下壓在張小龍另一個肩膀上,刀刃依舊對着張小龍的脖子。
這一次,張小龍左手捂着被我切成兩半的左耳,那裡鮮血長流,左腳被我踢中小腿骨失去平衡加上右肩被我再次以刀鋒壓住,整個人單膝跪下,臉色發白。
我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俯視被我壓得單膝跪下的張小龍:“龍哥,教我做人。”
“我...我操你...”張小龍憤怒無比的瞪着我。
我不等他這句話完全罵出口,直接一腳踹在張小龍胸口,將張小龍踹得往後跌倒:“教我做人啊!龍哥!教!我!做!人!”
我近乎咆哮着對張小龍吼道,一腳踹翻他之後,張小龍身後幾十名小弟同時向我衝來。
我看都未看他們一眼,只是微微動了動依舊抵在張小龍脖頸大動脈上的刀鋒:“誰他媽上來老子現在就讓你們看人血噴泉!”
“都別動!”這是賈正京喊的。
“別上來啊!否則三哥斬了你們老大!”這是逸風喊的。
“哥!別站着了!過來看人血噴泉!我還沒看過!”這是表弟在喊月鋒。
兩方人馬一下子全都向前進,各種武器幾乎是貼着我的臉互相指着對方。
我踩着張小龍,以刀壓着他,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已經臉色發白,不開口的張小龍右臉:“裡面那間場子,還有門口這兩家酒吧,以後歸我,讓我學學怎麼管理,怎麼做人好不好呀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