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瞧不慣楊橙雪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正好後面進來了別的侯府來的馬車,因此她理都沒理這邊下車的幾個妹妹,反倒是去迎那幾個。
楊橙雪斜睨了世子妃一眼。又拿眼睛上下的打量楊若嫣,臉上的那種妒忌、憤憤不平都遮掩不住,在穿着打扮上,從來都是壓過楊若嫣一頭的,可現在反被她壓了一頭,楊橙雪心裡嘔得要死,氣的要吐血。
楊玉梅和楊玉欣反而趕緊的過來給楊若嫣行禮道喜,楊若嫣笑着把她們請了先往裡走,又去那邊招呼一下新來的客人,對於那個楊橙雪,她可真真一點都不想搭理。
幾個人又有十來個的丫鬟婆子簇擁着,鬧哄哄的往裡走,笑嘻嘻的說笑着,那幾個侯府的小姐,看樣子和世子妃還是認識,笑着開玩笑不停。
從外面一直走到了以前辦過宴會的那個花園子,那大玻璃的花廳還在,現在又是佈置的花團景簇的。楊若嫣都不知道,王妃叫人佈置這邊的時候,根本就沒和她說,完全就是明白的只是利用她的生辰機會罷了。
一羣人來到了這裡,坐下之後,重新的序年齒,大家起身過來行禮道喜,又送禮物,然後回禮,一陣的忙碌寒暄。
這幾個姑娘裡面,還有個是榮平侯府的庶女,才十一歲,和朱悅關係不錯,看樣子,榮平侯府真的是和安郡王府世代的交情。
一羣人在這邊說話聊天,慢慢的自然就分成了一撥一撥的,按照關係的親疏各自的聊天。朱悅那邊幾個年紀小的,並楊玉梅和楊玉欣全都在那邊,她們幾個已經擺開了螃蟹宴桂花酒,一羣人對詩玩,倒激烈起來了。
世子妃因着要照顧全局,就在花廳這邊坐着沒動,誰來了就招呼誰。楊若嫣因是主角,大家來了都要給她道喜,也忙了一陣。
等她和別人說了好一會兒話了,偶爾的才發現,楊橙雪竟然不在花廳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去了哪裡。
楊若嫣看了看世子妃,她正在和幾個人說笑,顯然是更沒注意到了。她只能認爲楊橙雪是去了茅廁,或者這邊人實在冷淡她,她沒事自己逛去了,只希望她不要逛到前院去纔好……
正想着呢,卻看到之杏站在不遠處,正着急的跺腳,一看到自己看過去的目光,又驚又喜的趕緊招手。
楊若嫣不動聲色的又坐了一會兒,這才抱歉起身,說是有點熱去洗洗手,從花廳出來了,之杏還躲在一處芭蕉葉的後面,她走過去低聲問:“怎麼了?什麼事這麼着急?”
之杏急的小聲道:“二奶奶不好了!剛剛奴婢看到五姑娘鬼鬼祟祟的……奴婢一時擔心她做什麼不得體的事情出來,於是悄悄跟上了,結果看到五姑娘去前院把榮平侯世子給堵住了!”
楊若嫣嚇了一跳:“什麼?!都……說了什麼?”
“奴婢一看到,慌得忙找人,偏偏二爺在前院一堆人圍着說話,奴婢實在叫不出來,只能和站在那裡的一個婆子說了一聲,叫二爺有空了就趕緊的上去悄悄回稟。至於別的人……奴婢也不知道找誰合適。”
楊若嫣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轉頭看了看世子妃,一羣人和她在說話,叫出來的話肯定突兀,只能自己往前走,又問:“在哪兒呢?”
“堵在了您之前住的那個院子的旁邊園子裡。”
“還有誰在?”
“就是……就是沒人在,只有他們兩個,奴婢實在擔心鬧出什麼醜事……”之杏急的道,楊橙雪再怎麼也是武定侯府的人,鬧出了醜事,丟人的肯定是武定侯府,自己的姑娘也是武定侯府,那姑娘也沒臉,而安郡王府跟着也沒臉!
楊若嫣自然是知道,心裡是又氣又急,只能匆匆往那邊走,很快就到了這邊的這個園子,這原是她去年住在這裡的時候,她住處旁邊的園子,她自然是熟悉,七繞八拐的進去了,上了遊廊往前走了走,先站住了聽聽。
她現在還沒見到人,拐個彎就能看見了,她沒有直接過去,也是擔心真有什麼不雅的事情……當然,林鈺焯肯定不會,但即便是看到楊橙雪哭訴什麼的……總之,不敢肯定會看到什麼,還是先聽聽再說。
其實她還真不用怎麼聽,走到了這裡剛站住腳,就聽見楊橙雪大吼的聲音,聽得很清楚:“你說!到底是不是!你說!你說呀!”
楊若嫣吃了一驚,接着就訕然,她本以爲楊橙雪會哭呢……林鈺焯聲音也不小,更加的氣憤:“說了不是!你自己什麼樣的人,你自己最清楚!你和你母親在蘇州的所作所爲,多少人知道!還用得着別人說?我們家有個親戚就是蘇州下轄一個縣的縣令!你母親貪得無厭,你更是可笑無恥!我們什麼都知道了,你這樣的人,給我提鞋都不配!”
“你才無恥!你分明是聽了楊若嫣的挑唆!分明就是她在背後破壞我的婚事!那個無恥的奸險女人……”
‘啪’的一聲!好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楊若嫣眼看着事情已經沒法控制了,只能趕緊的出去了,果然,就看見林鈺焯和楊橙雪相對站着,楊橙雪手捂着自己的臉,驚呆了的看着林鈺焯,林鈺焯怒氣滿臉,一副氣壞了的樣子。
就在楊若嫣剛出去的時候,楊橙雪就突然的發瘋一樣的衝向的林鈺焯,一副潑婦的樣子嘶聲叫着:“你憑什麼打我!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打我!”
低着頭往林鈺焯身上撞,林鈺焯伸手就去揪她的頭髮!
楊若嫣衝了出來,卻又不知道怎麼辦好,只能叫了一聲:“之杏!”
之杏只好衝上去玩命的擋着楊橙雪,楊橙雪完全氣瘋了,再加上又看到了突然冒出來的楊若嫣,料定她就在旁邊偷聽,又看到了自己被打,這一下已經什麼都不顧了,撕住了之杏就連打帶罵的嚎叫:“你們全都是一夥的!你們兩個不要臉的!就是你!楊若嫣!你不得好死!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生吞活剝了!你們不要臉的……”
罵的太難聽了,林鈺焯一揚手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楊橙雪只顧着和之杏撕扯,被打的結結實實的,嚎叫着想要去找林鈺焯算賬,無奈之杏就是把她扯住了。
正不可開交,楊若嫣都想跑出去叫人的時候,朱鏗寒來了,帶了兩個婆子,一揮手叫她們上前去把楊橙雪嘴堵上,帶走!
兩個婆子上前就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楊橙雪的嘴巴堵上,給拖走了。
林鈺焯氣的滿臉漲紅渾身亂顫!而楊若嫣也同樣的又驚又氣,臉色白着,急忙迎上去道:“幸好你來了……”
朱鏗寒搖着頭,拉着她的手,很自然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這纔回答道:“之杏叫一個婆子跟我說的,我也是來不及,趕緊隨便點了兩個婆子就來了……想不到你先到了。”
楊若嫣低聲道:“幸好之杏看見了……”說着就去看之杏,之杏剛剛被揪住了頭髮,幸好之杏比楊橙雪大點,個子高點,只頭髮散了,脖子上被抓了一把,倒沒別的什麼。楊若嫣叫她趕緊的先去擦擦藥,指甲劃傷有時候也會變得嚴重,尤其是楊橙雪之前和人廝打過,要是指甲裡面有髒東西,對之杏的皮膚可能會有傷害。
之杏看到二爺也來了,這邊應該沒什麼,便答應着趕緊去了。
這邊朱鏗寒過去看林鈺焯,問了句:“你沒事吧?!”
林鈺焯何曾見過楊橙雪這樣的潑婦!已經被氣得要吐血的樣子,一屁股跌坐在了廊椅上,只不停的說着:“潑婦,完全就是個潑婦!沒見過這樣的……潑婦!”
朱鏗寒不得不也坐下,安撫道:“好了,知道了就行了……終於是見識到了,以後就小心着點,遇上了離遠點。”
林鈺焯坐下罵了半天,纔算是回過神來,在擡頭看,就看見朱鏗寒和楊若嫣全都坐在自己的對面,關切的看着自己,他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訕然的道:“本來是給二嫂慶賀來的,誰知道……幸好你們倆來的及時,不然我今天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楊若嫣安慰了一句:“沒事,我們是應該的,橙雪那樣子,我是最清楚的,自然是應該過來……你不知道沒關係,下次見了離遠點。”
林鈺焯聽了苦笑,搖着頭道:“我從外面進來,還沒等見到二哥,就先遇到了她,才遇上的時候,還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上前來行禮,又問是不是榮平侯世子,我就點頭,她就說她是楊橙雪,攔住我不爲別的,只爲了有一句話要問我……”
他一攤手:“那時候說話的樣子好好的,看着不像是個……咳咳,總歸是個閨秀小姐,我想總也該給人一個交代,她說來這邊,便也沒有多想跟着來了……再說了,我哪能想到,她是個女子,竟然還能……怎麼樣了我!”
朱鏗寒‘噗嗤’就笑出來了,氣的林鈺焯狠狠瞪了他一眼,氣憤憤的扭開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