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李家陷入絕境 李炳屍首掛敵國城頭
賀氏下令將大門緊閉,白天任何人不得出入,不要與學子產生衝突。
曲氏得知李炳失蹤一個月,哭得死去活來,午飯、晚飯都吃不下。
李晶晶勸道:“奶奶,爺爺只是失蹤,還沒有確切的消息說他戰敗陣亡。可別等爺爺凱旋而歸,你餓得病倒沒有力氣迎接他。”
賀氏給曲氏抹着淚,道:“娘,晶娘說的對,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病倒了。”
李雲飛嘟着嘴拉着曲氏的手道:“奶奶,你再不吃飯,我與四哥也不吃了。”
賀繼業奶聲奶氣的哄道:“奶奶,爺爺說不定明天就回來了。”
曲氏依言去了飯廳,瞧着滿桌飯菜,想着李炳在草原上一個月無糧可吃,擔憂難過痛心的又哭起來。
李去病同樣是兩頓飯未吃,面色蒼白被李雲霄、何義揚勸了過來。
賀氏嗔怪道:“去病,再過三天就是會試,你不吃飯,把身體餓傷了,怎麼考試?”
李去病失聲哭道:“府門被那麼多舉子堵住了,我連門都出不去,怎麼進長安城裡參加科考?”
何義揚高聲道:“小叔叔,只要你想考,我護着你去考場。”
李去病痛哭道:“爹爹下落不明,我沒心思考。”
“我跟我娘都沒哭,你哭什麼哭?”李晶晶沒好氣道:“你都是要娶親的人了,怎麼這樣沒出息?”
李去病搖頭道:“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狄家還承認這門親事嗎?”
李晶晶喝道:“狄家怎麼就不承認了?你要是當着狄師長說這話,他敢當場打你,說你污辱了狄家!”
賀氏訓斥道:“去病,快收了眼淚,跟我一起勸勸娘!”
天色已黑,李府府前的幾十個舉子走了,又換了一批舉子,竟是要在這裡鬧到有個結果才罷休。
李老實與狄玉傑見大門被堵住,只能從牛府借了梯子翻牆入內。
李雲飛跑過來哭道:“爹,奶奶哭得好傷心,已經兩頓飯未用了。”
李老實雙眼含淚,走進偏廳,見曲氏眼睛佈滿血絲,目光呆滯,滿臉痛悲,一日之間就老了幾歲,跪下道:“娘,爹的事還沒有確定,你不能這樣不吃不喝傷了身體。”
曲氏泣道:“我坐在飯桌前,已把飯菜吃進嘴裡,可是想到你爹什麼都吃不上,就難以下嚥。”
李老實握着曲氏略顯冷的雙手,勸道:“娘,爹不會有事。他只是晚些回來。”
曲氏搖頭道:“陛下是說過你爹年前回來,可是你爹這回在匈奴皇朝失蹤,不是在北地青城,你爹回不來了。”
狄玉傑蹙眉道:“嬸嬸,你要信任叔叔。”
“娘,爹從不失信於你。他在信裡說回來,肯定就會回來。”賀氏也是不信李炳就這麼大敗陣亡。
狄玉傑拍拍哭得眼睛紅腫的李去病肩膀,道:“去病,你這就去收拾行李,去我那裡住,等會試那天,我送你進長安城!”
李晶晶一本正經的道:“狄叔叔,剛纔外面有舉子叫着說你家要退親呢。”
狄玉傑憤怒道:“那個舌頭該割掉應下十八層地獄的舉子說的?我們狄家從不做背信棄義的事!”
李去病羞愧的低下頭。
狄玉傑以爲李去病害羞了,道:“去病,我妹妹嫁定你了。這次你要好好科考,給你家人與我妹妹爭了榮耀纔是。”
外面再次傳來舉子齊聲誦詩譏諷謾罵李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響亮。
何義揚握緊拳頭真想衝出去把他們都打趴下,只是想到賀氏、李晶晶的囑咐,強忍下來。
李晶晶走到大廳,跟板着臉的李立與從縣公府調過來的四十幾個奴僕道:“我這裡有些極品軟骨粉、迷魂藥,緊急時刻可以用來對付敵人。”
“小姐,秦家的業少爺翻牆進來了。”一個門奴快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穿着青衫身材魁梧、肌膚結實、皮膚黝黑、眼睛黑白分明、氣質沉穩內斂的少年。
少年風塵僕僕,進得大廳,瞧到出落的更加漂亮出塵的李晶晶,激動的道:“晶娘,我回來了!”
過了幾天李炳與三萬大軍仍是沒有任何消息。
早朝上聲討李炳及李家人的官員增至七十餘人,各地官員上的奏摺也有一百多本。
戶部尚書王森回了府,立刻派貼身奴僕跟李老實帶話,讓他要想保住開國侯的勳位,就立刻向何冬辭去書院監理一職。
王森蹙着眉頭去了後院見雲氏,叫退了下人,嘆道:“娘,臥虎先生敗了,一世英名毀了。這次李家能不能挺過去,就看陛下對臥虎先生的君臣情誼深淺。”
雲氏聽得連嘆兩聲,搖頭道:“怎麼就敗了呢?”
王森道:“戰局風雲變幻,勝敗乃兵家常事。”
雲氏幽幽道:“早知如此,李家還不如不遷到長安。”
王森品了幾口茶水,緩緩道:“娘,然郎的親事,我看還是定下洪族的十五小姐。”
“然郎年齡不小了,親事再不能拖了。”雲氏點點頭,道:“你跟你媳婦商量,這就找個皇道吉日去洪族提親。”
母子非常默契的不再提李晶晶。
鄧國公府的偏廳,鄧鏡縮着脖子無精打采的坐着,不知望着哪個地方發呆。
鳳老老夫人先是感慨了一會兒,而後有些激動道:“先生去世,小晶娘需給他守孝一年。一年後我們給小十七去先生家提親去!”
鄧鏡失聲道:“再說。”
鳳老老夫人反問道:“你說什麼?”
鄧鏡瞪眼道:“你動動腦子好好想想,小十七即將科考,他是要走仕途當文官,娶了小晶娘,以後哪有前途可言?”
鳳老老夫人叫道:“不當文官可以當武官!”
鄧鏡搖頭道:“本朝五年之內連着兩次大敗,今後二十年之內不會再打仗,哪還有武官的用武之地?”
鳳老老夫人猶豫片刻,道:“那我們就讓小十八娶了小晶娘。”
鄧鏡長嘆一聲,搖頭道:“李家看不上小十八。”
鳳老老夫人急道:“小十八不就長得醜些嗎,那也比你當初強的多,我能看上你,李家怎麼就看不上小十八了?”
鄧鏡揮手道:“我現在心裡煩亂,你莫嚷了。”
鳳老老夫人關切的問道:“你爲何煩亂?”
鄧鏡愁眉苦臉道:“先生是我們武官派的首領,他大敗陣亡,文官派定會利用這次機會打擊我們。”
上次何義軒慘敗,文官派整整打壓了文官派幾年,直到後來李炳奪過了北地兩座城府。
這次連李炳都輸給了匈奴皇朝,可以想象今後武官派很難有出頭之日。
鳳老老夫人雖不識字,但是在長安多年,天天聽鄧鏡跟子孫講朝堂上的事,多少懂一些。
幾年前何義軒慘敗時,武官派人人夾着尾巴過日子,便連他們的夫人去參加宴會都不敢大聲說話。
那些憋出的日子簡直是讓鳳老老夫人刻骨銘心,實是不想再來一回。
“我們武官派又失勢了?”
“秦雄晃爺孫都已陣亡,陛下興許會撤了秦國公府的勳位。”
鳳老老夫人失聲問道:“那我們家的勳位呢?”
鄧鏡長嘆一聲,悲傷道:“我在世時勳位不會撤,百年之後就不好說了。”
鳳老老夫人愁眉苦臉,哪有心情再提與李家聯姻的事。
秦國公府的米氏見不到兩個嫡女,是以並不知道秦雄晃與秦樸康失蹤的事。
鄧氏整日以淚洗面,幾天頭髮就白了許多。
秦婉靜心裡非常悲痛,卻仍是強顏歡笑,勸道:“娘,爺爺與大哥只是失蹤了,並非戰敗陣亡。您可別自己嚇自己。”
鄧王妃親自到府裡來,跟鄧氏商量是否援手遭到各方勢力攻擊的李家。
鄧氏在消息傳來的第一天就跟賀慧淑見過面了,道:“我與弟妹的意思是過幾天等科考結束就向朝廷上奏摺保李家,而後勸李家回潭州去。”
鄧王妃點點頭道:“你們既然決定如此,那我們融王府就與你們共進退。”
鄧氏起身鞠躬道:“多謝姐姐。”
鄧王妃問道:“那你弟妹還要與李家聯姻嗎?”
鄧氏低聲道:“弟妹說跟李家一起返回潭州,而後等過幾年,晶娘成年了,就讓敏業與晶娘成親。”
鄧王妃輕嘆一聲,幽幽道:“你弟妹是個好的。可是她這樣做可就誤了敏業的前程。”
她原想着跟李家聯姻,把女兒何敬芙嫁給李雲青。現在是不可能了。
鄧氏緩緩道:“敏業已經回來了,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鄧王妃驚詫道:“敏業遊學終於回來了。”
鄧氏點點頭道:“他回來的當晚就去了李家探望,現在就等着會試高中而後護着弟妹、李家回潭州。”
鄧王妃道:“這孩子我去年就只見過一面,真是個好的。”
秦婉靜進來了。
鄧氏瞧到秦婉靜,就想到她要給秦雄晃守孝一年,國公府面臨撤勳的危機,她的婚事不知拖到何時去,痛聲哭了起來。
鄧王妃抹淚道:“妹妹,我那苦命的大外甥跟着妹夫去了,你莫傷心了,你還有我的二外甥與三外甥女。”
“我的靜娘這麼好,可是……”鄧氏哭的直抽。
秦婉靜跪下抱着鄧氏的雙腿,泣道:“娘,您莫哭,我會在府裡一直陪着你。”
清晨,天氣微熱,天降細雨,雨絲綿綿。
會試考場大門外聚集了近萬名來自定朝各城府待考的舉人。
李去病穿着灰色長衫,面色焦慮,身旁是狄玉傑、秦敏業、尚亮、鄧十七郎,還有非要湊過來的樑旭升。
“李去病,你是罪臣李炳之子,你不配參加科考!”
“李去病,你已有開國侯爵位,貪心不足還要參加科考?”
“李去病何在?吾等把他攔住,不許他參加科考!”
人羣裡突然間傳出幾十人高聲叫嚷,只是這些人的聲音不足以蓋住萬人的議論聲。
樑旭升帶着青澀的俊臉湊到李去病跟前,低聲喝道:“小叔叔,你若是不參加科考,就中了他們的計!”
秦敏業伸手截止要爲李去病辯駁的鄧十七郎,搖頭道:“這些人不是舉人,肯定是受人指使恐嚇小叔叔,不要理會他們。”
鄧十七郎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舉人?”
秦敏業冷聲道:“舉人馬上要參加會試,一考定終身,豈有心思鬧這個。”
狄玉傑點點頭,道:“不錯。前晚圍在李府大門前的舉人就都散去。三年一次會試,他們再迂腐激憤也不敢對會試掉以輕心。”
尚亮在人羣裡瞧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這些人曾經暗算過他,如今又要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暗算李去病。
他伸手一個個的指着他們,高聲道:“侯爺,你瞧仔細了,歐陽、劉、胡族的七個舉人指使族裡的奴僕高嚷,意在打擊你參加會試的信心。你要是考差了,正中了他們的毒計!”
秦敏業在目光閃爍的李去病耳邊喝道:“小叔叔,你越是膽怯,惡人就得意越要害你。”
這是他遊學悟出的道理之一。
“我不會讓他們陰謀得逞。我要爲家人爭光。我不但要考中,還要考得好名次!”李去病想到了家裡的親人,終於目光清明,擡起了頭顱,隨着人流走進考場。
同一時刻宣政殿早朝,在青城的立王、羣郡王父子寫的奏摺用八百里加急直接送到了早朝文武百官面前。
太監用陰陽怪氣的聲音念道:“李炳在任期間管理不善,導致百姓暴動將李雲青看守的糧草庫燒燬。臣弟請求率領大軍回朝。”
何冬面色陰沉,揮手道:“青城需大軍留守,只許立王父子帶兵三千返回。”
科考結束後,各地討伐李炳、李家的奏摺如同雪片飛至宣政殿。
何義揚、融王府、秦國公府、軒郡王府、尚郡公府、尚尚書府、樑郡公府、狄玉傑、長安書院牛副院長等聯名上書保李家。
只是這個時候,近千名軍士的婦人、兒女從早到晚的在長安書院大門外呼天搶地,要求李家給她們犧牲的親人一個說法。
李家承受的壓力與日俱增。
賀氏怕禍及親戚,派李立把丁氏母子接到了長安縣公府,那裡的下人曾是北地的細作個個會武,應變能力很強,比侍衛還厲害。
李晶晶派望月、望蓮把劉大醫師及李世雲全家送到了咸陽城避禍。
賀氏讓李老實向朝廷上了奏摺免去長安書院監理的官職,李家搬出書院的府邸,回到了長安城的縣公府。
等待會試結果的舉人焦躁不安,竟是集結了三百多人去禮部門前大鬧,還有十幾人跑到皇宮前擊鼓把李家告了。
就在這個時候,何立、何敬羣、何敬勝率三千軍隊返回了長安城。
早朝之上,何立出列高聲道:“匈奴皇朝傳來消息,李炳在追風草原大敗,屍首已被匈奴皇帝懸掛於國都城牆之上!”
緊跟着何敬羣出列冷聲道:“李炳所率三萬大軍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何敬勝跪地痛聲道:“匈奴皇帝已親自率領二十萬大軍攻打青城,三個月就要打到長安。”
文武百官皆驚。
李炳的消息終於等到了,正如他們所料全軍覆沒。
只是李炳陣亡,匈奴皇帝帶大軍殺過來了,三個月就要打進長安,放眼滿朝文武官員,何人能擋住兇悍的匈奴大軍?
“我朝如此劣勢,你們可有良策?”何冬冷眼盯着何立父子三人,藏於袖子裡的雙手緊握成拳。
何立高聲道:“陛下,臣弟請您帶兵出征,以振軍心!”
一直抱病在國公府養着的鄧鏡今個特意來了,在聽到李炳死亡的消息之後,出列喝道:“不行。陛下不能離開長安。”
何冬瞟了鄧鏡一眼,後者捕捉到他目光裡的一絲蔑視失望,低頭陷入沉思。
早朝結束,李炳頭顱懸掛匈奴皇朝國都牆頭、匈奴皇帝帶兵二十萬攻打青城的事就在長安大街小巷傳開。
曲氏昏死過去,而李府則陷入更大了危機,在朝堂遭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彈劾,在民間被百姓罵得狗血噴頭,便是全府的人陪葬也不足矣抵過。
白天近千名戰死將士的婦人及兒女圍着李府哭罵。
晚上一些百姓拿石頭扔牆壁,用糞便、死貓狗的血在李府的牆壁上寫字詛咒李家人。
佛教的一些香客忌恨當年李炳封了潭州的湘江寺,天天在長安城裡散佈謠言,讓百姓更加的痛恨李家人。
“我的菜就是爛掉了,也不賣給李府!”
“我家的肉就是給狗吃,也不賣給李府!”
李府的下人連門都出不去,採買不了日常生活所需品。
何義軒帶着四個隨從每天半夜做賊一樣,從李府側門趕着馬車去皇宮,而後給李家運來吃食及物品。
何冬下令秦躍率一千名御林軍日夜輪流守護在李府外,禁止百姓靠近。
蜀地狄族老族長派子弟千里迢迢送來奏摺,全族力保李家人不被貶爲庶人。
湖南道都督郝業派了嫡長子及嫡曾孫郝超日夜兼程,將湖南道百名官員的聯名奏摺、潭州書院師生及潭州百姓的萬名書送到了宣正殿早朝。
何冬讓太監將郝業給他寫的奏摺高聲念出來。
“陛下,勝敗乃兵家常事,先生爲國捐軀,長安容不得他的家人,湖南道父老鄉家恭迎他的家人返鄉。”
“當年朕佔領了長安,有人提議將開朝所有官員、名門望族斬殺,先生說是爲臣者不易,攔住朕的屠刀,還讓朕繼續重任開朝的舊臣。”何冬說完這些話,拂袖退朝。
李老實、李去病上了奏摺辭去開國侯勳位。
曲氏、賀氏上了奏摺請辭縣主。
李晶晶上了奏摺請辭縣主、向朝廷退了封地瀏陽縣。
一天黑夜,鄧芸穿着男裝由鄧十七郎帶着出了國公府,來到了縣公府從側門進入,見到了瘦了一圈卻顯得吾見猶憐的李晶晶。
鄧芸面帶愧疚,哭道:“晶娘,對不起。我爺爺沒有在朝堂上幫你家說話。”
李晶晶輕聲道:“沒關係。”
昨個田素素來看過李晶晶,婉轉的說了類似同樣的話。
自古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李家面臨這樣大的危機,誰爲李家說話誰就跟着被百官討伐打壓被百姓痛恨。
之前爲李家求情的幾府已經被幾十個文官彈名彈劾,如今大門緊閉,府裡的人低調的不參加任何宴會。
田國公府、鄧國公府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
李晶晶沒有絲毫的抱怨。
鄧芸瞧着窗外清瘦的人影,小聲問道:“晶娘,十七哥託我問問你,要是他考中了進士,你願意嫁給他嗎?”
李晶晶搖搖頭,道:“我家等着我哥哥回來就回潭州。我就不耽誤你十七哥的前程了。”
她已經見識過了長安的繁華,除去幾個閨蜜,沒有可留戀。
鄧芸回去後次日就將李家要回到潭州的事稟告給鄧鏡。
當晚鄧鏡連鳳老老夫人都瞞着,秘密來到了李家,沒有見到養病的曲氏,便跟李老實、賀氏誠懇的道:“你們何時離開長安,提前兩日給我說一聲,我親自帶軍隊護送你們回潭州。”
李老實感激的道:“多謝您的好意。義揚會帶御林軍送我們回潭州。”
鄧鏡不容置疑的道:“七皇子不能離開長安。我曾經去過潭州,是送你們回潭州的最好人選。你們就不要推辭。”
賀氏點點頭。
王煙雨得知李家要回潭州,竟是豪氣的把名下的一個長安商鋪賣了,換成三萬兩銀票,又寫了封信,通過宮裡的王淑妃交給秦躍,再轉交給李晶晶。
王煙雨在信裡寫道:小晶娘,你沒有封地,日後沒有銀錢來源,這是我送給你的嫁妝銀錢。你莫覺得我俗氣。來生你若是個小郎,我若仍是小娘,我定當嫁給你。
李晶晶未料到王煙雨能待她至此,且此事王淑妃若是不同意,也不會交給秦躍。
她拿着六十張每張五百兩面額的銀票,覺得沉甸甸。
過了幾天,鄧芸、田素素一起悄悄的來到李府,將武官派的二十幾位小姐送的禮物銀票送給李晶晶,還帶了秦婉靜的一封信及兩千兩銀票。
秦婉靜信裡的內容是,她寸步不離的陪着鄧氏,生怕鄧氏想不開自盡了,無法來李府看望李晶晶。
李晶晶只跟她們相處了幾個月,收到了這麼多真摯的友誼,心裡非常感動。
一場秋雨一場寒,初秋的天氣,長安連着落了三天的小雨。
會試榜單遲遲未公佈,使得近萬名舉人的心情如同這天氣陰鬱。
夏王府的大廳,牛老王妃正在訓斥長媳李王妃李娟葉。
只因李娟葉不但沒有聽從牛老王妃的話上奏摺爲李家說話,還託宮裡的太監將牛老王妃的奏摺抽了出來,把此事一直瞞着,牛老王妃直到今日看到官報才知曉。
李娟葉一本正經的道:“娘,您說的道理我懂。只是我爲我們家的將來不能這麼做。”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我?”牛老王妃氣得七竅生煙,拍桌而起,怒道:“先生是敬海的師父。先生去了,敬海必須保着先生的家人。”
李娟葉倔強的道:“娘,我們家有很多種保護先生家人的方式,不在乎這一時。”
牛老王妃怒道:“此時正是先生家人最需要人相助時!”
李娟葉眼珠轉了一轉,道:“那我們可以跟先生家聯姻,讓二弟青郎擡了晶娘當側妃。”
她生有兩兒一女。長女何秀,二子何武,三子何全。
何武今年十三歲,何全今年十一歲,年齡都與李晶晶相仿,也都未定事。
李家倒了。她自是不會讓兒女娶李晶晶,就是當郡王側妃也不行。可是又不能讓外人說她,她就想到了二弟何敬青。
牛老王妃像看怪物一樣瞧着李娟葉,氣道:“先生家家規女子不能與人共侍一夫。”
李娟葉下巴微擡,道:“此一時彼一時。李家人已上了奏摺自請免除勳位,晶娘馬上就不是縣主沒有封地。”
牛老王妃氣得指尖顫抖。
李娟葉自顧自的說道:“我們府是皇室的人,青郎是郡王的身份,能給家裡沒有官位的晶娘一個側妃的名份已是相當不錯了。”
“敬海要是聽到你的話,必休了你!”牛老王妃怒氣沖天,站起來快步走至,啪的扇了李娟葉一記耳光。
------題外話------
請親們投下所有的票。謝!
明天情節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