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着金龍的玉帶就扔在紀青梧的腳邊。
武肅帝理所當然地回道:“所以這次,是朕出現在你面前。”
對他的歪理,紀青梧心中不忿。
不讓她出現在他眼前,可他卻來去自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還有什麼王法。
可誰讓人家是皇帝。
那日,在昭陽殿中,他當着衆人的面,對她說出那般絕情的話語,她能覺察出是事出有因,他所言並非真心話。
可直到皇帝遇刺,他傷重不治,現下又離奇復原.
時至此刻,紀青梧才發現,武肅帝行事前沒有向她透過一分底。
他這般深重的心思,又刻意隱藏起來,就算她費盡腦力,她也參不透,看不破。
憑什麼他想要攪亂她的心,自己就要任由着他來。
面前人衣襟鬆散,立在牀前,紀青梧正色道:“但陛下深夜出現在衛家,在後院女眷房中,於禮法不合。”
武肅帝依然不爲所動,右手褪下外袍,露出裡邊的中衣和褻褲。
紀青梧緊緊盯着他繼續解中衣的手。
“可我已經.”
他利落地將月白中衣扔到一旁,精壯體魄在燈火下概覽無餘。
紀青梧頓住了目光。
之前爲他上藥之時,不是沒見過這副健朗勁瘦的身軀。
她當時憂心他的傷勢,並未仔細看過,她又是醫者,病患面前沒有性別之分。
他沉下寬闊厚實的肩膀,線條結實有力,只是左胸口還纏着繃帶,但沒有減損分毫英武之感,反而更襯男兒身軀高大昂藏。
紀青梧有點移不開眼,但現在可不是沉迷男色之時。
她雙手成拳,閉上眼睛。
喉嚨發緊地道:“可臣婦,已經嫁人了。”
只要兩個字.
就能令武肅帝全身肌肉瞬間繃緊,腰腹處甚至暴起明顯的青筋。
他的眼裡射出盛怒的寒芒。
紀青梧就算不睜眼,也能感到刺在她臉上的凜冽目光。
武肅帝之前種種還算友好的僞裝,俱被“臣婦”二字輕寥寥地卸下。
如今的局面,紀青梧自認錯不在她,說是造化弄人也好,是兩人有緣無分也罷。
但不管將來如何,現在她有自己要恪守的東西。
紀青梧擡起眼睫,看着腳邊的男子腰帶上的龍爪。
她提高了點聲音,就當給自己壯膽。
“陛下難道就不怕御史上諫,就不怕帝王史書上有斑斑劣跡嗎?”
聞言,武肅帝脣邊染上恣肆的笑意。
“那又如何?”
他用着冷沉到駭人心魄的嗓音道:“史書早就輪到朕來寫了!”
紀青梧被這句霸道凌人的話,震到失語。
她以爲武肅帝如同每個帝王一樣,都想成爲萬古流芳的千古一帝,帝王青史上留下的都是傳揚稱頌的美名。
可他卻不在乎這個。
那他還在乎什麼?
紀青梧退無可退,很快就被武肅帝逼到牀角,按着柔軟腰身,困於身下。
他再沒有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身上落下沉甸甸的重量,結結實實地壓在紀青梧的身上,她連喘氣都困難,脣瓣被他攫取,呼吸都成爲了一種奢侈。
方纔還覺得身上四處透風,現下密不透風,又熱又悶,她鼻尖生出了細密的汗,盡數又被他吻了去。
稍稍緩和,紀青梧伸出手去推他,武肅帝一動未動,吻得愈發兇悍。
她只能被動地承受這一切,臉蛋很快蒸騰上粉霞,比身下的大紅錦褥還要奪目。
霞姿月韻般的臉頰,很快就引起武肅帝的垂憐。
他捏着她白皙的脖頸,紀青梧仰頭大口喘息着。
沒有柔情蜜意的憐惜,全部都是掠奪與蠻橫的霸.佔。
像是要在她每一寸肌膚都打上最爲深刻的印記,只屬於他的烙.印。
紀青梧的聲音斷斷續續:“這是,是在哪裡?你還,知道嗎?”
武肅帝身體力行地告訴她,他知道。
不僅知道,還要冒着這個大不韙。
胸口勉強能避體的布料還在,但已皺成一團,什麼都藏不住。
紀青梧水紅色的綢褲也不保。
她不滿地發出聲音,握在她喉嚨處的大掌不受控制地收攏。
後半聲,悶在鼻腔,慢慢散出來。
聽在武肅帝的耳朵裡,說不出來的嬌軟。
男人的眸底已經黑如沉墨。
武肅帝直起身,肌肉堅實,壁壘縱深。伴隨着他呼吸的節奏,肌理起伏和賁張着。
他褪去身上唯一的阻礙,極有攻擊力的野性,被徹底釋放。
夜風從外邊吹進來,她偏過頭,目光迷離地望着被風吹得發出吱呀聲的房門。
這風,也吹醒了紀青梧的理智。
她扯過他扔在枕旁的月白中衣,就要往牀下跑,武肅帝輕而易舉地按住了她。
此刻兩人坦誠相見,下一刻要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紀青梧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阻他,指甲抓到他身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沒過多久,鼻尖就傳來血腥氣味。
原來是紀青梧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他的左胸口的傷處。
已經有血跡從繃帶裡滲出。
那鮮紅暈染出來的顏色,與紀青梧身下的紅色喜褥如出一轍。
武肅帝卻恍若未覺,見她不再掙扎,脣角勾起:“怎麼了?這就捨不得了?”
這傷畢竟在心脈上,紀青梧又氣又急。
“你不要命了嗎!”
武肅帝攥着她的手腕,按在他的傷口處,紀青梧的手碰到濡溼的血,指尖就控制不住地顫抖。
沉聲道:“真正的傷,在裡邊,只有你能治。”
與他行爲的強硬相比,這句話飽含深情,又像是帶着幾分祈願。
沾在她指尖的血,像是沿着皮膚淌進了她的心裡,與她的血液融爲一體。
紀青梧眸光變幻了幾次。
她的手指隔着繃帶,開始輕柔地撫摸他的胸膛。
武肅帝繃着的下頷也稍鬆了些,享受着她的撫觸與安慰。
在他舒服地眸子半眯時,紀青梧突然狠狠推了他一把。
武肅帝發出悶痛的低吟聲。
紀青梧收回了手,指尖滾燙。
方纔,他分明是可以躲過的。
他不僅沒有躲,還移動了身體,主動撞到她的右手上。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因此心軟,遂了他的願!
紀青梧:可惡!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