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巖聽了,低下頭去,母后要把蘇小九的屍首懸掛在城門之上,這樣明顯的用意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依照他對南宸的瞭解,就算眼前的明白白是一個陷阱,他們都一定會出現的。
五穀子也不再這裡停留太久,誰知道那些耳目都在哪裡呢,要是讓姜皇后知道她的寶貝兒子要出宮,去投靠南宸他們的話,還不當即就把五穀子誅殺,然後把太子巖關個海枯石爛,日月無光都不能出來。
五穀子一夜不睡,才弄了一張惟妙惟肖的假皮面具,他是一個赤腳郎中,神醫是江湖中人給他的稱號。他擅長的是治病救人,而不是弄這些假皮面具,還在年輕的時候,愛好廣泛學過一點。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五穀子便裝作粗使的內監,來到太子寢宮裡面,假裝幹着粗活。因爲太子寢宮裡的人都是新換上的,又加上姜皇后是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受到一點點的委屈,因此派來的人很多,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對人原本是哪裡的。這一點也成了五穀子的優勢,只要他表現的謙卑一點,就不會有誰會懷疑,如今風頭火勢的,量誰也不會來到這裡吧。
五穀子趁着大家不注意,閃身進入了寢宮裡頭,此時的太子巖早就換上了內監的衣服,等着五穀子。見到他走進來,忙關好門說道:“沒人注意到吧。”
五穀子從懷裡把東西舀出來,擦着額頭上的汗水說道:“我連宮人都沒有說呢,這樣的事,實在不適合老夫做。”
可是,就算再不適合。五穀子都還得去做,珏玉的屍首今日午時便會懸掛在城門之上,他要趕在這之前,把太子巖送出去,要不是的話,南宸他們這樣子冒失前去。憑着幾個人之力。根本無法和大軍抗拒。若是連南宸,江和璞他們都死了的話,那麼就沒有謀權的可能,珏玉便是白死了。
五穀子幫太子巖匆匆易了容。再整理一下被褥假裝裡面還睡着人,之後兩人就低頭匆忙離開了太子宮殿。太子巖走出這個大門,回頭望了一下。忽然間心生了懷念,就像是,這一步踏了出去。就不可能再有機會,回到這裡似得。
五穀子見他停了下來,忙催促說道:“時間不多了,耽擱不起,要是相國大人的轎子離宮了,你就出不去了。”
太子巖聽完後,再最後看一眼。咬牙隨着五穀子快步離開。也許他很清楚,這一刻的懷念。已經是最後一次,他這樣一走,這個太子宮,很有可能已經不再是他的東西,即便以後回來這裡,也不再是以太子的身份回來了。
如果說,此次他唯一後悔的事什麼,那只有一件事,就是沒有把母后也帶出宮去。
相國大人每次入宮,有時候會帶上李炎,有時候沒有,不過在李一暉這件事暴露了以後,相國大人帶着李炎的次數變少了,這不是相國大人害怕,而是李炎的要求。他說,如今大家都知道李炎他是太子晉這邊的人,就算現在不來抓他,也暗地裡跟蹤着,要是還在相國大人身邊,會連累相國大人也被跟蹤,於是他便獨立去做事。
這日早上,相國大人像平常那樣,入宮稟報事項。皇皇上病重在臥,聽政的都是姜皇后和國舅,雖然有人有異議,但是不敢說出來,怕被打壓。
他坐在轎子上,像往常一樣準備離開,卻被一顆小石子直接從轎子的窗簾處飛了進來。相國大人撿起來一看,是一個包着石子的小紙團,裡面的大意是要帶太子巖出宮,而且事不宜遲。
相國大人接了小紙團,眉頭皺成一團,這樣臨急臨忙的,他怎麼躲過一直跟在身邊的兩個侍衛的眼睛,把太子巖帶出去呢?
可是不管怎麼樣,既然能這樣子開口要求,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於是相國大人心生一計,說道:“停轎。”
行走着的轎子馬上聽了下來,一邊的侍衛上前問道:“大人有何時?”
“腹中不適,我稍出恭一下。”相國大人對於這兩個侍衛一向冷淡,敵人那邊的人,沒有什麼好阿諛奉承的。而他們也知道於是聽了一下便點頭讓他離開。
他很快的便來到一處茅房裡,按照小紙團裡所說的,還真的在裡面找到了太子巖,還有五穀子。相國大人見易了容的太子巖和一個不認識的老頭楞了一下,準備離開。
“大人,是我趙巖。”太子巖見他要走,忙拉着他,長話短說了一下,並且介紹了五穀子。
相國大人沒有見過五穀子,可是聽說是珏玉的爺爺,便沉默了起來,珏玉的死訊,因爲姜皇后的大肆宣傳,搞的人盡皆知,相國大人也不例外。
聽完兩人的闡述以後,相國大人皺着眉頭看着他們說道:“有兩個侍衛對我形影不離,要怎麼把殿下帶上轎子,還有出去時,有侍衛檢查呢。”
太子巖想了一下,看着五穀子說道:“這不是有爺爺麼,由他引開兩人就行了。再說大人你每天進出,宮門的侍衛早對你是不檢查的。”
在一邊的五穀子倒是有了意見,在一邊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別讓我和那些會飛檐走壁的相提並論。”
“可是,如今只有你可以做得到,我不能露面,大人也不能。”太子巖露出孩子特有的狡黠,說道。
這樣說也有道理,可是五穀子要怎麼做,總不能走過去和他們說過來一下這樣子吧,一個不小心惹惱了拔刀一捅。這條老命就沒有了。不過五穀子思來想去,還真的就只能朝着他們兩個人走過去。
“你們過來一下吧。”五穀子拂袖天下幾十年,就算是在皇宮裡頭,也不可能自稱奴才,只能這樣說道。
“什麼事!”其中一人看着眼前的老太監喝道,他們是不屑於和太監說話。而且看他的穿衣。也不過是身份極其低微的太監罷了。
“皇后娘娘有事讓我向兩位稟告。”五穀子忍着肚子裡的火,要是能殺了他們,相國大人早做了,也不用把這樣的事交給他來做。
既然是姜皇后的話。他們兩個也不好說什麼,料想這個老太監也不敢亂說一些假話。
五穀子把他們兩人引到偏僻的地方,已經給足了時間給相國大人和太子巖。要是這樣的事都做不到他也沒辦法了。
五穀子把他們引到一邊,在懷裡掏着什麼說道:“皇后娘娘讓我把這個給你們看,這是下一步的任務。”
聽到是任務。兩人都不禁湊進來,想知道是什麼任務。只見五穀子從懷裡舀出一個小紙包,打開來只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他吹了一口氣,眼前兩個凶神惡煞的侍衛好像喝醉了一樣,神情變得呆滯起來。這個可是五穀子舀手的忘憂粉末。只要吸入了它便會變得混混沌沌,之前發生的一些事都不記得。要不是依照五穀子一人在皇宮裡。沒有這些東西,早被抓起來。誅殺了一百遍不止。
兩名侍衛吸入粉末後,神情變得呆滯起來,看着五穀子也不說話。五穀子對他們倆個說道:“你們一直跟着相國大人走出宮門,回到相國府,期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兩人神情呆滯的點點頭,朝着轎子的方向走去,這個時候相國大人和太子巖已經上了轎子,一切都有驚無險。五穀子帶着兩人走到轎子邊上,從窗簾處把粉末遞給太子巖說道:“要是遇到緊急情況記得使用,我教過你的。”
這些忘憂粉末,五穀子曾經和太子巖說起來過,但是五穀子不肯給他,一是他的身份不需要用到這樣的東西,二是這樣的東西不好弄到,特別是在皇宮裡頭。
太子巖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接過去後看着五穀子說道:“那麼你呢?”
“小屁孩別囉嗦,我吃鹽比你吃米多,還用得着擔心我。”五穀子說着,把頭一梗,轉身又匆匆的離開,再耽擱下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巖不見了,到時候要出宮可就是難上加難。
相國大人頗爲欣賞的看着五穀子,命人起轎離開。他覺得太子晉他擁有的最大的優勢,在於他能遇到一個個赤膽忠心的人,這是他贏的關鍵。如今只差他回來,就可以發動政變了。
很順利的便出了宮,雖然守門的侍衛要對每一個人嚴檢,但是相國大人每日都來往這裡,而且身邊的兩個侍衛看起來並沒有異常,便安心的通過了。
太子巖蜷縮着身子,坐在轎子裡面,這個森嚴的宮門,一旦離開了,想要再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也不想再回去,唯一想要做的,就是i想把姜皇后帶出來。他沒有那種雄心壯志,一統天下,他只想身邊的人能夠平安就夠了。
也許這樣子做,母后該失望了,可是在不久以後,她一定懂。這個天下不是誰都可以做皇帝,不是誰的能力強誰的後臺硬就可以做皇帝。他趙巖的任務,便是輔助皇兄,他甘心退居二線。
只是這樣的心願,不知道母后懂不懂,皇兄相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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