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芙蕖看着被拖走的馬三這才知道怕了。“父親你救救我,我,我不想被關進大牢,我不想啊……父親。”
司燁彬快要被司芙蕖氣死了,哪成想這事真真跟她有關。
這也就算了,做還做得不乾不淨的,事已至此讓他怎麼幫她!?
“皇上,小女犯了錯,微臣……”
“行了,你的確有錯,朕罰你好好在府上反思,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的再來見朕!”邵陽帝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司燁彬聞言整個都傻了,一臉震愕的看着邵陽帝。
皇上這是……讓他停職查看!?或者說是停職反思?
司燁彬立時覺得烏雲壓頂,簡直就要瘋了!
他現在就想明白了,明天就去上早朝行不行……
“至於你司芙蕖,你心思歹毒意圖謀害自己的大嫂,杖責三十,朕讓你回府養傷十月,十月之後你自行到城外的廟去待着,朕不想在京城見到你。”這樣的懲罰於司芙蕖來說,跟直接弄死她無異了。
司芙蕖徹底沒主意了,杖責三十之後還要被送到姑子廟去,她這輩子就真的是毀了!
“皇上饒命啊,我知道錯了皇上,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皇上不要讓我去姑子廟啊,我不要去姑子廟啊皇上……”司芙蕖想要跪爬上前,可是禁衛軍怎麼會允許,直接過去堵了嘴就拖出去了。
容佩聽着邵陽帝對兩人的責罰袖中的雙手不由攥緊,皇后也蹙起了眉頭,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爲容佩求情,這樣皇上只會罰得更重。
“還有你小六,朕沒想到你到了這般年紀做事還如此不經腦,愚蠢,差點冤枉了人……”
“皇上,就讓小六跟着哀家吧。”太后緩緩的打斷了邵陽帝的話。
容佩身子一僵,跟着太后!
太后吃齋唸佛,成日的就待在皇宮內的佛堂裡,讓她跟着太后,她會瘋的!
“讓哀家親自教導她,她什麼時候學好了,哀家就什麼時候讓她回去。”
皇后臉色也有些難看了,她還想着邵陽帝最多罰容佩抄抄經書再加一個月的禁足就已經是嚴懲了。
現在太后這麼說,那容佩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那毫無人氣的地方!?
“皇上,小六她也是一時糊塗……”
太后眸子微轉,落到皇后身上。“怎麼,皇后是覺得讓她跟着哀家不妥?”
皇后忙站起身。“臣妾不敢,只是怕她擾了母后。”
“哀家都不怕,你怕什麼,這事情就這麼定了。”太后在宮裡浮浮沉沉這麼多年,容佩那點小心思她看不出來嗎?
就她看司玉晨的眼神都快把人給看進心裡去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身爲皇家公主,爲了一己私慾做出這種事情,皇后……教得可真是好啊……
邵陽帝也覺得讓容佩去跟着太后沒什麼不好。“嗯,讓小六跟着母后也是好的。”
太后站起。“哀家累了,就先回宮了,皇上爲了哀家也是辛苦了,今天皇上送給哀家的生辰禮,哀家非常喜歡,司少夫人,你是個妙人。”
太后這話,是直接把雲沐給誇了,也是對雲沐的肯定。
“太后娘娘謬讚了。”
“走吧。”嬤嬤和宮女上前攙扶着太后起身,邵陽帝瞪了容佩一眼,容佩不得不起來跟在太后身後離開。
事情總算是平息下來,可邵陽帝已經完全沒有了舉行宴會時的心情。
“朕也累了。”太后剛離開沒多久,邵陽帝也走了。
“皇上,臣妾送您回去。”皇后忙站起身,邵陽帝卻擺擺手,示意不用她跟着,帶着常宜公公直接離開了。
“恭送皇上。”
好好的一場生辰宴就這麼被破壞了,皇后還賠了一個六公主進去,心氣也很是不順,她視線緩緩的從雲沐身上掃過,只停頓了兩秒便移開了。
一個小小的農女,還真是好大的能耐啊!
皇上和太后都退場了,皇后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沒多久也走了。
看皇后離開,蘭貴妃也跟着起身走了。
“皇后娘娘放心,六公主雖然犯了錯,但能夠陪伴在太后身邊學學規矩也是好的。”蘭貴妃今天傳來一間胭脂色的華麗宮裝,頭上的金簪在腦袋晃動間閃着刺目的金光。
當年邵陽帝還不是皇帝時蘭貴妃和皇后就是皇上後院裡的人了,而容炎的母親琴貴妃還是在皇上登基後在進宮得寵的。
在琴貴妃出事後,皇上最寵愛的還是蘭貴妃,只因蘭貴妃生了一雙像狐狸般的媚眼。
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長得太過嬌媚,跟狐狸精似的,可偏生男人就喜歡這樣的,所以一直到現在蘭貴妃還頗得聖寵,皇上一個月裡除了到皇后那裡最勤之外,剩下的時間多數就是待在蘭貴妃那兒了。
皇后知道,蘭貴妃這是上趕着來諷刺她。
皇后面上端着的神色不變,只輕睨了蘭貴妃一眼。“你也知道太后喜歡清靜,本宮還一直在想要怎麼送小六過去給太后排解排解,如今正好全了本宮的孝心。”
蘭貴妃臉上的笑意頓了頓,皇后這不過是死鴨子嘴硬罷了,容佩到了太后那裡什麼時候能出來還不知道呢,在鳳國,駙馬也是能夠入朝爲官的,只是不能封侯罷了。
容佩年紀也不小了,按理說去年就該把婚事定下來了,可是皇后挑剔,到現在也沒選出個人來,現在容佩被送去跟太后了,就太后現在脾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了。
邵陽帝是個大孝子,是絕對不會駁了太后的意的,皇后怎麼求情都沒用。
“皇后的孝心真是讓臣妾自愧弗如,今日皇后娘娘也累了,臣妾就不擾娘娘了,臣妾告退。”
皇后看着蘭貴妃離開的背影咬了咬牙,這個女人,分明就是特地過來笑話她的!
“回宮。”
“是。”
幾個重要人物都離開了,剩下的大臣們都呼出一口氣來,大家也就漸漸放開吃吃喝喝起來,不過這到底是皇宮,也不敢太過放肆。
司玉晨抱過小石頭,跟雲沐回到位置上坐下。
司燁彬臉色鐵青,很想直接就調頭走了,可是皇上他們剛離開他就走,實在是太引人注意了,沒辦法,只能咬牙回到位置上坐着。
“來,讓奶看看我們霄兒的手手疼不疼。”呂氏從司玉晨手上接過小石頭,心疼的看着他的小手。
“奶奶,我不疼,孃親已經呼呼了。”
呂氏在看着他越發精緻的眉眼,心裡卻忍不住嘆氣,可如今把孩子養到這麼大,她雖然還是有些惆悵孩子若是司玉晨的就好了,可是不是,她也不會再像過去那般難受,心裡悶得慌,到底也是自己帶大的孩子,人心都是肉長的,尤其小石頭還這麼漂亮聰明還乖巧。
時候也不早了,小石頭窩在呂氏的懷裡打了個哈欠就開始犯困了。
“相公,我去一趟淨房。”雲沐在給太后做素齋時喝了不少茶提神,從剛纔就一直忍着。
“嗯,我們等你回來就出宮。”
“好。”
雲沐起身走出宮殿。
容炎看雲沐離開,就離席跟了出去。
在宮殿裡沒有淨房,要繞過一個小花園走過一條長長的迴廊才能把問題解決了。
雲沐剛把事情辦完出來,猛地撞見一抹身影嚇了她一跳,待到看清來人時,往後退了一步。“三皇子。”
容炎一把拉過雲沐,把她帶進了一間偏殿內,人一進去,便將門關上了。
雲沐嚇了一跳,等到回神時,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離開。“三皇子你這是做什麼?”
容炎修長的指尖壓在雲沐的脣上,示意她不要出聲。“雲沐,我問,你回答我。”
雲沐擰着眉頭,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也顧念他之前對她的恩情,便點了點頭。
“馬三剛纔說的是真的?”
馬三說的?
馬三在殿裡說過的事情可就多了,她哪裡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那片林子,你們,是不是真的到過那片林子。”
容炎是問她娘被馬三搶銀子的地方。“馬三的確是在哪裡搶了我們的銀子。”
“他還對你做了什麼?”
馬三還對她做了什麼?
雲沐疑惑了,不明白容炎問得這麼細緻做什麼,她並不想自己被人下藥的事被太多人知道,馬三在邵陽帝跟前也被這件事隱了去,現在,也沒有提的必要。
“他搶了銀子之後就想對我不軌,不過我逃掉了。”
容炎眸子突然有些發沉的看着她。
“你當時,是不是朝林子跑去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讓人聽不出情緒。
雲沐更疑惑了,當時因爲她被下了藥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哪裡還能記得清楚那麼多細節,現在被他這麼問,再細想,似乎當時她的確是往林子深處跑的,不過容炎是怎麼知道的。
“你想說什麼?”
容炎突然鬆開她轉身快步離開了。
雲沐愣在原地,一臉懵,她覺得容炎這個反應很奇怪。
容炎離開偏殿後,腳步沒有任何章程的走到了一處假山羣。
他看着望不到邊的假山握緊了雙拳。
雲沐母女三人出事時,他跟他的人當時也在那個林子裡!
而他,也眼睜睜的看着她從自己眼前跑過!
而她跑去的方向,正是那個人離開的方向!
“砰”
容炎一拳重重的打在假山上。
雲沐回到大殿,這個時候已經有官員陸陸續續的離開了,今天看了這麼大的熱鬧,他們要快點回去消化消化。
雲沐他們也起身離席,由司玉晨抱着已經睡着的小石頭,也是他們習慣了,只要是能自己帶着,都不會讓旁人過手。
上了馬車,雲沐拿了小毯子出來給小石頭蓋着,免得孩子着涼。
司芙蕖被用了杖刑之後就被她的丫鬟給扛着出宮了。
司燁彬是一點都不想看見她,直接坐上馬車快速的回了丞相府。
他現在心裡有一團火要找地方發泄!
司芙蕖被打了三十棍子已經去了半條命了,現在在丞相府上被打的纔好了沒多久,這次下來,怕是那疤是永遠都別想去掉了。
太后生辰這麼大的盛宴殷氏沒人一身華貴的在衆人面前露臉,心裡有些氣悶。
但想到雲沐和南宮瑩的下場,心情又變得愉悅起來。
“姨娘,老爺他們回來了。”馮嬤嬤掀開簾子走進來壓着笑道。
“回來了?如何?”
“門房說,老爺一臉怒火,看樣子是被氣得不輕呢……”
殷氏臉色的笑怎麼都壓不住了。“遇到這樣的事,可不是氣的不輕,快,去把給老爺準備的醒酒湯端過來備着,一會兒老爺準到我這裡來。”
“是,老奴這就去。”
“老爺回來了……啊!”
“滾!”
馮嬤嬤這邊剛轉身出去,門外就傳來一陣痛呼聲。
“老爺您,您這是……老奴這是做錯了什麼啊……”是馮嬤嬤的慘叫。
殷氏聽着聲音不對,過往司燁彬就是再生氣也不會無故牽連旁人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殷氏疑惑起身想要去看看,誰知剛走到門邊,司燁彬就粗暴的推門而入,還不等殷氏開口,他上前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格外的清脆響亮。
“啊!”
殷氏猝不及防,被打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化了精緻妝容的臉瞬間腫得老高。
這一巴掌徹底把殷氏給打蒙了,她跟了司燁彬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今天,今天卻衝進來二話不說的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司燁彬這一巴掌就像一把重錘,直接把殷氏的心給擊得粉碎!
“殷氏,你這個沒用的毒婦!”司燁彬覺得這一巴掌還不夠,又氣得上前踹了她兩腳。
“啊啊!”
“老爺您這是做什麼啊,姨娘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這麼責難她啊!”馮嬤嬤剛纔就被司燁彬踹了一腳,正趴在地上痛呼,但聽着屋子裡的響動不太對,就急忙的跑了進來,誰知,一眼就看見司燁彬在打殷姨娘!
若不是這一幕真真切切的發生在她眼前,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做錯了什麼?這個毒婦自己做了什麼難道她心裡不清楚嗎!?”司燁彬一通發泄過後,覺得心裡堵着的那口氣稍微順暢了些。
司芙蕖是什麼樣的,她又有幾分能耐,作爲一個從小把她寵到大的親爹司燁彬能不清楚?
這個馬三分明就是殷氏找來的,若不是事情敗露,殷氏做也就做了,反正他早就看不慣雲沐這個身份低微的兒媳了。
可司芙蕖是個蠢的也就算了,沒想到殷氏也這麼沒用,現在事情敗露連累了他,他還不知道要被皇上禁足到什麼時候!
殷氏雖然一直都是個妾,但司燁彬一直以來都是極爲寵愛她的,現在司燁彬竟然當着下人的面這麼對她,她心底的那股氣也涌了上來。
“我做錯了什麼?老爺到是說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殷鸞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死不承認,我問你,那個馬三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你女兒了!”
“什麼?”殷氏一怔,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什麼叫做她害死司芙蕖了。
“老爺說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
司燁彬看着她的樣子冷笑一聲。“什麼意思?你殷鸞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找人找到了馬三想要將雲沐置於死地,但因爲你的身份問題只能讓芙蕖去做這個筏子,可是天算不如人算,那個村姑運氣好啊,有上天庇佑啊,不僅沒有遭罪,還得了皇上和太后的誇獎,反到是芙蕖,被人發現重責三十大板,皇上開恩讓她在府上修養半個月後才把她送到城外的尼姑庵,說這輩子都不想在京城看見她了!殷鸞,把自己的女兒害成這樣你滿意了嗎?你滿意了沒有!我還從來都不知道你的心思這麼毒,人這麼蠢!”
司燁彬是真的氣極了,罵人都不帶停頓的了,這一頓罵下來,讓殷氏整個都懵了。
她從司燁彬的話裡捕捉到了兩個信息,雲沐沒事,司芙蕖卻出事了!
“老爺,你說什麼你說蕖兒怎麼了老爺,你不要嚇婢妾啊老爺,蕖兒老底怎麼了?”
司燁彬一腳把她踢開。“她怎麼了,等她醒了你自己好好問問她吧!”
“至於你,明天一大早我就讓人送你到莊子上,今後也不要再回來了!”司燁彬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殷氏一聽,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
“姨娘,姨娘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老奴啊,快,快去把郝大夫給找來!”
天水閣裡一陣兵荒馬亂的,雲沐他們回到丞相府時,司燁彬已經從天水閣裡出來了。
司燁彬去找殷姨娘算賬的事,呂氏他們一回府就有人來跟他們彙報了。
馬三的事是殷氏在背後搞鬼,這件事雲沐他們都猜到了,這一次說什麼他們都不會放過殷氏的!
“夫人,老爺說明日一早就將殷姨娘送到莊子上去。”
呂氏聞言冷笑一聲。“還真是護在心尖尖上了!”別以爲她不知道,司燁彬是怕他們回來發難殷氏,所以提前趕回來把殷氏給處置了,讓她到莊子上去,簡直太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