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你不準動林玲一根頭髮。”沐梅音忽然嚴肅的開口,“如果你還認我是你姑姑,就按我的話去做。”
馮春木錯愕的看着沐梅音堅決的神色,他猜得沒錯,連他姑姑都對南林玲另眼相待了,甚至不惜以長輩的身份來壓他。明知道……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違逆她的意思。
“姑姑,她不值得你如此。究竟爲了什麼,你,連心,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都對她差別相待。”南林玲有什麼好,要同是女人的她們這麼傾慕。
南林玲也看向沐梅音,“其實他這個問題,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以前我身邊的人說過,我表現的太像男子,所以我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顯得女性化。這張臉,應該也沒有粗獷到跟尋常男人有一拼吧。”她極少開自己的玩笑,只是說起爲何會受到同性的青睞後忍不住自嘲了幾句。
沐梅音愣了一會兒,“林玲,認識你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也有這麼幽默的時候。”以往每次見面,都是寒暄幾句,之後就安靜的問答模式。林玲是很少主動跟她搭話的,今天還真的例外。
馮春木卻被她的話說得挑起了眉,“姑姑,你早就認識了她?”聽她的口氣好像不止是在連心死後才聽到南林玲這個人,她們從前見過面?
沐梅音笑笑,“林玲在美國的時候救過我。”雖然帶她回去公寓的不是南林玲,可水半夏因爲林玲纔出手救她可是事實。
聞言,南林玲淡淡的看她一眼,“帶你回去的是亞楠,與我無關。”她可沒承認過自己救過沐梅音。
“帶我回你們公寓的是芊芊沒錯,可如果不是你,水半夏是不會花力氣救活我的。”姓水的那個比其他人都難搞,醫術雖然一流,可醫德實在很堪慮。
林玲輕嘆,“你要聽實話嗎?其實在當時的情況下你是生是死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只是那天剛好我跟趙珍打賭賭輸,所以要無條件爲她做一件事。剛巧亞楠跟半夏帶了你回來,所以我說爲趙珍積點陰德。”所以纔會有了之後水半夏幫她手術的事。
沐梅音怔怔的看着她,“就是這個原因?”雖然林玲一向不怎麼熱絡,可她當初會要水半夏救她只是因爲幫趙珍積德?
南林玲挑眉,“如果可以,我並不想給任何女人留下好印象,那對我而言是種負擔。”從連心這件事上已經足夠她吸取教訓,可見從前這種認識還是不夠。如果當初她沒有叫水半夏幫沐梅音手術,今天她也不會想把她跟馮春木湊在一起。
“可是林玲,我欣賞你是事實,不會因爲這件事就發生改變。你既然來了昊熙盟,多待上些日子,況且你受了傷,我會找人幫你治好。”只要有時間來相處,不怕她跟春風沒有進展。
“姑姑,你在打什麼主意?”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馮春木直覺的皺眉詢問。瞧姑姑看着南林玲跟自己的眼神,好像……
“您要我跟南林玲培養感情?”馮春木難以置信的看着南林玲。
對上他詫異的眼神,林玲終於輕淺一
笑,“別這麼驚訝,我對這件事跟你一樣覺得荒謬。”難得自己現在放下了連心的事,加上梅音這時候也在新加坡,她其實可以在這裡好好待上一些日子。哪怕是當作對夜星宇的逃避也好,至少在這裡他是絕對找不見她的。
然而只要回了高雄,總是有種躲不開他的感覺。她跟他始終沒有再好好談過,除了自己現在還沒有明確的主意外,更是因爲害怕自己會有所動搖。在沒有做出理智的判斷前見到夜星宇,只會擾亂她的思維,那不是她願意見到的情況。
“都覺得荒謬,這就是共識的開始。只要好好接觸多瞭解對方,總會發覺到彼此的閃光點。”她對這兩個人有信心。
“梅音,我隨時可以離開。”既然沒有連心的事做牽扯,她想離開昊熙盟並不是什麼難事。畢竟馮春木身爲昊熙盟的大哥,定會將盟裡的利益排在重要位置。若爲了連心而將兄弟置於不顧,他也違背了道上的義字。
馮春木看看她腕上的紗布,“我沒有打算這時候放你離開。”沐梅音是他在世上最敬重的人不假,可那不代表他就要無條件的放走南林玲。
“如果我不情願,你以爲憑你的手下可以帶我到新加坡嗎?”即使馮春木親自動手也未必可以打得贏她,至於其他人更不在話下。
馮春木看着她,“這裡是昊熙盟總部,你覺得沒有我的准許你可以走出去嗎?”盟內守備森嚴,她恐怕連休息區都出不了。
“我若想走,自然是你親自下令請我離開。”林玲自信的開口。芊芊手上掌握的資料已經足夠他這一陣子都被新加坡警方熱情照顧,除非他自己權衡不出利弊,否則絕對會知道什麼是理智的做法。
沐梅音詫異的看着她,“林玲,你究竟想說什麼?”以她對南林玲的認識,這個女孩兒從不會說大話,只要開口講了,絕對會是事實。
“我到新加坡的時候的確是想過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所以那天我也沒有預備怎麼反擊。若你在那時殺我,我也沒有怨言。不過機會不是每時每刻都有,既然那次你沒抓住,那麼也就沒有下次了。”再想殺她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馮春木面色如常,內心卻起了波瀾。南林玲的意思很明顯,那日她不止是分心,根本沒有拿出實力來對打。言下之意,她比他以爲的還要強。
“林玲,我要聽的不是這個。原因呢?要你在短短三日之間有這種心理變化的原因是什麼?”她這幾日根本不曾離開這裡半步,只不過給臺灣那邊發了幾通無關緊要的簡訊而已。
林玲直視着馮春木,“我會來這裡,是因爲我一度以爲連心是爲我而死,雖然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但終究有我的關係。可事實上並不,在柏林拍賣會上那些殺手原本就是想要她的命,會扯上我,只是另有目的。”嚴天想以此來讓她跟昊熙盟結下肖子,除了佔去她調查克格勃的精力也外也可以削弱昊熙盟的勢力。畢竟跟天使作對,是件相當危險的事。
“你說什麼?”沐梅音沒有聽懂她的意思,連心雖然是春風的未婚妻,可在
出事之前知道這一點只有盟內少數的一些人,怎麼會有人想要殺她?
馮春木嘲諷的笑笑,“死無對證的事,你想怎麼說都可以。沒有人會站出來作證你說的是真是假。”南林玲身邊會出現是殺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連心不同,她在三年前還是學生,根本沒有外人知道她是昊熙盟的人。
林玲頓了頓,“的確,我現在給不了你證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連心的死因並不是那顆子彈,而是她身上被射入了一根特製的細針。這種殺人手法已經有三十年不曾出現,梅音應該知道當年是哪個人慣以這手法殺人。”嚴天在殺手界聞名之時,沐梅音火鳳凰的名號也正響亮,應該不陌生纔是。
沐梅音疑惑的開口,“細針?那不可能,就像你說的,這種殺人手法已經銷聲匿跡了三十年。”若真的重新出現,怎麼會沒被人發覺?
“當年慣以特製細針殺人的頭號殺手嚴天早在三十年前莫斯科的爆炸中就已經死了,你說連心的死是他所爲不會覺得好笑嗎?”馮春木眼中閃過明顯的諷刺。對於能以細針殺人的嚴天,只能說他的身手好到驚世駭俗,後來的人再怎麼努力也只是望其項背。
林玲淡笑,“根本沒有人見過嚴天的屍體,對於在莫斯科的那起爆炸,當時警方也只是因爲沒在其中見到有人生還所以推測嚴天已死。而我一直致力於找出當年他死亡的證據,直到連心死後我見到她身上的那枚細針後才能進一步作出肯定。”
“你調查那起爆炸?爲什麼?”沐梅音意外的問。這應該跟青在天使集團的工作沒有什麼關係吧?
林玲搖頭,“我對那起爆炸沒有興趣,我只是想知道嚴天究竟是死是活。我想他大概是知道了我在調查,所以三番四次暗中阻止,曾經我一直以爲他是想殺了我的。可是就在之前,我確定了他只是想警告我不要繼續下去。”
“說清楚。”馮春木冷冷的開口。南林玲的神情不像在說謊,難道其中真有他不知道的事?
林玲揉揉額頭,“據我所知,昊熙盟跟克格勃素來不合,從幾年前就開始針鋒相對。”如果她預想的沒有太大差錯,嚴天會殺了連心或許跟昊熙盟有關。可……嚴格說來連心也不算昊熙盟的人,根本不會知道什麼情況。就算要以此來打擊馮春木,也顯得有些無聊了。
“克格勃?你是說崛起於莫斯科的地下組織?”沐梅音對於這個在二十幾年裡發展速度驚人的組織一直極爲關注,雙方更因爲一些軍火方面的交涉而產生過節,發展至今可說敵對的相當嚴重。
南林玲微笑着點頭,“克格勃的主人,就是夜巖。他並沒死,還在二十多年前創立了這個規模龐大的地下組織。至於連心的死究竟爲何,我會盡快給你們一個答覆。”這次回去臺灣後,她至少該去見見雷閔華,然後再向嚴天求證連心的死因。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嚴天沒死?”克格勃崛起的時間……倒是跟那場爆炸相隔不久,從時間上來說還算吻合。當初那幾個殺手,並沒有什麼證據指明他們來自克格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