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劉蛤蟆不死心,看到珏玉這樣凌厲的樣子,哪有一點病怏怏的樣子。
珏玉不想和她糾纏,玉手一揮,只當她不存在;轉身對碧嫣說道:“你把東西都收一下,讓她們一直舀着也累。收拾好了就進來伺候着吧。”
說罷,又對站着的人笑着說:“你們的心意我可都瞭解了,往後會按照你們的心意,給予回報的。”這句話,她是說給劉蛤蟆聽,至於其他人,能聽進去多少也就多少;反正那些無關重要的兵卒,她現在無暇顧及。
有了珏玉在後面撐腰,碧嫣也壯了一下膽,繞過劉蛤蟆,一個個把遞上來的補品收上去;其實這樣的舉動是十分不恰當的,作爲府內的丫婢,除了餉銀,一切都是府上的;要丫婢送上補品,真是貽笑天下之大方,也虧劉蛤蟆爲了光明正大找個理由破門而進,想出來的愚蠢辦法。
珏玉不再理會她們,輕輕掩上門回到寢室裡,整個王府也就只有這間屋子是絕對的安全的,只要不出去,那些暗地裡的人都會義無反顧的保護這裡。蘭娟暫時是行動不了在養傷,在而碧嫣還沒有長成能與劉蛤蟆抗爭的能力,她也不能總是躲在其餘人的羽背下。
碧嫣在她進屋後的不久,也走進來,把門鎖好才急急走到珏玉面前,又急又惱的說道:“怎麼昨天一早出去不和我說一下,是不是覺的我不能幫助你們?”
珏玉料到她肯定會像個老媽子一樣在面前磨嘰,只能坐在一邊低着頭假裝一副很受教的樣子,等着碧嫣的數落。果不其然碧嫣真的在一邊聲俱淚下的說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到最後珏玉實在是忍受不了。忙出聲制止她:“喝口茶,潤潤喉,怎樣?”
看到珏玉這樣滿不在乎的樣子,碧嫣憋了好久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哇的一聲撲在珏玉的腿上哭了起來:“你要是也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辦。公主已經不在了。也沒辦法找到太子殿下;要是連你也瞞着我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我要怎麼辦?”
珏玉看她哭的這麼傷心,嘆息着把手絹出來幫她抹淚。碧嫣和蘭娟不同,蘭娟原本就是江府爲了保護主子而訓練出來的。碧嫣不過是在夷疆跟着原本天真爛漫的公主過着天真爛漫生活的小丫鬟罷了,雖然在來到這裡經歷了這麼多,心智開始成熟。也難當大任。
“我知道了,以後有什麼事,就先告訴你。這樣可以了吧。”珏玉不敢保證她會帶着碧嫣,可是告訴還是做的到的。
“真的?”碧嫣擡起頭,擦掉臉上掛着的金豆豆,鄭重其事的說道:“你答應過我的,要是讓我知道還有下一次,我保證不會放過你。”碧嫣看着珏玉說道,看她的表情。就像珏玉已經食言了一次,她正準備惡狠狠的撲上去又打又罵的架勢。
不過到最後。珏玉也沒有把昨晚的事告訴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是這樣想的,至於還在布匹店休養的蘭娟,也不能讓她離開太久,否則起了疑心,追蹤起來,也壞事。
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死掉受傷,而她卻還安然的在王府內當着王妃,這讓她感到十分的挫敗;特別是,直到現在爲止,她都受制於人,處處聽從別人的吩咐做事。真要有個什麼着急的事,就像昨晚那樣,單憑她一人之力,想要搬着救兵都難的身份,要如何爲其爍報仇?
頂着這個身份,在政鬥裡廝拼了這麼久,她真能體會到爲什麼太子晉不惜一切也要奪權的想法;若放在她身上,如果真的只有權利才能保護到身邊的人,怕且她也會不惜一切去奪權。珏玉是個想到什麼事,當下就要去完成的人,拖不得。
可是在這裡無權無勢,她吃的穿的用的無一不是太子晉給的,而他現在像無腳的鳥,整天不着地;就算是晚上,更多的時候爲了避嫌而睡在書房,就算是到寢室來,也是在珏玉睡着後進來,醒來前出去。這樣知道他,問他這樣的人要權力,簡直是天荒夜談。
碧嫣只是知道蘭娟因爲有要事,離開了王府可能要幾天後才能回來;一時間少了一個人,在王府內便覺得壓力大了許多。看到珏玉也不想說昨晚和蘭娟的事,她也只好當作不在意這件事。
一夜無眠回到這裡,就算珏玉帶着人皮面具,仍不能掩蓋住她臉上的倦容;碧嫣服侍她睡下後,也在一邊忙活着自己的事,因爲劉蛤蟆暗地裡的使壞,其實除了三頓外加洗澡之外,其餘整個偌大的寢室裡裡外外都是碧嫣一人在打理,看似不多,可是真的做起來累人。
在珏玉沉沉睡下之時,昨日的事,南宸他們幾人已經坐在一起商量,好在這次的地方不是月牙校園,而是在天龍客棧。
這個地點是江雪憶定下來的,雖然他不曾瞭解過這間客棧,不過憑着他所知道的蘇小九的哥哥在這裡住過,應該不會太糟糕的前提下,包了一個包廂。
掌櫃是個貪財的人,深懂得那些達官貴人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多數人都是來這裡要一間包房,然後在裡面說着一些貪贓枉法、收人錢財、賄賂生事等傷天害理的事。不過就算如此,掌櫃也只當是不知道,他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來這裡不要生事,錢財給足那麼就不管客官的事。
在京都這個蛇龍混雜的地方,想要做京都最大的客棧,如果真的一如高昂那種耿直的性格,不到三天就得倒閉;這就是蘇延懂得看人的地方,他挑選了一個貪財貪錢有怕死的人讓他管理着這裡的一切;有他就有阿諛奉承,有他就有狗腿子拍馬屁,最適合不過。
掌櫃惦着手裡沉沉的十兩銀子,一臉垂涎的笑這對店裡的小二吩咐道:“上面雅間來個貴客,打點一下注意不要打擾到了;記着不該問的事別問,不該看的是別看,不該知道的事別知道。”
店小二聽了,連忙點頭,打下去。
不該問的事別問,不該看的是別看,不該知道的事別知道。這句話就是掌櫃在京都結交的貴人越來越多,客棧越做越大而且沒有任何對手打壓,相反還有官人撐腰的根本原因;他不屑於知道那些齷蹉的人做了什麼事,他要的只是安穩和錢財收入。
可惜蘇延管的緊,他雖然名爲這裡的掌櫃,可還是打工的;幸好蘇延離這裡遠,他從中撈的油水也不少,這客棧的實權到底是誰,掌櫃也不去管了,一心一意把客棧做好,撈的更多油水纔是正道。
太子晉讓人在在面守着,裡面只有四個人,其中李炎也在。
這會四個人都眉頭緊鎖,因爲昨日的事,江雪憶私自留下珏玉,派人尋的老莫給一女子易了容,偷樑換柱;南宸昨日帶人去圍堵姜源他們的貨物,卻不料遇上他們的埋伏,除了他和黎儉之外,全部人都死了,連珏玉的貼身丫鬟也受了傷;李炎被派到相國大人那裡,很多的消息都是由他傳出來,再由親信李炎傳達,這次的消息是,皇上病危;而太子晉的問題則是,收到了一封信,太子巖親筆寫的,希望他能交出南宸。
幾乎是多事之秋,每一件事都讓在場的人煩躁不已,特別是太子晉和江雪憶,恰好他們的憤怒都和南宸有關。
“我說……”
“我說……”
太子晉和江雪憶同時看着南宸開頭,而後又停下來,等對方先說;南宸一直背靠這椅子,雙手抱胸看着他們兩個,沒有一絲表情,昨晚珏玉對他所說的話,讓他一整晚乃至於到今天依舊是憤怒無比。
李炎不知道他們之間這樣火藥味重是爲何,但是那是他們之間的事,只是家臣的他沒有任何理由去詢問任何事;但是這桌面上又呈現出死一般的寂靜,他只好先說話。
“殿下,這皇上病危不是小事,聖旨下來,那一切就不同性質了。”李炎急促的說。皇上還在,和姜皇后他們爭奪王位不過是爭權爭寵;可是皇上要是駕崩,再和姜皇后他們奪權,那就是某朝篡位。
“我知道!”太子晉粗暴的打斷他的話,語氣中的煩躁可見一斑:“你們說的我都知道,還要我怎麼做你們才滿意,我不想奪回王位嗎,我不想救出父皇嗎,我不想爲母后報仇嗎?”太子晉大聲吼完,一腳把旁邊的凳子踢倒在一邊。
南宸和江雪憶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這裡壓力最大的,恐怕就是太子晉了;誰都有可能抽離的一天,只有他在這一條路上,必須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可是他不需要這樣的煩躁,因爲南宸他們已經選擇了跟着他走下去。
李炎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待人處事都比較穩重,對於還在毛躁的太子晉,他顯得很有耐心;不管太子晉如何在一邊發火,還是溫潤的說道:“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入宮,爭取能見到皇上,不管我們在下面怎麼做,都不及你見他一面當面說清的好。”
李炎說的沒錯,可是要怎麼進宮,早朝已經停了許久,幾次進宮都沒姜皇后攔着不能見到皇上,太子晉怎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