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耶律卿厲聲訓斥着耶律智的不知體統。“竟然在朝政議事上行污言穢語,你有身爲王爺的自覺麼?”
“本王……”耶律智下意識就想要反駁耶律卿,可轉念便朝着上位的季琉璃跪下,着急忙慌解釋道。“郡主,耶律克絕對是在信口胡說!
先不說,本王從未見過那塊玉佩。
就算是見過,又怎麼可能隨手將這種事關重大的東西丟在府中讓他撿個便宜?
這很明顯就是耶律克自己沒辦法解釋那玉佩的來歷,就往本王的身上潑髒水啊。
此事所需承擔的後果只大不小,耶律克無非是想趁此機會讓本王成爲衆矢之的。
郡主,千萬不能讓耶律克的奸計得逞!
因爲只要成功陷害了本王,他便可無後顧之憂地登上帝位成爲東臨國下一任君主。
還望郡主明鑑,爲本王討回清白!”
“若智王爺清白,本宮自會爲你討回公道。”季琉璃起先是保證會爲耶律智做主,但隨即又輕笑着質問。“只不過……智王爺莫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情?”
耶律智稍稍愣住,搞不懂季琉璃是什麼意思。“郡主何意?”
“何意,呵。”季琉璃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聽智王爺剛纔的話,似乎這東臨國帝位的繼位人選除了你便是克王爺?
本宮便不知,智王爺將同爲東臨帝位繼位人選的攝政王、蒼王爺置於何地?”
“這……”耶律智顯然是沒想到季琉璃會這麼說,一時間被堵得是啞口無言。
“還有。”季琉璃略顯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說玉佩就說玉佩,講耶律克誣陷你就講他誣陷你,提及帝位繼承作何?
是嫌知道你們手足相殘奪帝位的人還不夠多麼?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國醜就更應該如此!
丟人丟在自己國家裡就不說了,本來還以爲你能顧及別國尊客的存在而有所收斂。
沒想到你非但無所收斂,反而還將此等醜事暴露在別國尊客面前。
真是應了那句俗話,‘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季琉璃的一番訓斥之言,讓整個朝堂內霎時間鴉雀無聲。
堂下衆臣是不敢在季琉璃如此盛怒之時出聲,怕惹惱她會招來滅頂之災。
金秀琳、金秀玹、樸太哲、金明朗四人不出聲是因爲自己根本就沒資格、沒立場去管這些事情。
至於耶律卿、耶律克、耶律智、耶律蒼,則是由於地位爭奪跟他們自身的牽扯涉及而不能有所表態。
“好了,帝位的事情暫且不提。”季琉璃決定避開帝位的話題,側目於金秀玹的身上。“七皇子。
克王爺手中的那枚玉佩你可識得?
或者本宮該問……克王爺手中的那枚玉佩,是不是七皇子你的?”
“不是!肯定不是!”金秀琳搶在金秀玹開口之前極力否認道。“克王爺手中的玉佩,定然是仿冒的!
七皇兄他,的確有一塊類似的玉佩。
但那是七皇兄的亡母生前所贈,天下間獨一無二隻此一枚,七皇兄是斷然不可能輕易離身的!
要是不信,秀琳這便讓七皇兄將他的玉佩拿出來。”金秀琳偏過頭看向了身旁的金秀玹,伸手討要玉佩。“七皇兄,玉佩!
快把你的玉佩拿出來給他們看看,這樣他們就沒有藉口再污衊七皇兄了!”
“……”金秀玹默默地看着金秀琳那雙滿含信任的幽藍色瞳眸,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金秀琳見金秀玹只是看着她卻沒有任何要動作的想法,不由得急了起來。“七皇兄,你別光愣着了,快把玉佩拿出來啊!”
“九公主,你就別白費功夫了。”耶律克勸阻金秀琳的執着,滿臉不懷好意地揶揄着金秀玹道。“七皇子並非是不想拿出玉佩,而是苦惱着該怎樣拿出那枚現在就在小王手上的玉佩。”
“不可能!”金秀琳毫不遲疑就反駁着耶律克的話語,轉身就自行伸手在金秀玹的身上摸索起來。“七皇兄,我幫你找,我幫你……”
金秀玹鉗制住金秀琳在他懷中胡亂探索的小手,揚起一抹略顯無奈的淺笑道。“不用找了,我的玉佩現在就在克王爺的手上。”
“!!!”金秀琳難以置信的看着金秀玹,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任何話。
“看!七皇子承認自己攔截婚書的事情了!”耶律克臉上難掩得逞的笑意,近而變本加厲向金秀玹逼問道。“七皇子。
刻意毀壞兩國和親之約,你究竟有何意圖?
難道,是想借此引起我東臨與高麗兩國交戰……”
“克王爺!”金秀琳高聲打斷了耶律克的臆斷,還是選擇相信金秀玹。“就算七皇兄當真攔下婚書,也定是事出有因!
你字字句句都在指責七皇兄意圖不軌,那本公主是否可以說克王爺你纔是企圖挑起兩國戰事的罪魁禍首?”
耶律克被金秀琳那麼一嗆聲,頓時對她也失了耐心。“秀琳公主,做人可不能偏聽偏信。
七皇子的隨身玉佩在小王手上,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若非七皇子在攔下婚書時不慎遺落此玉佩作爲證據,我等又如何得知他的狼子野心?”
“你!”金秀琳被耶律克氣得咬緊了一口銀牙,掩在衣袖下的兩隻玉手也握緊成拳。“七皇兄他……”
“九兒。”金秀玹攔下了情緒愈加煩躁的金秀琳,輕聲勸慰道。“不要爲了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生氣。
要是因此氣壞自己的身子,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金秀琳瞧着金秀玹依舊是對旁人的閒言碎語不理不會,心底壓抑着的怒氣忽然間就煙消雲散。
“七皇兄說得是。”金秀琳莞爾一笑,繼而微側着身子面對金秀玹、金明朗幾人,便再連餘光也不肯賞給耶律克一個。
金秀玹見狀繞過了金秀琳來到其身後位置,正面迎上了耶律克的險詐視線。
他那一雙透徹的瞳眸上逐漸浮起一層彷彿下一瞬就能置耶律克於死地的嚴寒之意。
“克王爺不住詆譭本皇子,是不是很開心?”金秀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本皇子的確是承認了自己的隨身玉佩,在你手上。
可卻不知,本皇子何時與攔下婚書及挑起兩國戰事這兩項罪名有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