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池一瞬驚呆愣在原地,自己的行動,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西海的那些自己手下的心腹,都是一個字也沒提,全悶在心裡。暗自行動。
可他不解,爲何,她,臭女人,會知道?
“臭女人,你怎麼會在這裡?”終於,兩人的僵持,是西池先打破了寧靜,問道。
青鸞滿臉的怒氣,死死盯着面前的西池,不知該如何回答如何說。
若不是朱雀送了她一個冥界的水晶球,能辨別人界之人的善惡,她也不會再水晶球裡看到西池,更不會知道,他竟然……
爲了她和禾曦。不惜違背仙界循規,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
“西池,回答我,這麼做,你能得到什麼?做事之前,你難道不知道先考慮一下後果嗎?若是玉帝知道,你會被挑了仙經,永遠驅除仙界名籍。只能淪爲墮仙,你知道嗎?”
青鸞咬着脣,雙手緊握成拳,怒吼的聲音響徹。從她的聲音之中,不難聽出,她的怒氣。
可在怒氣與怒吼之間,卻又夾雜着其他的情感,一雙青色的眸子起了薄霧。
聞言,西池呆愣頃刻。
隨即淺笑搖頭,比女人還美的臉上,存在着無奈,輕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西池,你……”
見西池連解釋都不願,青鸞更加怒了,可話剛出口。到了喉嚨卻又被自己給嚥了回去,屋外的吵雜喧囂的聲音傳來,亦是打斷了她。
“這,這,你們先進吧,剛剛的那一聲慘叫,我敢肯定,是這件茅草屋裡傳來的!”門外,一男子舉着鋤頭,身子有些顫抖,怯弱得不敢靠近茅草屋。
“王大嬸與她女兒在家呢,又沒做農活,怎麼會發生那麼淒涼恐怖的慘叫?你當真確定是王大嬸家的聲音?”
另一旁,一位婦女亦是手裡拿着一把菜刀,手微微顫抖,說話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心中悠然而生害怕縈繞,若真有什麼妖魔作祟,她怎麼應付得了?
“真的,我耳朵靈光,肯定是王大嬸家傳出來的,鄉親們,你們要相信我啊!”男子看上去不過是十四五歲的模樣,嫩稚的臉上,寫滿了害怕。
雖然這個小鎮是很偏遠,可幾十年下來,也從未有過妖魔來此作祟,鄉里鄉親都是和諧共鄰,麥田的收成也算不差,這妖魔若真是來了,那他們的小鎮,還能安生嗎?
在心底,男子多希望,剛剛的慘叫,是王大嬸無意傷到了哪裡,才發出來的慘叫之聲。
茅草屋內,青鸞與西池聽着外面的對話,兩人面色皆是凝重。
“西池,回你的西海去,好嗎?別攪進這一灘渾水,會害死你的!”終於,青鸞放低了聲音,語氣之中帶着哀求。
若是她的哀求,能使得西池醒悟,即便是讓她說一百遍,她也願意。
忽然,西池冷笑自嘲,緩步朝着青鸞走了過去,附身而下,將嘴脣湊近了青鸞的耳畔,微啓朱脣,“臭女人,本殿能爲你生,也能爲你死,本殿,並不比他弒伽邏,差!”
“啪……”
下意識的揚起手,青鸞一巴掌打在了西池的臉上,原本紅潤的的臉,更填了幾分色彩。
“西池,你真的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成爲墮仙?墮仙只能生存在黑暗之中不見天日,連畜生和萬物草木的生命都不如,你難道,要變成那樣嗎?”
打了西池臉的那一隻手,青鸞感覺到了手掌心傳來的麻木,猶如是被什麼刺穿了手掌心,疼得失去了知覺。
她多希望,這一巴掌,將西池打醒。土向休圾。
西池單手撫上自己的臉頰,不可思議看着青鸞,眸子中透着絲絲痛苦,他只是沒想到,難道自己想要表現的一回,竟然她還敢打他耳光、?而且,還這麼狠?
還是說,在她的心裡,覺得自己,根本就比不了弒伽邏哪個男人?
強壓住心中的怒氣,西池俯視看着青鸞,冷聲開口,“臭女人,這一輩子,一生,你是第一個敢打本殿臉的人,也是最後一個。”
說着,西池用手揉兩人揉自己的臉頰,一步一步逼近青鸞,一把攬過青鸞纖細的腰身,將其緊緊抱在懷裡,輕聲細語再次湊近青鸞敏感的耳際,“臭女人,本殿不想你太累太苦,你所有的苦痛,本殿都想爲你承擔,你不必自責,愛上你,是本殿自己的事!”
當門被撞開的那一瞬,茅草屋內,只剩下一具婦人的屍體,流淌着鮮血,猩紅惹人眼……
浣月國朝堂上,百官朝首,大殿上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伏,所有的威嚴,被毀於一旦。
“皇上,國內各地皆是有普通百姓被殺害的事發生,這一定是妖魔作祟,求皇上一定要徹查此事啊,如今浣月國,鬧得人心惶惶,百姓無安寧之日啊!”
前排的一位大臣拱手稟報,臉上神情凝重。
“皇上,拒臣所知,凡是被殺害的百姓,都是罪大惡極的,無一例外,臣認爲此事,是上界對惡人的懲罰,只要安得了民心,這事可無需管,畢竟……”另外一位大臣說道,話至一半,卻被打斷了。
“丞相,你怎可如此說?就算那些被殺害的百姓罪大惡極,如今已死去幾千百姓,浣月國各地鬧得人心惶惶,百姓皆是恐慌,如今連門都不敢出,若此事不處理,還如何安得了民心?再則,若是這妖魔殺紅了眼,到時候死的就不止是大惡的百姓了,恐怕整個浣月國也會被掩蓋在血雨腥風之中,丞相,到時候你可但當得起?”
另一位年紀稍大的老臣說着,越說越是激動,怒氣憤然。
“哼,如若這不是妖魔作祟,而真是上天給惡人的懲罰,哪又當如何說?”
“哈哈,若真是上天給惡人的懲罰,第一個該死的人,就是你丞相!”
“你……”
兩位大臣言語激烈,誰也不肯退讓,直至上位龍椅上一聲怒聲呵斥,才停下了嘴,“吵夠了嗎?”
“啪……”
柏華猛的一拍龍椅扶手,響亮的聲音響徹大殿,久久迴盪。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聞聲,所有大臣皆是跪了下來,惶恐高喊‘皇上息怒’,像是經過訓練的一般,聲音整?。
掃視了下方大殿整?跪成幾排的大臣,柏華臉上的怒氣卻是沒有減少絲毫,快是一個多月沒有上朝,這一上朝便聽百官大臣的吵鬧,讓他心裡特別煩躁。
若不是全國各地上奏的奏摺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他還真就不願意上這個朝。
“就知道在朝堂上吵鬧,你們這羣大臣都是幹什麼吃的?朕養你們何用?什麼妖魔作祟上天懲罰,擇日起,凡是出過此時的全國各地,你們所有人分配,都去給朕調查,若調查不出個所以然,就別給朕回來了!退朝!”
言罷,柏華甩袖怒氣離開,只剩下大殿內的大臣大眼瞪小眼,驚愕茫然。
讓他們都去調查?這,這,若是丟了小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御書房內,柏華一怒之下將書房內所有的東西摔在了地上,清脆的陶瓷聲音接二連三響着,嚇得在外恭候的宮女太監皆是渾身顫抖,不敢做聲。
原本的浣月國,經當今皇上統治之後,百姓豐衣足食,闔家歡樂,無一不說皇上親國親民,是難得的好皇上,百姓心目中的仁君,無論對宮女還是太監,都是溫和,可這……
如今,還是第一次見皇上發怒!
“都下去吧!”九冰玄緩緩走了過來,輕柔的對着宮女太監命令道。
宮女太監面面相覷,像是得到了釋放,躬身行了行禮,全都退了下去。
推開御書房的門,九冰玄看了看地下狼藉一片各種被摔碎的陶瓷,淺笑朝着案桌前的柏華走了過去,輕聲喚道,“白大哥……”
在看見九冰玄的一瞬,柏華眸子溫和了下來,問道,“九兒,你怎麼過來了?你才甦醒,身子還很虛弱,怎麼不在殿裡好好休息?”
“九兒沒事,白大哥,你是不是在爲百姓被殺的事煩躁?人之生死,各安天命,白大哥,九兒直到你心繫百姓,可這事也不是你的錯啊,你無需自責的!”
一瞬,柏華沉下了黑眸,深邃看不出喜怒。
心繫百姓?這話,真讓他覺得好笑。
本來當這個皇帝,便不是他所願,如果可以,他還真希望不做這個什麼破皇帝,所有的自由,在當上這個皇帝,便失去了。
他憤怒的,煩躁的,並不是百姓的死,而是……
隱約感覺到了,這背後的人,是誰。
“這事你別管,回去好好休息,我自會處理。”淺聲說道,安慰着九冰玄,言語之間盡是關心之情,在九冰玄的面前,柏華將怒氣控制得很好。
“可是,白大哥,你……”
“來人……”九冰玄欲再說些什麼,卻被柏華直接打斷了,看着走進來的宮女,柏華又說道,“送九姑娘回宮殿,好生照顧,若有任何閃失,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