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思睿見季琉璃問話便遊刃有餘的沉聲答道。天籟“此番前來當然是想讓六梨大夫再次爲我診脈,我想要知道體內的‘醉美人’之毒是否有繼續加深的情況,畢竟這關係到我剩下不多的日子會否增減。”
“我知道了。”季琉璃佯裝鎮靜的點了點頭,然後擡起手指了指面前桌案上的腕墊。“把手放上來吧。”
依言,上官思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放在了腕墊上。“那就有勞六梨大夫了。”
“多禮了。”季琉璃輕應了一聲,便用自己的指尖壓住了上官思睿的命脈,隨即閉上雙眼靜下心來給上官思睿號脈,不到片刻就睜開了雙眼讓上官思睿換手過來。“右手。”
“好。”上官思睿不假思索就收回了左手,又將自己的右手遞出。
季琉璃再次是閉上了雙眼沉心爲上官思睿號脈,也是不到片刻就又睜開了雙眼,仍是神情嚴肅。“你是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都聽。”上官思睿貪心的想要把好消息和壞消息都聽了,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選擇,因此他不會選擇,從來不會。
“好消息是你體內的‘醉美人’之毒並未加深,而壞消息則是你剩下的日子絕不可能會再增加。”季琉璃毫不隱晦的說道。
上官思睿不禁無奈的自嘲一笑。“呵,果然還是必死無疑麼?”
“沒錯,必死無疑。”季琉璃萬分篤定的回答着上官思睿,不過爲了能減少上官思睿在臨死之前來到濟民堂見她的次數,季琉璃緊接着又補充道。“上官公子,我之前說過有事需要幫忙就跟我說一聲,我定會鼎力相助,但希望你下次別再讓我給你號脈,明明是已經確認的事情,再多給你號脈也都是毫無意義,只會讓你越來越絕望而已,我勸你一句,既然是無法改變的命運,你就試着坦然接受吧,這樣你的內心也會輕鬆一些,不要再給你自己增加絕望之意了好麼?”
“坦然接受……”上官思睿愣了愣,忽然間,上官思睿眼底的寒意乍現,雖然這股寒意倒並不是針對季琉璃,而是針對着給他下毒之人及害死了他父親上官錦鶴的東臨皇室之人,可上官思睿的態度變得有些偏激。“人已犯我,讓我如何能坦然接受?難道我就活該被下毒?難道我的父親也活該被殺?我若是不替父親報仇,他日下了黃泉又有何顏面去見父親?”
季琉璃擔心此刻上官思睿可能會被心中的濃烈怒火給影響到失去理智,於是趕緊勸上官思睿冷靜下來。“冷靜點兒,冷靜點兒,你這樣盛怒會導致體內之毒加深的,快控制着自己的心緒!”
“我儘量。”上官思睿緩緩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這極力控制內心的憤怒之情,待好一會兒後終於是壓下了心頭的怒火,才佯裝着若無其事的旁敲側擊道。“六梨大夫,聽聞你識得一位咱們東臨國的大人物,可有此事?”
“大人物?”季琉璃偏着頭佯裝不明所以,但隨即又是佯裝着恍然大悟。“啊,我是認識大人物來着,你是說魏家家主魏多寶還是金家少爺金明朗?”
也不知是季琉璃的演技太過高明還是上官思睿故意裝作沒有聽出季琉璃刻意不想提到耶律卿,卻只見着上官思睿問的更加直白。
“六梨大夫,那你可認識東臨國三王爺?”上官思睿輕挑着眉頭詢問道。
季琉璃心底一緊,卻也對於上官思睿的直言詢問毫不驚訝,因爲她已有預感上官思睿會這麼問。
而上官思睿之所以會問她是否認識耶律卿,也就表示着上官思睿已經知道了她便是不久前耶律卿從邊境戰場帶回來的‘軍醫’兼‘拜把子兄弟’兼‘新男寵’的季琉璃,所以此時若是否認她認識耶律卿的話必定會讓上官思睿知道她仍是在乎着耶律卿。
“我的確是認識耶律卿。”季琉璃輕笑着承認了自己的確是與耶律卿相識,可卻是微斂着表情道。“不過都已成往事,現下我已與耶律卿毫不相干。”
“六梨大夫此話可是當真?”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的上官思睿明顯是不相信季琉璃的話。“那可否請六梨大夫解釋一下爲何卿王府的府醫青凰會時常出沒在你身邊呢?”
“青凰出沒在我身邊?”季琉璃一臉茫然的看着上官思睿,當即認爲是上官思睿在說笑。“上官公子是在說笑吧,卿王府的府醫應該在卿王府裡纔對,不可能會在我身邊出沒的。”
上官思睿倒是沒料到季琉璃會不知道青凰出沒在她身旁,便只想到了一種可能。“六梨大夫可是未曾見過青凰的長相?”
季琉璃偏着頭想了想,才現自己的確是沒見過青凰,因爲每次只要耶律卿說要讓青凰來給她號脈的時候她就非常牴觸,便只能如實向上官思睿表明她的確是未曾見過青凰的長相。“不瞞上官公子,出於某個原因,我的確是未曾見過青凰的長相,可依上官公子的話……你見過青凰的長相?”
“見過。”上官思睿點了點頭,不過並未說明自己只是見過從下屬那裡遞上的畫像中得知青凰的長相,但想着季琉璃未曾見過青凰的長相,便直接給季琉璃透露了青凰在她面前出現時的身份。“青凰,便是隔三差五出現在你身邊的那個‘黃芪’。”
“怎麼可能!”季琉璃難以置信的直視着上官思睿的雙眼,不知爲何卻是相信的上官思睿的話,於是只能一臉防備的看着上官思睿。“上官公子,你究竟是何人?”
上官思睿稍稍沉默了片刻,最後竟是報上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鬼見愁鬼帝,上官思睿。”
“鬼見愁鬼帝,上官……”季琉璃略顯失神的重複着上官思睿口中所說,下一瞬便驚叫了起來。“竟然是你!”
上官思睿……可不就是年少時的耶律卿視作榜樣、兄長的那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