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席雅淳,涵暢公主能夠確定,他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人。
因而對於他們未來的婚姻,雖然小公主不可避免的感覺很是緊張,可是卻依舊很期待它的到來。
這位皇后嫡女,皇帝最爲寵愛的公主,太子嫡妹的大婚,對方又是炙手可熱的席世子,自然是盛大無比的。
涵暢公主和席世子都在精心準備婚禮,涵暢公主在宮裡忙得很,更加不能和席世子見面。
而席世子在宮外,雖然他要準備的東西也很多,可是男人到底還是和女人不一樣的。
席世子的幾位好友就一起攛掇着他鬧着他要請他們喝酒,畢竟是在大婚之前,這樣的大喜事,席世子也由着他們去了。
這其中自然有嘉郡王,事實上席世子的其他友人是不想要他來的,畢竟他們和他不熟。
可是席世子堅持如此,即使是不可避免的讓自己的其他友人不高興。
這說明席世子的確是將嘉郡王這個朋友看的很重,也正是席世子的這份用心,讓嘉郡王也深受感動。
事實上,嘉郡王自然也不想出席這樣的場合的,不僅僅是因爲席世子和涵暢公主大婚。
事實上,嘉郡王一直都在皇城裡深受排擠,除了席世子外,其他的人都不喜歡他,也只有席世子和他交好。
但是爲了席世子的這番情誼,嘉郡王也只能夠強忍着自己內心的不適而過去了。
席世子深知嘉郡王和其他人的關係,以往他還努力過想要雙方交好。
可是最終卻是無果,席世子也就不勉強了。
畢竟雙方都是他在意的人,他不會因爲這一點而改變的。
“慕南,你來了,快坐。”席世子對着嘉郡王熱情的招待道。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位往日溫潤如玉的君子,也不可避免的喜形於色了。
本來作爲席世子的朋友,嘉郡王應該爲他感覺到高興的。
可是,想到了席世子大婚的對象是涵暢公主之後,席世子就只剩下滿心的苦澀了。
不僅僅是這樣,他還得抑制住自己的痛苦和掙扎,不能在人前露出任何異常來。
不然的話,等待他的下場可就只有萬劫不復了。
好在嘉郡王一向善於隱忍,他面上表現的很是得體,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雖然因爲嘉郡王的身份,而讓皇城裡的其他貴公子排次他,可是不得不說,他自身卻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的。
嘉郡王的酒量也同樣很好,席世子就比他差一點。
席世子又是準駙馬,自然是很多人給他敬酒,這樣的大喜事,席世子也只能來者不拒了。
席世子喝得白玉般的雙頰微微暈紅,顯然是他已經喝得微醺了。
嘉郡王看在眼裡,他主動搶過席世子手裡的碗,幫他喝了。
這讓席世子微微睜大了眼眸,驚訝的看着嘉郡王。
可是轉而他卻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嘉郡王的肩膀。
好兄弟一切盡在不言之中,根本就不用多說什麼。
在這種時候,衆人都在興頭上,喝得高興,他們連對嘉郡王的不喜也忘記了,一起喝了起來。
只不過,對待嘉郡王,他們自然沒有像是對待席世子那麼手下留情。
嘉郡王喝了很多酒,他還沒有醉倒,只不過是起身去更衣。
然而,在他路過後方走廊裡的時候,他卻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依舊是剛纔那夥人裡面的兩個,嘉郡王和他們素來都沒有什麼交情。
“那位郡王一直以來扒拉着席世子,可真是打得一手好主意啊。”
“是啊,看看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世子都沒有拉下他,他可真是賺到了。”
“是啊。像是他這種人,也不知道世子看重他什麼,以後吃早會在他身上吃大虧的,就和他那個父親一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另一個同伴給打斷了:“慎言,你不要命了,居然敢談論他?”
然而他卻是輕哼了一聲,冷笑道:“爲什麼不能?本來就是恥辱不是嗎?”
同伴也小聲道:“是啊,真不知道他怎麼還有臉在這裡晃來晃去的,像他那個父親一樣死了多好啊。”
嘉郡王站在一旁默默的聽着,拳頭都忍不住緊緊的握了起來。
他十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別人的嘲諷和侮辱對他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他應該是已經習慣了。
只不過,每每涉及到他的父親,就讓嘉郡王無法冷靜。
他的父親忠君爲國,爲了大聰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連帶着他的母妃的。
可是他死後卻是落到了這樣的下場,被人潑了一身髒水,頂着這樣的名頭。
嘉郡王絕對不能容忍,他早就想爲自己的父親正名了。
以前嘉郡王還對皇帝心存過幻想,可是隨着他長大,他就越明白了殘酷的真相。
嘉郡王早已經放棄了從皇帝那裡下手,與此同時,他身上的反骨卻是越來越重了。
而在這個時候,安似霏卻是爲他遞來了一個好機會。
安定王的威望扔在,安似霏將兵符也弄到了嘉郡王的手裡。
嘉郡王和安定王府的老人,十幾年了都在部署這件事情,他們怎麼可能不抓住這個機會呢?
“主子,選在什麼時候動手?”
嘉郡王府裡,嘉郡王和他手下的心腹在書房議事。
最近他們將大事都準備妥當了,就看嘉郡王選擇一個什麼時機了。
這些人都是爲了安定王府能夠豁出命的,他們根本就不怕死。
想到了王爺受到的冤屈,他們更是不惜反出大聰,只爲了一個公道。
嘉郡王聞言,他的眸光劇烈閃爍了起來,手緊緊的抓住了整個皇城的地圖。
過了好半響,嘉郡王才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選在涵暢公主大婚那日。”
嘉郡王的話一落下,整個書房都寂靜了起來下來。
他們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嘉郡王。
過了半刻之後,才終於有人站出來對着嘉郡王躊躇道:“主子,涵暢公主對我等有恩,這……。”
雖然涵暢公主是狗皇帝的女兒,可是她的確是救了嘉郡王及他府上的人多次。
這些人都是恩怨分明的人,雖然因爲皇帝而不喜歡涵暢公主,可是卻也承她的情。
他們總不能選在涵暢公主大婚之日動手,破壞她的大婚,這分明是將她恨之入骨了吧。
尤其是,嘉郡王和席世子還交好,他這麼做,的確是有違仁義。
然而,嘉郡王卻是面色不變,冷靜道:“只有在涵暢公主大婚那日,纔是最好的機會。”
“皇城守衛最鬆懈,皇帝和皇后還有其他大臣同樣不會那麼戒備。”
“更何況,新郎官是皇城的守軍,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聽見嘉郡王這麼分析下來,他們也漸漸的動搖了起來。
雖然心底不忍,可是卻也只能對不起席世子和涵暢公主了,這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他們一定會去向這兩位請罪的。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嘉郡王面上看上去冷酷堅決的很,好像毫無感情一般。
可是事實上,他內心卻是在嘲笑譏諷自己,將自己的私心冠以冠冕堂皇的名義,也只有他的心腹盲目的相信他了。
然而,嘉郡王自己心裡怎麼可能不清楚呢,他只不過是在覬覦涵暢公主罷了。
那個嬌俏的,美麗的,可愛的小公主,從那天之後就要屬於別人了。
嘉郡王怎麼可能受得了呢?有一個機會擺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就放縱了自己。
嘉郡王的眼眸越來越黑,他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沉悶,然而他內心卻是瘋狂的就要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他或許是不自量力,又或許是卑鄙無恥,可是他就要摘下枝頭最爲高貴的那朵豔冠羣芳的牡丹。
涵暢公主和席世子的大婚如期而來,席世子一身大紅,存的他更是面如冠玉,讓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
這位一向進退有度,沉穩有禮的年輕將軍,今日也難得的臉上的笑容從來都沒有停下來過。
席世子騎着馬去皇宮裡迎親,公主的鑾駕從大殿裡出來。
皇帝和皇后親自送行,太子殿下親自揹着涵暢公主出來。
這位公主果真是天底下最爲嬌貴的人兒,誰家女兒出嫁都不會得到她這樣至高的待遇。
涵暢公主蓋着大紅蓋頭,已經坐進了婚車裡。
儘管沒有見到涵暢公主的面,可是光是想象着涵暢公主在紅蓋頭會有的美景,就讓席世子忍不住心醉了起來。
他穩住呼吸,壓抑住自己的激動興奮情緒,調轉馬頭帶着隊伍向前走去。
一路上喜樂聲不絕於耳,還有百姓一路歡呼跟隨,讓席世子臉上的笑容也忍不住越來越大了起來。
然而,在快要靠近城門口的時候,遠遠的席世子卻是見到了穿着盔甲,領着衛國軍的嘉郡王。
這讓席世子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席世子將信將疑的勒住了馬繩,讓馬停了下來。
嘉郡王顯然是領兵嚴陣以待,而且看他的樣子,是已經將城門口給把持住了。
這並非是嘉郡王新奇的歡迎方式,而是席世子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只不過他心裡還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呢?嘉郡王怎麼可能會造反呢?
然而,一想到這一點之後,席世子素來聰明通透,他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嘉郡王怎麼可能沒有理由會反呢?他明明就有充分的理由。
只不過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嘉郡王這樣的膽子和本事,掀不起什麼浪花來,因而皇帝根本就不會將自己做錯的事情放在心上,那些人的冤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席世子的面色難看的很,這是他的大婚之日,這的確是有些不吉祥,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他抿緊了脣瓣,擡手示意隊伍戒備起來,保護好公主。
跟着席世子迎親的人也是他的親兵,的確是因爲大婚之日而有所放鬆。
並且嘉郡王也的確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是他們也同樣訓練有素,很快就和嘉郡王對峙了起來。
席世子深深的看了嘉郡王一眼,或許是劇烈太遠了,讓席世子根本就無法看清楚嘉郡王臉上的神色。
席世子想到,在今日之前,他從來都沒有察覺到嘉郡王的反心。
到底是嘉郡王的城府太深,太會隱藏自己,還是他對朋友不夠關心,因而沒有看出來呢?
這讓席世子的心裡一沉,他滿心的喜悅都變成了滿滿的苦澀,他絕對不會想要和自己的好兄弟兵戎相見的。
嘉郡王在遠處靜靜的看着席世子驅馬朝着自己過來,真到了這種時候,他的心裡反倒是平靜了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