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暮雲詩,這也是劍走偏鋒,總歸留下了自己離開的後路,反正易了容,想怎樣就怎樣。
在兩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外面的太監通報:“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暮雲詩嘴角勾起了然的笑容,皇上則是眉頭皺起。
纔剛剛出了這檔子事,太子急吼吼的跑過來做什麼?
而且這御書房真的有他的人嗎?作爲皇上被人監視,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太子進來自然也明白,現在過來必定會讓父皇疑心,但是突然間冒出來的人讓他不過來又不放心。
一旦這個女人真的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父皇必定會嚴懲,到時太子之位,保不保得住,還是一個問號。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冒着這樣的風險過來,可是去通報的人給的消息實在太少。
他來的時候完全沒想好,用怎樣的藉口,只能進來先行跪拜:“父皇,聽聞你大晚上還在連夜批奏摺,兒臣實在擔心父皇的龍體,特意過來勸解。”
“父皇可是齊國的頂樑柱,彎彎要注意龍體,好生休息,不然而成實在擔心的夜不能寐。”
齊皇冷笑一聲:“是啊,看不出來太子還是一個大孝子,正是應該欣慰呢,還是後怕?”
“整個御書房,到時你的消息靈通呢。”
跪着的太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擡頭扯着笑:“父皇朕說的哪裡話關心父皇的身體是兒臣的心意,是實在不放心,所以派人過來看過,見父皇還沒睡,才匆匆進了宮。”
“呵,你當朕是三歲小孩?”說完這話起牀猛地拍了一下桌案。
暮雲詩在一旁摸着下巴看戲看得賊起勁,他就想看看這個皇上和太子吵起來,這太子能不能說出花來?
是真是假一查就能知道的事情,這個太子矇蔽了多少人呢?
而這齊皇在其中扮演的又是怎樣一個角色?真的如同他所表現出來的被人矇騙嗎?
暮雲詩才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一個皇上在這樣的地位能夠做的,可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的。
對於這些他心裡一點都不知曉,說出去誰會信呢?
太子一哆嗦,跪在地上不擡頭:“若是兒臣,有什麼地方做錯了,請父皇責罰。”
站起身的齊皇,居高臨下的問道:“那你倒是給朕說說,這賑災的糧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從幾文錢一斤漲到了幾十文?”
“難不成正批發下去的那些賑災糧食,全是做太子用來斂財的工具了?”
“你把朕當成什麼了?你又把百姓的性命當成什麼?”
“這就是你做太子的仁慈!”
太子實在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哪個環節出了錯,明明一切都隱瞞的很好。
就連被他坑了的態勢之前都沒有說話,爲什麼突然間爆出了太師的那些銀子,如今又將所有賑災糧食賣的事爆出來?
他的那些兄弟並沒有一個察覺,那麼究竟是誰在跟他作對呢?
瑟瑟縮縮的他,眼角餘光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暮雲詩。
這是哪裡來的女子?
御書房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難不成這些消息是他帶過來的嗎?看起來像是村姑,穿着實在寒酸,穿得實在太醜。
難不成就因爲這樣一個人的話,父皇都信了?
想到這兒,他默默鬆了一口氣,如果只是這個人帶來的消息,那麼是沒有證據的。
只要沒有證據,要推翻一個村姑的政治,豈不容易。
想到這些再度擡起頭,眼中就含着淚水,滿是委屈的控訴。
“父皇而成,不知做錯了什麼,這些是絕對沒有,就是有心之人有意陷害,還請父皇明鑑!”
“而且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所怠慢,怎會對百姓的糧食下手呢?”
其凰看着他如此誠懇的表現,多少野性激憤,畢竟這是他的兒子,相對於暮雲詩的話,他更加相信親近一些的人。
如果這一切只是誤會,那麼這個女子死無不足惜。
但是對於探子安插人手在他這邊的事情也是極爲不滿,雖然爭權奪利以前他也是這樣過來的,可能到自己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了。
“你最好能夠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說着又看向暮雲詩:“你最好能夠爲今天所說的事情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不然朕絕不輕饒!”
“你應該知道擅闖皇宮和御書房是怎樣的罪,到時莫要怪朕狠心。”
我於是坦然一笑,點點頭:“皇上請放心,美女對這條性命倒是挺愛護的,不會爲了大奸大惡之人浪費,只要皇上足夠公正,我這條小命是丟不掉的。”
這話裡話外都在說,只要皇上能夠公正,他這條小命就能保住,如果公證不了這條小命就保不住。
完全沒有因爲試試能不能保住性命的擔憂,說話倒是有水平的很。
齊皇眯了眯眼睛沒有說什麼。
暮雲詩則是笑盈盈的轉頭看向跪着的太子,那笑容讓太子心裡發麻。
他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運籌帷幄,看到了篤定和淡然。
是什麼樣的底氣,讓她面對生死毫不畏懼?難道說他的手裡面真的有證據?
他惡狠狠地瞪着暮雲詩,那眼神明晃晃的寫着,你若是敢胡言亂語,本太子必定要你死無全屍。
像是這樣的威脅不夠開口道:“若是之前你只是胡言亂語,本太子可以求替你求父皇開恩,若是你敢繼續污衊本太子,救別怪本太子心狠手辣了。”
我於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朝着皇上的邊上走了兩步,竟然一改畫風,告狀道。
“皇上你看到沒?他竟然想威脅我說假話,分明就是坐牢的事情還在這裡狡辯,這事不把黃聖依放在眼中。”
“作爲太子,不作爲國爲民之事,這是失職,做兒子的在皇上身邊放了眼線,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就算再想要這個位置,也不能如此不敬重親生父親,我們民間可沒這樣的事。”
“像這樣不忠,不義,不仁的人,真的是做太子的人選嗎?”
“皇上就算顧念對他的情分,也應該看看他有沒有這樣的本事,我倒是覺得太子正事幹不了,污衊別人以及矇蔽皇上,他倒是做的得心應手。”
“不然這大半夜的纔出了這檔子事,太子怎麼就好端端的跑過來了?”
“皇上應該這些年深夜批改奏摺,日子不少吧,有幾天看的太子突然跑過來關心皇上龍體的?”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給趕上了,你說巧不巧?”
“雖說這天下有許多的巧合,但是巧合到一定的境界,那可就是百分百的破綻。”
“站在門口那個小太監,這不是剛剛跑出去的人嗎?”
齊皇之前還有些動容,在聽到暮雲詩這一系列的話語時,臉色黑沉的可怕,在看着暮雲詩的手指往外看去,站在門口的小太監就是一哆嗦。
太子也是心裡一緊,剛想說什麼,齊皇就已經開口了。
“給朕的帶進來。”
那名站在門口的太監就被護衛押送着直接跪在了地上。
身形瑟瑟縮縮的,一個勁兒的磕頭,卻什麼話也不說。
暮雲詩指着磕頭的太監,又指了指邊上的總管:“皇上當時我看見了,就是他對這小太監眉來眼去的,然後這小太監就出去了,沒有多久太子就過來了。”
“來的速度可比皇上快,傳召國師還要快,證明他們之間的通信是非常成熟的,可以輕而易舉將消息送出去。”
“皇上還是防着些的好,雖說是你的親生兒子,但是這能力可是很吸引人的,咱可不能太相信人心。”
“畢竟在權力的驅使下,人能做出來的事,往往是讓人難以估量的,皇上,你說對不對?”
太子怒吼着罵道:“哪裡來的稱呼,竟然敢在父皇面前妖言惑衆!”
“閉嘴!”皇上擡起頭就給了對方一腳,吼出來的聲音裡面已經帶着殺氣了。
現在的太子渾身冰涼,哪裡還敢說一句話,跪在那裡直磕頭。
這時外面的太監稟報:“皇上,國師大人過來了,現在請進來嗎?”
“請國師進來吧。”
國師依舊身穿着離開時的那一身白袍,進到店中看到這些情形,不由愣了一下。
還沒開口呢,就見暮雲詩對他友好的打招呼,手還揮動着:“國師大人,你看我來找皇上給你做主了,是他騙了你的銀子對不對?”
國師一愣神,對於這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不由納悶,這是什麼時候跑到宮裡來的?
他派出去查他的人不是說了這女子在客棧中睡覺嗎?咋轉眼就到了御書房了?
真是初生犢子不怕死,這個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御書房是什麼地方?
心裡不由有些着急,畢竟暮雲詩雖然被他下毒了,可也是一個小丫頭,說話做事與別人不同多少有些惜才之心。
若非是一個女子,恐怕在朝堂上能大有作爲。現在竟然來鬧御書房,這與找死有什麼區別?
“微臣參見皇上。”
因爲國師的地位,所以他根本就不必下跪,只是微微彎腰拱手。
齊皇擺擺手:“國師起來說話。”
“是!”
等國師站起來之後,齊皇問道:“這女子你認識?”
“嗯,微臣確實認識。”國師也沒有隱瞞,坦然的承認。
雖說這女子擅長御書房,但是他真的不想她死想着自己認識的話,到時爲她說說話,求求情也好。
暮雲詩聽着他的回答,笑得眉眼彎彎。
齊皇卻問道:“那他來御書房的事情是你叫過來的嗎?”
國師這下有些爲難了,若是他叫過來的,那這罪責可就大了,到時不要說求情,恐怕連自身都難保。
可若是說不是,求情真的有多少作用嗎?齊皇這話就和坑沒多大區別了。
暮雲詩卻上前拱手:“皇上來這裡的事情國師不知曉,畢竟他也不知道有狗洞,我就是自己撞進來的。”
“哼!你這女子倒是大膽的很,你就不怕朕直接砍了你的腦袋?”皇上真的是被氣笑了,這女子當真是不怕死的很。
“怕!”暮雲詩還眨巴了一下眼睛。
嘴上說着怕,但是這表現的哪裡有半點怕的樣子。
齊皇做了這麼多年的皇上,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狗膽包天也不過如此了吧?
初生國師都不免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這是chu'sheng犢子不怕死。
闖他國師傅也就算了,來道這御書房還能如此不怕死,究竟是有什麼樣的依仗?
這村姑到底哪來的底氣?難道她以爲就她那點毒術能夠在這皇宮爲所欲爲了嗎?
暮雲詩卻笑着繼續道:“皇上在發落我之前,還是先查詢之前的事情吧。”
“國師有沒有將銀子給大皇子,兩人都在此處,一問便知。”
“若是連這些事情都可以確認了,那麼之前美女所說的那些,是真是假,派人去查看一下即可。”
“若是這一切都冤枉了太子,民女在此以死謝罪,絕不推託。”
太子的手抖了一下,擡眼看向暮雲詩,眼中都是殺意。
難道國師應驗的事情就是這個女子宣揚出去的嗎?可查看的結果不是說是幾個官員的兒子搞出來的鬼嗎?
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爲何會與國師相識,又爲何能與那些書院的在一起?
這一刻太子心裡面有着忌憚,但是他明白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國師開口。
只可惜呀,暮雲詩早就已經發現了他的意圖,直接不動聲色一根銀針射了出去。
這一刻銀針射得觸不及防,所有人的眼神和思緒都不在此,也就沒有發現這一破綻。
太子突然間抽搐了一下,跪在那裡就不動了,暮雲詩上前滿是擔憂的問題。
“哎呀,太子就算我拆穿了你的事情,你也不必如此傷心,咋還跪在這兒一動不動了呢?”
實則說話之間,已經將射出去的銀針,不動聲色地抽了回來。
銀針本身就小,太子只是感覺穴位的地方痛了一下,隨後便不能動了,跪在那裡彎着腰,連話都不能說。
心底蔓延出無盡的恐慌,現在是最佳開口的時機,這樣不說話,在父皇面前與默認有什麼區別?
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喉嚨裡面都發不出一點聲音,無論怎麼掙扎身形都動不了半分。
國師一聽聞這件事,臉色也變了變,但是還是保持着平時的風度。
微微拱手才道:“皇上確有此事,之前聽聞北方有難,便將家中的一些財產都變賣了,因爲得知皇上將賑災之事交給太子,所以微臣便將營養都給他了。”
“只可惜未曾查看的消息,卻是大失所望!”
“那邊的糧食雖然運過去了,但是卻以十倍往上的價格在售賣,百姓根本就吃不起,夜觀天象,發現已經有了混亂的跡象。”
“若此事再不制止,恐怕又大難將至,到時齊國危也。”
“今日本上朝堂時就該來,但是天色一直有所變化,所以微臣才一直在那裡夜觀天象,白日也不敢,有所鬆懈。”
“本想着明日上朝之時,再詳細稟報的,卻不想這邊出了這樣的事。”
“那所謂的災星早已獵殺,之後再不會有風波,只是這災情卻不斷延長,有動搖帝星的跡象。”
暮雲詩在一旁勾起了嘴角,這國師做事還真是謹慎,直接利用這件事情來了個動搖帝星。
做皇上的人誰不相信呢?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然而齊皇卻皺起了眉頭:“帝星獵殺是什麼情況?正不是說了先進行查探嘛?何來的獵殺一說?”
國師愣了一下,擡頭問道:“皇上不是你下令說要大量滅殺災星嗎?因爲不能確認是誰,所以冠有摘星之名的人都在被追殺。”
“放肆!朕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
這讓暮雲詩如果縮着下巴有些想不通了,如果不是齊皇下令的,那麼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