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眯着小眼睛說:“去吧,沒什麼好教你的了,你根基已經鑄成,本以爲最少要十年的,沒想到,你半年的努力已經有了別人十年的成績,不過,你吃的苦我也是看在心裡,你的毅力不是常人能比的。太極劍乃是大道所化,變化無窮,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我呼出一口氣說:“這麼說,我要出山了是嗎?那麼,我可以帶走凝夜嗎?”
“凝夜心智未開,不適合在江湖行走,誰給他一個老鼠吃,誰就是好人的判斷能力很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所以,他不能出山。”天師說。
我點點頭,告退了。去和小魔怪在一起告了別,之後我便準備下山了。
哀嘆一聲!奔來以前承諾要接小魔怪下山的,沒想到還是無法兌現承諾。和小魔怪又是在一起相處了半年,說沒有感情是瞎說。
在我離開的那個上午,小魔怪突然抱住了我的大腿,說了聲哥哥。我頓時就眼圈一紅,噙了淚。之後它又擡頭望着我,喊了聲:“姐姐!”
這一聲姐姐,叫得我心裡一驚。想着還有一段時間姬子雅纔會分娩,我何不去一趟黑峰城,想必此時那魔女恩恩也該不被利用了吧!她到底過得怎麼樣呢?
這一路上,我就聽說鬼皇大赦天下的事情,放了一批政治犯和戰爭犯。這些人都感恩戴德,寫了爲鬼皇祈福的告天下書。說明自己已經痛改前非,今後一定會忠於祖國忠於人民之類的誓言吧。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那個任九天,就是魔教的那名護法。
當我到了黑峰城的時候,在一個破敗的角落裡看到了任九天蜷縮在那裡。他的身前有一個破行禮卷,穿在一根棍子上,頭髮和鬍子已經蓋住了大半個臉,要不是我覺得面熟仔細辨認,還真的認不出是他。
我探查了一下,他的丹田盡毀,經脈寸斷。靠着血脈苟延殘喘。也就是還有一口氣吧。他此時腿部潰爛的厲害,生了膿瘡。骨瘦如柴。
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站了起來,用盡力氣將行李捲背了起來。低着頭要走開。
“任九天!”我喊了句。
他停下腳步,看着我說:“這位是哪位?何以認得我任九天?”
“魔教的護法,任九天。我見過你。”我說。
他看着我很久,搖搖頭說:“我記不起來了,敢問尊姓大名?”
我拱手道:“在下楊落,已經和任九天護法相識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機會前來拜訪啊!”
任九天聽完後,急忙放下了行李捲。他抱拳,彎腰道:“原來是楊落楊大人,小人失禮了。自打聖女歸位,我就被驅逐出魔教了。”
我急忙過去扶住了他,說:“護法爲何混到這般?”
他一拍大腿,看着天空喊了句:“主神啊,你要是有眼睛就看看這天下吧,聖女淪爲了工具,天理何在啊!”
不用說,又是*啊!
“任兄,你的家人呢?”
他一聽臉直接就黑了,低着頭說:“我被魔君廢了丹田,回到家第三天,就發現妻子不忠,和康家的康有成有染,竟然還懷了那康有成的野種。沒被發現之前還能和我以禮相待,被發現後惱羞成怒,竟然將家中財物變賣一空,捲了財物跑去了魔都去做姓康的小妾去了。買我房產的人也是趁火打劫,本來價值萬金的房產,也只用了三千兩金子就買走了。我去理論,被打斷了腿。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混蛋,這樣的房產也有人敢買。”我說。“任兄,這是打算去何處?”
“無路可去,只想找個地方苟延殘喘,估計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一拉他的胳膊說:“隨我上黑鋒魔殿,找魔教的人討個說法。”
“楊兄,這黑鋒之上高手衆多,今天又是四月初四祭神大典之日,各路老魔來了不少。不好今天去要什麼說法,我也不想要什麼說法。生有何歡死又何懼!”他嘆了口氣說,“秉承正義,落得個身敗名裂,我不知道是該嘆息還是該悲哀!”
“任兄,你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面對刃風嗎?”我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他咬咬嘴脣,點點頭,一拱手說:“走,請楊兄爲我主持公道!”
任九天將手裡的行李捲一扔,然後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到了我面前,用一種接近扭曲地臉看着我。但是,我看出了那種慷慨赴死的激情。
我二話不說,拉着他去颳了鬍子,理了發,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之後爲他療傷,治好了腿。精神抖擻地和我並肩上了黑峰魔殿。
魔殿外正在舉行祭神大典,我看到刃風和恩恩並排站着,每個人手裡都有三支香,在舉着祭天。魔教的徒衆都跪倒在地,一羣人在廣場中央跳着最原始的舞蹈,弄得挺詭異的。本來魔教的事情,咱也不太懂,只能在一旁看熱鬧!
這儀式結束後,刃風和恩恩並排着坐到了一張長桌子後面。接着,就是魔界的各大家族來送禮了,有的送的金銀,有的送的絲綢。還有很多大戶人家帶着自己的孩子來入教,接受聖女的洗禮。
很快,我看到了熟人了,花無悔出現在了臺下,真的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傢伙雖然是個被關起來的諸侯王的弟弟,但是還是帶來了一車的名貴藥材。他在下面一拱手道:“我花無悔,打算放棄鬼界的身份,加入魔教,還望魔君能接納我。”
刃風哈哈笑着說:“好,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我魔教的興起,都是靠着大家的支持。等下,本宗主和聖女親自爲你舉行入教洗禮!”
我一看有意思了,我家子雅姐姐不殺你,留了你一條狗命,你竟然不識好歹,出來了不好好在鬼界勞動生產,跑來這裡送禮了。這你是找死還怪得了誰?
“誒呦喂!這不是花無悔嗎?”我拉着任九天就出來了。
花無悔看到我的時候一愣,他指着我說:“楊落,我之所以到了今天這步田地,都是被你所賜。你搶走了南宮燕,但是你卻沒能給她幸福,你不配做個男人!”
我心說,這是什麼邏輯?明明知道這邏輯不對,怎麼就不知道怎麼反駁呢?這指責爲毛這麼經典?我不得不問:“花無悔,你這是和誰學的啊?簡直是不學無術啊!對了,你那無堅不摧,唯快不破練得怎麼樣了?”
“在牢中不敢懈怠,日日在勤加練習。”他指着我說,“雖然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已經盡力了,也不枉我在這世間活了一次。”
往往,背信棄義的人都能說一大堆義正言辭的話,但是聽其言,觀其行。你說的再好聽,你都要加入魔教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首先,你是個鬼,非要入魔教,這就不太好了吧!
我不得不笑了,看着他說:“你還真的是不怕死啊!”
“死?難道你敢在魔君面前殺人嗎?”他哈哈笑了起來,“以後我就是魔教的人了。我看你怎麼殺我。”
我一聽真的發愁了,擡頭看着刃風說:“魔君大人,我不敢當着你的面殺人嗎?真的是這樣的嗎?”
刃風尷尬地笑笑說:“這個,楊落啊!我們在舉行祭神大典,你最好不要搗亂,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我拉過來任九天,指着任九天說:“你們的護法,任九天,就因爲維護了教法,被你毀了丹田,趕下了這黑鋒,你還記得嗎?”
刃風一拍桌子說:“楊落,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天下事,天下人管。”我說,“今天不給任九天一個交代,你這神也就不要祭了,不要侮辱了你們的主神。”
花無悔這時候揹着手走了過來,他說:“楊落,你是不是太自大了,我們魔教的事情,輪得到你管嗎?你現在也就是個小白臉兒罷了,靠着女人耍威風的混蛋!有本事,你不要頂着鬼皇的丈夫的頭銜在這裡鬧,我們魔君大人早就一巴掌將你像蒼蠅一樣拍死了,你信麼?”
我一聽看着這個傻X呵呵笑了,真的對他無語了。
這樣的傢伙,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他們願意生活在自己編織的夢裡。我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對魔君有信心,相信魔君自己都不會這麼有信心的吧!
我看向了恩恩說:“恩恩,我們走,洗禮還是算了吧,讓他們自己玩吧!”
恩恩一聽就站了起來,魔君一把抓住了恩恩的手腕,說:“聖女,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指着刃風罵了句:“混蛋,你在威脅聖女嗎?聖女是你能威脅的嗎?今天你要是不把聖女給我,我就拆了你的魔殿。”
花無悔這時候,往後一退,一把長槍在手,指着我說:“你敢胡來!我等與魔殿共存亡!”
這個敗類,你他媽的就算是剛剛加入魔教了,真的就和魔教有這麼深厚的感情了嗎?還共存亡。
“你倒是願意和魔教共存亡,魔教願意和你共存亡麼?”
我這句話絕對經典,頓時,很多魔教的人都捂着嘴笑了。還不敢大聲笑,這很微妙。
他喊了句:“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也許是爲了表現,喊叫着就朝我衝了過來。我身爲一個二品真,能去和一個在大牢裡還在孜孜不倦修煉武道的三品道人一般見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