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兒……”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李城愣了一下,撓撓頭,說道,“莫不是韓殃和原豪告訴你的?”
“城兒……”
李城看着他,一隻手用力的按着歐陽淵的胸膛,以阻止他靠近的身軀與腳步,可是,那貼近心臟的手突然地,想抱住他,特別特別的想,好似腦海裡一直有一個身影揮之不去。
他們以前認識?
“我聽韓殃說的,我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韓殃……他……”
“他沒被我折磨死算他命大!竟然趁我昏迷的時候對我動手動腳的,讓我一下子踹了命根子,到現在還一直對我畢恭畢敬的,客氣的不得了。”
李城述說着,彷彿是在和歐陽淵解釋着什麼,心裡異常的興奮,比兩個月前踹了韓殃一腳還要開心,沒來由的開心。
歐陽淵徒然得一笑,打趣道,“城兒當初可沒有踹我,是我的榮幸嗎?”
“當初?我們以前認識?很熟悉?”李城收了手臂,再次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望着高大俊挺的歐陽淵,眨着雙眸,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我們是夫妻,不管以前將來,還是現在。”
“夫妻?男人跟男人可以做夫妻嗎?”低垂着眸子,細細的想了一下,繼續詢問道,“男人與男人不是應該叫夫夫嗎?”
歐陽淵坐在他的身邊,欲握住他的手,又再一次被拒絕,苦笑着,“叫什麼都可以。”
“你爲什麼總想摸我?”
李城縮着手來回揉搓着,面前的男人他不反感,沒有與韓殃一樣的噁心,有的只是無盡的心酸,他摸不清心裡是個什麼狀況,更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所以一切的肢體觸碰都不應該有,就是稍微碰一下都不行!
“我怕你只是一個夢。”一個隨時會消失的夢。
“別傻了,我這不好好的在這裡嗎?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夢?我又不是神仙。”
歐陽淵聽到這話,再也控制不住的擁住了,不管懷裡的人兒的掙扎,不管他的謾罵,只想就在這一刻,緊緊的摟抱住他,不放開。
兩個月的思念,終於結束了。
“你是個瘋子!比韓殃還要瘋!快點放開我!不然我不客氣了!”
“哦?怎麼個不客氣法?”
歐陽淵好似知道李城會用什麼招數一般,說完那句話後,果斷的放開了他,兩人保持了一段距離。
“哼!別以爲你彈開就可以結束了?別以爲小爺好欺負!”
只見李城伸出雙手朝着歐陽淵打來,兩人在夜色裡一個躲一個打,不一會兒,李城大聲喊着,“哎,韓殃,你來了啊!”
韓殃?歐陽淵轉了個方向望去,空空如也的夜空,並沒有一個人。
再回頭時,李城亦不見了。
搖頭嘆息一聲,怎地比以往還要難纏些?看來務必要讓三弟跑來一趟了,這絕情丹的功效竟如此的厲害嗎?
李城一路狂奔,不時的朝着身後望去,並未發現有人跟着之後,大口喘息着,坐在了一片小樹林裡。還記得他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韓殃那大色狼的臉正在逐漸放大,嚇得他一個不甚踢了他一腳,害得他三天不能下牀,至此之後,再也不敢碰他一下。
據韓殃的措辭,只要一碰到他,他那下半身就會隱隱作痛。
其實,不是他幸災樂禍,好似韓殃那樣真的是咎由自取,不得不讓他在心裡偷笑。
而剛剛的那個人,雖然不知道名字,可是內心裡有種不捨,明明是可以踢他的,明明是可以出狠招的,他卻留情了。
沒有什麼理由,就是不想和他打架。
因爲好玩纔會去男人風情館獻舞藝,哪知卻被韓殃送來了這裡。
話說,韓殃整天的一雙野性的雙眸就應該夠了,半路上又出現一個原豪,雖然他不是野性的雙眼,但那雙恨不得把他佔爲己有的心思,讓他打着寒顫。
現在又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一直想摸他還不算,竟然強行擁抱他!
越想越氣憤,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怎麼身邊竟是一羣和他一樣的?!男人不是應該娶妻生子,爲家族傳宗接代的嗎?與男人鬼混在一起,算什麼?
“煩人!都是韓殃的錯!我要去找他算賬!”吼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離開了小樹林。
身後緊跟着的人露出一絲微笑,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呢!
天亮了,他竟一夜沒睡。
李城站在韓殃的別院門口,徘徊着,門口的兩名侍衛早已司空見慣,見到是李城也不攔着,任由他在門外晃盪。
“城少爺,怎的不進屋去?”左邊的一名侍衛問道,要說在這未央別院裡最應該巴結誰的話,那非面前的城少爺莫屬了。
連自家主子都懼怕的人物,都禮讓三分的人,他們能不好好的巴結奉承一番嗎?要說這城少爺到底哪一點讓人懼怕,還真看不出來。瘦小的身軀,中等的個頭,除了那越看越美的相貌,他們還真是不知道呢!可自家的主子就是對他百依百順的,怎麼招呢?
李城聽到有人問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你家主子回來沒?有沒有帶人回來?現在走沒走?”
這天都亮了,韓殃每每這個時辰都會出門的啊!
左等右等,竟等不出!
“城少爺想見主子,爲什麼不進去?這天怪冷的,別凍壞了你。”
“你們不知道,你家主子昨天逮着了一個更好的玩物,這會只怕是沒有起牀。”
左邊的侍衛撓撓頭,“我倆在這守了一夜了,並未見有陌生人出入哪。”
沒有?難道原豪是翻牆進去的?
“好吧,我進去瞅瞅。”
“好嘞,城少爺你慢走。”
李城笑笑,走進了院子。
院落的僕人們見到是李城,皆面帶微笑着問着安,打着招呼。
看來他在未央別院裡混的還挺不錯,至少沒有被欺負。
突然,李城停在了一處房門口,再次東張西望着,然後上前敲了敲門,無人迴應。於是,加大了敲門的力度,喊到,“韓殃!你個大變態,太陽曬到屁股了,快點起牀!還有那賊目鼠眼的原豪,快點給老子出來!”
屋內的兩人,僵持了一會,一個睡在牀榻上,一個睡在門邊的軟榻上,互相望了幾眼。
“小豪,去開門。”
原豪的嘴角抽搐,大聲指責着,“爲什麼要我去開門?”不要說笑了,他們雖然沒有同牀,可是要是從同一個屋子出去也會被人誤會的!他不會出去開門的。
“怎麼?不願意聽師兄的話?”
“這不是不聽話,是原則問題。”
“哦?你是怕被李城誤會?”
原豪沒說話。
“李城如此在外面喊着,已經誤會了。”
這時,只聽門外的李城喊到,“再不開門,我踹了!你們兩個混蛋,竟然把我交給一個大大色狼!我跟你們沒完!”
屋內的兩人又對望了一眼。
“師兄,我不會開門的,你來解決他。”
說完,躺在牀上,蓋上了被褥,杜絕了一切的聲源。
韓殃沒有說什麼,開了門。
“何事?”
才說完,韓殃就捱了一巴掌。
屋內的原豪大笑不止。
“小豪,他扇幾巴掌,我便會在你那美腚上拍幾下。”
一句話,讓原豪捂住了雙臀。
李城在外面又扇了韓殃一巴掌,“爲什麼每次打你你都不還手呢?”
“原因,你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哼!”
原豪坐不住了,起了身,晃到韓殃的身邊站定。
“你們在打啞謎嗎?”原豪問道。
什麼心知肚明?什麼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心裡有一絲不痛快,不知是爲了李城還是韓殃。
“那個人是誰?一副想把我全身上下扒光的模樣!”李城大聲喊着。
兩人深呼吸着,知道他說的是歐陽淵後,韓殃意味深長的說道,“他是你的夫君。”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什麼夫君?還是你嫌我在這裡礙事,故意把我支開的?我又不會打攪你們,能礙着你們什麼事?”
“我是自討沒趣給你吃了絕情丹。”
“這句話你說了不止千遍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原豪根本就插不上話,索性坐在了門邊的軟榻上,假寐起來。
現在心裡很亂。
不清不楚。
五味雜陳。
“和你說話真沒趣,打也不還手,罵也不還嘴!”
這樣不是挺好,拉回去當個聽話的夫君多好,李城在嫌棄什麼?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家裡養兩個男人不是挺好。
不對。
哪裡不對。
原豪坐起身,頭腦有些熱,不安的思緒流竄在周身。
他不是對李城一見傾心嗎?
爲何會有這種想法?
不好,非常不好。
突然,從李城的身後閃出一抹身影,整張臉已經完全扭曲了,清冷的眸子直視着三人。
李城只感覺到大清早的背後就升起一股陰森的氣息,慢慢的轉着頭。
一個周身瀰漫着黑色迷霧的男人,眼眸里正噴發着紅色的火焰,幽幽的吐出兩個字,“李城。”
李城從有記憶以來,還沒有見到有人能氣憤成這樣,彷彿一靠近他,就會被灼燒一般,後退着腳步。
奈何萬惡的江湖中總是充滿了危機,韓殃伸手用了八成的功力,推了李城一下。
只見李城整個人都撞進了歐陽淵的懷裡。
“嘿嘿,嘿嘿,大哥,誰惹你這麼憤怒?小爺去幫你教訓他!”
“是嗎?”
“是是是……”李城在他的懷裡拼命的點頭。除了點頭,他什麼也不敢做。
“怎麼教訓都行?”
“是是是,怎麼教訓都成!”
“那好。”於是,李城被歐陽淵扛走了。
不聽話的李城來回掙扎着身軀,卻被歐陽淵朝着美腚上狠勁的拍打了一巴掌。
肩膀的人兒消停了。
不吵不鬧不哭不扭動。
可是心裡已經詛咒歐陽淵百八十遍了。
這年頭,江湖上什麼人都有!
“韓殃,我會回來找你算賬的!”
未央別院的韓殃一動不動。
“韓師兄,你爲何這麼怕李城?”
“哦,你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
心裡又開始了各種不舒服。