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不清楚這裡的微妙關係,他依舊熱情的邀請着晨赫同行,弄得赫太子不知所以,也無法回絕,對於這樣好客又好交往的人,你怎麼能忍心說出回絕的話語來呢?
他神色糾結着,不停的大手輕按着額頭,以至於那細心體貼的空姐過來詢問是否有需要……
“我想知道還有多久到達?”晨赫覺得自己要忍耐不住了,他有些心煩意亂,曉曉回眸看出他的窘迫,心底暗自笑了,但面上依舊如初。
總算是那悅耳甜美的聲音響起,提醒大家飛機快要着陸,繫好安全帶,旅程結束,李叔早就到了機場在外面等候了,曉曉看到他的身影想到了南先生,心情不免沉重了起來。
查理斯禮貌的和李叔打過招呼,然後上了來接應他的車子先行離去。
李叔先打聽了南楠的情況,然後看着晨赫,露出了複雜的神態,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刻雖然無語但是勝過千言萬語。
回到這座南先生生前的住處,晨赫帶着一種類是救贖的心情緩慢的上樓來到了養父的房間,看到那些昔日熟悉的物品,他心中百感交集,站在房間裡四顧,到處都有南先生生活過的蛛絲馬跡,讓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樓下,曉曉和李叔緩慢的交談着,“嗯,我都知道了,真是想不到,先生纔是真正懂得感情的人。”曉曉有些感慨了,對於南先生的所作所爲由衷的敬仰和讚賞。
“曉,李叔覺得你和晨赫還是在一起的比較好,爲了南楠,既然誤會都解開了。”他一臉的滄桑望着曉曉,南先生當初把她買回來,本來是想保護她,沒想到晨赫做出了傷害曉曉的事情,這才把她帶到了法國。
曉曉沒有回答,對這個問題一直保持沉默,只是淡淡的一笑,誰知道她曾經受到的侮辱和傷害,豈是一句兩句就能說的清呢?
菲傭過來通知李叔晚餐準備好了,接着去樓上叫了晨赫下來,“這麼多年了,沒想到我還能和你們坐在一起吃飯,哈哈,唉,可惜,先生他沒等到這一天。”李叔說到這裡,生硬有些暗啞,哽咽了。
“李叔,南楠邀請你過聖誕的時候回國!然後你再帶他去布倫登那裡住幾天。”晨赫一見連忙轉變了話題,他於心不忍,這招果然好使,說到了南楠李叔一臉皺紋都開了。
“哈哈,我真是想他了,好!也去會會老布倫登,這老傢伙還真是硬朗。”李叔的話音落了,曉曉和晨赫都禁不住笑了起來,房間裡氣氛融洽溫馨。
晚餐過後,李叔和晨赫在客廳裡緩慢的聊起關於過往的一切,曉曉回到樓上她生活幾年的房間裡,一切和走時一模一樣,塵土不沾,桌上的寬口瓶裡放着一束清香的茉莉。
她給童打過電話,簡單說了一下情況,估計要等幾天纔回,“我只是不放心南楠,雖然晨赫都交代好了,但是安娜她實在讓人無法安心。”她不由擔憂的說着,秀眉微微皺起,怕南楠會受到牽連。
“我明天到幼稚園去看看,替我給南先生上柱香,雖不曾謀面,但是我敬仰他。”童溫和而嚴肅的說着,掛了電話,曉曉心裡踏實很多,朋友就是這樣的重要,在你需要的時候,只要回頭他就一定會在!
估計晨赫與李叔會徹夜長談,以爲這些年他不知道的太多了,曉曉緩慢的躺在了牀上,回到家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了,踏實的讓她有想哭的感覺。
擡眸望去,窗外夜色沉沉,四下寂靜無聲,而樓下的客廳裡,晨赫與李叔還在觸膝長談着,兩人的聲音時而流暢歡愉,時而停頓低沉。
轉天,曉曉換上了黑色的連身裙褲,外面一件裁剪貼身的長外套,淡淡的畫了妝容,這是一種尊重,然後拿起一頂小巧的黑色蕾絲禮帽,下樓,晨赫都已經準備好了,也是黑色的西裝,領結,襯着他俊而不凡的儀表,帶着生來的尊貴,想來晨赫是混血,怪不得他有如此不同的氣質。
“昨晚和李叔聊的太晚,喝茶太多,一夜都沒怎麼睡。”晨赫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裡隱約的有血絲痕跡,估計是要得到曉曉的安慰,他有些悠悠的說着。
“李叔常年喝濃茶都習慣了!你肯定是不行的,呵呵,中午回來在休息吧。”曉曉淡淡的說着,沒有聽出什麼特別的關切之意,隨後徑直從他身旁走過,晨赫俊面一絲失望,轉瞬即逝。
李叔領着他們一起來到了公墓,遠遠的看到那各式的雕像錯落在墓碑之間,倆人心中起了肅穆之情,晨赫邁着沉重的步伐跟在李叔身後,他邊走邊叨唸着什麼。
曉曉仔細的把墓碑擦拭一遍,然後按着華人的習俗,和李叔擺放了供品,晨赫按着李叔的指示,上香,恭敬了跪下磕頭,一霎那,無法抑制的情緒讓那淚水緩慢而出,落在了地面上,轉眼就消失了……
“起來吧,晨赫,先生都明白。”李叔也唏噓不已,拉起了晨赫,曉曉別過頭去,最終他還是得到了救贖,這也算是瞭解了先生的一番心願吧。
三人靜默了良久,然後才離去,帶着戀戀不捨的情懷,風穿過樹叢,吹亂了晨赫蓬鬆的髮絲,在額頭前搖擺不定,曉曉側目輕輕的掠過一眼,心中黯然。
回來的途中,曉曉一直無語的望着窗外,“我昨晚打電話詢問南楠,童說你也打過了。”晨赫側目斜瞄着她,現在的曉曉真是讓人難以琢磨,不知道她心中想的什麼。
“嗯,我還真是不放心呢。”曉曉輕聲的回話了,眸光依舊停留在窗外,那景物快速的後退着,如同過往的年景一般。
李叔在前面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回頭,“我說你們倆怎麼不把南楠也帶來呢?”他有些埋怨的口吻。
“他也快放假了,因爲說你要去一起過聖誕節的,所以就沒帶他來!”晨赫不等曉曉開口,搶着回答,曉曉總算是把目光收回,望了他一眼,桃花面上沒有任何的神情,淡淡的。
李叔看着二人,心底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回到家中,短暫的休息過後,晨赫下樓時意外的看到查理斯來拜訪了,他正和李叔熱烈的攀談着,看到晨赫,連忙打過招呼,盯的這麼緊,晨赫心中嘟囔一句,對面曉曉的桃花面上掛着輕鬆的淺笑,他有些不舒服了,“李叔,今晚就不能陪你了,因爲有重要的客戶聽說我們過來,所以要應酬的。”說完瞄了一眼曉曉。
“沒事,你去吧,查理斯說晚上要帶我們去Caprice,它的藏酒是一等一級的!”李叔饒有興致的說着。
“Caprice?那可真是巧了,我們也定在那裡。”晨赫裝着有些驚訝,悠悠的說着,他看到曉曉無動於衷,根本就沒有同行的意思,其實這個是他臨時的變更,客戶說的可不是這個地方!
查理斯到是很開心的聳聳肩,“那真是太好了!”曉曉對他這種大度的行爲很是讚賞,國情不同,人處理事物的方式也不同,最起碼沒有那種小肚雞腸!
“都在一家餐廳,好,好,哈哈哈!”李叔猜出了晨赫心中所想,他大聲的笑着,曉曉有些狐疑了,查理斯不知所以也陪着笑容,晨赫薄脣有些牽強的微微一動。
這是一家星級的法國高級餐廳,它的分店遍佈很多國家,清新簡約的裝盤和年輕化的口味充分契合了時下流行的一切要求,當然也保留了傳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